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你若安好
淩君阡傷的不輕,錢淺必須馬上給他醫治。
可是,那淩君阡高大而精壯,比瘦弱的錢淺足足高出一頭,錢淺花光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把他背到一處幹淨的角落。
一路上,淩君阡始終昏迷着,但是他伏在錢淺耳邊,始終低低地呢喃着一些話。
錢淺很用心地聽,才模模糊糊地聽到,他是在說:“淺淺好,我就好了……”
人在昏迷的時候說的話,往往才是最發自內心的。
頓時,錢淺清秀的眉宇輕輕顫動了一下,有一種窩心的感覺漸漸蔓延開來。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個聲音在對錢淺說,這個淩君阡其實并不像君誠說的那麽腹黑那麽狠毒。
錢淺腦子很亂,也沒有時間想太多,她只知道,她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救淩君阡。
可是,她才剛剛取出冰菱瓶準備給淩君阡檢查身體,君誠就帶着人找上門來。
“五小姐還真是健忘啊!”
君誠冷冷一笑,看着錢淺的眼神裏是滿滿的輕蔑。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我家王爺你高攀不起!”
錢淺的眼眸裏透着無奈,但是,還是耐着性子把話明明白白地再說了一遍。
“我沒有要高攀你家王爺,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本分……”
不料,錢淺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君誠就擡高了音調,用冰冷的聲音立刻怼了回來,“我們九王府什麽樣的神醫請不到?用得着您五小姐費心嗎?”
說着,對手下人努了努嘴巴,就要強行帶走淩君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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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錢淺清澈的眼眸裏透着倔強,細瘦的手死死地拉住了淩君阡的衣袖。
她的腦子一片紛亂,也不知道這樣挽留,是因為太深情,還僅僅是覺得虧欠淩君阡。
君誠見狀,立刻抽出匕首,“唰!”的一下,毫不留情地将那衣袖斬斷了。
頓時,錢淺猝不及防,抓着那空蕩蕩的衣袖,“噗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君誠回頭看了一眼狼狽的錢淺,眼眸裏透着深深的鄙夷,冷冷一笑,說:“五小姐,我想您真的應該弄清楚,您和我家王爺的關系!您怎麽知道,那不小心砸到我家王爺的石球,其實想砸的人,不是您呢?”
就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淋了下來,錢淺的心裏好不容易升起來的溫暖,頓時變得透心涼。
她怎麽忘了?她和淩君阡的關系,就只有殺戮!
淩君阡每一次想殺她的時候,表面上看起來也都是在救她。錢淺明明吃了好幾次虧,而這一次,她竟然又天真地選擇了相信。
愚蠢的女人,永遠都是那麽好騙……
她錢淺,還真是個笑話!
于是,錢淺自嘲地笑了笑,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去追淩君阡,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漸行漸遠……
回到西廂房以後,錢淺就始終癡癡傻傻地坐在窗邊,看着炙熱的陽光漸漸失去濃烈的色彩,又看着昏黃的陽光一點一點變成了冰冷的月光。
君誠的話始終在她的耳際盤旋着,聽得錢淺心煩意亂。
可是,一想到淩君阡昏迷時候的喃喃低語,她就又覺得,淩君阡可能并不像君誠說的那樣壞。
總之,不能知道淩君阡是否安好,錢淺就根本睡不着。
直到更深露重,連月亮都愁得消瘦了,錢淺才“騰!”的一下起身,暗暗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要去九王府看看。
其實,她這樣做絕對不是為了糾纏!
甚至她可以發誓,只要讓她知道淩君阡安好,她願意一輩子都不再與他見面。
錢淺的內心掙紮了很久,最後,終于堅定地推開了門。
可是,還不等錢淺走出錢府的後院,一道黑影就呼嘯而過,“唰!”的一聲,立在了錢淺的面前。
君芷淩的頭上依舊遮着鬥笠,他今天沒有用內力懸在半空中,甚至站在錢淺面前,還虛弱地晃了兩晃。
他用一種滄桑的聲音,咳嗽了兩聲,才有點諷刺地說:“咳咳……看來,錢小姐終究還是放不下那位九王爺啊。”
錢淺的眼眸卻微微顫動了一下,她連忙伸出手,想要攙扶君芷淩。
可是,還不等她走近,君芷淩立刻很防備地向後退了兩步。
他分明是心裏有鬼,怕錢淺看出破綻。
錢淺嘆息了一聲,說:“明明受傷了,為什麽還要逞強?”
君芷淩的嘴唇十分蒼白,他扯出一個輕佻的微笑,打趣說:“錢小姐是在關心我嗎?”
然而,他一腔深情,卻只換來了錢淺的一個巨大的白眼。
錢淺一叉腰,很神氣地說:“老妖精,有時候我真看不起你!你竟然連淩孤那個王八蛋都打不過,而且還帶着一身傷來見我!”
頓時,君芷淩俊朗的眉微微上挑,他還真沒想到,錢淺會這樣認為。
不過,錢淺這個想法,也剛好給他身上的傷,找了個很合理的借口。
于是,君芷淩淡淡一笑,直接順坡下驢,接着錢淺的話怼了回來。
“錢小姐說的頭頭是道,那你去打淩孤啊!也讓本尊開開眼界,好好見識見識你的本領!”
錢淺頓時愣住,還真沒想到,平時牙尖嘴利的自己,竟然被這個老妖精反将了一軍。
她可不能輕易認輸,于是,理直氣壯地說:“打那個龜兒子有什麽難的?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必然打得他鼻青臉腫,親娘都不認識!”
看着錢淺說大話的模樣,君芷淩的眼裏是滿滿的寵溺,甚至他有一種沖動,很想輕輕地撫一撫錢淺的頭,“好,本尊等着看。”
錢淺還想趁着天黑,九王府守衛松懈的時候,去看一眼淩君阡,于是,也不想與君芷淩過多地耽擱。
她輕松地揮了揮手,告別說:“那就這麽定了,等我打了淩孤那孫子,咱們再見。”
話音剛落,她就大步流星,想要逃脫君芷淩的視線。
然而,她的那點小心思,卻完全逃不掉君芷淩的法眼。
“錢小姐這麽急着去見他,卻不知道能不能進得了九王府的大門啊!”
“我沒有……”
錢淺猛地回轉過頭來,剛要狡辯,卻聽見君芷淩森冷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錢小姐難道不覺得今天白天的場景似曾相識嗎?”
“為了那個人,你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和本尊做交易。可是自從認識了淩君阡,你的心裏是否還記得那個人呢?”
錢淺明媚的眼眸頓時失去了神采,她的瞳孔微微放大,涼薄的唇輕輕顫動了一下,才說:“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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