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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姚媛之最近的日子過得比較安穩,除了每天會在夜裏想起溫思謙之外,別的都挺好的。傅銘是個極其體貼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不需要去規劃什麽,任何事情他都會一一打算好。她挺安心的,傅銘和她之前談過的那些男朋友都不一樣。有好多個瞬間,她都會冒出想要和他過一輩子的沖動。
她一直都是一個渴望安穩的人,雖然心裏依舊有溫思謙的存在,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他們兩個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一切的臆想和憧憬,都被她扼殺在了搖籃裏。
父母對她再次談戀愛的事情表示很欣慰,姚媛之也帶着傅銘回家吃過幾次飯,二老對傅銘這個人都特別滿意,他成熟穩重,自身條件好,最重要的是潔身自好,這一點現在已經很難得了。傅銘離開之後,二老一直勸她,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千萬不要再放棄了。
姚媛之微笑着點頭答應下來,她想,或許自己真的應該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了。
**
靖媛回來之後,就一直和兒子住在老宅,溫思謙照樣還像以前一樣住在外面的公寓,其實他也很想回去陪孩子,但是又怕自己回去之後和靖媛發生矛盾,被孩子看到之後也不太好,于是他還是決定一個人住。他依舊很忙,每天有很多工作要做,晚上十一二點才能回家,回來之後,就會有難以言喻的空虛感漸漸升騰起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生活裏有姚媛之那個女人的存在,無論是她小心翼翼地順從還是她不服氣的反抗,好像都成為了他生活中的一個部分,她會每天晚上等他回來,房間裏暖黃的燈光,會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知不覺中,就然那個女人慢慢地在他的心裏安營紮寨,最後,她卻走得如此潇灑。
溫思謙将外套放到沙發上,打開客廳的燈,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和孤獨感。事到如今,他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他逼着她和溫思禮分手,又把靖媛弄回了兒子身邊,現在溫思禮一無所有,他本來是應該開心的。
可是,想起來那個女人,他就會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特別不是人的事情。她的體貼和照顧,他全部都記在心上。想想,他們兩個生活過的這一段時間,一直都是她照顧他比較多,以至于他都已經習慣了家裏有個女人在。
頭腦一發熱,他拿起自己外套和車鑰匙,雷厲風行地出了門,一路飙車到了她家樓下。
之前他有調查過她,她家的地址他也很清楚。不出半個小時,他便将車停在了她家樓下,然後拿出手機來撥通了她的電話,嘟了好幾聲,她才接了起來。
姚媛之剛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并且發出了嗡嗡的震動聲。她一邊擦頭發一邊走過去,看到屏幕上那串熟悉的號碼時,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猶豫了幾秒鐘,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接聽,不過,接起來的時候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着電話那邊的他主動開口。
“下樓。”短促又有力的兩個字,從聽筒裏傳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威嚴,姚媛之聽完之後,後背上不由得竄上了一陣涼意。
“……我已經休息了。”姚媛之攥着毛巾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止住顫抖,拒絕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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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來,或者我上去。”溫思謙冷冷地說。
他上來?聽到他這麽說,姚媛之不由得皺眉,她知道他沖動了之後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她真怕他真的上來,驚動了她父母,那她就完了。
“我馬上下去。”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屈服在他的威脅之下,從櫃子裏拿了一件外套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門,為了不驚動二老,她特意将腳步放輕了許多。
不出五分鐘,她便下了樓。剛剛走出樓宇門,就看到了溫思謙的車停在對面,她一鼓作氣地走上去,站在他面前,擡頭問他:“你找我什麽事?”
“上車。”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拉開了車後座的門,示意她上車。
姚媛之知道自己拒絕也沒有用,索性就直接上了車。她剛剛坐好,他便靠了上來,動作粗魯地将她壓到了車門上,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她。
他眼底急切的欲-念,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雖然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地在一起過,但是好歹也做盡了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事情。想到這裏,姚媛之不自覺地擡起手來,護住了自己的胸口。
“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她深吸了一口氣,壯着膽對他說:“我還要休息。”
溫思謙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就像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姚媛之被他盯得心悸不已,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可是,她現在已經無路可退。
溫思謙看出了她的害怕,一把将她身上披着的外套扯了下來,當他看到她身上穿着睡衣的時候,眼神更加熾熱,一直手摸上了她的胸-部,用力地揉-了幾下。
姚媛之像是觸電一般,一把推開了他,用力地環住自己的胸口,瞪着他,有些愠怒地道:“你到底要怎麽樣?!我們兩個已經沒有關系了!”
“現在有男人了,說話底氣都足了……呵!”溫思謙有些受不了她的拒絕,他清楚地記得,哪怕是他逼迫她的時候,她都是逆來順受的,哪裏像現在這樣反抗過他?果然是有了別的男人撐腰了呢,底氣都足了這麽多。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心裏十分地不爽。
他只當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畢竟,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在乎她。
“我現在有男朋友。”姚媛之冷靜地說,“我不想做什麽讓他不開心的事情……請你理解我。”
“和他分手。”溫思謙腦袋一熱,不知道怎麽地,就提出了這個過分的要求,當他對上姚媛之諷刺的眼神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多麽可笑的話。
是啊,多可笑呢。他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現在更是沒有關系,他根本沒有資格要求她和那個男人分開。而且,他們的關系好像還很不錯……前些日子碰見他們吃飯,她似乎很開心。
姚媛之果然笑出了聲,臉上的表情更是格外地諷刺。
他的這句話,讓她不自覺地就想起了他們兩個人剛剛遇到的時候,他對她說過的那句“和溫思禮分手,跟我。”,這句話,就像一個黑洞,硬生生地将她吸了進去,讓她在他的攻陷之下步步沉淪,最後抽身而出的時候,滿身傷痕。
“我不知道你在發什麽瘋。”姚媛之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對他說:“在我說要和你分開的時候,我們兩個唯一的一點關系都被斬斷了。現在你沒有任何資格和我說這種話。”
“又或者是,溫先生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了?”說到這裏,她特意妩媚地對他笑笑,将自己的小情緒全部都藏在沒心沒肺的笑容之下,不想讓他看出來。
“愛上你了?”聽完她的話,溫思謙也笑了,他俯身靠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嘴唇湊到她臉頰邊,聲音低沉地說:“沒錯,我是愛上你了。”
姚媛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神裏多了幾分不可置信,就在她幾乎要相信他說的話時,他卻補了一句:“上你的感覺,是挺不錯的,讓人欲罷不能。”
她的心瞬間跌入了谷底,這一刻,她體驗到了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同時,她也在心裏不斷地鄙視着自己:姚媛之,你到底要被他傷害多少次,才能記住教訓?你到底要傻多少次,才能稍微現實一點、不再幻想那些有的沒的?
“你覺得我拿你沒辦法,是麽。”他看着她失望的神情,心裏才好受了一些。“姚媛之,只要我不想放過你,你就沒辦法從我手中逃開。”
“我很累了……”姚媛之疲憊地阖上了眼睛,輕聲地說,“求你,放過我吧。”
“我現在和溫思禮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也沒有再聯系過他,你前妻也已經回到了你身邊,你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的價值。你何必把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留在身邊給自己添堵?”她一次性說了這麽一大段話,是在和他講道理,同時也在勸解自己。她想告訴自己,不要再對他有什麽奢望。
因為,她的所有奢望、希望、期望,到最後都會變成失望、絕望、無望。
“我說沒完,就沒完。”他近乎執拗地堅持着自己的觀點,“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如果不和他分開,別怪我心狠手辣。”
“随便你吧。”姚媛之躲開他的觸碰,俯身将自己的外套撿起來披回身上,然後拉開車門,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車。
秉着呼吸走回了樓道裏,她才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乘電梯回到家,她蹑手蹑腳地走進了自己的卧室,疲憊地躺倒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溫思謙的身影。
她想不通他怎麽會突然來找她,更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那麽執拗地讓她和傅銘分手。再想想他剛才說過的那句“我是愛上你了”,她的心便一陣陣地抽痛。
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可是她的心跳還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或許女人都是這樣……只要聽到一句情話,就可以把之前的傷害全部都抛之腦後,繼續傻傻地付出。
她想,如果他沒有說後半句的話,她說不定也會像個傻子一樣,繼續回到他身邊,跟着他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
第二天是周末,傅銘約了她出來看電影,姚媛之雖然晚上沒睡好,但是也不想失約,早早地起來,化了個淡妝、換了一套新衣服,便出去赴約。
傅銘接到她的時候,由衷地贊嘆了一句:“親愛的,你今天真漂亮。”
姚媛之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上了他的車。傅銘見她不說話,又主動地說起了今天的行程:“我妹妹要過生日了,你先陪我去給她買件禮物吧。女孩子喜歡什麽,我也不太清楚。”
“好的呀。”姚媛之很痛快地答應下來。只是,她怎麽都沒想到,冤家路窄,她和傅銘竟然會在商場裏碰見靖媛和溫易軒,還有……溫思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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