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吃掉她的桂花糖

其實,過了初一,虛弱就全部褪去,淩君阡又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了。

這一天的清晨,錢淺打開門的時候,睡眼惺忪,還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她只着了一件純白色的睡袍,半截白藕似的小腿還暴露在外面。

她擡起眼眸,一抹幹淨脫俗的身影映入眼簾。

只見淩君阡着了一襲淺青色衣衫,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一直這樣謙謙立在門外。

他打量了錢淺一番,當目光看到她潔白的小腿時,一張冷峻的面頰,不禁“騰!”的一下紅了。

如果錢淺還在現代,這樣的穿着簡直不能更保守了。

可是,古代的女人個個都包成個粽子,像她這樣穿,又被男人撞見的,要麽應該以死明志,要麽,就只能嫁給那個男人。

頓時,錢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只聽“砰!”的一聲,她連忙擡手關上了房門。

徒留下淩君阡吃了閉門羹,一臉懵逼。

接下來,錢淺滿目慌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上襦裙,梳洗整齊,才重新打開門見他。

因為尴尬,她臉頰羞得通紅,甚至她都不敢擡頭看淩君阡的臉。

“我這個生物鐘呢,一到周末就想睡個懶覺……”

她在古代生活了兩三個月,誰知道今天是星期幾。

就是順口胡謅個謊,反正淩君阡是古代人,沒見過什麽世面,他一定會相信吧。

實際上,住在九王府的日子,錢淺每天都要睡到日照三竿,因為從來沒有人來找過她,今天淩君阡的到來,也是頭一次。

這真的讓錢淺狠狠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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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淩君阡看她的眼神格外的寵溺。

甚至,他擡起手,溫潤地拂了拂錢淺發髻上那朵歪歪扭扭的桃花。

這個丫頭總是冒冒失失的,甚至還有點邋遢,她大概就是淩君阡最讨厭的那種人了。

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向來有潔癖的淩君阡,竟然莫名地覺得,這樣的錢淺也挺可愛。

“今天,西街上有廟會,不知道淺淺想不想去呢?”

淩君阡淡淡道。

與淩孤和大夫人一樣,他竟然也叫她淺淺!

錢淺聽了,心不禁狠狠地一顫,看向淩君阡的眼眸也更添了幾分色彩。這大概是最好聽的一聲“淺淺”了吧。

錢淺穿越過來這麽久,每天不是與錢府的人勾心鬥角,就是出門治病救人,她還真沒有時間,好好地出去玩過。

如果今天能和九王爺一起玩,那豈不是太好了?

頓時,她的眼眸沾惹了陽光的明媚,點頭如搗蒜。

她竟然絲毫都不推辭,這讓淩君阡的心裏也樂開了花。

然而,他平常習慣了冷漠,就算開心,此時也只是淡淡地一笑。

突然,他拉起錢淺的手,取了一條絹帕,将兩個人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聽說淺淺是個路癡,這樣就不會丢了。”

說着,淩君阡大步地向前走,錢淺跟他綁在一起,只能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

古代人常說,男女授受不親,不能牽手,但是綁在一起,也有一絲莫名的甜蜜在兩個人的心裏漾開。

廟會上十分熱鬧,人群熙熙攘攘的一片。

路邊有捏糖人的,有賣花燈和風筝的,還有各色的小吃,和賣藝表演。

錢淺好奇地瞪着大眼睛,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一樣,一路上樂颠颠的,看的目不暇接。

而淩君阡始終板着一張萬年不化的冰塊臉,跟在錢淺身後。

他倒是也不掃興,只要錢淺多看上一眼的東西,他就兩句話回答。

“買。”

“全都包起來。”

活了兩世,錢淺還是第一次有一種被土豪包養的感覺。

再看看淩君阡那張神仙一樣的臉,嗯,被包養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還不到吃飯的時間,錢淺差不多就吃飽了。

只見她左手一個肉包,右手一塊桂花糕,嘴裏還鼓囊囊地塞着蝦球,幸福的感覺簡直要爆棚了。

這時,迎面又遇上一個賣梨花糖的,錢淺眼眸裏頓時又有小心心飛了出來,仿佛遇上初戀一般心動。

只可惜,她根本沒有手拿了。

她戀戀不舍地望了望梨花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很失望地說:“我們還是走吧……”

就在她邁開腳步狠心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被那綁在一處的絹帕拽了回來。

淩君阡站在梨花糖的面前,紋絲不動。

錢淺瞪着大眼睛,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有點小興奮地問道:“九王爺要吃糖嗎?”

“本王從來不吃甜的。”

錢淺得到的,果然是個冷冰冰的回答。

逛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錢淺其實早已經看的透徹,這九王爺不但不吃甜的,他根本就是不吃外面的東西。

因為他有潔癖,覺得外面的東西不幹淨。

雖然知道九王爺不會吃梨花糖,錢淺的眼眸裏還是劃過一抹狡黠。

不吃算了,或許九王爺可以幫她拿一下……

說着,錢淺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桂花糕,她必須趕緊騰出一只手才行。

這時,九王爺淡淡地說:“小姑娘想吃,就給她一支梨花糖吧!”

語氣裏竟然是滿滿的寵溺。頓時,錢淺的臉頰燒的熱乎乎的。

還不等她反應,淩君阡突然俯身,一口咬上了她手中的桂花糕。

甚至,他涼薄的唇還觸碰到了錢淺顫抖的指尖。

頓時,錢淺的眸底充滿了驚詫,她一動也不敢動,僵直在了原地。

他不是不吃甜的嗎?

他不是最有潔癖的嗎?

可是,他竟然吃掉了自己咬過的桂花糕……

錢淺絕不會知道,她考慮的這些,都是淩君阡厭惡的。

但是,只因為她是錢淺,淩君阡才願意為了她,放棄自己的習慣。

在淩君阡看來,錢淺碰過的東西都不髒,反而是很可愛的。

這時,淩君阡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輕擦掉了錢淺唇角的糖渣,把梨花糖放在她騰空出來的手上,淡淡道:“繼續吃吧!”

……

不遠處,一輛精致的轎辇停在路邊,微風輕輕卷着簾幔,卻始終看不清轎中人的面容。

轎辇旁邊,一個公公低眉順眼地站着,頭發被削得參差不齊的,他盯盯地望着淩君阡和錢淺,眼裏是滿滿的恨意。

“皇上,是錢淺和九王爺!錢淺勾結君芷淩,那九王爺又那麽嚣張,根本不把您放在眼裏,要不要奴才派人把他們兩個拿下,給您出一口惡氣?”

氣氛陰郁森冷,足足等了好久,才聽到轎中的人陰森森地回答說:“不必了,因為一個錢淺,朕就與九王大動幹戈,那還不被天下人恥笑?”

“他們欠朕的,早晚要付出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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