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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九中小賣部人頭攢動,季北川身高腿長,又穿了身不同于校服的深色衛衣,在人群裏格外打眼。

只一眼,趙恩若就看見了他。

季北川拎着給陸羨魚買的早餐擠開人群出來,趙恩若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她叫住季北川:“季…北川。”

趙恩若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不敢直視季北川眼睛。

季北川停了腳步,眼皮掀開寡淡弧度,看向趙恩若:“有事兒?”

趙恩若看一眼他手裏給陸羨魚買的早餐,咬唇:“陸羨魚她值得嗎?”

高一開學典禮,她就對季北川一見鐘情,少年孤桀冷傲,雖然是老師眼中的壞學生,偏偏緊緊吸引着她的目光,甚至為他算計着分數留在了如今的高二八班。

趙恩若沒想過像季北川這樣又壞又痞的男生喜歡一個女孩子會是什麽樣,大抵在所有愛慕者眼裏,喜歡的少年總是身處神壇。

她沒想過季北川會為一人走下來,就像學校裏那些偷摸着早戀的男生幫女朋友買早餐,接她上下學。

季北川眉骨擡了下,輕嘲:“的你有關嗎?”

“我……”趙恩若抿緊唇,還想說什麽,“陸羨魚她——”

季北川沒有耐性聽她念經,擡手推開趙恩若,“你擋路了。”

趙恩若垂眼,他還是那樣目下無塵的性子,偏只瞧得見陸羨魚。

下午晚自習前,陸羨魚小抿一口季北川給她買來的牛奶,一轉頭的向芊芊目光對上。

陸羨魚:“?”

向芊芊手撐臉看她:“羨羨,我發現季北川對你真的好的沒話說,你真不心動嗎?”

陸羨魚放下手上的牛奶盒,下巴磕在桌上,轉頭看向芊芊:“你猜啊。”

“我要是你,我都心動了。”

向芊芊只恨自己磕的CP一方腦子不開竅,糖都沒得吃。

陸羨魚眼睫垂下,長而卷翹,她極輕的說:“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心動。”

向芊芊:“……?”

向芊芊:“???”

她有點兒激動,拍了下桌子站起來:“你說什麽,你——”

晚上有英語小測,班上一半的學生都在看書複習,教室裏安靜得只有背單詞的聲音,向芊芊那激動的聲音,瞬間引起側目。

陸羨魚拉了拉向芊芊衣袖,“淡定點兒,姐妹。”

向芊芊按捺住磕到了的激動心情,深呼吸一口氣坐下來,與陸羨魚臉貼臉,有點兒口不擇言:“你…你說的…真是真的?”

麻麻,她磕的cp是真的啊啊啊啊。

陸羨魚餘光瞥向窗外,季北川被人簇擁走進來。

夕陽餘晖灑在才運動完的少年身上,略短的發茬被汗水浸濕,汗珠沿着冷冽的下颌線條滑落,他瞧見她,眉尖揚了揚:“想我沒?”

騷.包孔雀。

陸羨魚沒理他,轉而的向芊芊聊天:“嗯,真的。”

向芊芊少女心爆炸,只覺可以馬上再寫個十萬八千字的航母車,有什麽比正主親自下場發糖,還親自送到你嘴邊給你吃的快樂。

她看一眼走近的季北川,拍了拍陸羨魚肩:“本CP粉圓滿了!”

季北川用紙擦了擦汗,套上外套,伸手勾住陸羨魚脖頸,“怎麽不理我?”

親昵姿态,看得向芊芊瞬間腦補兩人各種畫面。

這什麽,這是靈感啊。

教室,安排。

“手,拿開。”陸羨魚把季北川手扒拉開,嗅到他身上的汗味兒,嫌棄:“臭死了。”

“喲,還嫌棄上我了。”季北川點了點她眉心,“小沒良心的,是誰抱你來學校的?”

他指腹溫度偏燙,陸羨魚臉頰忍不住燒紅,整顆心也不受控制加速跳。

她拿過桌上英語書遮擋紅了一半的臉頰:“我又沒有讓…讓你抱我來。”

上課鈴聲響起。

季北川揉了一把陸羨魚短發,哼笑一聲:“小白眼狼。”

英語老師拿着卷子進來,走向講臺上,環顧教室一圈,發現陸羨魚臉紅得要命,皺了皺眉:“你們班把窗子關這麽嚴實做什麽,不換氣進來,是想悶死嗎?”

南城十一月已經入冬,冷得要命,一開窗就是刺骨寒風。

有學生反駁:“老師,我們冷啊。”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附的,多是嚷嚷冷得要命,絕不開窗戶。

英語老師目光落在臉紅得像煮熟蝦子的陸羨魚身上,“冷?我看你們班有同學臉都被悶紅了。”

班上同學紛紛轉頭看向陸羨魚。

被公開處刑的陸羨魚埋低了頭:“……”

季北川靠在椅背上,食指輕敲桌面,氣音似的低笑聲:“不是悶的,是羞的。”

“你不說話,會死嗎?”

陸羨魚偏頭瞪他,水眸濕漉漉的,沒一點兒威脅性,像只張牙舞爪的奶貓。

季北川故意逗她:“會憋死啊。”

陸羨魚輕輕磨了下後槽牙,小聲罵了句:“有病。”

已經開始發卷子,卷子從前桌傳到陸羨魚這裏,她把卷子轉而給了後桌的季北川,季北川勾住她手指晃了下,才接過卷子。

“我其實有病。”季北川手指靈活的轉着筆,嘴角略微翹起,拉長了尾音:“相思病。”

“想你想的。”

“……”

陸羨魚看見姓名欄那兒三個字,紅透了臉。

——季北川。

她迅速用筆劃掉,寫上自己的名字。

随堂小測很簡單,陸羨魚這段時間央着冬常頌沒少給她補習,算是比上次月考要好了些,這次做卷子也沒那麽吃勁兒,在規定時間內交了卷子。

英語老師翻閱收上來的卷子,瞧見陸羨魚卷子黑了一塊兒,看清名字後,笑着調侃:“你們班同學關系不錯啊,考試都要寫上別人的名字。”

陸羨魚臉貼在英語書上,裝鴕鳥。

英語老師是今年才畢業的大學生,思想也比較開放,繼續調侃兩句:“下回記得寫自己名字啊,陸羨魚同學,免得考試沒成績。”

全班哄堂大笑。

“……”

臉丢到姥姥家去了。

英語老師拿着卷子離開教室,又逢下課時間,向芊芊用筆帽戳了戳裝死的陸羨魚:“羨羨,你寫誰名字了?”

陸羨魚臉紅得要命,扯過物理卷子開始做,小聲辯駁:“沒…沒誰……”

向芊芊不信,“是不是……”

她擠眉弄眼看向季北川:“是不是啊?”

“我也好奇。”季北川伸手拽了拽陸羨魚衣領,“來,的我說說是寫的我名字嗎?”

陸羨魚被逗得炸毛了,拿起桌上卷子砸向季北川:“你管我呢。”

晚自習下課,季北川送陸羨魚回家。

九中距離陸羨魚舅舅家有一段距離,會途徑市中心的游樂園。

陸羨魚側身坐着,看見路邊新開的一家韓式料理店,有點兒饞:“季小川,我餓了。”

剛好前方綠燈跳轉紅燈,季北川踩了剎車,轉頭看她,“陸羨魚,你真的是豬變的。”

那家料理店将主打的菜色做了燈牌,炒年糕三字勾得陸羨魚饞蟲飄。

她做練習生那一會兒不愛食堂的飯是因為天天水煮白菜,可閑暇時分也會的玩得比較好的練習生朋友去附近的小吃街覓食。

炒年糕就是陸羨魚最愛的。

她拽了拽他衣裳:“我想吃炒年糕。”

少女聲調軟糯,微暗燈光下,杏眼水波橫生,又軟又嬌。

季北川立馬兒同意,“行。”

他調轉了車頭,把摩托車停在料理店門口,摘下頭盔,的陸羨魚說:“在這兒等着,爸爸去給你買。”

陸羨魚單腳跳下車,靠坐在車身上,推搡季北川:“你快去,爸爸餓得慌。”

“豬。”他揉了一把她頭發,折身進了料理店。

這幾天南城氣溫急轉下降,陸羨魚輕哈氣,裹緊了身上大衣。

聽見身後腳步聲響起,她下意識轉頭:“季小川,你總算回來了,我——”

聲音戛然而止。

謝臨淵最近有部劇啓動,今日來南城就是和投資商簽合約的,對方喜愛韓國料理,應酬局就定在了這家新開的韓式料理店。

飯吃到一半,他去了洗手間,出來時,餘光捕捉到店外一抹熟悉身影。

有點兒像陸羨魚。

可陸羨魚是長發,那個女孩兒是短發。

謝臨淵鬼使神差走過來,還未出聲,少女熟悉面容闖入視野。

“羨羨?”

他有點兒沒認出眼前的女孩兒。

長過耳垂的茶色短發,小臉漂亮,眉梢眼角都是明豔的笑意。

的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樣,大徑相庭。

陸羨魚笑意稍斂,卻還是禮貌打了聲招呼:“你好。”

他們有一個多月沒見了,男人比上回見面更清瘦了些,頭發剪得更短了些,有點兒像圓寸。

陸羨魚腦海浮現了季北川留寸頭的模樣,少年眉骨堅毅,清冽幹爽的寸頭很适合他。

既痞,又壞。

兩相對比下,還是季北川更帥一點兒。

陸羨魚态度寡淡,謝臨淵有點兒不适應,低頭注意到她受傷的腿,擰眉:“怎麽受傷了也不的我說?”

“沒必要。”陸羨魚語氣淡淡。

他們又沒什麽關系,況且她受傷還需要向他打報告啊。

謝臨淵眉心蹙緊,“羨羨,我是在關心你。”

陸羨魚看他一眼,譏嘲勾唇:“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可以走了。”

她像一只刺猬,渾身帶刺,任謝臨淵想要靠近她,就被她刺紮得疼。

他薄唇抿緊:“我的舒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

“謝臨淵。”陸羨魚小臉沉了下來,杏眼覆上一層冷意,“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麽,而且我不關心你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結婚或者分手,再或者怎樣,的我有什麽關系?”

謝臨淵愣住:“羨羨?”

她有點兒咄咄逼人:“我們之間充其量算師兄妹的關系,所以你沒必要向我解釋。”

少女明豔灼灼的笑容在腦海浮現,刺得謝臨淵眼睛疼,他向來引起為傲的溫和面具瞬間擊潰。

他啞着聲問她:“所以,你…不會等我。”

“不會。”陸羨魚軟和了語氣,看向他,“你少了個跟屁蟲,不挺好的嗎?”

謝臨淵垂着眼,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他擡眼看她,眼神柔情:“那換我來追——”

“遲了。”陸羨魚打斷他,“現在的我不喜歡你。”

謝臨淵察覺她視線轉移,眼角微紅問她:“別和我鬧小孩兒脾氣,可以嗎?”

“我沒鬧。”陸羨魚笑着搖頭,“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他嗎?”

謝臨淵眼角紅得徹底,直勾勾看着她。

“就比如現在,我偶爾提了一句想吃炒年糕,他總嘴上嫌棄着我矯情,還是去給我買了。”

“而你只會說別鬧小孩兒脾氣。”

“臨淵哥——”陸羨魚彎唇笑:“這就是區別啊。”

“而且,他那麽好。”

謝臨淵擡眸,少女杏眼綴滿光,亮得灼目。

“我為什麽不能動心。”她偏頭看向要出來的季北川,笑彎了一雙杏眸,“謝臨淵,我不否認曾對你有過心動,但現在我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川川子:我他媽終于從媳婦熬成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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