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天蒙蒙亮,顧音蜷在被子裏打了個滾,枕邊的人已經下線了,薄被裏溫度尚存,他往獨木不成林曾在的位置挪了挪。
兩個人一起睡覺,就是稍微擠了點兒,其餘還不錯。
不過,小床也有小床的好處,調戲獨木不成林異常方便。獨木不成林醒來時,他假借睡意故意在對方胸口多蹭了幾下,獨木不成林含笑低頭在他眼角吻了一下。
随後顧音開始後悔,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太真實了。
獨木不成林的手探到顧音身下,細細撫摸他腿內側的皮膚,輕輕的,癢癢的,自膝蓋到腿根,顧音霎時臉紅了,裝睡中又不敢睜眼,難為情地別過臉,壓抑急促的呼吸。
獨木不成林欺負了他好一會兒,顧音全身微微顫抖,裝睡都快裝不下去了。獨木不成林适時停手了,為顧音蓋好被子,又探了探他的體溫,一切正常,這才起身收拾東西,徐徐下線。
顧音又睡了一會兒,紅着臉掀開被子,他坐起來伸了伸懶腰,沒有獨木不成林的小木屋分外寧靜,他睡眼惺忪地走到方桌旁。
樂師常年在屋內,沒經歷風吹日曬,皮膚比劍俠白皙許多。他坐在木凳,裏衫下方露出白白的腿,清晨空氣涼爽,微風吹動輕薄的裏衫,拂過皮膚帶來一陣舒緩的惬意。
顧音下巴枕在桌面,半睜着眼,獨木不成林這麽摸了那麽摸,居然無動于衷的下線了,莫不是他對獨木不成林不具備吸引力,要不然怎麽對他的身體沒欲望。
或者……獨木不成林是……X冷淡……
顧音幹笑,應該不存在這種可能吧。
取下樂師的面具,切換回藥師身份,度飛霜打了一個哈欠,他把新衣服收進物品欄,限量版附帶全游戲有且僅有兩件的屬性,意味着這衣服除了樂師,其它身份根本不能碰。
上午,度飛霜返回京城,打點他的藥鋪,尚未走近,遠遠見藥鋪周圍聚集了很多人,人頭湧動。
他近了仔細一看,五輛華麗氣派的馬車停在濟世堂門外,大箱小箱不知道裝了些什麽。
小夥計見度飛霜出現,急忙跑上前:“度大夫,你可算回來了。”
度飛霜還沒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名中年男子走到他跟前客氣地問道:“你是濟世堂的度飛霜度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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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飛霜點了點頭。
“韓将軍派我送了一些藥材過來。”中年男子頓了頓,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度飛霜,“将軍交代,這信必須交到你本人手中。”
度飛霜半困惑地收下書信,中年男子并未再停留,起身回将軍府複命。
他目送對方身影遠去,心底琢磨着,本尊不在線,複命有難度。
圍觀的人群看了會兒熱鬧,漸漸散了。
小夥計一邊往裏屋搬箱子,一邊念叨:“度大夫,你不知道,那位大人昨天就來了,見你不在,他也不肯走,說是将軍的親筆書信只能交給你。”
度飛霜挑眉,韓漠辦事夠效率,開口許諾要謝,眨眼馬車就到了藥鋪。送個口信值五車藥材,将軍出手大方,賬號自帶的金子果然是花着不肉疼。
裏屋推滿木箱,度飛霜簡單盤點了藥材數量,貴重藥物加鎖鎖好,尋常藥材暫時先堆在那兒。
度飛霜在長凳坐下,遲疑着打開書信,看清裏面的內容臉色煞白。
混蛋……庸醫都不如……
他拿信的手抖得厲害,表情變幻不定。喝藥沒喝死,算樂師命大。喝藥沒把劍俠喝死,劍俠的命比樂師還硬。
他盯着配方,這都是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劍俠想要治好樂師嗓子的心意,他心領了,但是,加毒的春啥藥和制冰劑,那是常人能喝的麽。
度飛霜望着配方淚流。
萬一哪天,藥師身份不幸敗露,韓漠又堅持要他喝藥,他寧可自殺,死得比較痛快。
相愛相殺,不是這麽個殺法啊……
濟世堂來來往往不算人多,除卻受傷病重,沒誰樂意往藥鋪跑。度飛霜在藥鋪裏休息了一會兒,來了一位購買安胎藥的少婦,又來了一個詢問床笫之私良方的青年。
度飛霜長嘆,智能NPC們不容易,延續後代的苦力活全壓在他們肩頭,游戲目前并未開設生子系統,玩家和真人NPC均不具備買藥資格。
官方論壇曾發過一則笑話,說《天下令》的江湖只會做,不會生。
度飛霜看得一臉血。
度飛霜研究過交易平臺的物價,修改了玩家補血藥和NPC療傷藥的出售價格,他交代夥計守着藥鋪,自己踱步到魚溪去釣魚。
魚溪今天出人意料的冷清,僅有度飛霜一人。
他取出魚竿和魚餌,放好小竹簍,坐在溪邊釣魚。好不容易見浮漂動了一下,系統傳來清脆的提示音,提醒他有一通電話。
電話是徐珍心打來的,通知他周五下午開會,他一頭汗:“我記得,今天不是周五。”
“我當然知道今天不是周五,所以提前打電話。”徐珍心吼道,“免得你周五玩消失。”
“好殘忍。”度飛霜提了提魚竿,小魚吃掉魚餌跑了,他重新放好魚餌,再度抛出魚竿,耐心等待。
“對了。”度飛霜想了想,“下周,随便哪晚,預訂你家酒樓的天字廂房,前幾天答應素玉繡莊的老板娘過去吃飯。”
徐珍心嘆氣:“組長,下個月以及下下個月,天字廂房都預訂滿了。”
“推掉。”度飛霜淡然。
“全是皇親國戚,達官貴人,不敢有所怠慢。”徐珍心笑嘆,“組長,我家店小,惹不起權貴。”
“騙誰呢,智能NPC預訂你不敢推?”度飛霜清了清嗓子,“當年老皇帝微服私行,來吃飯被你踹出門,也沒見酒樓倒閉。”
“組長,問題就出在這兒。預訂的客人全不是智能NPC,位高權重惹不得。”徐珍心笑道。
度飛霜拎起魚竿,魚又跑了,他沒奈何:“醉笑酒樓的生意這麽紅火?”
“兩個月前,酒樓來了一位傾城佳人,一個月前,又來了一位傾國美人,天字廂房專用,生意不紅火都難,組長多包涵。”徐珍心大笑。
度飛霜緩了緩:“你的酒樓,如今改行成青樓了?”
“酒樓無誤,絕對正經生意,随時歡迎組長前來監督檢查。”徐珍心說。
度飛霜笑了笑:“訂一張空桌,我下周過去。”
“沒問題。”
度飛霜問:“你在公司?”
“當然。”徐珍心不樂意地哼哼,“你不來,白海也不來,越來越懶了。”
“在游戲也算工作。”度飛霜認真回道。
徐珍心埋怨了兩句,挂斷電話。
度飛霜守在溪邊,釣了一個小時,才艱難地釣起來一條小魚,小魚咬住魚鈎拼命搖着尾巴,灑了他一臉水。
他瞅了瞅瘦骨伶仃的魚,搖頭,正準備取下丢回溪裏,隐約聽到一聲貓叫。
他循聲望去,草叢裏伸出一個白色的腦袋,警惕地打量他。
度飛霜調到智能NPC模式掃描數據,相當驚喜,京城的流浪貓小白,他不介意對方自動送上門,但是今天并非動手時機。
他沖白貓擺擺手,把魚丢了過去:“放心吃吧,我今天不抓你。等獨木不成林上線,你記得別跑那麽快就好。”
他放置好魚餌,繼續釣魚。
片刻,白貓悄無聲息來到他身邊,坐在石灘,它并攏前爪,立起耳朵,坐得直直的。
度飛霜瞄了它一眼:“還想吃?”
白貓搖了搖尾巴:“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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