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碗粥
自那以後, 陸流的生活裏, 就多了一項內容。
——聽、牆、角。
每次在走廊上遇見秦舟和顧綿綿, 他總會有意無意地去聽她們之間在說些什麽。
不知中了什麽魔,他明明沒有那麽八卦, 也從不主動關心人。
那時候的他, 竟然迫切地想要知道, 這個在頂樓哭泣的女孩到底經歷了什麽,居然會哭成那樣……
她似乎有些自卑, 不常跟男生玩, 走起路來, 慢吞吞的, 總是垂着眉眼。
以至于每次陸流與她迎面而過時,想要看看她的清湛雙眸, 卻總被額上那一撮細碎的劉海擋住。
唯一的一次, 還是有人喊她“粥粥”,她擡眸應了聲。
視線撞上前方的陸流時, 竟然不帶一絲的停留,徑自掠過他,看向開口的男生。
問了句:“什麽事?”
粥粥……
陸流不鹹不淡地啧了聲,或許是明明見過, 卻被遺忘, 被無視,而感到不是滋味。
偏偏他還那麽“關心”她……
誰知人家早已不記得他了……
陸流撓了撓自己頭上的黑發,雙手斜插入兜, 輕哧一聲後,回班學習。
寫着寫着習題,莫名其妙地開始用黑色的中性筆在草稿紙上,信手寫出了周周、洲洲、绉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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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同音字。
這也不像女孩子的名字啊?
他翹起二郎腿,想了又想,突然靈光一現,似乎有什麽東西以前被他忽略過,如今一下子拾起。
他轉着筆,帶着些微遲疑地在白色幹淨的草稿紙上寫下了兩個字來……
——粥粥
對,沒錯。
這總像女孩子的名字了吧?
可二班裏有人叫粥粥嗎?
陸流垂下頭,煩躁地看着自己的腳尖。
愈發覺得無語。
景誠走過,拍了他一下,以為他做數學題做傻了,故弄玄虛道:“古人雲:如果現在不會,做不出來,那只能證明你考試也是不會的。聽我一句勸,放棄吧!”
默了片響——
“沒錯,這句話很有道理,正解。”他又發神經似的自言自語,卻冷不丁遭到一記風眼。
陸流擡頭,一個“滾”字溢出喉間。
景誠“切”了一聲:“又不是想女人,區區一道數學題而已,至于想得那樣要死要活嗎?”
陸流沒理他,把那張草稿紙“嘶”一聲撕下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本以為不會再想,可他發現,“粥粥”二字,無時無刻不貫徹在他的腦間。
直到周末,他媽再一次提到了秦舟……
所有的記憶瞬間回籠,他才宛如醍醐灌頂般了解到了女孩所有的一切。
新年倒數告罄,景誠顧綿綿瘋了一會兒,就鑽進帳篷,準備睡覺去了。
漆黑陰沉的夜裏,山間樹影婆娑,微風一動,發出“簌簌”的聲響。
秦舟搓着手,去了趟附近的洗手間一趟,便彎身鑽進帳篷,躺進了暖暖的睡袋之中。
這是她第一次露營。
帳篷還算寬敞,躺兩個人的話,空間十分富足。
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後,顧綿綿撐開略有睡意的雙眸,面朝秦舟,擠了一個眼色,問:“剛剛,你跟陸流在那邊,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幹嘛呀?”
秦舟瞪大眸子,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顧不得冷,把手伸出被外,做了個“噓”的動作,又把聲音壓得幾不可聞:“別那麽大聲,他睡隔壁呢。”
顧綿綿哈着氣“哦”了一聲,颔首,表示意會。
用唇語問:“他有沒有……告白?我怎麽覺得你們那會兒氣氛好像挺暧昧的,要不是我拉着景誠那狗東西,鐵定破壞了。”
秦舟努努嘴,搖着頭,表示沒有。
“怎麽可能!”顧綿綿低呼,頭一次覺得自己失算了。
雖說,秦舟一開始問“陸流會不會喜歡她?”的時候,顧綿綿是怎麽也不相信的。
校園扛把子校草,有那長相和資本,還需要暗戀嗎!!??
可是,回去後她想了又想,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陸流除了粥粥之外,對別的女生都愛搭不理。
而且對粥粥也是出奇得好,不是愛情難不成是因為友情???
秦舟低低地啜嘆了一聲,把陸流今晚跟她說的話轉述給顧綿綿聽:“我覺得我們可能是誤會了,他對我好像也沒那個意思啊,會不會只是把我當妹妹?”
“你當男生閑得啊,還照顧妹妹。”顧綿綿狂捏眉心,困意漸漸襲來,她轉了個身,決定不再與秦舟讨論這個問題。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天幕灰暗,夜色正濃。
帳篷內出現一條縫,冷風呼啦灌進來一點,秦舟騰出一只手,捂好它。
才慢悠悠地阖上雙眼,準備入睡。
奈何,才靜不過半響。
“嗡嗡嗡……”的響聲驟然傳來,幾只蚊子在帳篷裏不停地飛來飛去,秦舟被它聒噪得有點兒煩,微惱地甩了甩手。
安靜幾秒,卻無濟于事。
幾只蚊子仿佛跟秦舟有仇似的,專門盤旋在她的耳畔,還叮咬了幾下。
秦舟撓了撓耳下被咬的那一處,有些癢,可黑壓壓的,根本就看不見這些蚊子,打也打不着。
顧綿綿在一旁捂着被子睡得靜谧安詳。
無奈之下,秦舟掀開睡袋,蹑手蹑腳地鑽出帳篷,打算透透氣。
卻在看見外面坐着沒睡的陸流和柯基時,吓了一跳,甚至乎有點慶幸自己剛剛跟顧綿綿的談話聲近乎于耳語。
不然,聽見了多不好意思啊……
柯基發現她,站起身,小短腿蹬直,興奮地甩了甩屁股。
陸流扭頭,擡眼問她:“怎麽出來了?”
秦舟不動聲色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呼嘯的冷風吹來,亂了她的頭發,她伸手把頭發往耳後一捋,說:“有蚊子,被咬了。”
陸流果然看見那一小片腫起的包,明晃晃地擺在那,特別紮眼。
他沉寂半響,回:“我好像帶了驅蚊液,我給你找找?”
過了幾分鐘,他從帳篷折回來的時候,手上真的多了一瓶小小的驅蚊液。
淺綠色的液體在溫柔的夜色中,顯得特別澄澈。
秦舟接過,往自己身上噴了幾下,淺淡的香氣襲來,恍然覺得好多了。
有幾下噴到了狗的周圍……
小柯基伏在秦舟的腳側打了個噴嚏,恹恹地蹭了蹭她的腳跟,以示委屈。
山間夜色很深,霧氣很重,連帶着涼風都卷裹着淡淡的青草香味,撲面而來。
秦舟被清風微漾着的翦水雙瞳輕輕眨了眨,想到一個話題,忽然問他:“陸流,你高一的時候認識我嗎?”
其實,秦舟一直都很疑惑,為什麽他會知道秋山澪和小圓,為什麽他會知道《小星星》這首歌。
一直有一種幻想在她腦中形成,但想啊想,總感覺自己在做白日夢。
“見過幾次。”
“哦,原來是這樣。真奇怪!明明我們家離得那麽近,父母還那麽熟,居然真的沒有見過一次面。每次我跟我媽去你家拜訪的時候,你好像都不在。”
是的,在網吧。
陸流幹笑了兩聲,甚至乎有點兒後悔自己以前怎麽就那麽混呢。
“我,很少在家。”
“我知道啊,景誠說過,說你經常出去外面吃喝玩樂……嫖。”秦舟說完,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
陸流修長雙手搭在膝蓋上,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回去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下午還要回學校。”
“嗯,那好吧。”
今晚的夜風很冷,但夜色溫柔,跟他說話時,總能聽到他刻意壓在尾音上的輕柔。
秦舟鑽進帳篷前,又回頭瞄了他一眼,燈光影影綽綽,将他的輪廓描了個大概。
不用看具體,秦舟都能想象到他眉間的那股清隽和耀眼,渾然天成的五官,好看得一塌糊塗。
差一點,就能讓她徹底沉迷。
回去後,秦舟翻着身,依舊是睡不着。
她想了很多。
每每想到早戀這個詞,都覺得有點兒羞恥……
明明以前,她很排斥的。
每當有男生跟她告白,她都以“學生要以學習為重,不能早戀”為由,狠狠地拒絕對方。
怎麽現在一到了他那兒,就變了呢。
秦舟,你一定是瘋了瘋了瘋了!!!
還是先好好學習吧……
元旦過後,期末考即将來臨。
大家夥兒似乎都被班主任的一番話給唬住了,為了能留在重點班,繼續跟身邊的人玩。
最後的幾天沖刺,幾乎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進行着宿舍飯堂教室三點一式的學習模式。
體育課停了,男生也不去打球,全都在班上奮筆疾書。
唯一的一個例外,就是陸流。
他仿佛永遠都不在複習狀态,一直不慌不忙,該睡就睡,該學就學,時不時在抽屜下打盤游戲。
你以為他這麽懈怠,期末考肯定不行,那你就錯了。
人家平日裏做的題比你多得多,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在外人看來,他似乎永遠都是那種毫不費力就能爬上第一的人,讓你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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