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飯菜上了,比秦府自然比不上,不過還好這幾個都不是挑剔的主。

吃飯中途秦冰河突然想起,說道:“對了,那錠銀還有些來頭。”

秦煙說道:“什麽來頭?”

“那天有個乞丐說去雨竹林能讨着錢,我便去了,誰知道錢沒讨着,倒是聽了不少酸詩。”秦冰河笑着說,“還好有位心地善良的貴公子給了我一錠銀,不然可沒臉回去了。”

秦鐘明知是自己卻勾着嘴角問到:“那貴公子是誰?”

秦冰河不回答,只笑。

兩人打着啞謎一旁的秦煙卻聽不懂了,皺着眉說:“到底是誰啊?”

冷不丁的被張勉踩了一腳,秦煙這才知道這倆人打啞謎呢。

給不給單身的人一條活路了還?

“這客棧比不上秦府,晚上想出恭就踹我,我抱你去。”秦冰河說着把那人摟緊,明明胰子用的是同一個,這人身上的味道總是特殊的。

“還真把我當廢人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逗你玩呢緊張啥。明兒到了出了邊境就到東國了,聽說那兒城裏頭沒路,全是河,人們出行都劃着船……”

“那調個頭可真不方便,下雨漲水可怎麽辦,豈不是家都淹了?”

“誰知道呢。”

兩人聊着聊着就睡過去了,快到冬天了抱一起暖和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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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也是一樣,到東國還得有一段路程,其中聽說山賊橫行,秦鐘心想自己這手無縛雞之力的,難得帶上人撞着山賊,可要好好見識一番。

誰知都快過那官道了,卻總不見山賊,這火急火燎的,山賊怎麽這麽不争氣,該出來的時候不出來。

秦冰河認真的看棋譜,不懂的地方才問問那榻上的公子哥,見他滿臉不爽利的表情便問到:“怎麽了這臉給拉得這麽長?”

“都說這雙龍山的山賊多,這快走完了還沒見着。”

“商家出來還特意雇镖來防禦山賊呢,你咋還惦記上了?”

“這次南下肯定玩夠本,下次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肯定得見識夠了啊。”秦鐘托着腮說。

秦冰河熟識這人才知道,他有多孩子氣,面相看是翩翩公子哥,其實骨子裏也就是一個被人寵壞的壞小孩兒,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說:“咱們回頭還得走這一道,說不定……”

話音未落,轎子突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像是被人迫着停下一般。

秦冰河看秦鐘的眼睛一亮,掀開簾子一瞅,果然面前攔了一堆手拿砍刀的大漢。

怕秦鐘在榻上看不清楚,秦冰河便抱着他坐到轎子前邊,看張勉跟那些人周旋。

無非是要過路費什麽的老套說辭,秦冰河也只是在說書人的嘴裏聽說過,這會兒更是新奇。

張勉準備拿錢打發人,懶得花時間糾纏,身後的少爺卻開腔說:“給什麽錢,我的錢大風刮來的啊?有種這半山腰攔人要錢不如尋塊地自己種莊稼賣,大丈夫做如此宵小之事,我都替你們臉紅。”

說完秦鐘眼睛亮晶晶的,悄聲告訴秦冰河說:“我老早就想這麽說一次,太爽了。”

秦冰河搖搖頭無奈笑,湊過去在自己少爺那泛着笑意的眼眸邊親了一下,見張勉已經跟人打了起來,便掀開袍子下地,先是把秦煙護到馬車旁後再上前幫忙他解決。

到底是大內高手教出來的,論拳腳功夫自然是比起這些半路出家的人要強。秦冰河也不敢離馬車太遠,就在面前動手,來一個打趴一個,不戀戰。

不一會兒那群山賊就被打得直不起身,秦冰河腳踩一個,說:“幹什麽不好,非要做山賊。”

“你懂個屁?你們這種大戶人家的公子哪兒懂人間疾苦!有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你們過過嗎?”

秦冰河想了想,說:“還真過過。”

“……”

“我沒錢的日子做乞丐都不做山賊,讨錢賺的是百姓的善心,你山賊搶的可是別人的命。”秦冰河繼續說道,看了看自家少爺的示意,便松了腿,扶着那人站起來。

那人像是還在氣着,甩開秦冰河的手,說:“老子可不是孤家寡人,山寨一百來戶人等着養呢,我們要是搶不到錢,那些老人婦孺吃什麽?”

一百來戶人,倒是不知道一個山寨能有這麽多人。秦冰河也沒說話再刺激他,畢竟當時大哥可只養了四個小孩,沒這麽大壓力,自己也沒經驗去反駁他。

秦鐘想想,說:“冰河說得沒錯,你們山寨因為老人婦孺沒做貢獻才這樣,老人就不能編編竹籃?婦孺就不能繡繡手帕?自己懶還扯什麽理由。”

為首那人沒說話,想了半天,感覺的确有些道理。自己那山寨最開始是一群流民組建的,誰知後來來的人越來越多,僅一百來號的竟然都要靠這群漢子養活,自然只能尋個不同法子。

都說老人婦孺太過弱小,力所能及的事情總能幹吧?這确實想過來,自己這些年倒是平白無故養了一群蛀蟲。

秦鐘看那人想開了,便說:“冰河,拿些銀票來。”

聽到差遣,他回了馬車從隔層拿出三張銀票出來。

“把銀票給那壯士。”

聞言秦冰河也沒懂,不過還是聽話的把銀票塞給了他。

“這三百兩當做你的本金,你怎麽用是你自己的事情。”秦鐘看那為首的人接過錢卻一臉為難的樣子,繼續說,“我不做虧本買賣,只是下次再路過你這雙龍山,希望你能給我看到些好處。”

話是這麽說,不過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要到底什麽好處,都沒提,為首那人就知道這少爺的錢幾乎是白送了。心裏頭翻江倒海的,面上卻是不表露半分,拱手說:“下次,雙龍寨齊大虎必定倒履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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