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寫歌的少年

夏昊岳長得很帥氣，在葉星瀾的心中是那種會有很多女生圍着轉的人。可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不茍言笑的時候那副表情也很滲人，配上一副眼鏡更像是學校裏的正經學生，看不出來會是喜歡玩音樂的。

葉星瀾呆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跳了起來吃驚道：“你說你會寫歌？”

夏昊岳蹙了蹙眉頭，似乎對于葉星瀾的大驚小怪感到有些不悅。他冷冷道：“作曲，作詞，我都可以。”

葉星瀾吃驚地打量着對方，随後小聲問了一個問題：“……一般來說自己能夠寫歌的人都會希望自己去唱自己的歌的吧？”

夏昊岳的臉黑了黑，聲音更加冷冰冰了：“是人都會唱歌，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唱出我喜歡的感覺。”

于是他的意思是他覺得葉星瀾能夠唱出他想要的感覺？

葉星瀾明白了什麽似的點了點頭，他自己沒注意到，可是夏昊岳看的清清楚楚——這個家夥得意了。

他扶了扶眼鏡，沉默地考慮着找這個男生到底靠不靠譜。

“我聽過你的歌，”夏昊岳淡淡道，“蘇誠的《月光情歌》，葉星希的《平行空間》，還有另外兩首很古老的歌曲，”他蹙了蹙眉，說道，“雖然你最早上傳的兩首歌的唱功我無法認同，但是我很欣賞你現在的歌聲。”

葉星瀾有些尴尬，要是被這麽一本正經的人問起為什麽前後歌聲會差這麽多，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幸虧夏昊岳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關心這件事情。

“我想和你合作，錄制完的歌曲可以用你的名字上傳，只要作曲寫詞的人标上我的名字就可以。”夏昊岳仿佛是在辦公事一般地說道，絲毫沒有在和人商量的感覺。

雖然被對方誇了，可是對方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葉星瀾難免有些不爽。他嘟哝道：“你突然來找我我也不可能立刻答應啊！”

夏昊岳諷刺道：“你想要一直翻唱別人的歌嗎？或許你沒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但是以你的歌聲完全可以登上舞臺，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才沒有像喬宮商那樣選擇進入娛樂圈，但是你真的不想擁有自己的歌嗎？”

夏昊岳的話真是一針見血。

葉星瀾的嘴角抽搐了下，說道：“我…我會考慮的！你能不能別這麽冷冰冰的樣子，會讓人壓力很大啊！”

葉星瀾說的太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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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前也有人因為他氣場太冷而受不了，可是葉星瀾是第一個當着他的面說出來的人，因此夏昊岳的嘴角抽搐了下，臉更黑了。

葉星瀾有些受不了，說道：“我是很高興能有像你這樣的人來找我啦。不僅能夠聽出我的聲音來，而且看你的樣子也知道你應該是很厲害的人。我會考慮下的，可是你得讓我知道你寫的歌是怎麽樣的吧？”

夏昊岳沉默兩秒，說道：“你下午有空嗎？”

葉星瀾愣了下。

“學校裏有音樂教室，我可以現場彈給你聽。”

已經快進入秋季了，可是溫度不見降低，下午太陽直照的時候還是會給人一種腦袋都要燒起來的感覺。可是和夏昊岳走在一起，葉星瀾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了……冰冷。

這家夥一路走在葉星瀾前面，挺直着背，木着臉。葉星瀾跟在他身後，簡直就像個學生一樣！這麽一對組合引起了路人的頻頻回頭——兩個男生都長得不錯，可這氣氛怎麽…怎麽看怎麽奇怪呢？

葉星瀾好幾次張開嘴想套下近乎，可是都不知道能夠說什麽。

剛好是中午的時候，葉星瀾肚子“咕嚕嚕”叫了聲。

他幹笑着說道：“話說，我們要不先去吃頓中飯吧…夏昊岳？”

走在他前面的男生步子頓了頓，回過神來蹙眉道：“你餓了？”

“……”葉星瀾面無表情道，“餓得快死了。”

“……”

最後兩人先出學校去附近的餐廳吃中飯。

夏昊岳似乎有些不習慣和人一起用餐，吃快餐的時候一直皺着眉頭，仿佛放在他面前的不是香噴噴的飯菜而是什麽讨人厭的東西一樣。

葉星瀾也閉着嘴巴顧着吃東西。

氣氛尴尬。

葉星瀾最不會應付這種人了。

沉默寡言，又有一股子傲氣。

大部分情況下他是懶得理這種人的，因為兩人性格的差異導致了兩人簡直是在兩個世界裏——談不來。

可是夏昊岳是為了唱歌的事情來找他的，雖然對對方的性格有些膈應，可是葉星瀾也不會忽略這麽一個機會。

其實前世他雖然喜歡唱歌，但是也一度厭倦過——就和夏昊岳說的一樣，唱的多了，就會不再滿足于只能唱別人的歌。可是前世的葉星瀾沒有碰到過一個可以和他一起玩音樂的人，這讓他多少有點遺憾。

夏昊岳人雖然冷冰冰的，看起來有些驕傲。但是驕傲的人總歸有驕傲的資本，因此葉星瀾還是很期待他所創作的歌曲的。

兩人匆匆解決了中飯，就重新回到了學校。

學校的藝術樓二樓是音樂教室，平時藝術系的學生上課的時候會用到，其他學生想要用裏面的器材需要提前跟音樂老師知會過。

夏昊岳似乎是經常來這兒的人。

兩人來的時候教室裏一個人也沒，看來下午這個教室沒人用。

“你跟老師說過了嗎？”葉星瀾問道。

“恩。”夏昊岳說道。

兩人把包放下。葉星瀾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夏昊岳把一疊紙從他的書包裏拿了出來。瞥見上面的東西，葉星瀾驚訝道：“這些都是你寫的譜子？”

夏昊岳點了點頭，将紙張全部理齊，猶豫了下，遞給了葉星瀾。

葉星瀾接了過來。

其實他不太會看譜。

比起看着譜子學唱歌，他更喜歡聽着現成的音樂一邊學。

不過雖然看不懂樂譜，葉星瀾卻知道這些曲子夏昊岳一定寫的很認真。樂譜下面的歌詞也都寫好了，葉星瀾挑了一小段他勉強能夠看懂的，有些困難地哼哼着。

夏昊岳的眼睛亮了一亮，拿走葉星瀾手中的譜子說道：“我彈給你聽聽。”

葉星瀾愣了愣，對方已經走到了鋼琴邊坐下，打開蓋子。

第一個音符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整個教室的氣氛就變了。

即使教室裏只有兩個人，即使夏昊岳的聽衆只有葉星瀾——

可是灑滿金光的音樂教室，窗外樹枝投下的陰影，樹枝上的小鳥飛起時的鳴叫聲——一切都在這優美的鋼琴聲中定格下來。

時間是停止的，空氣是凝滞的，只有音樂聲流動着，洗刷着人的神經。

夏昊岳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跳躍着，音符連成優美的樂聲，然後輕輕的，夏昊岳唱出了歌詞。

夏昊岳的歌聲就和他的人一樣，給人的感覺的很清冷。

他的聲音不能說不好聽，可是有時候好聽的聲音不一定能唱出好聽的歌曲。因此葉星瀾在聽到他的歌聲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夏昊岳為什麽會來找他，而不是自己唱自己的歌。

夏昊岳輕輕閉上了眼睛，即使知道自己唱的并不完美，卻沒有羞怯。

目前夏昊岳這樣的彈唱形式算是這首歌的雛形。

葉星瀾是第一次聽別人的原創歌曲，可是他知道一首歌想要完成，不止需要鋼琴一個樂器。

當然了，葉星瀾是一個樂器也不會的，而夏昊岳會多少樂器，葉星瀾并不知道。

夏昊岳會選擇此時用鋼琴來演繹這首歌，也就代表了這首歌在其他樂器無法參與的情況下，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鋼琴演奏。

重複了一遍副歌部分，很簡單的一遍演示，差不多兩分多鐘就結束了。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地的時候，教室裏響起了鼓掌聲。

夏昊岳睜開眼，淡淡地看向拍着手的葉星瀾。

葉星瀾眯眼笑道：“其實你唱的也還好啊。”

夏昊岳挑了挑眉，什麽也沒說。

“你除了會鋼琴還會什麽？”葉星瀾問道。

“吉他，”頓了頓，夏昊岳說道，“你覺得不夠嗎？”

葉星瀾連忙搖頭道：“起步的話我覺得有鋼琴就夠了，當然以後要是有條件的話能夠把歌曲做的更加完善就更好了。”

夏昊岳蹙眉道：“我讨厭效果處理器做出來的花哨效果。”

葉星瀾嘴角抽搐了下，無奈道，“我沒說那些，比如有些地方鋼琴和吉他可以結合，而且即使是慢歌也是需要鼓的！”

夏昊岳沉默了。

葉星瀾笑了笑說道：“不過你的歌我喜歡，你把你的鋼琴曲錄下來，回家讓我對着歌詞練練吧！”

夏昊岳愣了愣。

夏昊岳很寶貝他的樂譜，不過在葉星瀾的軟磨硬泡之下還是答應讓他帶回去了。當然了，帶回去的只是今天夏昊岳彈給他聽的那首歌的譜子。

葉星瀾很期待把這種歌完全演繹出來的效果。

他是第一次琢磨一首歌該怎麽唱，而不是照着別人固有的模式唱下來，這多少讓他覺得有些挑戰性。

一回家，他就開了電腦，随後就收到了夏昊岳的郵件。

“這是什麽？”大金剛好奇問道。

葉星瀾揚了揚手中的樂譜，得意道：“你主人和別人合作要唱的歌！”

接下來的時間，葉星瀾一直都在反複聽着夏昊岳的鋼琴錄音，研究着怎麽把這首歌給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