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麻辣腱子肉

“辻村有陌生人接近事務所, 請留意。”

“收到。”辻村深月扭頭看向坐在木凳上正叼着煙杆在吸煙的绫辻行人，“绫辻老師……”

她還未說完，便被绫辻行人打斷：“有客人上門了？”

他板正身體, 用腳挪動椅子到了桌前。

桌子上面亂七八糟，擺放了很多文件，被壓在下面的資料露出了半張，上面貼着的照片赫然是神祈。

在桌子腳下墊着一張紙，被草率地揉成了一團, 通過褶皺的紙張表面能依稀辨認出露在外面的照片的是五條悟。

昏黃的燈光，搖搖欲墜的玻璃窗，這個事務所有些過于老舊了。

神祈甚至在地板上看到了黴斑。

狗卷的外套被他取下披在了身上, 離開博物館後他并沒有必要隐藏身份。

【傳送點：橫濱、绫辻偵探事務所，是/否解鎖。】

“解鎖。”

腳踏在地板上，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

辻村深月見到來人驚訝道：“是你們？”

神祈和狗卷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異能特務科的辻村深月。

狗卷微微點頭道：“海帶。”

辻村深月疑惑道：“他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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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祈幫忙翻譯：“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們找他有事。”

神祈口中的他, 明顯是坐在椅子上對他們興味盎然的绫辻行人。

辻村深月是異能特務科的搜查官，主要的工作是負責監視“特級危險異能者”——绫辻行人。

除了她之外，事務所四周還分布着監視绫辻行人的狙擊小隊, 绫辻行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異能特務科的監視之內, 如果他有任何異動, 對準他的□□會毫不猶豫地射穿他的腦袋。

辻村深月道：“我們彼此都知道對方的身份，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兩位咒術師來绫辻偵探事務所有何目的？”

跟绫辻行人幾乎沒有交集的兩個咒術師專程上門來找他，辻村深月不得不生疑。

她道：“如果是來找偵探，我建議你們去找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

绫辻行人眼睛微眯，呵止道：“辻村深月，給我出去。”

辻村深月拒絕道：“绫辻老師是異能特務科監視的對象, 監視你是我的責任，請绫辻老師不要為難我。”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绫辻行人目光幽深，眼中沒有任何感情，冰冷的像寒潭中的死水。

辻村深月咬牙，走出房并且關上了房間的門。

她擡手，按下衣領隐蔽處麥克風的通話鍵：“呼叫支援部隊。”

“收到。”

“請密切監視處于D2中的目标對象，關注目标對象和他周圍兩個男人的動态。”

“好的。”

辻村深月從口袋裏拿出監聽器，才戴在耳朵上，就被刺耳的電子“滋啦”聲刺的慌忙将監聽器取下。

绫辻行人在桌子下方摸索了一陣，扯出一個監聽器丟擲在桌上。

“說吧，來找我做什麽？”

神祈首先問：“你是殺人偵探嗎？”

绫辻行人饒有興趣地看向他，爽快承認：“我是。”

神祈繼續問：“在你的地下室是不是放置着玩偶？”

绫辻行人：“沒錯。”

“我想要你地下室內的玩偶，六個。”

绫辻行人果斷回他：“做夢。”

“我可以出錢購買。”神祈道。

绫辻行人耷拉着眼皮，沒興趣道：“我不缺錢。”

神祈：“怎樣做才可以給我？”

如果他再拒絕，神祈就準備硬搶了。

[神祈：如果他還是拒絕的話，狗卷你就用言靈把他定住，我們直接硬搶。]

狗卷也沒有覺得這個行為有什麽不對，和神祈搶了好幾次東西，他都習慣了。

不過绫辻行人出乎意料的提出了條件：“我要知道，你們兩個面前的東西是什麽。”

***

事務所的後門有一條樓棟通往地下室，绫辻行人養的黑貓跟随他的腳步一同前往地下室。

神祈和狗卷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後面。

神祈猛然擡頭，目光和還沒來得及躲避的遠處狙擊手對視。

他露出一個微笑，無聲道：“你好。”

狙擊手瑟縮了下身子，這個少年看起來還挺無害的。

绫辻行人推開地下室的門，手指在牆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了開關。

地下室的燈亮了起來，昏暗的燈光将逼仄的地下室全部籠罩。

地下室的天花板很低，低到神祈擡手都能直接摸到。

在地下室內放置了各式各樣的手工玩偶，除了人形玩偶外，還有制作的栩栩如生的動物玩偶，甚至還有姿态詭異的人獸玩偶。

空氣有些陰冷，但卻并不潮濕，地下室內纖塵不染，看來绫辻行人對這些玩偶的養護十分上心。

六個箭頭分別指着不同的六個玩偶，绫辻行人掃了一眼神祈要的玩偶，是他從國外大師那裏耗費數月專門定制得來的。

但話既已出口，他便不會反悔。

他從角落裏拿出一個箱子，正好可以将六個玩偶完整裝下。

辻村深月從監視的狙擊手那裏得知绫辻行人帶着他們進入了地下室時還有些不可思議。

房門被打開，空手而來的神祈手中多了一個箱子。

辻村深月攔住他們：“恕我冒犯，我能查看一下箱子內的東西嗎？”

神祈将箱子打開，辻村深月檢查完裏面的東西後，實在忍不住道：“你們來找绫辻老師的目的是為了這些玩偶？”

狗卷點頭：“鲑魚！”

辻村深月阻止了神祈的翻譯：“你不用說了，這個我聽懂了。”

她拉開绫辻行人辦公室的門，疑惑道：“绫辻老師竟然舍得将你的寶貝玩偶給他們？”

并且一給還是六個。

绫辻行人躺在搖椅上，看起來并不高興。他懷裏抱着三花貓正在揉捏，另外一頭黑貓盤在他的腳邊。

他不客氣道：“閉嘴。”

辻村深月明白了，看來給的還是不甘心，否則怎麽會這樣一幅死模樣。

绫辻行人打開神祈留下的箱子，找出一顆糖，撕開時候丢到嘴裏。

他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用來和咒言師聊天的面板？這樣的蠢話他可不信。

得到了需要的“殺人偵探”地下室的玩偶六個的神祈可以立刻制作食物“麻辣腱子肉”。

正好，他晚飯還沒有吃。

兩人通過傳送點回到咒術高專。

【“麻辣腱子肉”制作食材已全部收集完畢，玩家神祈可随時進行制作。】

神祈就地放出鍋，黑煙緩緩往上面飄。

他将食材按照步驟一一放入鍋中。

先是料理好的二級咒靈，天塹蘿，再然後是亂步的兩包薯片……

一開始放入的食材狗卷還能理解，但是後面放置的食材漸漸讓他感到迷惑。

白紙，玩偶，奄奄一息的魔術鴿。

怎麽看都是在制作可以毒死人的黑暗料理。

神祈最後将“野外被太宰采來的毒蘑菇”二十顆放入鍋中後蓋上鍋蓋。

有蒸汽從縫隙處露出，神祈已經聞到了令人胃口大開的麻辣味。

“等待二十分鐘就好了。”

***

将幾個月前借出的咒具歸還給庫房後五條悟耳根才得以清淨。

他手指掏了下耳朵不耐煩的對電話那頭的夜蛾正道說：“已經還了。”

五條悟知道夜蛾正道肯定還要喋喋不休的教訓他，他索性直接挂斷了電話，沒有訓斥聲，五條悟耳根得以清靜。

咒術高專內人并不多，一入夜整個校園就冷清下來。

沿途只能聽到樹葉的沙沙聲。

路燈投射下的光将五條悟身影拉得很長，他一個人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了當初他高中時居住的宿舍。

窗口有燈光透出，現在住在宿舍內的是二年級的學生。

兩間房內都住着人，五條悟聞到了從房內隐約飄出的菜香。

他隐在暗處，看見房門開了，端着飯碗的男生敲響了隔壁間的門。

“悟，吃飯嗎。”

五條悟近期埋頭研究怎樣将反轉術式“赫”和順轉術式“蒼”進行組合，經過他不斷的研究實踐，他發現将正無窮和負無窮之間發生沖突，可以使假象的力量傾瀉而出，如果他控制這個力量，便能使出最強的虛式。

不過目前這些都在實驗階段。

他廢寝忘食的研究甚至忘記了吃飯，夏油傑喊他，他才記起他已經将自己關在房間內一天了，并且低米未進。

沉浸在實驗的樂趣中讓他忘了饑餓。

夏油傑貼心的将水遞給他，他微微嘆了口氣：“如果我今天不回來，你是不是會餓死？”

五條悟吃得太快，嘴角不小心沾到了飯粒，他不在意的用舌頭一卷，将飯粒吞下肚。

“倒也不會餓死。”

夏油傑手枕在頭後，他已經将近一個月沒有合過眼了，只要一睡着，他認為咒術師需要保護的普通人的醜惡嘴臉就會一張張的環繞在他眼前。

五條悟吞咽食物的聲音如催眠曲一般送入夏油傑的耳朵中，他閉上眼睛，披着月色睡着了。

五條悟已經将飯全部吃完：“傑……”

他發現身側人已經睡着，脫下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喃喃了一句：“最近這麽累嗎？”

他往夏油傑哪裏靠了靠，仰頭開始無聊的數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反正好多顆……

開門聲讓五條悟從回憶中抽離，他發出一聲輕笑轉身離去。

香味順着風飄來，五條悟動了動鼻子，立馬猜出是神祈那個不聽話的學生背着他吃夜宵。

他瞬移來到香味來源處。

二十分鐘已到。

神祈将鍋內的麻辣腱子肉裝盤，緊實的肉塊包裹着紅通通的紅油，肉上還灑了一層香噴噴的辣子。

狗卷聞了一下，還沒吃就被辣到了。

“木魚花……”狗卷表情有些委屈，太辣了他吃不了。

神祈拿出兩瓶冰鎮可樂：“有這個。”

筷子夾起了一塊肉，神祈剛擡起筷子，手裏端的盤和筷子就被突如其來的兩只手搶走。

神祈生氣道：“五條老師！”

肉已進五條悟的口，他含糊道：“辣辣辣，老師先替你們嘗一下。”

五條悟嘴被辣紅，像塗了一層鮮豔的口紅。

他張嘴不由自主道：“出現吧，吉祥物！”

從半空中掉落一個只有玩偶大小的人。

他半坐在地上，困倦地揉了下黑色的碎發。

在他的嘴邊，有一道自上而下的傷疤。

他看了眼五條悟，皺眉不爽道：“怎麽是你？”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