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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兒!又買菜呢!”

被喚作樂兒的少女回頭一笑,說:“是呢,大娘今兒賣什麽菜啊!”

“還不就這些,昨兒冬瓜收了。樂兒買點回去熬湯?”

“好啊,大娘可得給我挑個好的。”

樂兒挎着個小籃子,買了蔬菜回去。一個碩大的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石桌旁有棵石榴樹,葉子已經落光了,底下的葉子堆成小堆,枯黃一片。

敲門聲傳來,樂兒放下東西開門,驚呼一聲:“少爺!”

秦鐘笑了下,拍拍樂兒的腦袋,說:“小丫頭這般大了。”

秦冰河也随着進來,把馬匹牽到院角落裏。

“少爺怎不提前說聲!我去做些菜!”

樂兒說着,提着裙擺往廚房走,急急忙忙的,哪兒還有剛剛幹練的模樣。

秦鐘回了屋子,窗戶被啄出響聲。他打開一看,一只信鴿正踩着窗沿。

解下腳上綁着的信筒,秦鐘看完後眉頭皺得更緊了。随後寫上紙條,拿了把松子喂那信鴿,随後放上信筒。信鴿吃完松子便離開,天空被它劃出一道白色痕跡。

秦鐘坐在桌前,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兒算錯了。

太子是怎麽知道秦冰河存在的?

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卻坐不下來。秦鐘急得直冒汗,深吸一口氣後把那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

那馬賊還真是有些手段,查出這麽一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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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軟肋都已經被帶到東國,無論是生意還是家人。可秦冰河不一樣,他的家人都還在遠城。

如果太子查到這一層?

會如何?

秦冰河手上一直纏着發帶,是秦鐘的。

早已經洗得發白了,可上頭祥雲的暗紋還清清楚楚的。

“秦大哥,少爺喜歡吃什麽啊?”樂兒一邊淘米一邊問到。

秦冰河正拿着柴火準備燒水,聞言不假思索的吐出一堆菜名。

樂兒失笑,說:“秦大哥還真是了解少爺。”

如果你跟一個人朝夕相處這麽久,你也會了解他。

自己愛幹淨,也要別人愛幹淨,不洗澡不準上床。

亵衣穿了一天就要換。

綁頭發要用和自己腰帶顏色相近的。

吃飯喜歡挑挑撿撿的,但是又不允許別人挑挑撿撿。

看着光鮮亮麗,其實小毛病一籮筐。

秦冰河面對別人一向是不茍言笑的,很認真的樣子,這會兒卻勾着嘴角笑,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似的。

一旁的樂兒看得呆了,急忙別過頭,掩飾通紅的耳廓。

“這兒下去就是我的工房。”

秦冰河看了看,這兒是玉人山,不知道何時,這兒懸崖峭壁的,還開鑿了這麽一處地方。

一旁有個羊腸小道,秦冰河從那兒一步步下去,拉開糾結起來的樹蔓。

還沒進去,裏頭就冒出來一人,跟他打了個照面。

“你是來做工的?”

“他是我的人。”

那人聽到聲音,眼睛一亮,說:“秦鐘哥!”

秦鐘拍拍他的肩膀,對秦冰河說:“這我發小,從小跟我和陳宇長大的,林木森。小跟屁蟲長這麽大了啊。”

林木森笑笑,看着就是粉雕玉琢,沒受過什麽苦的少爺樣子。他拉着秦鐘的手腕,一邊走一邊說:“你上次給的圖紙我改了一下,一會兒把實物給你瞧瞧。”

“就知道你有興趣。”秦鐘說,“之前沒趕制好的那批貨早些弄出來,我有筆生意要談。”

“好,組裝的小隊已經集齊了,都是一頂一的好手。”

秦冰河聽着兩人交談,掀開樹蔓後,被自己眼前的吓了一跳。

本以為只是一個小作坊,誰知山都快挖通了。大約十幾畝的地方,裏頭十幾個工匠正做精細的小零件。

“私人鑄鐵,販賣武器,犯法了吧?”

秦鐘回頭瞪他一眼,說:“不犯法的事兒賺得了錢嗎。”

秦冰河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林木森自己本就喜歡鼓搗一些新玩意兒,秦鐘把圖紙給他,他便認真的修改制造,比陳宇靠譜多了。

秦鐘先去跟工匠談話,留下林木森帶秦冰河四處閑逛。林木森沒什麽架子,看一旁秦冰河不說話,便跟他搭腔。

“你是秦鐘哥的朋友嗎?”

“不算。”

“哦……你為什麽叫冰河?”

“好聽。”

“哦……我以為你五行缺水。”

秦冰河挑眉,開玩笑說:“所以你是因為五行缺木才叫這名兒?”

林木森點頭,毫無心理負擔的笑笑答應着,說:“是啊。”

“哦。”

秦鐘皺着眉看了看手中的零部件,鐵築的東西很容易生鏽,所以他們的存放的地方都是保證絕對的幹燥,地上鋪了厚厚的十幾層毯子,連那存放的箱子裏都放了很多幹草。

“為什麽鏽了?”

一旁負責看管的工匠看了眼,急得頭上都冒出了汗,說:“東、東家……”

秦鐘攥着零部件,踩到那毯子上,踩着踩着便覺察出了問題,說:“把進出的花名冊給我看。”

那人立馬跑到門口翻來翻去,拿出兩本給他,說:“東家。”

“不是跟你們說了,進出倉庫嚴加看管嗎?為什麽這麽多零零散散的人進出?”

“回東家的話,之前制作師傅說做出的有些成品出現問題,說要進來查看。”

秦鐘輕哼一聲,說:“他們今日上工嗎?”

“有些歸家了。”

“叫他們來明日午時去一趟狀元樓,就說東家請他們吃頓便飯。”

“冰河,回吧。”秦鐘拍拍他的肩膀,回頭看着一旁的林木森說,“你在玉人城待着,怎麽不住我那兒?”

林木森笑了下,嘴角一個小小的梨渦,說:“你府上就樂兒一個姑娘,我住上去損人家的清譽。”

秦鐘戳了下他的臉,說:“臭小子。陳宇估計再過段時間來玉人城,你也過來。”

“行,你快回去吧,明兒還來嗎?”

“不來這兒。明天午時,來狀元樓吧。”

“來幹嘛?”

“請你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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