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小光頭,你別跑
四月的午後,漸漸有青蟬爬到草葉間鳴叫,柳綠花妍,天光一派晴好。因着陌塵是拿着學文的名頭過來,蒼诘自然要悉心教導,何況胸無點墨的人又怎麽能修得道門高深玄奧。好在陌塵在學問上也極為聰穎,連蒼诘都總是誇獎,陌塵上頭還有兩個兄長,比陌塵年紀卻要大上許多,那兩個也是讀書胚子。十餘歲開始修道之人也并非沒有,蒼诘見陌塵出色,便尋個空見了見那兩個安家的孩子,雖則生來清俊,又聰穎至極,但卻并不具備修道的出色天資。
有陌塵在安家與“秦”家鑽進鑽出,安家倒也與秦家熟悉起來,安家從上到下,沒有不齊口誇贊的。秦老爺如何如何博學多聞,把孩子教得如何如何出色,家中規矩如何如何好,雖則秦老爺脾氣有些不太好,但學問好的人脾氣壞一點似乎也不是什麽大錯。一時間倒讓秦家熱鬧了許多,附近鄰家,家中倘有适齡的孩子,便都想着來探探口風,問部秦老爺是不是還收學生。
蒼诘倒無所謂,如今他正在其他小孩子身上找補着浮蘇沒能滿足他的“慈父情懷”,不過這也不意味着蒼诘會來者不拒。首先要聰明,其次要漂亮,最後要有修行的資質,這三點缺哪一點蒼诘都不收。浮蘇冷眼看着,心中郁悶,本是她想收弟子的……
最終蒼诘又收下兩個孩子,一個名作蕭林壑,一個名作王淳一,蕭林壑是蒼诘取的名字。王淳一這個名字聽來就與道家有緣法的卻是凡世某個老派世家的子弟。這三個孩子各有特色。陌塵清澈爽朗時時如同一抹陽光。總能使人暖徹心扉;林壑則是個特別可愛的小孩子,稚言稚語,肉肉的臉蛋配上那上天然萌的模樣表情,最是招人手癢;至于王淳一,或許是世家子弟的關系,雖是個不足六歲的小孩子,總顯得溫文爾雅,禮貌周到。
平時蒼诘去看未來娘子的時候。這三個孩子就由浮蘇帶着玩耍,浮蘇身為個千把歲的老妖婆,如今帶着孩子玩,只感覺連自己的心都鮮活起來,仿佛一陣清新的小風就這麽吹入心裏,一下子便又感覺到自己年少天真起來。
“每一個孩子降生于世都帶來一個訊息,神仍對人類抱有希望。”浮蘇不太記得這句話是否正确,只記得是某位詩人的話(注:泰戈爾《飛鳥集》),如今思來,倒頗為正确。孩子的快樂簡單而純粹。總能讓人不由會心一笑,也跟着明朗清澈起來。
如果自己将要生下來的孩子。如同這三個孩子中的其中一個那般,浮蘇默默地覺得自己會喜歡他的。也許不會是個好母親,但她會很喜歡他,骨肉相連呢,大魔都無法割舍,她蔫能。
“師姐,我們行走的路也叫道,和我們修行的道有什麽不同呀?”問話的是林壑,捧着張小包子臉,鼓鼓地戳在那兒,可愛極了。
“走路用腳,修行用什麽呢?”浮蘇也不給答案,只讓他們自己去想。
流光默默地看着浮蘇和三個孩子相處,心中淚流滿面,自從那天出門不成後,浮蘇就被三個孩子絆住了腳步,再也沒提起出門的事。小光頭就在這裏不遠啊,浮蘇,你确定你不去偶遇一下麽,去嘛去嘛,這麽好玩的事,錯過了多可惜呀。
“不知道。”小包子臉皺成一團,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呀。
“不要緊,慢慢地自然會知道。”浮蘇說完就任由他們自己繼續慢慢琢磨,她則以神識去碰觸乾坤镯中的流光:“你又搞什麽,人有三急你是劍靈你沒有,急成這樣作什麽。”
“悶死了!”流光只能這麽說了,浮蘇出門的時候,都會暗中放它出去玩片刻,所以它這麽說浮蘇也能理解。
不過浮蘇是真不打算出門,這裏還有三個孩子她得看着呢,浮蘇總覺得小孩子沒人看就不行的:“不行,陌塵他們在這裏,我得看顧着。”
“他們用你看顧,一個比一個賊精賊精,就是那胖包子也精得很。別成天見他笑得軟綿綿的就覺得他可愛天真,他們能照管好自己,你就捎上我出去走走吧,這大好晴天窩在屋裏,你不覺得浪費好天氣麽。”流光在“坑主”的道路上果然一去就不打算回頭。
在流光看來,聰明就是賊精,這幾個孩子都能把自己照顧得妥妥當當的,哪裏用別人看着。況且,屋裏還有樂游、槐光他們,幾個孩子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們去,一邊修煉,一邊順便看個孩子算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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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蘇也被流光說得有點心動,她是最不愛宅着的人,往前數一千多年,除非閉關,否則她就沒這麽困在四四方方小院子裏過:“那好吧,我跟他們好好說說,你等着。”
結果浮蘇跟三個孩子一說,三個孩子都特懂事地表示他們可以照顧好自己,不用浮蘇在這裏看顧。而且王淳一身邊還有随身伺候的人,蒼诘也不講究這個,王淳王家中給的随侍便一直在外邊候着。那随侍的是個婆子,原本也就是來給伺候湯水茶點的,浮蘇交待了哪有不應的道理。
見果然能出門,流光興奮得簡直要尖叫,默默地暗吼着:“小光頭,你別跑,我這就帶浮蘇與你千裏來相會了……噢,順便補充一下,還有你家那粒小黃豆。”
景喚來漳洲是為妖物聚集之事,雖眼下妖物盡去,但原因未明,各大宗門商議下來的結果便是把出色的弟子都派來探一探,如今正好輪到景喚。景喚四處勘察許久,并未見有什麽稀奇,卻聽百姓們說起那日河中還有一只似乎是龍的妖物,景喚便去河邊查看。
到河邊景喚才記起,漳洲城西正是龍河水系,景喚略一琢磨,便鑽入水中。冰蟒本來安安閑閑地在水底洞府中消化着蒼诘給的修法,卻被景喚幾句言咒所擾,便從洞府中出來,一出來便看到是個小光頭,冰蟒沒好氣地道:“光頭,來此作甚,老妖我并不曾為禍凡人,莫打斷我修行。”
見冰蟒周身一絲業力也無,景喚自然清楚這冰蟒從不曾傷人命,也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便問道:“你可知前些時候妖物為何聚集于此?”
雖是問話,但擺明是了然,景喚肯定冰蟒知道原由。冰蟒聽得出來,卻不願答景喚:“凡世之事,問我作甚,我倒知道,只是為何要告訴你。”
冰蟒雖然知道宸君,可并不知道眼前就是宸君下世,只知道是個小光頭打斷了它的修行。要不是冰蟒不願沾染業力,恐怕早一尾巴掃過去,将小光頭拍成兩截。
景喚輕哼一聲道:“好好與你問話不言說,非要以力降之不成。”
冰蟒雖神智極高且不願沾業力,卻也不是個好招惹的,景喚這一聲輕哼,冰蟒就來了脾氣:“哈,不過小小一個化神期大圓滿,在我面前狂什麽,你當你是誰。有能耐盡管過來,我要害怕,便枉活十萬七千年。”
禪宗修法對魔修來說是天生克星,但妖物們卻并不是,對妖物來說道門修法和禪宗修法沒有任何區別。冰蟒活了十萬七千多年,修為換算成人類,只怕早已渡劫飛升,只是妖物無法得道飛升,冰蟒便被困于此不得寸進。妖物想要以此妖身不經轉世而化形飛升,實在太難太難。
景喚如今脾氣也不好,倆脾氣不好的碰上,打得水起浪翻,幸好如今正值農忙時節,并沒有多少人在河面上乘船而行。加之景喚分出一分修為去護住那些過往行船,倒不用擔心有人落水或被他們鬥法波及。
流光正愁沒有辦法把浮蘇引到河邊,此時景喚和冰蟒打起來,流光再高興沒有。還不待它開口,浮蘇就已經察覺到河邊的動靜了:“那冰蟒怎麽跟人打起來了,走,我們瞧瞧去。”
趕到河邊,卻只見波浪翻飛,水底不時一道白影晃過,卻看不見人。浮蘇皺眉,不像是道門修法,倒像是佛門修法,一看到佛門修法,浮蘇就想走人,可轉念一想,沒這麽巧的事,怎麽可能趕上個佛門修士就是景喚呀。
她的念頭都還在腦子裏打轉,巨浪之中就升上一顆光頭來,浮蘇定睛一看:“哎呀媽呀,怎麽是小光頭。”
一看到是景喚,浮蘇別的不想,就想着趕緊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她現在可是魔女浮蘇,欠債欠得太多,實在是不敢面對債主了,誰讓她遇上的是比黃世仁還楊白勞的債主呢。
噢,看,她都語無倫次了。
浮蘇一個轉身就要跑,可景喚也看到她了,豈能容得她跑。景喚一看到她,連冰蟒都不管了,一個錯身就去追浮蘇。冰蟒遠遠瞅一眼,既然打架的人都跑了,那它就繼續安心修行。
不過,那小子的氣息頗有點熟悉,那跑走的女修則正是所有妖物們的目标,嗯,看來這女修确實動不得。那小子修為不高,卻頗為……冰蟒忽然想起點什麽來,愕然地看向遠去的光頭,雪白的身體猛然一抖,迅速潛下去,且打定主意,以後死都不再出洞府。如果不是答應蒼诘要鎮守于此,它也想逃之夭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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