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布魯斯·韋恩的身體找到了，同時靈魂也找到了。

按理來說, 蘇蘇等人該帶着布魯斯·韋恩去找蘇德佳女士, 然後一行人離開這個世界。

然而, 她遲疑了。

“我想見這個世界的白衫一面。”

即使知道這個世界的白衫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她也仍舊控制不住自己想見對方一面的想法，蘇蘇看着拉莫, 目露懇求之色，“可以嗎？”

拉莫掃了提出這個世界的白衫沒有死的布魯斯一眼，心下一嘆的他摸了摸蘇蘇的頭，“做你想做的吧，我陪着你。”

“拉莫，你真好。”撲入拉莫的懷中, 蘇蘇眨了眨眼睛，眨掉了眼底突然泛出的淚意。

抱着拉莫的腰，蘇蘇扭頭看向一邊的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布魯斯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低下/身撿起湖畔的一塊石頭, 将其扔向水面, 看着石塊砸出了三個水花以後徹底墜入湖中，他勾唇對蘇蘇笑了笑，“不了。”

該放下的，他都已經放下了。

所以，沒必要。

布魯斯·韋恩：“我在這裏等你們。”

“……好。”

同布魯斯約定了見面的時間以後, 蘇蘇扯了扯拉莫的袖子，“拉莫，我們走吧。”

“恩。”

拉莫摟住蘇蘇，直接消失在了布魯斯·韋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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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蘇和拉莫離開以後，布魯斯·韋恩找了一個面臨湖畔的長椅坐下，倚靠在椅子上，就那樣靜靜的欣賞着周圍的景色。

晨跑的老人、互相打鬧的兒童、玩滑板的青年男女、正在鬧別扭卻又輕易和好的情侶……一切是這麽的鮮活。

鮮活得讓他僅僅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着這百态衆生，便忍不住微笑起來。

真好。

這個世界如此寧靜，真好。

另一邊，“布魯斯·韋恩”一家正在自己的別墅進行“家庭燒烤”。

蘇蘇和拉莫過來的時候，白衫正在叉腰教訓她的兒子——懷特·韋恩，讓其別仗着達米安寵他就欺負達米安。

讓達米安給他烤肉，給他端飲料就算了，居然還想讓達米安給他當馬騎。

——她可沒有這麽過分的兒子。

正當懷特被白衫教訓得眼淚汪汪，甚至忍不住往一邊撲去，想得到“布魯斯·韋恩”的安慰的時候，門鈴響了。

看着懷特撲入“布魯斯·韋恩”的懷裏，白衫忍不住嘆了口氣，“你照顧好懷特，我去開門看看是誰來了。”

總覺得有什麽她期盼已久的事情要發生了，懷着這樣的想法，白衫沒有讓管家阿福去開門，而是準備自己親自去開門。

正當她準備去開門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麽的白衫扭頭看向另一邊的管家阿福，“阿福，你看着點他們。別讓他們胡鬧，尤其是布魯斯！”

“好的，夫人。”阿福笑着應道。

和管家阿福說了一聲，白衫側頭瞪了布魯斯一眼，讓其別跟着孩子們一起鬧以後，她這才往外走去。

滿臉無奈的“布魯斯·韋恩”對着向外走的白衫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他将還沒有他腰高的懷特抱在了懷裏，親了親自家兒子的臉，“我們懷特可是小男子漢，不能動不動就哭，對不對？”

“對，我不哭。”懷特抹了抹眼淚，扭頭朝一邊心疼他卻礙于白衫完全不敢過來哄他的達米安道歉，“達米安哥哥，對不起。”

“沒事，沒事，我做了烤肉，要吃嗎？”

懷特的小奶音一出，達米安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朝懷特張開了雙手。

還在“布魯斯·韋恩”懷裏的懷特扭頭看了他爸爸一眼，得到對方不置可否的挑眉以後，懷特扭身撲入了達米安的懷中，由着達米安給他喂烤肉。

一邊的迪克·格雷森雙手抱胸，看着達米安這副弟控到不行的模樣，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如果忽略迪克給懷特倒飲料的行為，他的這番嘲諷姿态可以說很到位。

這邊，父子四人其樂融融，另一邊白衫也給按鈴的蘇蘇開了門。

“誰呀？”

白衫開門往外一看，正好對上了蘇蘇忐忑不安的望過來的視線。

見到蘇蘇的第一時間，受到驚吓的白衫忍不住瞪大了眼，“蘇蘇，你居然沒有死？你居然還活着！”見到多年未見的摯友，白衫根本顧不上懷疑什麽，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她便知道——面前這個人就是她的蘇蘇。

激動不已的白衫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滑了出來，她上前将蘇蘇抱在了懷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當初我就不相信你死了！”

“你果然回來了！”

被白衫抱住的蘇蘇：“……？？？！！！”等等，什麽叫她死了？

白衫滾落下來的淚珠落到了蘇蘇的脖頸上，浸濕了她一小部分的頭發的同時，也燙得她下意識的掙脫開了白衫的懷抱，“等等，你先別激動，也別哭，什麽叫以為我死了？當初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你不記得了嗎？”抹了抹眼淚，眼眶微紅的白衫咬唇看向蘇蘇，“不記得了也好，不開心的事情，有什麽好記得的。”

蘇蘇：“……！！！”等等，白衫這是以為“她”失憶了嗎？

果然，無論是哪個世界的白衫，都一如既往的會腦補。

抽了抽嘴角，蘇蘇努力控制住表情。

所有的忐忑不安，全都在白衫對她說“你居然還沒有死”的時候驟然消失，蘇蘇此刻只想弄清楚狀況，她伸手給白衫理了理其剛剛弄亂的衣領，難得的嚴肅下了表情，向白衫認真的問道，“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眨了眨眼睛，視線觸及到蘇蘇給她理衣領的手，瞳孔一縮的白衫拍開了蘇蘇的手，“你不是我的蘇蘇！”

蘇蘇：“……？”

“蘇蘇曾經從小醜手中救下我的時候，左手留下了一道疤。”瞪向蘇蘇，白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目光中滿是警惕，“你沒有那道疤！”

“任由你僞裝得再像，你都不是我的蘇蘇！”

“說！你是誰派來的？你想幹什麽？為什麽要裝成蘇蘇？”

蘇蘇：“……”

看着面露警惕甚至下一刻就要喊“布魯斯·韋恩”的白衫，蘇蘇忍不住嘆了口氣，“事情要從哪裏說起呢？”按了按太陽穴，她決定先坦白，“是的，我不是你的蘇蘇。”

開頭出口艱難的話說出口，後面的話便也能很容易的說出來了，她看着白衫，勾唇笑了笑，“正确的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蘇蘇。”

白衫：“……什麽意思？”

抿了抿唇，蘇蘇扯了扯拉莫的袖子，有些心累的閉了閉眼，“拉莫，你來說。”

果然，這個白衫不是她的白衫。

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為什麽，還是會難過呢？

讓拉莫給這個世界的白衫做解釋，蘇蘇扭頭看向了一邊，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往白衫所在方向看過去。

蘇蘇睫羽微垂，如扇子般的睫羽遮住了她眸底的神色，也蓋住了她的淚意。

一邊的拉莫用平淡的聲音，向白衫說明了他們的身份，也從白衫的口中，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蘇蘇”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個世界的白衫再次被小醜綁架的時候，“蘇蘇”正好還沒有回華國，先布魯斯一步趕到的她靠着詩詞的力量，将白衫救了下來，為此左手手掌差點被一分兩半。即使好了，也留下了連醫療技術都無法弄掉的疤痕，甚至左手都不能正常使用。

至于這個世界的“蘇蘇”的死亡，是因為多瑪姆。

舍棄了肉身的多瑪姆得到了強大的力量，然而他再一次被奇異博士史蒂芬·斯特蘭奇打退以後，多瑪姆換了另外一個策略——他準備占據一個肉身，能夠在世間自由行走以後，再考慮對付奇異博士的事情。

能夠承載多瑪姆力量的身體非常的特殊，而“蘇蘇”剛好滿足條件。

作為“死亡”存在的拉莫獨一無二，這個世界沒有拉莫，這個世界的“蘇蘇”也沒有一個男朋友叫拉莫·d。對魔法有所了解的蘇德佳遠在華國，“蘇蘇”身邊沒有拉莫·d，周圍的朋友也沒有了解魔法的存在，而她和奇異博士也沒有任何交集。

完全不知道多瑪姆看中了她，“蘇蘇”在交了論文從導師漢尼拔·萊科特家中出來的路上，遭遇了多瑪姆。

猝不及防的“蘇蘇”連背詩詞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多瑪姆包裹住。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直到多年以後，白衫才再次見到了蘇蘇。

只可惜，這個蘇蘇不是她的“蘇蘇”。

意識到那個站在一邊，偏頭看向他處的人的确是蘇蘇，只不過不是她認識的蘇蘇以後，白衫先是就自己誤會對方的行為道了歉，随後眼眶含淚的她單手捂着嘴，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你不是我認識的‘蘇蘇’，但是能夠在這裏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偏頭看向別處的蘇蘇眉頭一動，她咬了咬唇。

“真的，能夠看到你安然無恙，即使你不是這個世界的‘蘇蘇’，我也仍舊覺得很高興。”

将頭轉回來，蘇蘇看着白衫，澀聲問道，“真的嗎？”

“真的。”

說着，白衫走到蘇蘇面前，伸手抱住了她。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我的摯友。”

——你不是我認識的蘇蘇，但你卻是另一個世界的白衫認識的蘇蘇。

任由白衫抱住了她，垂着眸子的蘇蘇沉默許久以後，她伸手回抱住了他。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白衫。”

——你不是我認識的白衫，但你卻是這個世界的“蘇蘇”認識的白衫。

能夠再次見到你，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