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慕安橋的克制

夙青梧餘光撇見一只白鶴玉簪, 材質一般,但耐不住民間手藝精湛, 金絲纏繞在玉簪上, 栩栩如生,夙青梧飛速拉着白亦初走過去, “老板這只玉簪怎麽賣?”

“二兩銀子。”老伯開口答道,手裏還在悉心雕刻着另一只玉簪, 是一只玉蘭花也極為出色。

“手上這只玉蘭簪呢?”

老板擡頭看了眼她, “還沒雕好,成品一兩銀子。”

夙青梧:“大概多久可以雕好?”

“約摸半個時辰。”

夙青梧略一思索, “老板, 我要這只龍簪, 半個時辰後來取這只玉蘭簪。”

老板略微古板的臉有了笑意, 起身放下簪子,接過銀兩,将白鶴簪放進木盒。

夙青梧接過轉身遞給白亦初, “師兄,這只簪子是不是有些像大白?送給你。”

白亦初似乎有些踟躇,但還是擡手接過,許久不曾有人送過他東西了, 她最近還送了他兩件, “多謝師妹。”

“你可以叫我青梧,”夙青梧擡頭看了看他發間的無妄帶,開口道, “改日我為你束發吧,換上玉簪一定比你用發帶更俊美。”

白亦初瞥了眼發間的發帶,第一次注意自己平時用的飾物,緩緩點了頭,明明想拒絕,但是對上她期待的雙眼,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夙青梧拉着白亦初又買了些民間的小玩意兒,這在白亦初看來就是不知何用的凡物,在夙青梧看來就是失傳已久的民間工藝品,暗自盤算着,等刷夠名望值回去,跟系統打個商量,靈器什麽的可以都不要,幾個小玩意兒總可以通融一下吧?

半個時辰後兩人又回到賣簪子的鋪子,遠遠看到一個紫色華服的男子和一位粉衣女子站在攤位旁。

夙青梧雙眼圓睜,杜薇歌為什麽會和慕安橋出現在這裏?兩人似乎還是結伴同行。

夙青梧想起前些日子她殺了的忘機閣修士,雙眼一沉,走上前去,“慕閣主許久不見。”

慕安橋似乎才發現夙青梧在這裏,神色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看向他旁邊的白亦初,“仙子怎麽也在這裏?旁邊這位是?”

夙青梧走上前,“閑逛而已,慕閣主才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夙青梧看着似乎有些不安的杜薇歌,神色一沉。

慕安橋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薇歌,臉上勾起暧昧的笑,“還不是我這十八夫人,說思念凡塵的美景,我就抽空帶她回來看看,沒想到正好碰上仙子。”

“十八夫人?”夙青梧擡高語調,眉心微蹙打量起慕安橋,難不成他就是那個原著中從青樓裏帶走薇歌的男子?但那名男子明明是合歡宗的。

“薇歌,你嫁給了他?”夙青梧看向杜薇歌問道。

杜薇歌一直垂着頭,死死地咬着下唇沒有開口。

夙青梧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心口一滞,火氣就有些壓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慕安橋,唇角含笑,“杜薇歌可是我前一陣在奕歡樓收下的徒弟,什麽時候就成了你的十八夫人?要知嫁娶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父母具亡,師尊為長,我這做師傅的還沒開口,她是如何嫁與你的?”

慕安橋輕笑一聲,視線總是不經意間流連在他旁邊的男人身上,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眼底劃過一抹詭異。

“仙子有所不知,”

“我的确不知,”夙青梧開口打斷他,看向杜薇歌,“薇歌,玩夠了,是否該随師尊回去了?”

杜薇歌猛地擡起頭,雙眼水霧迷蒙看着夙青梧,開口欲言又止。

慕安橋眼底帶着玩味,“仙子前一陣可是大搖大擺殺了我忘機閣的人就走了,我慕安橋好歹也是十八閣閣主,仙子身份高貴,只當是忘機沖撞了仙子,但這小小的凡人也能随意斬殺我忘機修士,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薇歌,你覺得為夫說得是否有幾分道理?”慕安橋看向杜薇歌,眼底的笑意味深長。

夙青梧心底一沉看向薇歌,“秦楓染呢?為什麽沒有在你身旁跟着你?”

夙青梧心底這一刻極為忐忑,她怕杜薇歌會告訴她,秦楓染死了,那她就成了改變劇情間接殺死秦楓染的劊子手了。

杜薇歌原本滿是希望的雙眼暗淡了,再次垂下頭,“楓染在大人手下做事,小女,小女跟在大人身邊一切安好,仙子不必記挂。

夙青梧松了一口氣,看向慕安橋,“人是我殺的,杜薇歌是我故友之女,我不能見死不救,忘機想要什麽賠償可以提,放了杜薇歌和秦楓染。”

慕安橋伸手攬住杜薇歌的腰,“秦楓染欠我忘機一條命,我不殺他,只要她為我做一件事就會放她離開,至于薇歌,她的去留仙子不應該聽聽她自己的想法嗎?”

“薇歌,你願意跟我走嗎?”夙青梧開口,“楓染的事情,我會幫你想辦法。”

她難以忍受,她認識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威脅□□,但最終如何抉擇,她不能替她做選擇。

杜薇歌身體微微顫抖,她看向夙青梧,眼底帶着希冀,慕安橋按在她腰間的手一緊,杜薇歌張開的口又合上了,垂下頭,“薇歌,不能跟仙子離開。”

楓染在慕安橋手上,杜薇歌就無法安心離開,夙青梧明白這個道理,心下越發厭惡起慕安橋,不再執着薇歌的去留,開口問道,“你讓楓染幫你做什麽?”

“半月後開啓的虛無秘境,我要秦楓染為我去秘境取點東西罷了。”

夙青梧略一思索,看向杜薇歌,“半月後的秘境我和你兩位師弟都會前去,到時我會幫楓染,等我們從秘境歸來,你再重新考慮是否要和我離開。”

杜薇歌臉上帶着難以置信,她的世界除了秦楓染,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這樣幫她,為她考量,杜薇歌眼眶裏的淚水滑下,低聲回了句,“謝仙子。”

夙青梧喉嚨有些酸澀,這件事說到底是她理虧,忘機看在玄清的面子上沒有動她,但秦楓染卻是一介凡人。她的身份說到底也是假的,她沒有資格要求玄清幫她出頭,要是挑起閣派戰争,她就成了罪人,如今穩妥的方法就是在秘境幫秦楓染一把,然後不論慕安橋還有什麽借口,她都會帶二人離開。

白亦初安靜地站在夙青梧身後,看見她臉上的酸澀,卻仍是面無表情。

慕安橋帶杜薇歌離開了,夙青梧也沒有了逛下去的欲望,連玉蘭簪都沒有買,就和白亦初回了玄清。

馬車上

杜薇歌垂頭坐在一角,慕安橋透過窗外看到兩人離去的背影,眼底的流光一閃而過,轉身看向杜薇歌,唇角哼笑,“是不是很失望?還要委曲求全留在我身邊。”

慕安橋食指拂過下颌,心底那點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他對她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這女人不過是一個凡人,卻對他避如蛇蠍。

“過來。”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杜薇歌緩緩起身走到他身前停下。

慕安橋伸手将人攬在懷裏,手指描摹着她波光潋滟的雙眸,剛才這雙眸子裏可是寫滿了可以離開他的希望。

杜薇歌的身體微微發抖,不由自主咬起了下唇,慕安橋眼底一暗,他盯着她粉嫩的唇瓣,俯下身,“本尊要懲罰你。”

粗魯又沒有章法的口勿落在杜薇歌唇上,他的口勿技很糟糕,絲毫不像是有過十七房妾侍的男人。

他喜歡她身上的淡香,紅唇又甜又軟,他有一瞬間竟想吞吃入腹。

杜薇歌想起這幾日夢中常常夢見的她與各色男人歡愉的景象,心底既羞恥又絕望。

慕安橋眼底的谷欠望越發濃重,眼底的殺氣一閃而過,猛地起身。

杜薇歌躺在他懷裏,哭得絕望又無助,粉唇紅腫,發簪滾落在地,烏黑的秀發全部散落下來,身上外衫剛才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慕安橋脫掉了。

慕安橋喘着粗氣,眼底谷欠望早已消失的一幹二淨,腦海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警告聲,“記住你的任務,不要做多餘的事。”

杜薇歌費力的擡起被捏的青紅的手,攏起掉落的衣物,眼眶裏的淚水一顆一顆滑下,她閉上雙眼,別過臉,将纖長的玉頸暴露在男人手下,面目一片凄絕。

慕安橋揮手将身上的披風扔在她身上,“你最好不要給我動輕生的念頭,”話落消失在馬車上。

過了片刻,杜薇歌張開雙眼,面色不安,卻沒有絕望,剛剛,慕安橋想殺了她,她本能的,就像自己的夢中一樣,用自己絕佳的外表向男人示弱。

這些日子的她,仿佛被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是過往的她,脆弱又柔弱,另一個是夢裏的她,放蕩又狠決。

魔界

密室裏一紫發紫眸的男人睜開雙眼,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反應,眼底風雨欲來。

玄清

夙青梧回到玄清,心情不免煩悶,低頭思索了很久,起身去了玉竹林。

“大白,在嗎?”夙青梧輕聲喚道,“我給你帶好吃的過來了。”

夙青梧拿出一堆凡間的小吃食,擺在白玉涼亭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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