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老爸出動

“爸，既然人家的出版社沒什麽問題，那為什麽要轉讓給你呢？”郭奕的問題直指要害。

商人是逐利的人，不可能将吃到嘴邊的肉還拿出來與人分享。所以孫平也覺得孫爸爸那個朋友指不定是怎麽在背後布置陰謀詭計呢。其實也不能怪孫家人如此謹慎，實在是孫爸爸上次被“朋友”害得蹲了五年監獄，這教訓不能不說太讓人引以為戒了。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孫爸爸回答道，“我那個朋友是自己打算退出這個行業，一方面是他有更好的生意要照顧，另一方面也和現在圖書出版業寡頭太狠有關。無論是新聞出版還是文學出版，現在都集中在世紀、昆侖和聯合三大集團手裏了。其他出版社無非是在三家的饕餮盛宴下吃點殘羹冷炙，或者幹脆淪為三大集團的衛星公司，甘為仆從了。我那朋友只覺得出版行業前狼後虎，于是就心生了退意。于是我便想接過來，繼續做出版，如何？”

“既然旁人從業多年都抵不住三大集團的猛烈攻勢，爸爸你又有什麽辦法起死回生？”郭奕追問道。

雖然郭奕在孫家算是商業細胞最少的一個，但這幾年跟着孫爸爸和孫平也拓寬了不少眼界。重要的是，西橋中學不少學生的父母都是經商認識，一來二去之下，郭奕的商業眼光倒是被開發出了不少。

“若是一沾手反倒惹來一身腥，倒還不如不起這個心思呢。”

“經商嘛，要成功無非兩大方法。一是王道之法，那就是用資本擊潰所有的敵人。在出版業，三大集團用的就是這套法子。三大集團有錢，于是有人，有人就能有內容。哪怕集團內全是庸才，諸多內容之下總有可讀之物，于是三大集團的雜志和圖書總能占據銷售榜。”

孫爸爸點評道，“當初除了王道之法，還可以劍走偏鋒。俗話說得好，撈偏門的總是賺得最多的。只要我手裏有那麽一兩門獨家生意，三大集團就無法拉我下馬。

說來這也是和你哥哥聊天得來的靈感。那日我和平兒在聊天的時候，平兒忽然提及學生和老師都缺乏系統的輔導材料，我才發現原來教育出版行業其實大有可為。現在的教育出版行業就是靠教材和課外教材兩大類賺錢，但他們卻沒有發現其他教育書籍的魅力，輔導材料。”

聽孫爸爸這麽一說，孫平倒是立刻靈感迸發。震旦國的輔導材料比起地球位面的華夏簡直不忍卒讀，一般的學生都是靠自己的筆記或前輩學霸的筆記來作為輔導書籍在看。而地球位面“考”出來的孫平可是知道自己在高中時代看過多少教輔材料：有一些是不那麽功利性的教輔材料，主要是教學生如何去“學”的。比如《王後雄學案》和《龍門專題》；有一些是比較功利的，就教學生如何應付這個點，比如《三點一測》；還有一些完全是為考試服務的純功利性教輔材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和《天利38套》就是如此。

雖然孫平後來念了師範專業，知道“題海戰術”其實是非常不科學的教育方法。但不得不說，“題海戰術”确實是訓練學生快速應對考試的最佳方法之一。連孫平自己都承認，其實有很多題目都不見得會怎麽做，但是在題海戰術訓練下，他完全可以憑考試的本能而選中正确的答案。而且孫平還有為同學在畢業後從事教輔材料編輯的工作，因而孫平才得以知道這個市場有多麽龐大。孫平沒料到自己只是和孫爸爸偶爾聊了幾句，孫爸爸就直接下手這麽龐大的行業。

“教育出版中之所以沒多少人做教輔材料，主要是口碑問題。”孫爸爸果然做了很長時間的行業分析，直接擊中了這個行業最大的問題所在。

其實很多教輔材料大同小異，為什麽消費者更信賴你？那就是因為口碑好，底子硬。地球位面那些做教輔材料的，哪個不是請來國家級名師挂名，否則你怎麽賣得出去。

“這也是我最大的問題。我這裏暫時還不認識什麽大名師，所以想要讓他們幫忙估計是沒多少可能。你們有什麽建議？”

“要不然我們先從小城市或本地市場開始？”郭奕提了一個建議。畢竟如果先是針對江南市場的話，孫平和郭奕兩個人還是能找到一些名師來背書的。

“方法可行，但成本和未來收益方面不夠理想。”孫爸爸皺眉道。“你們也知道圖書出版的成本是只要過了一個臨界值之後，成本其實可以忽略不計的。但是那個臨界值不是依靠一個省級市場就能完成的，所以成本方面會有所太高。而且重要的是，營銷模式是沒有專利保護的，一旦我們成功了，跟風的一定會有。假如三大集團也加入這個市場，那麽我們就等于是為他人做嫁衣了。因此方案可行，但是并非最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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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有個不是很成熟的想法。我估計這個想法一旦執行起來，估計會被很多名師及教育專家诟病。”孫平苦笑着說。“那就是‘題海戰術’，利用大量和大學聯考試卷相同或相似的試題來訓練學生對試題的直覺和熟練程度。

比如我們将最近五年的聯考試題加上最近三年各大名校的聯考模拟試題集結成冊出售給學生來訓練。聯考試題是屬于公共領域的作品，我們可以無償使用；而各大名校的模拟試題也是有渠道可以搜集的，只要不是當年的模拟題，一般都可以通過較低的價格購入使用權。

重要的是，這種真題附加模拟題的培訓方法是可以申請專利保護的，所有我們可以确保我們的商業利益不受侵犯。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需要找一批名師和專家為我們背書，而且最好今年聯考後，有省級狀元為我們代言。”

“‘題海戰術’？哥哥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呢。”郭奕搖搖頭，“‘題海戰術’是很多年前就被否認的一種學習方法了，哥哥這個時候再拿出來用，豈不是和整個教育界為敵？”

“我們完全可以不提‘題海戰術’就是了。”孫平也覺得故意刺激整個教育界的确不是教輔出版商應該做的事情，“我們大可換種方式來包裝，我們認為可以透過這些真題和模拟題的訓練，讓學生了解考點和出題者的意圖，這樣對于聯考中的學生成績有很大的幫助。”

其實孫平的這套說法還是“題海戰術”的說法，只不過換了一種更柔和的說辭罷了。但是經過孫平這麽一修改，這套訓練方法看上去也像那麽一回事了。

震旦國的大學聯考和華夏的高考其實差不多，但是大學的招生卻只是以聯考成績為基礎罷了，還要綜合學生的社會實踐能力、校園活動能力等等。一方面兼具了教育的公平性（以全國統一考試成績為基礎），另一方面也給某些特殊人才留下了特殊晉升渠道，算是皆大歡喜的做法。何況震旦國的大學教育機構頗多，不同等級的學生總有自己的去處。

一般來說，頂級的學生都會選擇國立研究型綜合大學或資深的私立研究型大學就讀；稍次的學生就是選擇國立或省立的綜合大學或專科大學就讀；再次則可以選擇省立的職業培訓性質大學就讀；最差也可以參加一些社區性質的進修學校。因而震旦國的學生倒是沒有華夏學生那麽壓力大，因此也讓“題海戰術”沒有多大的基礎。

不過對于名校的崇拜倒是兩個位面的學生、家長及教師都崇拜的，比如公立學校系統裏的北方十校聯盟和東海五校聯盟，以及私立學校裏的薔薇聯盟就是學生們公認的頂級大學。既然還有名校崇拜，那麽題海戰術這套訓練方法就還有他們存在的價值。

孫爸爸先是聯系專利律師去注冊了所謂的“聯考題庫訓練法”，然後又注冊了“五年聯考三年模拟”這個商标。緊接着，孫爸爸和孫平、郭奕等人篩選了震旦國最頂尖的二十所高中人，然後開始找代理人與他們接洽，打算購買他們過去十年和未來二十年高考模拟題的獨家使用權。

最後孫爸爸就是托人聯系一些名師和教育專家，打算花錢請他們為這套教輔材料背書。不過最讓孫平驚訝的是，孫爸爸居然請到了全國教師協會的會長楊潔瓊為書名題詞。別說孫平驚訝了，郭奕在草創的公司辦公室裏看到這個題詞都驚到了。

“怎麽樣，爸爸還是有本事吧？”孫爸爸露出一副我就是要你們這個樣子的表情。“楊老師的題詞可不好弄啊，我可是托了很多人才弄到的。我将平兒的那套說法給楊老師說了下，楊老師覺得這是一種雖然功力卻也不失為主流教育的補充教育手段。你們也知道，楊老師一直鼓勵教育界的創新，正因為如此，楊老師才同意為書名題詞的。如今有了楊老師的題詞，又有了這幾位老師的序言，春季版定然大賣啊！”

孫爸爸決定将《五年聯考三年模拟》分為春季版和秋季版，春季版不包含當年的聯考試題，但包含當年名校的模拟試題，這是為當年應考的學生準備的；秋季版則是包含當年的聯考試題，但是來年的新模拟試題卻不在其中，這是為明年備考的學生所準備。

為了不讓春季版和秋季版互相影響銷量，春季版采用的名校是公認猜題最準确的名校，秋季版則是采用那些重視基礎的名校模拟題。簡單來說，秋季版是來夯實基礎，春季版則是放手一搏。

孫平對于孫爸爸的策劃還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尤其是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搞定了幾乎大部分事情，孫爸爸的執行力也是讓孫平覺得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