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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靠在床頭玩了一會兒手機，跟公司的朋友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并定好下次會議的時間，我收起手機。

他動了動，似乎是被我的動作給吵到了，不依不饒地往我懷裏拱了拱，腿也不安分地搭上來。

我猜他可能是把我當成了床頭的抱枕，但像我這麽不安分的枕頭應該挺少見，所以他在夢裏也睡得不安穩，興許還在想呢，這枕頭怎麽回事，一點也不聽話。

我被自己的腦補給逗樂了，怕吵醒他，手腳也不敢再亂動，就這麽半躺着摟住他。

閑躺着沒事兒幹，我盯着天花板望了半天，目光移到小少爺的臉上。

在此之前我沒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毫無顧忌地靠近他，他防備心很重，只有出其不意才能碰得到，而我的出其不意大多是為了跟他鬥智鬥勇，不是把他扛起來去浴室，就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幫他綁上安全帶，哄他吃飯暫且不提，算了算，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這還是我頭一次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

有種守財奴在夜裏悄咪咪躲在地下室裏數錢的竊喜感。

因為我心裏清楚，在他清醒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這個姿勢我只能看清他的側臉。

他皮膚很白，頭一次見面就晃了我的眼，剛才紅着眼的樣子，特像以前看過的某個電影裏的吸血鬼。但吸血鬼太冷了，小少爺是暖的，溫溫熱熱的，抱起來跟個小火爐似的，一直能熨帖到心底裏。

眼睫毛也挺長的，像小扇子，眨眼的時候上下扇動，我老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把，可惜一般情況下這麽做他肯定會生氣，就一直沒來得及。

不過，眼下倒是個好機會。

他睡着了。

我做賊心虛地看了看他的臉色，保持這個姿勢不動，側耳傾聽，他的呼吸聲還算平穩，于是我的心思就活泛了。

怕會把他吵醒，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靠近一點停一下，機械式地前進，等終于能碰到他睫毛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胳膊跟機器人沒什麽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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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之前我還謹慎地又瞅了他一眼，确定沒醒，就大着膽子，用食指撥了撥他的“小扇子”。

其實摸起來沒什麽感覺，怪我皮糙肉厚，手指尖兒的神經估計被磨得已經失去了敏感度，撥了幾下，沒有想象中那麽絲滑的觸感。

但這種行為本身帶給了我一種莫大的滿足感，心裏那一瞬間的舒暢，是單純的肢體接觸所不能比拟的。

一時沒忍住，我又在原處點了點，接着，指尖下移，戳了戳他的臉頰。

剛點完，就見他眼皮動了動，像是要醒，我立馬縮回手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誰料他只是動動而已，沒有徹底醒，歪頭蹭了蹭就又睡過去了。

我松了口氣，撚撚手指，回憶着剛才的觸感，半晌，心驀地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