39 邪道

“汪汪汪（什麽味道啊，真難聞）。”白野威身為一只狼，鼻子本來就要比常人靈敏許多，何況此時他們還在下水道的出口處，本來就很難聞的味道裏不知道還摻和了什麽，越發地讓他不舒服了。

“前面的感覺……”恩奇都比白野威稍微好點兒，他起碼還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但是沒走多久，他便皺起了眉頭，這種奇怪的不自然感覺絕非正常現象，他忍不住地喃喃自語道，“難道是魔術結界？”

“汪（魔術結界）？”白野威奇怪地問道。

恩奇都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Master，我們抓到大魚了，按照這個架勢來看，裏頭的人多半是Caster，果然不愧是我的Master，這麽快就能找到一個敵人。”

“汪汪汪（太好了，我們沖）！”白野威開心地朝前飛奔起來。

如果換了其他的任何一個魔術師，只要還有點魔術知識，都不會像白野威他們這樣貿貿然地沖進去，要知道Caster職階的固有能力之一就是陣地制作，所以Caster的大本營裏必然有着重重防護。哪怕不是Caster，任何一個有着魔術常識的人都不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擅闖一個魔術師的地盤，也就只有白野威這樣毫無常識的人才會做這樣的事了。

對于有着可怕怪力跟超高對魔力的恩奇都而言，Caster的魔術結界在他跟白野威的沖擊力之下也不比一塊玻璃強硬到哪裏去。

“嗯？”本來在使用魔術道具觀察港口那邊情況的Caster忽然感應到了有人觸動了自己的魔術結界，連忙對一旁的雨生龍之介說道，“龍之介閣下，快點躲藏起來，有敵人沖進來了。”

“旦那，發生了什麽事？雨生龍之介好奇地問道，對于這場聖杯戰争，他并沒有太多的真實感，此時聽到這樣的話，也只是如同普通人好奇一樣地問道。

“真是！多麽的迅速！”Caster還想說什麽，便感覺到自己設下的結界被人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瘋狂突破了過來，“沒辦法了，看來來的人真是個相當不懂的禮儀的家夥啊。”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個綠色的人影已經朝着他直奔而來，猛地一拳打在了Caster的身前，半空之中像是出現了什麽可怕的波紋一樣，布置在Caster身前的防禦結界終于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勉強地将來者擋住了。

“啊啊，多麽野蠻的家夥！”Caster看着眼前只剩下一點點的結界在來者退開之後，就連最後的那一層也破碎了開來，忍不住地發出不滿的叫聲。

“邪道，受死吧！”恩奇都掃視了一眼周圍，原本溫潤的淺綠色眼睛此刻已經變成了深邃冰冷的墨綠，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Caster說道。

先前進來的時候，白野威跑了沒多久便聞到了不屬于下水道的味道，那是鮮血、痛苦與悲憤的混合體。

“汪汪（怎麽回事）？！”白野威看着眼前幾乎可以變成實體化的怨恨，“汪汪（那個家夥真的是英靈）？”

“說不好。”恩奇都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麽個情況，一般來說雖然英靈能夠将生靈的靈魂當成養料來補充自己，但是極少會有Master願意這樣做，因為這樣做是明顯與身為戰争監督者的教會宗旨不合。更何況如果制造大規模人員傷亡，也是違背魔術師的隐世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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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這個怨氣還真不一般的強烈，總有種很糟糕的感覺，進去看看）！”白野威說完，便開始全速發力狂奔起來。

等到他們狂奔到門口，白野威跟恩奇都便都看到了那洞窟裏的景象，除了站在那裏的兩個成年人之外，便只有一地充滿了與其說是惡趣味不如說是極度惡心反胃的孩童屍體。

白野威此生之中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産生了如此強烈的殺意，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大神，他也見識過八歧大蛇長達百年每年要神木村供奉一個祭品給他吃的景象，也見到過九尾妖狐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将整個西安京都城陷入病氣之中，更見過常暗之皇為了進入人世而将天神族屠戮一空的事情。

但是，眼前的景象明顯已經超過了他所能忍耐的極限。

絕對，不可饒恕！

白野威內心的憤怒毫無阻礙地傳達到了恩奇都的內心，原本同樣十分憤怒的恩奇都瞬間便從白野威的背上一躍而起，朝着Caster沖過去就是一拳。

恩奇都的怪力十分可怕，只是一拳頭就廢掉了Caster的防護，他冷眼看着Caster，“邪道！”

“你在說些什麽，我只是一個逆反神明的人而已，看吶，這美麗的風景，違背着可惡的神明的風景！”Caster大叫了起來，言語之中對于自己所做出來的東西竟是十分的得意。

身為神造人，即使因為神的命令而死去，恩奇都還是對于神明充滿了敬仰心的，此時聽到Caster的話語，他的一雙眼睛變得更加冰冷了，“渎神之輩，死吧！”

他再懶得跟這個兩眼外凸的家夥廢話，腳下一頓就再次朝着他沖了過去。

Caster雖然失去了眼前的結界保護，卻也毫不驚慌，手一揮，他的身後便湧出了大量的怪物來。

恩奇都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英靈，對于這樣的突發情況也絲毫沒有任何動搖，半空之中猛地一個轉身，僅僅只是一拳，便硬生生地将無數的海魔獸盡數打爆。

但是海魔獸的數量卻在Caster的召喚之下，竟變得沒完沒了起來。

“哼。”恩奇都冷哼，連番揮拳起來，每一拳都會将數十頭海魔獸打得稀爛。

“酷啊……”雨生龍之介看着這樣的畫面，不由地發出了真誠的感嘆，臉上帶着十分興奮的表情。

恩奇都瞬間便把握到了雨生龍之介的位置，猛地一躍而起，朝着雨生龍之介便是一腳狠踢。

“龍之介閣下！”Caster連忙用海魔獸将雨生龍之介層層保護起來，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被恩奇都一腳踢得飛了出去，狠狠地撞上了被Caster視為藝術品的孩童屍體堆。

被狠狠地重踢擊飛的雨生龍之介若不是裝到了還算柔軟的屍體上，只怕落地的瞬間就會因為內髒的重傷而死去。然而就在此時，Caster忽然陷入了瘋狂之中。

“啊啊啊，你都做了什麽！！！”Caster瘋狂地召喚出各種體積碩大的海魔獸來，“這樣，這樣美麗的藝術品！你居然！！”

他怒吼着，指揮海魔獸朝着恩奇都沖擊過去。

恩奇都壓根懶得理他，筆直地朝着雨生龍之介沖過去，明顯就是想要直接幹掉Caster的Master，Caster是沒有單獨行動的能力的，因此一旦雨生龍之介死亡，Caster就會因為失去魔力的供給而被迫退場。

“龍之介閣下！”Caster的魔力全部爆發了出來，他才不想剛被召喚出來才只有一天的功夫就被迫離開，他還沒有充分地向世人展現他對神明的叛逆，他怒吼着，召喚出來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海魔獸狠狠地撲向了恩奇都。

“啧！”恩奇都用力地打斷了身邊的幾條觸手，卻還是被後面甩過來的一條觸手抓到了腰部，狠狠地甩到了天花板上。

“汪汪（你沒事吧）？”在命令恩奇都攻擊的時候就發現這裏居然還有活着的孩童，白野威便讓恩奇都前去戰鬥，自己跑過去将那些被魔術迷失了心智的小孩一一叼出去。

“啧。”恩奇都用力掙開那個海魔獸的觸手，反手抓住那根滑不溜丢的觸手，怪力爆發之下竟就那麽将那只海魔獸整個扔飛了出去。

然而就在那之後，他已經找不到Caster他們了。

“切，逃得真快！”恩奇都将沒能立刻幹掉Caster的怒火全部發洩到了這只巨大的海魔獸之上，狠狠地幾拳下去，那海魔獸便已經炸成了一地的殘骸了。

“汪汪汪（孩子們都已經被我轉移出去了）。”白野威走到了他的身邊，“汪汪（那兩個家夥跑掉了嗎）？”

“嗯，大概是某種特殊的手段，直接進行了空間轉移了吧。”恩奇都有些郁悶，狠狠地一腳踩在地上，将幾只還沒有離開的海魔獸直接一腳踏碎。

“嗚汪汪（不要緊，我有辦法追蹤他們）。”白野威聳了聳鼻子，“汪（我已經記住了他們的氣味）。”

“Master還真是可靠呢。”恩奇都點點頭，“不過這邊的屍體……”

海魔獸死去之後，屍體會随着魔力消退而逐漸消失，但是那些孩子的屍體卻不會。包括剛剛被白野威救出去的那幾個，被Caster他們抓來的孩子大概有10個左右，想來如今的冬木市已經産生了相當程度的混亂了吧。

“汪汪汪（果然，還是報警交給警察來處理吧）。”白野威嘆了口氣，轉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汪（我們出去吧）。”

“嗯。”恩奇都對着那些屍體做了一個祈禱的姿勢，這才随着白野威走了出去。

“喂喂，警察嗎？這裏是未遠川的第X號排水口，我在這裏發現了幾名被誘拐的小孩，還有數具孩童的屍體……”白野威輕車熟路地走到一旁的公共電話亭裏，掏出硬幣撥打了110。

等到看着警車到來，将這個排水口層層包圍，并被誘拐的小孩子全部帶走之後，恩奇都跟白野威才慢慢地從一旁的樹林裏跑了開去。

“啊啊，今天可真是不走運，既把Caster給放跑了，還沒能去看一看港口那邊的戰鬥。”恩奇都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不過我倒是覺得，本來只是想順手玩一玩的這個什麽聖杯戰争，我絕對想要獲得勝利了。”白野威的聲音裏透着一股先前從未有過的堅定。

“嗯。”恩奇都臉上露出了個大大的微笑，“我一定會為你取得勝利的，我的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