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回到家的荷倫希布終于松了一口氣,将身上的腰帶解開,看着那條懶洋洋的,這麽多年一點兒都沒有變大的蛇,搖了搖頭。

荷倫希布覺得艾德喬一定是條毒蛇,而且是條劇毒蛇。不過他居然沒有把艾德喬扔掉,這倒是讓荷倫希布自我佩服。

将頭上的發帶解開,想想自己的妹妹那天真可愛的笑靥,再回想不久前那如同盛開到極致的花朵,帶着濃濃醉人芳香的涅弗爾缇缇,荷倫希布不禁納悶了:明明都是同一性別的,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差別。

他可半點對涅弗爾缇缇的贊揚意思都沒有。

想到這裏,荷倫希布又不禁有些思維停頓……那個時候,圖坦卡蒙是什麽意思?

當荷倫希布和圖坦卡蒙見到涅弗爾缇缇的時候,她也正好轉過頭來。平直的黑色假發将她整個臉龐襯托得略微瘦削;近乎黑色的深綠色眼影讓一雙眼睛帶着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光芒;奢華的黃金首飾讓她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高貴,尤其是在陽光的照耀下,恍若周身有無數光芒似的。

給人一種神話般的,糅合了莊嚴與誘惑的矛盾美。

“她是在向您挑釁嗎?我的陛下?”自從涅弗爾缇缇一出現,大多數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她那兒去了,也有不少官員向她谄媚。

“無論再怎麽挑釁,埃及的王,是我!而你,也只會是我的将軍。”回應荷倫希布的低聲話語的圖坦卡蒙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轉瞬又變成原本的笑容,大踏步朝着涅弗爾缇缇那邊走去:“母後,您來了。”

荷倫希布看着圖坦卡蒙日漸寬厚的肩膀,有些愣神——啊耶,剛才貌似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所以說,他那句“只會是我的将軍”是什麽意思?荷倫希布猛地沖浴池裏出來,匆匆擦幹淨身上的水。

難道他以為自己打算反叛?跳槽?

“艾德喬!你又吃那麽多!這些年真不明白你把東西吃到哪裏去了。”荷倫希布剛剛換好短衫,就見某條小蛇正在把一只鴿子腿囫囵吞下去。

話說貝斯特這些年沒有長大倒沒什麽奇怪的……難道說艾德喬其實已經成年了,所以無論怎麽吃都不會再長了?

将最後一個字寫完,荷倫希布看剛才因為自己沒注意而把艾德喬一直揉啊揉啊揉,結果現在變成蚊香眼的某條小蛇,一下子不好意思了:“啊……啊抱歉,艾德喬。”

不,不用道歉,和美人肌膚相親是我的榮幸嘶嘶嘶~~暈頭轉向的某小蛇軟趴趴的趴在桌子上,嘴角貌似流了一滴涎水。

“所以說,昨晚上你到底和艾德喬幹了什麽?看它今天一臉傻笑?”圖坦卡蒙看着某條被貝斯特欺壓(?)的小蛇,貌似有些低氣壓的問。

“幹了什麽?沒幹什麽啊,”荷倫希布對于某條“嘶嘶”叫的色蛇視而不見,“不過陛下您可真厲害,居然還能從一條蛇的臉色看出表情來。”荷倫希布将紙莎草紙上的某個詞用紅筆圈起來,在旁邊打了個重重的感嘆號。

“我哪裏看得出來,是貝斯特說的,傻兮兮的欠教訓的樣子。”圖坦卡蒙接過荷倫希布手裏的那張紙,在另一張空白的紙上快速的寫下。

“我說,您真的決定了?出兵阿穆路?”荷倫希布看着那個被自己勾畫出來的詞,挑眉問道。

“不是你說的,士兵訓練好了,但是還缺少實戰去磨練他們的血性嗎?”圖坦卡蒙将任命說寫完,擱下筆。

荷倫希布用手按住額角:“我是說過那些士兵們需要靠戰争去磨砺他們的心性,可不代表您也可以用這個方法啊?”

是誰撺掇圖坦卡蒙也要去參加的?

“你就別擔心了,我可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圖坦卡蒙見荷倫希布的臉色,解釋道,“至于朝堂,你不用擔心。有了宰相阿伊,我想母後也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的……唔,‘埃及的智慧’的威信可不是一個外國嫁來的上一任王妃可以比得上的。”

“可是,也不是您一個九歲就登基,到現在已經六年了的法老可以輕易撼動的。”荷倫希布将接下來要安排的人馬用樹形圖畫出來。

還好現在塞克已經成為了傳令官——現在根據以前的制度,仔細的劃分了指揮系統。即是将軍、軍團長、營長、傳令官、參謀、書吏官、尉官(負責一個排)、衛隊長(負責一個小隊)——可以幫他分擔很多事情,荷倫希布也用不着天天去梅沙訓練士兵……

尤其是“飛铎”和那一支由原先的纨绔子弟們組成的“戰獅”(圖坦卡蒙親自賜名,這對他們可是榮幸)。現在除了自己和圖坦卡蒙外,就只有和他們天天一起訓練的塞克勉強可以壓得住點兒了。

“啊,這個嘛……要将一個人拉下神壇的方法,有很多種嘛。”圖坦卡蒙聽懂了荷倫希布的話,不過他并不打算告訴荷倫希布,他自己的打算。

唔,他的大将軍,只需要永遠為他開疆擴土,毫不畏懼的前進就好了。至于這些陰私的,算計的事情,就有自己來完成吧。

“今天荷倫希布大人沒有留下來嗎?”瑪娅一邊将圖坦卡蒙的脫下來的外袍抱着,一邊笑眯眯的問道。

“哼,誰叫他家裏還有個妹妹呢?哈托爾那個小丫頭,都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了,還這麽粘着荷倫希布!”圖坦卡蒙解開下半身的衣物,“咚”的一聲跳到溫熱的浴池裏。

因為圖坦卡蒙不喜歡侍女在邊上看着自己洗澡,所以只有從小照顧他的瑪娅在這裏,他毫不避諱的抱怨:“明明我和他呆的時間更長啊,可是哈托爾一撒嬌,荷倫希布就沒轍了。”

“呵呵,陛下您看,您一遇到荷倫希布大人的事情,就像個小孩子似的。讓我想起了,您小時候啊,也是像哈托爾小姐一樣,很喜歡和荷倫希布大人在一起呢。不過荷倫希布大人的确很厲害,長得俊美,又有才能,待人也溫和……”

瑪娅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圖坦卡蒙在水裏只露出半個腦袋,眉毛皺得死緊,似乎在說“那種粘人的小孩兒真的是英明神武的自己”?

注意到圖坦卡蒙眼裏的冷光,瑪娅心裏一驚,但還是說道:“陛下,荷倫希布大人可是十分疼愛哈托爾小姐的……哈托爾小姐是荷倫希布大人唯二的親人了啊。”

所以您千萬別想到其他的歪路上去,比如說把哈托爾小姐給送到阿努比斯神的懷抱之類的啊。

“你想多了,瑪娅。”圖坦卡蒙“霍”的從水裏起身,一旁的瑪娅趕緊讓靜候在門外的侍女進來服侍圖坦卡蒙穿衣。

雖然他是看哈托爾有些不順眼,可是自己應該沒有冷血到那種程度吧?

唉,不對?!這不是重點——“瑪娅,你知道了?”

沒去管那些幫自己更衣的侍女們臉頰帶粉,圖坦卡蒙大踏步走到寝宮,坐上一旁的大椅子。

“啊……如果您是所那件事情的話……”揮退了侍女,瑪娅臉上帶着包容的笑容。

雖然從小是養在涅弗爾缇缇名下,小時候涅弗爾缇缇對圖坦卡蒙也照拂頗多,可是他最親密的,還是這個奶娘。瑪娅其實是個貴族,她才能算是真正把圖坦卡蒙帶大的。從小到大,瑪娅寧願讓自己的兒子艾謝特常年享受不到母親的關愛,也要把圖坦卡蒙的每一分每一毫都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可以說,在長輩中,能夠得到圖坦卡蒙毫無保留的信任的,就是瑪娅了。

“如果,荷倫希布大人值得您那麽做的話,身為您最忠誠的仆人,當然是全力支持您的選擇,”瑪娅鄭重的向圖坦卡蒙行了禮,頓了頓,又道,“不過,不知道荷倫希布大人……”

“這個就不用操心了。我明天……”圖坦卡蒙站起身來,走向寬大的床鋪,一邊說着,一邊随手掀起床上的毯子……

“陛下!”瑪娅突然大聲叫了一聲,讓圖坦卡蒙動作一頓。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見瑪娅閃電般的撲過來,伸手擋在圖坦卡蒙身前,“啊!”

圖坦卡蒙也看清了,一條通體烏黑的蛇正咬在瑪娅微胖的手臂上。圖坦卡蒙拔出挂在牆上的劍,寒光一閃,那條烏黑的小蛇就從頭部被斬成了兩截。掉落的蛇身還在地上一彈一彈的,而剩下的半截蛇頭居然還緊緊的咬在瑪娅的胳膊上。

如果不是瑪娅擋住了的話,現在那條蛇咬住的就是自己的脖子了吧?

圖坦卡蒙顧不得許多,用手抓住帶着蛇頭的那半截從瑪娅的手臂上扯了出來。當然,小心的沒有讓毒牙留在肉裏面。

但即使是這樣,那蛇毒蔓延的速度也太快了。圖坦卡蒙已經注意到瑪娅的嘴唇有些發紫發烏了:“來人!來人!外面的人一部分都給我滾進來!其他人趕緊去找醫官——晚一點兒就要把你們活祭了!”

比起沒有見過一面的生母,比起親近不足的涅弗爾缇缇,瑪娅才更像圖坦卡蒙的母親……或者說,是給了他“母親”的感覺的人。前一世雖然也是在自己在位的時候去世的,但是……明顯不是這麽早,也不是這種死亡的方式啊:“醫官還沒有來嗎?!是想我把他們的腿都砍掉嗎?!”

話音剛落,幾個醫官就連滾帶爬的進來了,見圖坦卡蒙沒事,不禁有些疑惑。圖坦卡蒙眉一皺,一腳踹到一個醫官身上:“在那裏!把瑪娅給我治好,不然你們全都去陪葬!”

除了着急的圖坦卡蒙,趕來的艾謝特看着從自己母親傷口處已經不再流出來的黑色的血液,急得眼睛發紅,感覺全身發涼:“陛下,陛下……母親快沒有呼吸了……醫官,快救救她呀!”

在這個時候的埃及,被蛇咬到了只能夠聽天由命。有不少法老就是因為毒蛇而命喪黃泉的。

“可惡!”難得見到艾謝特驚慌失措的樣子,圖坦卡蒙卻沒有心思調侃,他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不可否認的是,在聽到瑪娅沒救了的消息的時候,自己的确心裏一涼。就算是知道她遲早會死,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

到底是誰?居然敢在法老的床鋪之上放置一條毒蛇?!

自己根本沒有娶妻,子嗣什麽的也沒有。如果自己死去了,下一任最有可能的法老是誰?是誰?!

陰翳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者和醫官,在看到瑪娅費力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連忙推開一旁發抖的醫官:“瑪娅,你想說什麽?”

“陛下,瑪娅這次……能為陛下……是瑪娅的福氣……艾謝特……我沒有盡好一個母親的責任,”費力的喘了口氣,卻吐出了一口血塊,瑪娅将快要渙散的目光集中到兩人的臉上,“……以後要是他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多……您……多教育他……艾謝特……我的孩子……要記得,永遠,永遠忠于陛下……以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說完這些話,她的眼睛猛然睜大,從七竅中流出烏黑的血來。

這位冠以“神之子的教導者”的女人,在自己的兒子和整個埃及最尊貴的人的懷裏,靜靜的結束了她的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軍隊的官職,沙子是考慮了幾個時期然後融合的,所以和歷史上不相符的大大們就不要大意的忽略了吧!

關于圖坦卡蒙的奶媽,是歷史上就領了便當的,沙子怕以後忘記寫她,就在這裏讓她領便當了。雖然過程有些快,但是在古埃及,被蛇咬的确不可能痛苦多久,尼羅河女兒的漫畫才總共畫四頁呢(這有可比性嗎?)……

嗯嗯,而且她的犧牲不是白費的。下一章就會揭曉……ROU湯?啊唔,不能劇透,遁走……

嗷嗷,還有一個問題,這一分卷大家想要看誰的番外呢?征集征集!明天上午十點鐘之前結束哦~~有想法的大大們趕緊說咩??

壁畫,奶媽和小時候可愛的圖坦卡蒙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