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時來運轉
要說這貪婪的大夫人,平常最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她的錢都是長在骨子裏的,別說是跟她要,哪怕是碰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然而,現在跟她要錢的可是錢淺!如果不給她,那大夫人可就是要錢不要命!
于是,大夫人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很肉疼的說:“淺淺不就是要錢嗎?小事兒一樁,包在大娘身上!”
“大娘就給你十兩……”
大夫人原本想說白銀的,可是一想到錢淺這丫頭胃口向來很大,又怕說白銀是自己找死,于是咬了咬牙,一狠心說道:“黃金!”
十兩黃金!
頓時,錢淺驚詫的瞪圓了眼睛,簡直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一毛不拔的大夫人竟然要給錢淺十兩黃金!
她們不是仇人嗎?而且昨天兩個人還互相怼了一陣子!她說她未婚先孕,她說她女兒早有了私生子……
大夫人今天卻對錢淺有求必應,恐怕她的腦子不是進水了,就是讓門擠了吧?
絞盡腦汁,足足想了很久。最後,錢淺再一次确定,大夫人一定有求于她!
她卻不知道,損失了十兩黃金,大夫人的一顆心都在滴血。
是淩君阡逼着她對錢淺好的,她也是為了破財消災,絕不是出于本心!現在,她竟然又給了錢錢十兩黃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她可要走了,簡直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到錢淺了!
甚至,大夫人轉身的那一刻,她竟然委屈的眼中有淚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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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她剛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錢淺突然鉗住她的肩膀,“騰”的一下跳到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頓時,大夫人的眼眸裏又嫌棄又慌張,有點兒不耐煩地說:“你又有什麽事兒?”
錢淺死死地盯着她,明媚的眼眸裏充滿了審視的味道。
“大娘,老實說,你是不是想求我醫治你的腳?”
治你個大頭鬼!
如果不是礙于淩君阡,大夫人真想一巴掌掄過去,呼死她。
她的腳雖然傷了,可是她還想多活兩年,可不敢給錢淺那個丫頭治。
于是,也不多言,撥開錢淺的手,哭哭啼啼的就走了。
……
其實不只是大夫人,自從錢淺與淩君阡撇清關系,她身邊的一切似乎都時來運轉了。
看來,淩君阡命中注定就是她的掃把星。
這一日,一個婦人抱着高燒不退的孩子跪在了錢府的大門口,她哭的歇斯底裏,只求錢淺能慷慨相救。
錢淺簡直喜出望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找她醫治。看來她這個小神醫也要名聲鵲起了。
于是,錢淺一蹦一跳地出了門,還暗自下了決心,她一定要好好醫治這個孩子!絕不辜負他深明大義的母親。
然而,當看清來人相貌的時候,錢淺一顆滾燙的心簡直像摔在了地上,“啪叽”一聲,粉碎。
雖然那人哭的雙眼紅腫,整個人都非常狼狽,但是錢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還記得那個死都不肯承認是錢淺治好了小女孩天花的婆子嗎?就是面前的這位母親了。
那婆子此時抱着一個小男孩兒,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看樣子比得天花的妞妞小了幾歲。
婆子上次說的話不禁又回蕩在耳際,“以後你是大姑娘了!別跟這種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小心沒人願意娶你!咱們家可全指望着你嫁個好人家,多賺點彩禮錢,給你弟弟娶媳婦兒呢!”
錢淺想了想,這小男孩兒大概就是妞妞的弟弟了。
他雖然長得純真無邪,生病的樣子又十分可憐。按理說,錢淺本不該見死不救的。可是,就是因為婆子有了這個傳宗接代的小兒子,才在妞妞病的那麽嚴重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抛棄她。
不讓這婆子嘗嘗苦頭,她就更加耀武揚威了!更沒法讓她摒除那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思想。
于是,錢淺連看都不看一眼,轉身絕然地就走了。
剎那間,那婆子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再沒有資本像上次那樣嚣張,完全不把錢淺放在眼裏了。
她痛哭流涕,連滾帶爬地就到了錢淺的腳下。
扯着錢淺的裙擺,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五小姐,您向來最是心善了!求求您救救我苦命的孩子!您醫術那麽高超,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錢淺的籠煙眉微微上挑,明媚的眼眸裏分明帶着棱角。這婆子說的是什麽奇葩的道理?
憑什麽說她醫術高超,就一定會見死不救?錢淺本來就與她非親非故,而且上次她受了錢淺的恩惠,不但不感激反倒還忘恩負義,分分鐘跟錢淺撇清關系,讓整個京城的人都恥笑錢淺。
那麽這一次,錢淺有什麽義務對她的兒子見死不救呢?
錢淺看着她抓狂的模樣,眼眸波瀾不驚,良久,也只是淡淡一笑。
“這孩子的病會自己好的,他不需要任何人醫治,一切全靠老天爺的眷顧!”
幾個月前,錢淺治好了妞妞的天花,這是婆子說的原話。
婆子萬萬想不到,今天的錢淺竟然用這一番話來堵她的口!
頓時,她滿目驚詫,尴尬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錢淺的眼眸裏卻凝着一抹涼薄的微笑,淡淡地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大嬸就請快走吧,別跟我這種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免得影響了你的光輝形象。”
其實,婆子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最是招人恨,她不需要你的時候一腳踢開,而有求于你的時候,恨不得将自己的臉皮踩在腳底下,也要求得你的原諒。
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過河拆橋,他們是絕對不會有良心的。
哪怕此時此刻,錢淺已經把話說的這麽絕,她都不覺得打臉,而是死死地抱住錢淺的大腿,哭哭啼啼的乞求道:“姑奶奶,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與我這個粗人計較!看在孩子這麽可憐的份兒上,求求您就救救他吧!他可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就是賠上這條老命,也不能沒有兒子……嗚嗚……”
妞妞病了的時候,她可以丢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不管。
而她的兒子病了,她就仿佛看見了世界末日一樣。
說到底還不是重男輕女嗎?
錢淺緊緊地攥着拳頭,瞳孔漸漸收緊,真是越想越恨!
沉默了良久,她才淺淺一笑,纖細的指尖撚了撚,說道:“想讓我醫治他也不難,一口價,就一百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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