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暮鼓晨鐘

其實也無須孫平特意去做這樣的調查，震旦國四大聯賽：足球、籃球、橄榄球和棒球賽事有多紅火，圍繞在它們周邊的花邊新聞就有多紅火。幾乎每個震旦國的體育明星都或多或少會陷入到性醜聞或吸毒、鬥毆等刑事新聞當中，甚至有人稱呼四大聯賽為四大毒瘤。

但是四大聯賽帶給個人的成功卻太讓人容易陷入其中了，無論是誰，只要在四大聯賽站穩了地位，那麽他出門必然是前呼後擁；若是成為四大聯賽的那金字塔尖的選手，那幾乎是風雲人物一般的存在。為什麽家長們明明知道職業體育圈裏泥沙俱下卻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進入其中？金錢、地位，乃至權勢，所有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在這裏實現。

而和其他領域不一樣的是，體育圈是一個成名必須趁早的地方。作為一個職業選手，過了三十歲就等于黃金時代已經消失；過了三十五歲，幾乎人人都在給你倒數退役的時間。有多少在職業賽場上呼風喚雨的人物在退役之後瞬間破産，可能是半年前他還開着凱迪拉克在明珠市最繁華的街道耀武揚威，但半年後的他或許已經在救濟處領取那微薄的社會救助金。

這基本上就和這些人的知識能力有關了，他們幾乎不懂得理財，只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雖然學歷不等于學力，可沒有學歷的人又有多少人有學力呢？王華政和陳陽輝也是念過書的，而且他們還沒有陷入到紙醉金迷的職業賽場中去，所以在孫平這幾份材料的警示下，他們赫然發現前面已經是懸崖峭壁。

“你說，我們要不要找孫老師談談這事？”陳陽輝提議道，“畢竟是他提醒我們的。”

“找他有什麽用？”王華政否決道，“他只是一個語文老師，連班主任都不是，哪裏能管學生的事情？我看我們還是都跟自己家長說一下，然後跟學校施加點壓力。如果學校沒有辦法保證我們拿下名校的入學資格，那我們就申請轉校。以我們省少隊主力的資格，桃江市還有什麽學校去不得？非要呆在這四中麽？反正學校不給力的話，那就換給力的學校。”

“你以為有那麽容易？”陳陽輝倒是實際許多，“我們為什麽來這所學校，你不記得了？當初我們可是在桃江一中的好不好，為什麽最後來四中了？青峰一中和桃源一中是不可能收我們的，人家那是學霸專屬的學校，校隊什麽的就是擺設的，人家可不在乎他們的校隊是不是全市倒數，只要人家的錄取率和上線率是全市正數就可以了。只有桃江一中這樣既不是名牌高中又想成為名牌高中的學校才會在意我們這樣的特長生，因為我們可以幫他們在其他方面帶來關注度。但是，如果不是你上學期找他們隊長打了一架，我們也不至于被趕出來。”

“好像就我動手了一樣，打得最狠的還不是你？”王華政白了陳陽輝一眼，“再說了，就他們一中的籃球隊水平，我估計連省決賽圈都進不去，還指望進軍全國高中籃球聯賽麽？也就四中還有點希望，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就能進入決賽圈。運氣不好的話，白搭！”

“你自己也承認了，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四中了。”陳陽輝說道，“除非你去星潭市或建寧市的高中念書，星潭市的體院附中和建寧市的建寧八中都是江南省高中籃球錦标賽的常年冠亞軍，基本上它們是鐵定的入圍隊伍。其次就是星潭市郊縣星潭縣二中、昭陽縣九中和我們桃江市二中、四中四所學校争奪第三名了。不過我們的勢力很難打過昭陽九中和星潭縣二中，所以就算江南省有四個晉級名額，我們其實都是很危險的。因此最後只能期待省少隊今年能在全國少年籃球錦标賽上有較好的表現，能拿下個前三名，我們就有機會了。”

“前三名？”王華政誇張地叫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摸了摸陳陽輝的額頭，“你在做什麽白日夢呢？江南省少年男子籃球隊迄今在全國少年男子籃球錦标賽的最好成績是八強！八強，好麽！還前三名，你當其他省少隊是吃素的啊？北方那邊的省少隊平均身高都是2米起跳，我們這邊連190公分不到的人都要去抗中鋒位置，搞笑吧！算了，還真是頭痛！”

“所以，想來想去，還真不如去找孫老師聊聊。”陳陽輝依然堅持他的建議。“我聽其他老師說過，孫老師有午睡的習慣，所以他就常常在網球社的教練休息室裏休息。如果要找他的話，那就早點去。等他睡着了我們再去打擾就不大好了。——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王華政此時也沒有太多方法了，心想或許這個孫平老師還真有解決辦法也不一定，于是就跟着陳陽輝一起朝網球社那邊走去。

四中的網球社靠近學生宿舍區，有大約四個網球場和一排兩層樓的小樓房。樓房的一層是器材室、雜物間以及男、女更衣間及盥洗室；二層則是網球社的會議室、監督休息室和榮譽室。監督休息室的面積還頗大，一個小型的辦公室、一個單人卧室以及單人盥洗室。

雖然上官南才是網球社的實際監督，但是因為上官南同時還是籃球社的副監督，所以網球社這邊的監督辦公室就交給網球社的副監督孫平使用了。孫平第一次搬進這個監督辦公室的時候，不得不感嘆前幾任的監督們實在是太懂得生活。

監督辦公室的三分之一是辦公室，但是有小冰箱和壁挂式電視機及游戲機，雖然存放的游戲碟比較古老，但都是經典。剩下的三分之二則是卧室，卧室裏居然有衣櫃和書櫃。旁邊的盥洗室則是包含了衛生間、浴室和洗手間，甚至還有個全自動洗衣機。因此孫平有不少的衣服幹脆就放到這裏，雖然洗完的衣服沒有陽臺可以晾曬，但是坐南朝北且無較高建築阻礙的超大浴室就是非常不錯的晾衣處。而且上任監督也發現了這裏的用處，還特意放了個可以手動上下的晾衣架。

今天孫平剛好下午沒課，所以打算躲在監督辦公室裏做做私人的事情。當然主要是自己的小說，《大西帝國》第一卷已經在春節假期裏每日二十更的爆發式連載下完結了。這本書不僅得到了網站讀者的喜愛，也被許多喜歡歷史演義小說的傳統讀者奉為神書。雖然實體版還沒有正式出版，但是電子版已經在各大應用商店提供下載。19.9元的收費不算特別貴，但也讓孫平賺得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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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無論是世紀網內部，還是網文圈都沒有人再敢小瞧孫平的歷史小說。神域論壇甚至有種說法認為，如果沒有中原五白的《大西帝國》，那麽世紀網的歷史頻道就僅僅是個擺設而已。雖然這種說法讓不少歷史頻道的小作者感到不滿，但是歷史頻道的大紅作者們卻都知道《大西帝國》不僅紅了自己，也帶紅了這個歷史頻道。在《大西帝國》建國戰争的高潮時期，歷史頻道的流量甚至可以媲美玄幻頻道。

不少來看《大西帝國》的讀者在閑暇之餘也會看看其他歷史小說，只要自己筆力還可以，那麽都抓住這個機會大紅大紫了一把。因此當中原五白宣布即将連載《大西帝國》第二卷的時候，無數作者紛紛修改新文開坑日期，免得和大神直接沖檔期，結果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孫平準備碼字的時候，看到陳陽輝和王華政兩個人正在自己窗下鬼鬼祟祟。孫平想了想，也猜到了他們的大致來意。于是孫平打開門，将兩個還在猶豫的混蛋小子叫了進來。“你們随便坐，橫豎這裏不是正經的老師辦公室，你們也別拘着。”安排好兩人坐下之後，孫平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了冰鎮礦泉水遞給他倆。“我這裏也就水和酒了，酒你們就別想。”

“孫老師還真小氣，連瓶汽水都沒有！”王華政接過礦泉水的時候抱怨道。

“我這是為你們好。”孫平從一本體育健康雜志裏翻出一頁解釋道，“碳酸飲料對于青少年的骨骼發育及身體發育有不良影響，尤其是你們還是運動員，這個就更不适合你們了。運動員有專門的運動飲料，如果沒有的話，那就乖乖地喝礦泉水吧。”

大家稍微寒暄了會，然後陳陽輝開口問道：“孫老師，我們找您也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下。您說，如果我們體育生真的沒有辦法通過體育成績進入名校的話，還有其他什麽辦法麽？”

孫平回答道：“按照現行的招生規章制度，體育生錄取分兩種，一種是直接去各大名校面試，争取在他們的自主招生範圍內獲得免試及獎學金資格；另外一種就是參加聯考。聯考前有特長測試，音樂、體育和美術方面有特長的同學都可以參加。部分學校允許特長加分，屆時可以憑借這些加分獲得進入名校的門檻。按照目前的特長加分政策，有些名校的加分幅度可以高達200分到300分，等于你們只需要普通學生一半的分數就能入名校。”

“孫老師還真高估我們這幫子體育生了。”王華政苦笑一聲，“我們從小學時代就被弄過去集訓了，成績別說能有普通孩子的一半了，估計連他們的三分之一我們都達不到。”

“我知道你們的特殊情況。”孫平點點頭，“如果說要将你們訓練成學霸，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達到一般學生的一半，我覺得還是有點希望的。畢竟你像我所教的語文，你們分數就能達到一般學生的普遍水準吧？你們不試試看，怎麽知道一定做不到呢？”

孫平的話讓兩個學生陷入了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