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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吉布拉也不過曾經是一個流浪的孤兒,沒有安全、沒有食物,沒有安穩的生活。每天都必須得為生存而掙紮。
不過他很幸運,流浪到了這兒的工匠村之後,被當地一個比較有權勢地位的監工頭收養了。
當那個頭上包了白頭巾的中年監工頭他抱起來轉了一圈,還親了一下他的腦門,并放到驢子上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不會再過窮困潦倒的生活了。
安逸的生活總是容易遺忘的。若幹年後,已經成為監工頭養子的吉布拉跟着養父學了很多修造陵墓的技藝,當然也熟知陵墓的構造。
不過大概是因為小時候受到的欺負太大,而成為監工頭養子之後生活又太過安逸。造成了他性格的極大反差。
長大後的他,性格張揚跋扈。随着監工頭漸漸老去,一種不被壓制的興奮感逐漸膨脹。表面上是擔心養父的身體,實際上是為了自己的私欲,他多次說自己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可以接替養父,成為當地的監工頭。
對于養子的“貼心”,監工頭很是欣慰。不過他熱愛這項工作,所以每次只當做吉布拉是安慰,呵呵一笑而過。
不過吉布拉可一點兒也不喜歡養父的“一笑而過”。
沒過多久,這個好心的監工頭發現被人謀殺了。雖然大家都懷疑是養子吉布拉,但一方面沒有證據,一方面沒有權力,都不敢說。
監工頭有個小他十幾歲的弟弟,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哥哥的這個外表俊美,油嘴滑舌的養子。如果不是有這個養子,那麽繼承這個職位的應該是他。
這份肥差,為什麽要讓給這個卑賤的家夥!
他認定哥哥的死和吉布拉有關,可是吉布拉已經成為新的監工頭。所以,不甘心的他準備暗中記錄吉布拉的行徑,預備将來攢足了證據,将吉布拉拉下馬。
吉布拉不知道什麽叫做“做人要厚道”,所以他成為了監工頭卻仍然不滿足,竟幹起了“監守自盜”的勾當。
憑着對墓穴構造的知識,他拿着圖紙,組織了幾個人,開始了盜墓行動。而不幸的,他參與建造的埃赫那吞法老的陵墓就成為了他下手的第一個目标。
尤其是埃赫那吞生前鐘愛的那些“阿馬爾奈”風格的貴重金像,被吉布拉偷走之後,混合那些黃金首飾,全都熔掉,拿到黑市上流通,換取了大量的金錢。
大概法老的詛咒真的存在,所以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吉布拉沒想到,這一切都被他養父的弟弟偷偷記錄了下來,并且偷偷的上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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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侍衛找到吉布拉,并把他當場抓獲的時候,他正坐在埃赫那吞的金棺上,懷裏抱着一只金鵝,喝着殉葬的葡萄酒,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吉布拉被關進了監獄,遭受獄卒的鞭撻,然後被帶到法官面前接受審判,他被判犯有謀殺罪,盜墓罪,賄賂罪,處以極刑。
古埃及法律非常嚴厲,犯一點小罪都會遭受嚴厲的懲罰,更何況是盜墓。
因為法老是神,亵渎神是罪大惡極的。于是,吉布拉先被割去了鼻子,舌頭,眼珠,耳朵,隔除了他的五感。然後被一根木條橫穿過身體,挂在了高高的木樁上示衆。
圖坦卡蒙就是要讓人知道,膽敢盜墓的人,就要遭受最嚴酷的刑罰!他可一點也希望自己的陵墓會遭遇這些利欲熏心,膽大包天的家夥!
當然,為了獎勵上報有功,吉布拉養父的弟弟接替了他的位子,成了新的監工頭。
為了讓盜墓賊們警醒,也為了讓朝堂上、後宮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個只能夠依靠他們的法老,圖坦卡蒙親口對吉布拉下了最恐怖的懲罰。
吉布拉遭受了最嚴酷的刑罰,等他慢慢死去後,他的屍體将會被扔進沙漠裏,任老鷹禿鹫啄食。他為自己準備的陵墓将永遠空置,他在所有地方的名字被磨去,他不光永遠不能重生,而且成了從來沒有存在過的人。
這邊底比斯的事情靠一段落,而遠在敘利亞的戰争也接近尾聲了。雖然那埃及的士兵之前的行為實在太丢臉,但是荷倫希布的那一支私人衛隊可不是吃素的。
荷倫希布一聲令下,一百多個人全部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握緊手裏的武器就沖了上去。而其他的将領見狀,也喝止了那些埃及士兵的行為,甚至親手斬殺了幾個哄搶得最厲害的士兵,終于讓那些人撿起了他們掉落的兵器,跟着喊殺起來。
還好埃及士兵的行為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那些逃命的赫梯士兵并沒有逃離荷倫希布之前布下的陷阱。
所有的戰車兵全部上馬,洶湧的氣勢讓赫梯士兵們只能像是戳了窩的黃蜂,你擁我擠,東碰西撞,不知道往哪裏鑽才好。受驚的戰馬嘶鳴着狂蹦亂奔,原本仗着戰場的赫梯士兵,現在反而被笨重的戰車困住。
原本被護在中間的赫梯王阿爾努萬達本來在逐漸往安全的地方撤離,卻突然在亂軍中發現了荷倫希布——因為戰鬥而專門束起來的長發,俊秀的面容,穿着将領的專服,騎在一匹黑色的大馬上的少年英姿飒爽。
赫梯王頓時熱血上湧,兩眼噴火,恨不得立刻親手将他殺死。心中一急,也不顧周圍的護衛和穆西裏,便率領着最後幾隊步兵沖了出去,駕着戰車,徑向荷倫希布所在的位置飛奔。
荷倫希布見那個坐在戰車上,身上還穿着黃金戰甲的人,心裏一動,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他見赫梯王窮兇極惡地撲過來,示意其他人繼續殺敵,他則随手一刀,将一個敵兵戳于馬下。迅疾張弓拈矢,飛射一箭。這箭射得慌忙,而且因為荷倫希布在馬上,赫梯王在車上的緣故,稍稍射偏了一點,僅僅将赫梯王的左腮和脖子之間的地方射穿。
赫梯王忍痛不過,慘呼一聲,墜于車下。本來赫梯士兵的護衛要一擁而上,但是憤怒的赫梯王,一揮手,自己強撐爬起來,拔出自己腰間的鐵劍。
穆西裏眼神一黯,制止了那些援兵,轉頭看了看馬上那個臉上濺血的少年,垂下眼不動聲色。
荷倫希布雖然年歲不大,但是與人對戰的經驗可不少。尤其是看到阿爾努萬達拔出的鐵劍,眉間緊皺,從腰間握住刀柄,慢慢的抽出那把擦幹淨的鐵刀……
軍營裏的醫官已經給他說過,自己的父親怕是抵擋不了阿努比斯神的召喚了。雖然父親說,作為一個軍人戰死沙場是榮譽……
荷倫希布當特種兵訓練時,是接受了許多年的全能訓練的。什麽襲擾破壞、暗殺綁架、敵後偵察、竊取情報什麽的……當然,對于各種各樣的武器,從手槍到筒式火箭炮,從摩托車到坦克……對于冷兵器也是要熟稔掌握的。
更何況……之前那一箭,已經讓赫梯王流了許多血了。
荷倫希布擋住赫梯王的攻擊,一只手拉住缰繩,将馬快速調轉馬頭,反身一揚,大刀如泰山壓頂般劈了下去。只聽得“咔嚓”一聲,竟将赫梯王的鐵劍砍斷!
赫梯王只看見荷倫希布鐵刀刀刃上反射出來的寒光,下意識的一躲,卻抵擋不住疼痛蔓延開來。
就仿佛西邊天際那一大片被鮮血染紅的晚霞,他的眼前也是一片血紅,漸漸的變成了一片暗紫,淺灰,最後被無邊的黑暗吞噬了。
這個時候,穆西裏帶着數十騎一擁而上,将昏迷的赫梯王搶上馬背,荷倫希布恨得啐了一口,卻見穆西裏對自己莫名的笑了一下,急忙退出戰場。
見無法追上赫梯王他們,荷倫希布憋了一口氣,調轉馬頭,沖入戰場。激烈的戰鬥仍在繼續,雙方的人員都在漸漸減少。
埃及和赫梯的士兵們揮舞着刀劍,擰動着長槍生死相拼,血刃相撞發出一陣陣瘆人的聲響——現在赫梯雖然開始用鐵了,但是并沒有太普及。除了官位比較高的将領,普通的赫梯士兵是沒資格使用鐵器的。
狂跳的戰馬尖利地嘶鳴着在戰場上縱橫飛奔,被砍到的戰馬在痛苦地抽搐着。而一些失去了馭手的馬匹,則像脫缰的野馬一樣,撒開四蹄,發瘋似的亂碰亂撞一氣。
雙方的将領以及每一個士卒都殺紅了眼,臉上、手上、身上全是粘稠的鮮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他們一邊狂呼着——尤其是被警告和呵斥了的埃及士兵——一邊機械地劈刺砍剁。刀槍飛舞處,血花缤紛如雨,很快便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縱然如此,赫梯士兵依然在拼死抵抗,即使兵敗如山倒。
這個時候,撤退就意味着死亡。對戰雙方的每個人都有這個認知,就是拼得只剩下一兵一卒,也必須堅持到底。
當在天狼星在天際亮起的時候,荷倫希布終于帶領埃及的軍隊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顧不得将混合了汗水、血水以及塵土的淩亂長發順到後面,荷倫希布露出一個疲累的笑:“士兵們,歡呼吧,你們的堅持和勇敢為你們贏得了勝利和榮耀!”
之前被訓斥的埃及士兵你看我我看你,見荷倫希布臉上釋然的表情,才歡呼起來。
“什麽?敘利亞的戰争勝利了?!”遠在底比斯王宮的圖坦卡蒙接到了捷報,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荷倫希布一定能行的!”
一直呆在他身邊的艾德喬和貝斯特也歡欣鼓舞,銀白色的小蛇高興得“嘶嘶”叫,有些肥的身子在金色的座椅扶手上滾來滾去——嘶嘶,就要見到我的美人兒了喲呵呵~
黑色的小貓兩只耳朵動了動,偏了偏頭,尾巴彎成一個問號——這個色蛇吃貨!
“是呀,沒想到荷倫希布如此有才能。”宰相阿伊摸着自己長長的胡子,笑得一臉欣慰。
“看來哈波奎特斯将軍是後繼有人了!”財政大臣躬身賀喜。他可是知道這位荷倫希布公子是法老眼前的紅人,讨好他總沒錯的。
“哦……是的,哈波奎特斯将軍……”圖坦卡蒙喜悅的心情像是澆上了一盆涼水,哈波奎特斯的将軍……
雖然凱旋而歸是令人欣喜的,可是荷倫希布的心一點兒都不輕松。他的心情十分的糟糕,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痛苦。而一衆軍士也沉默不語,整個隊伍顯得十分的沉寂。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如果以你的長輩的身份,希望你能聽我一勸,”納西姆副将軍嘆了一口氣,“你答應過将軍要照顧好你的母親和妹妹的。要往前看,伊西斯女神會守護将軍的。以後,我也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至少,我們的将軍是在他最愛的戰場上離開的。”總比和那些官員傾軋争鬥,被陷害的好。納西姆咽下了這句話,虎目中難掩傷痛。
“或許你說的對。我可不能軟弱,我得擔負起我的責任。”荷倫希布深呼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腰間的鐵刀。
不,自己早就見識過那些生生死死了……還有更加需要依靠的肩膀和照顧的母親和妹妹。自己,自己不需要別人的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兩只分開後點擊率和留言都好少……我錯了,我深刻的反省了??所以這兩只下一章就會重逢,法老,作為一個合格的小攻,要學會把握一切可以趁虛而入的機會啊XD~呃……送上一張霸氣側漏的圖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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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