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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一看見小少爺，我一個箭步沖過去，繞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問:“你沒事兒吧？”
小少爺很奇怪:“沒事兒啊，我能有什麽事？”
我指了指那邊:“他沒有……”
“沒有什麽？”小少爺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跟那個人的眼神對上，臉上露出一個笑，是那種小孩子見到喜歡的長輩之後才會有的笑。
我大腦當機了。
心想這個發展似乎有點不太對啊。
果然，接下來，小少爺就開口叫:“爺爺。”
爺爺？？？
是我想的那個爺爺嗎？
我僵硬地轉頭，看到那個人面上一派慈祥的微笑，十分和藹地沖小少爺點了點頭。
我回頭面向小少爺:“他……是你爺爺？”
小少爺點點頭，一副你怎麽這麽大驚小怪的樣子:“嗯。”
我:“……”
這就比較尴尬了。
剛才進門到現在我的所作所為在腦海中飛速略過，我是怎麽對戚爺爺說話的？“交出來？”“你們不能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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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威脅的話他媽的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還是對着小少爺的親爺爺？？？
我整個人宛如當頭被澆了一桶冰水，還是連桶都砸下來的那種，一瞬間的透心涼，絕望到想扒塊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求問現在預定火葬場還有名額嗎？
我燒我自己。
大概我原地石化的樣子看起來過于明顯，小少爺端着托盤走過去的時候很奇怪地看了我兩眼，把茶壺和杯子放到茶幾上，問我:“你怎麽了？”
怎麽了？我把你最愛的爺爺當成了要綁走你的壞蛋，一回到家就什麽都沒搞清楚就先跟個中二期沒過的愣頭青似的問他要人，語氣像八百年沒學過尊重這倆字兒怎麽寫，還差一點就要動手了。
這些要是說出來……
我喪失了回答的勇氣，一心求個痛快。
只怪自己熱血上頭就變無腦了，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過于傻逼。
所以話說回來，火葬場到底幾點關門？能插隊嗎？
半天沒等到回答，小少爺又問:“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這也是一個送命題。
我決心将沉默進行到底，試圖借此來掩飾心虛。
可沒想到的是，我不回答，另一個當事人——戚爺爺倒是發話了。
老人給自己倒了杯茶，樂呵呵地把小少爺拉到自己旁邊坐下，說:“沒事，我們聊了會兒天而已。”
我清楚地看到他越過小少爺的視線，朝我眨了眨眼:“是吧，季先生。”
小少爺也看向我。
我雖然正處在被內心接連不斷的火山爆發沖擊到神經崩潰的邊緣，但還是能看懂他的暗示的，于是選擇從善如流:“對，戚老先生說的是。”
老先生露出一個笑，接着跟小少爺聊天。
我吃不準他是什麽意思，是因為大度所以不介意我的冒犯？還是因為不想在小少爺面前動怒所以打算秋後算賬？
可無論是哪一種，我都得受着。
誰讓我一時沖動把人給冒犯了呢。
萬一小少爺的記仇就是随爺爺……
我現在選擇自盡估計已經來不及了。
我只好戰戰兢兢地候在旁邊，小少爺招手讓我過去坐下，我便坐過去，近距離聽他們祖孫倆聊天，陪着笑臉，直到小少爺被再次支走，戚老爺子斂起笑容，指節敲了敲杯壁，重新将目光投向我。
我立馬坐正，聽見他的聲音:
“季紹是嗎？”
我點點頭。
他徐徐飲下一口茶，表情漫不經心地說:“清清他很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為镖镖同志默哀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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