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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家相夫教子出來幹活兒,還說自己不是賣的?你騙誰呢?”

“你放手!臭流氓!我喊人了!”女孩兒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比冰河歲數小,不過眉眼間不服輸的氣勢倒是強。見男人還不放手,她便拿着手中的琵琶砸他,把男人砸得嗷嗷叫喚。

秦鐘噗嗤一笑,用手拍拍秦冰河,說:“這小丫頭有趣。”

說完秦冰河便起身,走過去一把抓住男人扇向女孩兒的手。

“媽的,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秦冰河沒說話,從腰帶裏拿出一錠銀子給女孩兒,說:“我家公子請小姐唱個曲兒。”

那女孩兒見有人幫腔,立馬拿上自己的琵琶順着秦冰河指的方向跑過去。

“嘿!你這人!那小biao子……”

秦冰河不動聲色的握緊那人手腕,大漢立馬叫喚起來,直喊饒命。

“嘴巴放幹淨點。”

大漢也知道自己打不過這人,見周圍人越來越多,只覺得失了面子,便憤恨的啐了一口,出了酒樓。

秦鐘看着那小姑娘,穿着也不是太差,不過就是布料洗得有些發白,下擺多了幾個布丁,看着也不算是特別窮苦之人,便問到:“哪兒的人?”

“回公子的話,鏡州人士。”

“東國鏡州……怎麽輾轉到這兒了?”

“家父病重,聽說薛大夫到玉人城了,便從鏡州奔波到這兒。無奈薛大夫還沒尋着,家父已經去了。”小姑娘說着,眼睛已經紅了,不過卻不哭,粗魯的抹了把臉,對秦鐘說,“公子想聽什麽曲兒?樂兒都會唱。”

秦鐘搖搖頭,說:“曲兒就算了。我本是南國遠城人士,來東國游玩購置了一處小宅。樂兒可有興趣幫我照料宅子?按月給工錢,一月三兩紋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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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所言非虛?”

“嗯,年後我就回家了,這宅子也不能放着生灰。”

樂兒連琵琶都拿不穩,連忙跪下磕了個頭,說:“公子心善,公子心善。”

秦冰河想攙扶她起來,秦鐘卻擺了擺手。

如若不讓這丫頭跪拜,估摸着這機靈性子後頭不知道想哪兒去了呢。

“你送樂兒回她家收拾一番,我就在這兒等你。”

秦冰河有些不放心,勉哥今早上就去镖局寄送準備帶走的東西了,煙姐姐又不在。自己若是走了,誰伺候十安呢。

“快去快回吧,你思考的時間都夠你一個來回了。”

“那你好好待着,我一會兒便回。”

說着秦冰河便跟着樂兒回家拿東西,到底還是個丫頭片子,回家路上要是遇到什麽可扯不清楚。

“剛剛謝謝你,公子,是你救了樂兒。”

秦冰河沒接茬,說:“十安讓我解救的。”

潛在意思是你別謝我,我沒那麽善心。

樂兒笑了下,抱着琵琶一步步往家裏走,路過巷子後街道立刻變得有些安靜,四周都是三三兩兩擠在一個小院子,沒有獨立大戶存在。

“公子沒見過這麽破舊的屋子吧?”

秦冰河不答,心想自己不僅見過,還住過。那小小的茅草屋,卻要擠進去兩個大人四個小孩兒,真不知道當初怎麽撐過去的。

“樂兒你回來了。”婦人看着并不年老,穿着一身深色衣物,腰間還圍着一件圍裙,上頭好幾個布丁。

院子裏還有個三歲小娃正坐在地上,拿着樹枝寫寫畫畫。秦冰河探頭一看,小娃不認識字,卻描着百家姓,一個個寫得認真。秦冰河心裏頭一凜,将心裏的排斥減少了一些。

即便窮苦,這家卻還不放家裏小娃的學業,可見父母心智多高。

樂兒把自己今天經歷的事兒說了一遍,那婦人也不是個心眼壞的主,急忙拉着秦冰河道謝。

樂兒見狀笑着回屋收拾衣物,婦人站在門口費勁的推着石碾。

秦冰河也沒什麽事兒幹,便上前接過石碾,說:“我來吧。”

婦人有些手抖,嘆口氣說:“謝謝恩公了。今年收成不好,豆子就收了這些。我想直接賣怕是過不了一個好年,便想着推些豆腐出來賣。誰知這裏頭的驢子都借好幾家去了,我一婦道人家實在借不到驢子,只能自己推了。”

石碾并不重,尤其是秦冰河習慣了舉着四五個裝滿水的水桶,力氣大着。

婦人拿着豆子倒在石碾裏,混合着水,鮮白的豆汁連着渣從碾裏面流出來。婦人見秦冰河不是個愛說話的主,便隔着門跟樂兒聊起來。

“你爹運氣不好啊,去了半個月。你猜我今天找着誰了,薛大夫!他之前一直在山裏頭挖草藥,回了城裏才知道我們四方打聽。哎,你爹運氣不好啊。”婦人重複了幾句,便不再做聲。

“那薛大夫醫術很高明嗎?”

秦冰河主動提問,婦人立馬回神,說:“那是自然!薛大夫醫術高明,整個東國都找不到比他醫術好的人呢!聽說以前上頭皇上想招薛大夫進宮做禦醫,薛大夫說自己屬于江湖百姓,自斷一指明志,皇上才放他出宮呢。”

不知道這民間傳說可信幾分,秦冰河點點頭,問:“去哪兒可以找到這薛大夫?”

“他最近都在這玉人山上采藥呢,要想遇上他,只怕困難。”

婦人還想說什麽,樂兒已經收拾妥當了。看着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收拾出來包袱卻只有一個,鼓鼓囊囊的,應該裝着不少衣服。

秦冰河停下動作,那剩下的豆子不多了,便說:“走吧,十安還等着。”

回去十安也完好無損的待在原處,茶倒是喝完了,半斤醬牛肉卻一點沒動。

秦冰河叫人用荷葉包起來帶回去,他這節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誰。家裏頭連着秦煙用的都是一盒半兩的胭脂,就他節約。

秦鐘卻覺着新鮮,摸了摸他手心說:“小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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