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0

20.

陸羨魚覺得自己和季北川呆久了,被他傳染了智.障病。

就如此刻,她逃課出來,手裏提溜着給季北川那家夥買的藥來了他家。

陸羨魚拿出手機,看了眼季北川發來的定位坐标。

臨江花園二期。

好家夥,就在謝臨淵父母居住的臨江花園一期對面,只一條馬路的距離。

她給季北川發消息:[我到小區外了,具體地址?]

爸爸的好大兒:[22棟2702]

陸羨魚:[等着爸爸。]

爸爸的好大兒:[洗白白等你?]

陸羨魚:[有病白眼.jpg]

她收起手機要往小區裏走,正填完登記,準備進去時,聽見身後有人叫她:“羨羨?”

陸羨魚轉頭,看見謝母拎着才從不遠處超市買的菜站在她身後。

陸羨魚唇角扯了扯,真是冤家路窄。

她只淡淡打了招呼:“阿姨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羨魚轉身要走,謝母三步并作兩步過來,拉住她手好一頓打量,目露不贊之色:“你怎麽把頭發剪了?”

“……”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刺耳。

謝母瞧着她,略作嘆息:“女孩子嘛,還是要留長頭發才好看,我們家臨淵喜歡長頭發女生,你瞧舒雅不就是。”

“阿姨。”陸羨魚嘲諷勾唇,甩開謝母的手,擡手輕拍了拍被謝母手拉過的衣袖,語調平靜無波,“謝臨淵喜歡什麽跟我沒半毛錢關系,您也不必和我提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謝母面露愠色:“羨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羨魚擡眼看她,大地色暈染眼窩深邃,眼線微揚,她本就是極具攻擊性的長相,此刻生了怒意,愈發冷豔。

從小到大,家裏人、身邊朋友哪個不是捧着她,她若不願做的事,沒人敢說三道四。

她以前因為喜歡謝臨淵,愛屋及烏對謝家父母也讓了三分薄面。

陸羨魚垂眼,擡手将碎發別過耳後,似笑非笑的:“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了。”

“歡——”

謝母還想叫住陸羨魚,教育兩句,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臨江花園安保工作做得極好,謝母心生不滿,想要追進去,被警衛室的保安攔住:“大嬸兒,你找誰?”

謝母見狀,只能灰溜溜離開回到家,手裏東西一摔,就給謝臨淵打電話告狀:“臨淵,我和你說我今天看見陸羨魚了,那姑娘果然是個公主脾氣,還好你瞧不上她,要是把這位祖宗娶回來,我們謝家還有安寧之日嗎?”

電話那邊的謝臨淵捏緊手機,半晌,才問:“媽,您在哪看見了她?”

這幾天,他換了無數個手機號給陸羨魚打電話,她都沒有接。

他甚至去找過老師,只換來對方冷眼相待:“謝臨淵,我陸潤之的女兒是千嬌萬寵養大的寶貝,不是拿給你糟踐的,你既然和舒雅在一起了,就別去招惹羨羨,否則別怪我不顧昔日師生情誼。”

謝母還在絮絮叨叨說不停,聽見謝臨淵問她,脫口而出:“咱家門口啊…還能是哪?”

謝臨淵那顆死寂的心髒忽然鮮活起來,他語調輕快:“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謝臨淵給陸羨魚發了條短信:[我知道你來找我了。]

偶遇謝母的事兒被陸羨魚抛之腦後,臨江花園二期很大,她繞了一大圈才走到22棟樓下,進了電梯按下27樓數字鍵。

從電梯出來,陸羨魚四處張望,找到門牌號是2702的住戶,走過去按響門鈴。

沒一會兒,房門從裏打開,季北川抱肩斜靠在牆上,垂眸盯着她:“真來了?”

因為是在家的原因,季北川只穿了件灰色長袖,黑色長褲。下颚線條分明,冷白膚色因為生病的原因,在光線下透着不健康的白。

“來給你收屍啊。”

陸羨魚把手裏藥袋往他懷裏一塞。

季北川遞了雙拖鞋給她,把藥袋扔在茶幾上,閉目仰靠在沙發上,陸羨魚換好拖鞋,帶上門進來,環顧房間一圈。

一居室的小型公寓,裝潢都是冷色調,茶幾上擺放着沒吃完的外賣盒,邊上是堆滿煙蒂的水晶煙灰缸。

空氣裏都是刺鼻的煙草味。

她看了眼季北川,少年兩條腿大刺刺敞着,薄唇微抿,下颚收緊,看起來很難受。

陸羨魚皺眉:“你爸媽呢?”

“嗯?”他像沒聽清她的話一樣,眼皮微掀,透着幾分不耐,“我一個人住。”

季行常年流連花叢不着家,季家別墅住着孫如雪和季思思,季北川不想回去,在他奶奶昏迷後不久就搬來了奶奶名下這棟公寓居住。

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

“……”

陸羨魚眉心蹙緊,走到季北川身邊,彎腰摸他額頭。

很燙。

“起來,去醫院。”

她伸手去拽他胳膊,可少年不動如山,狹長黑眸睜開,噙着玩味的笑,手臂反攻為主圈住她的腰,把人往懷裏一帶。

她直直倒在他懷裏,鼻臉相貼,近到呼吸都交纏在一塊兒。

季北川盯着陸羨魚瞧了一會兒,忽的笑了起來:“剪頭發了?挺漂亮的。”

“讓我起來。”她臉有點兒紅,不自在別開眼。

“我放了啊。”他勾唇壞笑,桃花眼半眯,浪痞姿态簡直刻進了骨子裏,“是你自己舍不得起來。”

“季北川——”

陸羨魚聲音有點兒惱羞成怒,她勉強站起來,伸手推他,“別鬧了,你都燒成什麽樣了,趕緊起來去醫院。”

“不想去。”

季北川任她推搡,還跟祖宗一樣躺在那兒,也不放開她的手。

陸羨魚拿他沒辦法,壓下心尖兒的煩躁,軟了聲哄他:“那你要怎樣才願意去?”

“不去。”季北川睜眼,“吃藥就行。”

“行吧。”陸羨魚無奈,試圖掰開他鉗制自己手腕的指節,可怎麽也沒辦法,只得低聲道:“你先松手,我去給你倒水吃藥。”

“不要。”他握得更緊了點兒。

陸羨魚那燥脾氣又上來了,用腳踢了踢他小腿:“趕緊放手,待會病死了,我可不負責。”

“我和你一起去。”

季北川搖晃着站起來,因為連生病幾天的原因,沒點兒力氣,差點要倒下去。

陸羨魚眼疾手快扶住他,頗為無語:“季北川,你能不能好好坐着…我就是去……”

“你會去找謝臨淵。”他打斷她的話,眼尾微紅,可憐兮兮的:“我不敢放。”

陸羨魚抿唇沉默,那天放了季北川鴿子,本就是她理虧,這會兒也找不到話來反駁他。

“陸小魚。”季北川忽然抱住她。

他很瘦,但身材有料,肌肉咯得她難受。

陸羨魚掙紮了下,有點兒無奈:“我不會去找他。”

“你會……”季北川篤定的說。

“……”

陸羨魚覺得他腦子是燒糊塗了,打算強力掙脫開桎梏。

“陸羨魚,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他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似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兒做得不夠好,所以你根本看不見我……”

陸羨魚不知道怎麽接話,感情這事兒就像麻球,扯不清,也道不明。

“陸羨魚,我再努力一下,你要是還不喜歡我的話……”季北川頓了頓,有點兒自嘲的口吻,“我可以做謝臨淵的替身——”

陸羨魚鼻腔發酸,季北川是驕傲至極的少年,他就算喜歡她,從來也是大膽而張揚的,哪會像現在這樣将一身傲骨折斷,卑微到了塵埃裏。

她舌尖舔了舔唇瓣,正要說話,被他接下來的話給氣笑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模仿像,畢竟謝臨淵沒我帥。”

季北川松開陸羨魚,側頭看她,伸手捏捏她臉:“所以,還是嘗試下,喜歡我呗?”

“腦子燒糊塗了?”陸羨魚吸了吸鼻尖,無語瞪他:“坐回沙發去,我給你倒水吃藥。”

“都聽你的。”

他朝她揚了揚眉,薄唇微揚,十足的痞壞。

陸羨魚呼出一口氣,脫掉外套走進廚房,發現飲水機空蕩蕩的,她有點兒無奈,只能用電水壺燒水。

十來分鐘過去,陸羨魚拿着用透明玻璃杯倒好的開水出來,半蹲下身,在買了一堆藥的藥袋找退燒靈。

季北川燒得有些渾噩,略睜眼,看見蹲在茶幾前找藥的陸羨魚。

少女茶色短發發尾微卷,包裹着張漂亮明媚的小臉,她穿着一字領的打底衫,肩頸線條白皙流暢。

他喉結滾了滾,閉上眼。

“季小川。”陸羨魚找好藥,踢了踢他小腿,“起來吃藥,吃完藥去房間睡。”

季北川睜眼觑着她,眼底促狹一閃而過,要擡手拿她手裏的藥丸,又垂了下去。

陸羨魚:“?”

“吃藥。”

“沒力氣。”季北川閉着眼,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喂我。”

陸羨魚:“……愛吃不吃”

她轉身把手裏的藥丸和水杯一放,拿上外套和包就要走。

季北川見她要走,也不慌,語調拉長:“世風日下啊——現在的女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狠心,先放我鴿子,又害我生病,現在連……”

“你屬喇叭啊?”陸羨魚輕輕咬牙,把手裏外套和包放下,拿了桌上的藥和水走過去,手伸到季北川唇邊:“兒子,張嘴。”

季北川眼皮半掀,一派懶散的少爺作态:“啊——”

陸羨魚冷笑一聲,把手裏藥丸拍了進去,粗暴的給季北川灌水。

季北川被她嗆得連連咳嗽:“咳咳咳…陸小魚,你謀殺親夫啊……”

兩字音相差不大,陸羨魚聽錯耳,眉尖微擡:“你不是要爸爸喂你嗎?”

季北川緩過來,仰靠在椅背上,瞅着陸羨魚,輕哼一聲:“最毒婦人心。”

“過獎過獎。”陸羨魚毫不心虛接受誇獎。

鬧完之後,陸羨魚進了洗手間洗手,出來要叫季北川回房間睡:“我給你熬點粥,你回……”

少年閉眼靠在沙發上,呼吸綿長,一看就像睡着了。

陸羨魚走近,拿過一邊的毛毯給季北川披上,手停在半空。

季北川睫羽濃密纖長,鼻梁微挺,薄唇如刀削,唇肉沾了點兒水漬,有點兒…

誘人。

她抿了抿唇,甩開腦子裏不該有的想法,要給季北川蓋上毛毯,手被握住。

她愣愣眨眼:“你沒睡?”

“我哪敢睡——”他看着她的眼,黑眸浮現戲谑的笑,“你可是想偷親我。”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小劇場】

許多年後,川爺點煙和陸小魚說起當年沒親成的事兒:“如果你當年膽子大點兒睡了我,說不定咱家小北都能打醬油了。”

陸小魚略掀眼皮:“當年我十七,你屬禽.獸嗎?”

提一句,二人兒砸叫陸慕北

川爺:我兒子陸慕北名字寓意是陸羨魚思慕季北川,意思就是陸羨魚先和我告白的:P陸小魚:臭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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