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選擇吧，偉大而又富有正義感的蝙蝠俠, 親愛的布魯斯·韋恩先生。”

屬于小醜的聲音, 在空蕩的地下停車場內回蕩。

聲聲入耳, 字字入心。

白衫身上綁的定時器已經走到了【1:23】，等到定時器上的數字變為【3:00】，一切便塵埃落定。

蝙蝠俠無言的站在白衫面前, 神色複雜難辨。

得到撒旦幫助的小醜如虎添翼，在小醜同蝙蝠俠糾纏的時候，撒旦絆住了蝙蝠俠同伴們的腳步，以至于讓布魯斯·韋恩陷入了不得不進行選擇的境地。

是解除白衫身上的炸/彈，放任肯尼迪機場一無所知的人們失去生命？還是放棄白衫，憑借得來的時間尋找藏于肯尼迪機場的炸/彈？

二選一, 小醜駕輕就熟的把戲。

更重要的是，他是否該相信謊話連篇的小醜？

短短一分多鐘的時間，他能從小醜真假摻雜語焉不詳的話語中分析出多少正确的信息？

站在柱子前, 布魯斯·韋恩緩緩垂下了眸子。

當時間從【1:23】跳到【1:44】的時候, 被綁在柱子上的白衫醒了過來。

意識還有些混沌的白衫緩緩擡起頭，輕輕眨了眨眼睛, 視野裏是一身蝙蝠俠裝束的高大男子, 已經知曉對方身份的她輕勾了下唇，“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

“……看看偉大而又富有正義感的蝙蝠俠是何模樣，可以嗎？”

布魯斯·韋恩沉默許久，随後伸手脫下了面罩，白衫也得以看清了蝙蝠俠的模樣, 正是與她談了三年戀愛的韋恩集團總裁——布魯斯·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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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對方的面容，白衫彎了彎眼睛。

——她的前男友一如既往的帥氣。

這樣想着，做下了決定的她壓下喉間泛起的血氣，仰頭看向地下停車場的天花板，避開了布魯斯·韋恩的視線。

“我記得，當初我進入韋恩集團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上司拍一下桌子都能差點被吓哭的小姑娘。”如今，她已經能夠面不改色的吓得下屬瑟瑟發抖。

“……我也記得。”某次路過韋恩集團行政部門辦公室的時候，他視線無意間掃到了當時差點被吓哭的白衫。當時的白衫，就像一個幼崽，弱小而無助，可憐而又可愛。

輕勾起唇，仍舊仰頭看天花板的白衫輕聲問了一個問題，“我能知道，你當時答應我告白的緣故嗎？”

“你的笑臉，讓我覺得溫暖。”

或許是正好處在空窗期；或許是恰好需要一個擋箭盤；或許是對方笑得太甜；也或許是當時陽光太燦爛，而他心情正好；恰逢其會，在白衫向他告白的時候，布魯斯愣了下之後，答應了對方的告白，成為了對方的男友。

這戀愛一談，便談了三年。

白衫眨了眨眼睛，意識到對方是真的對她動過感情以後，心底剩下的唯一一絲不甘徹底散去，她笑着低下頭，直視站在面前的布魯斯·韋恩，“既然如此，那麽我就幫你做最後一個決定。”

——反正你不少文件都是我幫你處理并進行決定的。

白衫揚着笑臉，緩緩閉上眼睛。

……

當白衫氣息消散，一身黑袍的拉莫出現在了地下停車場，神色淡漠的帶走了白衫的靈魂，獨留下抱着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白衫的布魯斯·韋恩。

有血順着布魯斯的額頭滑下，并落入了他的眸底，染紅了他的眸子。

布魯斯·韋恩抱着白衫，靜靜的坐在地下停車場，神色平靜得讓趕過來的同伴都不敢喚他一聲。

早在時間跳到【3:00】的時候，有所察覺的撒旦拉開了同神奇女俠的距離。

看着與他對峙的神奇女俠，視線掃過一邊正在戰鬥的惡魔和小醜的手下，撒旦笑着歪了歪頭，“能夠跟如此美麗的女士戰鬥，是我的榮幸。不過很抱歉，我該走了。”

剛剛那一瞬間，他不但收到了來自小醜的提醒，還收到了來自地獄的處罰決定書。

面對來自地獄的處罰，撒旦決定在回地獄之前先去揍一頓路西法，于是他不再阻礙蝙蝠俠的同伴，撒旦毫不理會他帶來的手下和惡魔，笑着給了神奇女俠一個飛吻，随後直接化為碎屑，消散在了衆人面前。

沒有撒旦的阻礙，布魯斯·韋恩的同伴們加快了步伐。

等到布魯斯的同伴趕到地下停車場，他們見到的便是摘掉面罩的坐在地上，神色平靜到不可思議的布魯斯·韋恩。

面面相觑的衆人彼此使着眼色，最終還是迪克1摸着鼻子輕咳了一聲，“抱歉，我們沒找到肯尼迪機場的炸/彈。”在撒旦的阻礙下，他們浪費了不少時間，然而在就差挖地三尺以後，他們仍舊沒找到埋在肯迪尼機場的其他炸/彈。

布魯斯輕眨了下眼睛，一言未發。

迪克戳了戳達米安2，讓其說點什麽免得氣氛繼續冷凝下去，然而就在達米安上前一步，準備以兒子的身份出聲安慰父親布魯斯的時候，屬于小醜的聲音再次在地下停車場響了起來。

“哎呀，親愛的布魯斯·韋恩先生，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了。我需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我只在肯迪尼機場用了一個炸/彈。自始至終，只有一個炸/彈。”

“驚不驚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哈哈哈……”

在肯尼迪機場的地下停車場，回蕩起了屬于小醜的笑聲。待得笑聲消失，地下停車場又恢複到一片安靜，靜得人心慌。

迪克和達米安相視一眼，向來敢跟父親對着幹的達米安這一次，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将目光看向了站在另一邊的戴安娜。

收到目光示意，戴安娜松開了抱在胸前的手，對着布魯斯所在方向輕揚了下下巴，“讓他靜靜，我們走吧。”

說完，從神奇女俠變回普通人的戴安娜幹脆利落地轉身，向外走去。

看了眼哪怕聽到小醜的笑聲也仍舊神色不變的布魯斯·韋恩，迪克摟着達米安的肩膀，帶着他離開了地下停車場，将空間留給了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韋恩坐在地下停車場，靜靜的抱着白衫。

許久，他輕勾了下唇，有名字從他嘴縫間吐出，“……小醜。”

……

大洋彼岸，沉迷撸貓的蘇蘇一個轉身，碰倒了蘇德佳女士最喜歡的一個古董花瓶。

蘇蘇穩住了自己，然而卻摔壞了花瓶。

看着這個碎在她和九命貓之間的花瓶，蘇蘇認真考慮了一番将責任歸在九命貓身上的可能性，最終還是多年來和蘇德佳鬥智鬥勇的經歷喚回了她的神，讓她放棄了這一想法。

在能夠窺探過去和未來的星象女巫面前搞事情，她完全就是想不開。

更何況，客廳還裝了監控。

嘆了口氣，蘇蘇乖乖的處理了花瓶的碎片，并帶着打碎花瓶時發現的“藍寶石”，告別趴在沙發上假裝自己睡着的九命貓，去向蘇德佳女士道歉。

面對蘇蘇的道歉，蘇德佳笑着輕戳了戳她的額頭，“阿蘇，你是不是一開始想跟我說是九命打碎了花瓶？”

蘇蘇：“……不，我不是，我沒有。”

看着一臉真誠的蘇蘇，蘇德佳笑而不語。

在蘇德佳含笑的目光注視下，蘇蘇吸了吸鼻子，乖乖的低下了頭，“對不起。”

“沒關系，誰讓你是我的蠢女兒。”

作為“蠢女兒”的蘇蘇：“……”親生的嗎？

蘇德佳揉了揉蘇蘇的頭發，不但笑着原諒了蘇蘇，并且将蘇蘇發現的這顆“藍寶石”送給了她，“這不是藍寶石，而是‘星辰之石’。按照普通人的說法，就是落下來的隕石，沒什麽用，你拿着去玩吧。”

看着手中漂亮得就像藍寶石的“星辰之石”，總覺得自己被當寵物養的蘇蘇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打擾到了蘇德佳和薩菲羅斯的相處以後，蘇蘇幹脆利落地再次道了歉，并在獲得諒解後帶着“星辰之石”，離開了有蘇德佳和薩菲羅斯存在的花園。

穿過繁花盛開的走廊，獨自一人回房的蘇蘇突然有點寂寞。

她想拉莫了。

當然，也想白衫了。

思念戀人的蘇蘇在回房以後，直接給拉莫打了電話，充分的向對方表達了自己的思戀。

蘇蘇被拉莫哄得喜笑顏開，半點睡意都沒有的她歪靠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燦爛的星辰，笑着問電話另一頭的男友，“拉莫，你喜歡什麽？我從華國帶過來給你。”

電話另一頭，看着無知無覺的靈魂排隊“付錢”上船，站在“此岸”的拉莫輕勾起唇，“……我想要你。”

這一聲“我想要你”，從地獄傳到人間，最後落入蘇蘇的耳中。

蘇蘇被拉莫的這一聲“我想要你”弄得雙頰染上了緋紅，捂了捂有些發燙的臉，輕咳一聲的蘇蘇故作自然的說道，“那我在給白衫買禮物的時候，就‘順便’給你買點東西，不許不喜歡。”蘇蘇着重強掉了“順便”這個詞。

蹲在船頭的靈魂神色茫然，甚至差點被水中的“東西”拖下船，就在那個無知無覺的靈魂将要落入冥河的時候，站在“此岸”的拉莫輕擡了下手。

一陣微風拂過，将要落下水的靈魂回到了隊伍。

——冥河上方，是沒有風的。

注意到這點的“引渡人”深深的低下了頭，将這個被排擠到船頭的靈魂趕到了中間。

站在“此岸”，看了眼逐漸遠去的“船”，拉莫轉身走入了曼珠沙華花叢深處，“親愛的，我想我需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恩？是什麽？”

“……白衫死了。”

“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1：全名理查德·約翰·“迪克”·格雷森，布魯斯·韋恩的養子，也是蝙蝠俠的助手，第一任羅賓（robin）、“夜翼”（nightwing）。

2：達米安·韋恩，正式登場是在《蝙蝠俠》第655期（2006年9月）。是蝙蝠俠與刺客聯盟首領忍者大師之女塔利亞·艾爾·古爾（taliaghul）所生的兒子，後來成為蝙蝠俠的助手第五代的羅賓。

很抱歉，這幾天沒有更新的緣故就是因為在糾結這章該怎麽寫，看過很多小天使希望白衫不要掉線或者希望白衫能有奇遇的評論，然而這章删删改改很多次，最終還是寫成了這個樣子。

一開始的時候，我對白衫的安排是她和布魯斯分手然後回國發展，但是在跟小夥伴聊天的過程中，她告訴我：按照小醜的人設來說，他不可能放過白衫。

而且如果我真的這樣寫了的話，對于布魯斯·韋恩而言，白衫便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于是，我最終為白衫定制了便當。

關于如何讓白衫便當，我和小夥伴讨論過很多種白衫領取便當的方式，最終還是回到了小醜駕輕就熟的二選一。

自此，白衫成了布魯斯·韋恩的白月光。

對于布魯斯·韋恩這個人物，這兩天看了文下的不少評論，關于蝙蝠俠，我很喜歡知乎上的一個說法，在此分享給大家。

【老爺行俠仗義的動機并非出自完全的正義，這一點和超人很不同。超人的人格相當健全，他能力強同時三觀正。他尚在襁褓時候國破家亡，對于他個人來說是某種程度的幸運，因為他對此沒有任何感覺，而來到地球後被肯特夫妻收養，肯特夫妻塑造了他的人格，可以說大超是父母雙全，生活在愛的環境中。健全的人格又令肯特有正常的人際關系，所以他懂得愛他人，所以他的愛人是普通人路易斯（肯特太太我只認路易斯(?_?)）。

然而這些，老爺都沒有。老爺目睹父母雙亡的時候已經懂事了。父母離去後就只有管家照顧他啊，雖然阿福已經是他的家人，可是父母雙亡的陰影烙印在老爺心裏了。老爺的人格扭曲得很嚴重，他不信任任何人，他連人際關系都不正常，身邊除了阿福就只有敵人，哥譚市怎麽可能有他的朋友（後來有了羅賓，再後來有了蝙蝠家族才還好轉些）。

所以大超是守護大都會的市民，這出于對大都會市民的愛，大超行俠仗義的本質是守護。而蝙蝠俠是懲罰罪惡，這出于對罪惡的恨，所以老爺行俠仗義的本質是懲罰和威脅，他用惡來制裁惡。

蝙蝠俠不殺人，他不是不能殺人，而是不殺人是他最後的底線，他以此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堕落成為小醜這樣的人。蝙蝠俠之所以能和阿卡姆的人才戰鬥，就是因為老爺和他們的本質相同，老爺知道他們的思考模式，老爺能夠想象到阿卡姆的天才有多卑鄙。換做大超是無法想象阿卡姆的天才能有多卑鄙的。就像不義聯盟裏面，醜爺也就降低了游戲難度，看把大超虐成什麽樣子了？醜爺是死了，可是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大超殺醜爺那一刻，醜爺就已經贏得游戲了。】——來自知乎。

對于蝙蝠俠而言，他不是不能殺人，而是不願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