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誰欠了誰?
看她在屋頂上穿梭自如,還以為有多大的本領。
聽她開口說話才知道,原來就是個單薄瘦弱的小姑娘!
這個丫頭,不求饒還敢說大話,還真是猖狂!
于是,領頭的冷冷說道:“東西留下,人也別想走!”
他的手無情地揮舞了一下,手下們收到命令,立刻兇殘地撲了上來。
黑衣人卻一絲恐懼都沒有,她眼眸晶亮,将背在身後的錦盒綁的更緊。然後舉着匕首在眼前一滑,剎那間,血光四濺,撲上來的守衛們齊刷刷地倒在血泊中。
可是,她還來不及驕傲,密密麻麻的守衛們又前赴後繼地撲了上來。
黑衣人靈活地轉了個圈,只聽“唰唰”幾聲脆響,守衛的腹部紛紛綻出血花來。
可是,黑衣人就算是再靈活,也架不住對手人多勢衆。
三百多個守衛在她的面前跳來跳去,使她眼花缭亂。
就在她急于應付這麽多對手的時候,一個聰明的守衛突然跳出來,舉着長矛,就要挑破黑衣人的面紗。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一柄寶劍突然刺過來,在距離黑衣人的臉頰一毫厘的地方,只聽“叮!”的一聲脆響,長矛竟然刺在劍身上,應聲折斷了。
那守衛還是不甘心,瘋狂地撲過來,還是要扯掉黑衣人的面紗。
黑衣人也慌了神,她絕不能讓這裏的人看到她的容貌,她連忙向後閃躲。
就在她退無可退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脆響,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守衛的臉上。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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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聲怒吼,正是那個舉劍救場的人擋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剎那間,守衛們都收斂了鋒芒,一個個低眉順眼,對着那人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道:“見過君誠大人。”
君誠蹙着眉,冷冷地說:“這裏沒你們事了,都下去吧!”
那領頭的卻不服,狡辯說:“可是,這丫頭偷了金庫的東西!”
他話還沒說完,君誠一個淩厲的眼神就掃了過來,領頭的立刻識相地閉上了嘴,對着守衛們揮了揮手,一個個灰溜溜地跑路了。
眼見着所有障礙都被掃清了,黑衣人也不多言,轉身就要走。
不料,君誠卻對着她深深作了個揖,恭恭敬敬地說:“多謝五小姐相助,讓君誠能夠重回九王府!”
原來,這君誠是把她認出來了。
錢淺摘下面紗,淡淡一笑,說:“不必謝我,我也是為了他好。”
“剛才的事情,還要多謝你幫我解圍。”
說着,錢淺解下背在身後的檀木盒子,交到君誠的手中,說:“有機會,你把這個交給他吧!我想,他會很喜歡。”
是什麽東西,錢淺苦盡心力從九王府的金庫偷出來,一轉身,又慷慨地送給九王爺呢?
君誠有點疑惑,可是當他打開錦盒的時候,竟然差一點被那寶貝的光芒灼傷了眼睛。
他嘴巴張得老大,甚至腦子“嗡!”的一聲響,結結巴巴地說:“這是……”
錢淺的眼眸卻是波瀾不驚,她淡淡一笑,說:“你可要收好了!只許給九王爺,別的人問起來,一概都說不知道!記住了嗎?”
君誠頓時點頭如搗蒜,這個禮物太貴重了!他絕不允許它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記住了!記住了!”
這時,錢淺的唇角劃過一抹狡黠的微笑。
錢靜婉想和她玩心機,那她就讓錢靜婉看看,什麽叫做心機!
錢淺的任務這就算完成了,她轉身準備離開。
可是走了兩步,她又不禁頓住了腳步。
她拈着那一枚羊脂玉鑰匙,心裏竟然微微泛起疼痛來。
她呆呆地站立了很長時間,才戀戀不舍地把那鑰匙交在君誠的手上。
她忍着心痛,決絕地說:“這個也替我還給他!”
其實,她很想把這把鑰匙,就當做一個普通的紀念物,留在自己的身邊。
就好像他一直陪着自己一樣。
可是,這畢竟是九王府金庫的鑰匙,她不是淩君阡的誰,又有什麽資格收他這麽貴重的聘禮呢?
還是早點做個了斷吧!就像歌裏唱的,就讓往事随風,都随風。
“五小姐!”
錢淺準備離開的時候,君誠突然叫住了她。
錢淺頓住腳步,并沒有回頭。
卻聽見君誠說:“五小姐,你是個好姑娘,你什麽都不欠主子爺的!此生,是他辜負了你!”
話音剛落,君誠對着錢淺的背影跪下,“砰!”的一個頭磕在地上。
錢淺的眼眸早已經與身後的暮色連通成了晦暗的一片,她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并沒有回答。
她和淩君阡之間,哪有什麽誰欠誰呢?反正從此以後,他們就只是陌生人……
君誠邀請說:“既然已經來了,五小姐可願意去看他一眼嗎?”
因為淩君阡,君誠和錢淺一直是水火不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鼓勵錢淺去見淩君阡。
可是錢淺并沒有受寵若驚的心喜,甚至,她的眼眸一絲溫度也沒有。
她說:“不了!記得保管好我給你的東西!”
說完,她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這是錢淺第一次穿黑衣。
她的一襲黑衣在漫漫黑夜中被吞噬殆盡,那也是第一次,錢淺的心緒比這寂寥的黑夜更寂寞。
九王爺的寝房門前,有一棵高大挺拔的青梅樹。
正值花期,樹上星星點點開着許多潔白的小花,清新的像雪一樣,微風拂過,花瓣簌簌飄零,一時間,仿佛一個世界都變得純潔美好了。
錢淺坐在細密的花朵之間,望着寝房裏那零星的一點燈火,原本明媚的眼眸漸漸失去了光彩。
君誠問她要不要來,她說她不來。
可是到了最後,她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離淩君阡最近的地方。
她只是想看到他過得好!
哪怕只讓她看一眼,也就足夠了。
漆黑的暮色下,九王爺的寝房幽幽亮着燭火。
淩君阡穿了一件月白色長袍,坐在窗前,在認認真真地畫一幅畫。
幾天不見,他消瘦了不少,眼眸也失去了原本的英氣和神采。
錢淺睜大了眼睛,很仔細地看,才看清了,淩君阡畫的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容貌明媚清秀,一雙大大的眼睛灼灼生輝。
她烏發挽作一個苞,天空中有星星點點的桃花飄零下來,點綴在她的頭上。
她身着一件大紅色的鳳冠霞帔,裙擺長長地鋪開,看上去竟然有十裏遠。
這畫中的女子分明就是大婚當天的錢淺。
她突然悔婚,背叛了他們的愛情,這在淩君阡心裏,或許始終都是一種鮮活的傷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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