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然而真正虧大的，還在後面。

此時玄穆已經被薛景涵給半壓在床上，雖說還不至于動彈不得，但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起得來了。看著頭頂那家夥好像偷了腥的貓一般，笑得既得逞又滿足，玄穆實在氣不過，伸手便是一個巴掌重重覆了上去。

“拜托你別笑得那麽蠢！”

“唔……”突如其來的擊痛感，令薛景涵忍不住低低哀嚎了聲，口齒不清地嘟囔道，“哦……小穆你下手還真是狠诶，一點都不留情面的，莫非真想要謀殺親……呃……”

“你是不是從此以後都想當啞巴！”還沒等薛景涵将那個殺千刀的“夫”字給說出來，玄穆已經先他一步，眼疾手快地轉過手腕，堵住了他的嘴巴──臉色黑的異常難看。

“我警告你薛景涵，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字，否則你提一次我就……啊！”玄穆忽然驚呼出聲，然後飛快地撤下了手，拿到眼前左看看又揩揩，滿臉的氣急敗壞，“天哪薛景涵，難道你是狗嗎！竟然沒事亂舔人的！”

薛景涵一把摟上玄穆的腰，将臉湊近了些，表情好像有點受傷：“這有什麽關系……難道你介意？莫非你嫌棄我嗎小穆？”

“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好吧……”玄穆看著薛景涵那張越湊越近的臉，趕忙伸手往外一推，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還有薛景涵，我勸你就別再學玄珏裝委屈扮可愛了，他天生長成那樣，再加人又傻乎乎的，本身就是顆好苗子，你怎麽能比。”

薛景涵笑，順勢接過話去：“原來你也知道玄珏那小子傻乎乎的啊……所以小穆喜歡的，應該是我這樣的才對吧。”

玄穆挑挑眉，擡手捏了一把薛景涵的臉，仰著下巴，眉宇之間盡是高傲：“那要看你表現了。”

薛景涵看得愣了半刻，忽然覺得玄穆方才的話錯了。玄珏可愛？呵，怕是還不及眼前這人的千分之一呢。這樣想著，薛景涵禁不住心頭一動，低頭便往玄穆的頸窩裏悠悠送了口氣。而身下人驟然僵硬的腰肢，也令他的小兄弟，毫不客氣地挺直了身子。

“你！”這時的玄穆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他完全被眼前薛景涵那玩意兒的勃起速度給震驚了，“你簡直令人發指！你根本就是精蟲上腦！這離上次才過了幾天啊……啊喂！”

薛景涵已經完全撲倒了他，一邊啃他的耳垂一邊壓抑道：“是還沒過去幾天，可是那一次舒服的只有你啊，忘了？”

“噢！”玄穆直聽得眼前一黑，那瞬間垮掉的模樣分明就是回想了起來。然而他仍舊不肯死心地同薛景涵做著頑強的鬥争，努力保護好自己的衣衫，憤憤道，“所以你這次是來讨債的？”

薛景涵一把扯下裏衣，笑得無恥：“還有利息。”

玄穆：“……”

“你這是什麽表情？”薛景涵摸摸下巴看得玩味，眯起眼睛糗他，“欠債要還錢，欠命要賠命，你自己說，你上次欠了什麽？是不是該連本帶息地賠給我？”

玄穆很想吼回去一句“我不過就是欠了你一些元精說白了就是精液而已！反正你自己随便搗鼓搗鼓，它最終也會出來的啊！”然而這話臨到嘴邊，打了不下千百回個轉，卻到底還是被玄穆給咽了下去──太、太低俗了……

“我上次可是憋了好久呢。若是再這樣多來幾次，恐怕我下半生的樂子都要斷了。”

“下流……難不成你的樂子就只有這嗎！”玄穆瞪他。卻沒料到自己惡狠狠的眼神只換來薛景涵傾身而下的兩個吻、一只眼睛一個，又輕又軟，溫柔得，令他恍惚有點出神。

“哪裏的話，”薛景涵擡起臉來笑著搖頭，“這可不僅只是我的下半生，還有你的下半生啊。”

“呃……”

然而玄穆還沒來得及細想薛景涵這番話裏的深意，下一刻便已經被迫明白了。薛景涵扶住了他的欲望，并将它重重抵在自己某個難以啓齒的私處。

玄穆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薛景涵湊上來親親他的臉。雖然下半身正做著這樣的事情，可是笑容卻很寵溺：“要嗎？”

玄穆翻了個白眼：“你都已經做到這裏了，如果我說不，難道你就會放棄嗎？”

“會啊。”

薛景涵如此幹脆的回答令玄穆聽得不禁一怔。他仰起臉，很想撇撇嘴角做出一個輕蔑不信的模樣，但他嘗試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該死的他竟然會覺得有點感動──可這家夥分明只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僅此而已吧！

“喂，你別顯得這麽幽怨啊，” 果然，薛景涵馬上就開始澄清了：“我的意思是，放棄這一次，直到你接受為止。”

玄穆自覺忽視掉“幽怨”這個詞，眼珠一轉，立馬挑眉反問道，“那我要是一直不願意呢？你怎麽辦？”

問完這句話玄穆在心裏想，薛景涵你要是敢說你去找別人你就等著好看！

然而薛景涵像是早猜到了他的這點小心思一般。他伸手揉揉玄穆散亂滿肩的發，笑容看起來有些狡黠。

“一直不願意？好啊，那我只好看你怎麽辦，然後我就怎麽辦了。”

玄穆微愣。

薛景涵沒有錯過玄穆難得一次的不知所措。他悶笑著彎下身來，一邊啃玄穆的脖子一邊慢吞吞道：“你要是去找女人呢，那我也就去找女人；你要是去找男人呢，那我也就去找男人……”

“你敢！”玄穆擡手便掐上薛景涵的臉，也不顧薛景涵的前文後文，只憑著自己胸口那突然而生的滾滾怒氣行動起來。找女人還找男人？薛景涵你的膽子可真不小！

“诶诶，別打臉別打臉，我還沒說完呢，”薛景涵溫柔地咬下玄穆的每一根手指，唇邊笑意漸深，“不過，你若是既不找女人也不找別的男人，那依我看，你又何必再舍近求遠呢。幹脆挑了我，湊合湊合試試呗。說不定還會有意外驚喜哦。”

玄穆瞧著眼前的薛景涵，目如點漆眸光似玉，心裏滾滾一動，趕忙別過臉哼道：“什麽意外驚喜，我看恐怕是只有驚沒有喜。”

薛景涵壞心眼地将欲望往前頂了頂：“是驚是喜，那也要試過了才知道。”

玄穆喃喃：“如果賭錯了，那我不是虧大了……”

“怎麽會。”薛景涵好像是覺得，這樣突然孩子氣起來的玄穆有些好笑。于是他便也像哄小孩子似地，将自己的臉給湊近了去。額頭對著他的額頭，眉眼挨著他的眉眼，鼻尖點著他的鼻尖，嘴唇貼著他的嘴唇。

“如果你真的虧大了，那我賠你便是，好不好？就像我剛才說的，欠債還錢，欠命償命。”

玄穆不想問薛景涵究竟要怎麽還，莫非讓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身上練習不成？事實上他根本沒在意這一句話，而只感覺到薛景涵貼于他唇齒之上的唇瓣，在一開一閉一緊一合之間，仿佛是要将他整個人都吸入體中，牢牢包裹那般。

那般深邃，那般溫暖。

而等到玄穆終于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要比腦子更快一步──他已經緊緊抱住了薛景涵的脖子，開始與他擁吻。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做。好像有些遲，卻也剛剛好。而吻到後來薛景涵便反客為主，進攻的方式千奇百怪什麽都有──當然最重要的是都很舒服。所以玄穆也就懶得再動腦子去想，更懶得再費體力去反抗。唔……不過等停下來，他可要好好盤問盤問薛景涵，技術這麽好，是不是以前有過很多經驗了？

等到連薛景涵都有些氣喘的時候，玄穆已經頭暈得伸手扶住自己的太陽穴了。

“啊……看來上次你真的忍得很辛苦啊，真有這麽饑渴麽？”雖然現在就連玄穆自己的氣息都不太穩，但是看見薛景涵吻他吻得這般忘乎所以，他的心裏也實在有些小開心。不過那也只是在心裏，表面上，他仍是忍不住想要嘲諷嘲諷薛景涵──壞毛病。

薛景涵淺淺親走玄穆嘴角處的銀絲，不理會他壞心眼的問題，只微笑問道：“感覺如何？”

玄穆咂咂嘴巴想了想，道：“軟軟的，最開始還有點涼，唔，有些像你夏天送過來的糕點。”

薛景涵對這個答案感到很是哭笑不得，不過……

“這樣不是很好嗎？以後你若是想吃，除了找廚子，還可以來找我啊。”

玄穆瞄他一眼：“找你？好啊，那我估計，接下來被吃的就該是我了。”

薛景涵終于被他不經意的可愛給打敗了。

“那麽敢問六殿下，現在，我們是否可以做正事了？”

果然還是要到這一步。忽然玄穆靈光一現，皺眉問道：“等等。為什麽一定要是你在上面？莫非你已經很有經驗了？”

薛景涵慢吞吞道：“跟男人是沒有……”

玄穆很快捕捉到了漏洞，眯起眼睛危險道：“跟男人是沒有。這麽說，就是跟女人有了？”

薛景涵嘆口氣。他其實蠻喜歡玄穆的別扭和小性子，可是不要是在這種時候啊！

“十六歲生辰的時候，一個皇叔硬塞給了我幾個丫頭，那晚我也喝多了所以……”

“薛─景─涵！”玄穆咬牙切齒，聲音像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你瞞得可真好啊！”

薛景涵更無奈了：“你又沒問過我……況且我那時候，已經算晚的了。皇族子嗣，怕是在十三四歲就該懂這些的吧。”擡眼卻見玄穆依舊怨氣深重的臉，薛景涵自覺理虧地低下頭摸摸鼻子，小聲道，“呃……好吧，我承認你和玄珏是兩個例外。”

玄穆陰郁著眉目，依舊沈默。于是剛剛還溫軟如玉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僵硬了起來。

薛景涵有點後悔──不是後悔告訴了玄穆這個，反正他遲早也要把這個告訴玄穆的。而是後悔自己為什麽會選在這個時候告訴玄穆這種事！明知他是既別扭又驕傲的家夥……哎。

“小穆，”薛景涵自覺地将那玩意兒往後推了推，讪讪開口，“我……”

“做過多少次？”玄穆冷冷打斷他。

“呃……”

“數不清了？”玄穆怒極反笑。

“我覺得這個問題，我的內侍官恐怕要比我更清楚……”

“做過多少人？”玄穆懶得聽他狡辯，馬上又抛出一個問題。個個都一針見血，直中紅心。

“呃……”

同樣的回答令玄穆再也忍不住怒，他氣得一把撲上去掐住薛景涵的脖子，瞬間就是一陣猛搖：“你連這個都數不清嗎！你過去到底是有多饑渴啊薛景涵！”

“不是不是！”薛景涵趕忙抱住玄穆，急急安撫道，“我只是沒記住她們的臉而已啊，反正上了床吹了燈不就一片漆黑了嗎？而第二天醒來她們也會自覺先行離開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每一次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嘛……”

玄穆趴在薛景涵的肩側，冷冷哼了聲：“那你還真夠冷酷的，斷了多少懷春少女的王妃夢啊。”

薛景涵親親他的頭發，笑得有點無奈：“你不用替她們抱不平啊。畢竟現在看來她們就很幸運了不是嗎。幸好當時沒被我看上收進府裏當夫人側室，否則……”一切盡在不言中，薛景涵很聰明地沒再繼續說下去了。他感覺到玄穆抱住他的手臂微微緊了緊。

雖然用這招來博同情換原諒顯得有些無恥可是……胸口難得流淌的溫暖，他卻也沒有錯過。

薛景涵淡淡一笑，下一刻張口便含住玄穆的耳垂，感受這個人在他懷中的輕顫。

“以後只有你一個，我保證。”

玄穆咬他一口，聲音悶悶的：“這還需要說嗎！混蛋。我已經虧了！”

薛景涵即刻眉開眼笑，手一推便将玄穆重新壓倒在床上，隐隐壓抑著情欲，嗓音沙啞：“那我馬上開始補償你好了。”

玄穆沒有再反抗，但直到被薛景涵分開大腿他都還在不甘心：“我以後一定要去找你的內侍官問個清楚，看看你到底摧殘了多少無知少女！她們怎麽會這麽笨！為什麽自願獻身給你這個禽獸啊！”

薛景涵這時已經塗好了藥膏，正扶著自己的欲望準備慢慢推進。聽見玄穆竟然這樣說，只能無辜地眨眨眼睛：“笨？小穆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嗎？太謙虛了。”

“呃──！”

突如其來的迫入感令玄穆無暇回應薛景涵的戲谑。天哪！他剛才一定是瘋了才默認薛景涵對他做這種事！太、太疼了……

“等…等等，疼……”玄穆弓起身子，羞惱地感覺到下體因為刺激，而正不受控制地收縮著。

“乖，馬上就會舒服了。” 薛景涵一邊将自己的右手掌輕輕覆上玄穆的側腰，緩緩游移，一邊低頭含住了玄穆的乳頭，輕輕吮吸。

這三重夾擊頓時令玄穆欲生欲死起來。他的欲望漸漸昂起了頭，最終抵上薛景涵的小腹。

“癢、癢……”玄穆燥熱難耐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沒臉說出究竟是哪裏癢。

薛景涵了然地笑了笑，接著惡作劇似地抖了抖那兒，貼在他耳邊吐氣說：“那我幫你撓撓。”

玄穆眼前一黑，覺得自己恐怕不是疼死而是羞死──啊不，是氣死的。

“啊！……天、天那……薛景涵你不要……”玄穆忽然尖叫出聲。此時此刻，後庭被貫穿到底的火熱感，同下體即将釋放的噴湧感──說不清哪個更讓他興奮放浪。

“不要什麽？不要做還是……不要停？”薛景涵呵呵低笑。

玄穆發誓在這事兒完了之後他要殺了薛景涵！可是現在他只想要……

“動……你、你快動……恩……啊！”後穴已經快被頂到最深的那一點，玄穆實在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想要将薛景涵往下拉，沒料到他的手剛伸出半空便反而被薛景涵一掌握住，接著他整個人都被薛景涵給帶入了懷中。

玄穆近乎半坐了起來，而這股沖力，也讓他們瞬間契合到了最深處。

“啊……”兩聲低吟。

玄穆伏在薛景涵的胸口輕輕喘息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體內的熱液和薛景涵掌心中的熱液，說不上哪個更令他覺得丢臉。

“要不要嘗嘗？”薛景涵将手指伸到他的唇邊，笑著問。

“你瘋了啊！”玄穆低吼，“要嘗你嘗！”

沒想到薛景涵竟然還真的舔了一口。

“你……”玄穆的臉更紅了，“有病！”他瞪了薛景涵一眼。

“小穆害羞了，我喂你好不好？”

然而事實證明“好不好”三個字純粹就是多餘的。還沒等玄穆回答，薛景涵就已經擡起玄穆的下巴，對準吻下去了。那股辛辣的味道令玄穆一開始忍不住咳嗽，但最終還是敗倒在了薛景涵高超的技術之中。

咚咚咚。

稍嫌急迫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兩人皆是一愣。

薛景涵眉頭一皺，拉過被子撲倒玄穆繼續吻──動作一氣呵成。

“快、快起來！萬一是莫影有正事呢！”

薛景涵好笑：“就算真有事，你莫非就準備這樣去見他？”說完他指指自己依然埋在玄穆體內的欲望和玄穆裸露的全身，眼內眸光一亮，“就算你願意，我也是不會準的哦。”

玄穆低頭一看，差點兒沒昏過去。他他他……他的身上怎麽會突然多了這麽多紅紅紫紫的奇怪痕跡啊！

擡眼卻見薛景涵笑得一臉奸詐，玄穆氣不過來，揮拳便揍了上去，怒吼：“你還好意思笑！這不都是你的錯嗎！”

“唔……說了打哪兒都不能打臉的嘛。”薛景涵笑眯眯地接過玄穆的拳頭。

屋內春意盎然，不過屋外卻是等不了了。

“殿下。”

玄穆艱難地坐正身體清了清嗓子，努力以平常聲音道：“莫影，有什麽事嗎？”

薛景涵在一旁亂想著：“哈，莫非是我們聲音太大，聽得他上火了？吃醋了？”

“閉嘴。我看你家碧珠才是要……”

“公子！公子！……薛景涵！”熟悉的聲音就在這時忽然響起。

屋內兩個人頓時冷汗──有沒有搞錯！真會有這般巧合嗎！竟然真的是碧珠……

玄穆得意地甩給薛景涵一個白眼，然後重重拍了拍他的背，催他趕緊退出去：“真是忠心耿耿啊，你家的小丫頭找人都找到我這裏來了。”

“那還不是因為我坦白從寬了……”薛景涵一邊嘟囔著，一邊從玄穆體內退了出去，向門外高聲問道，“怎麽了碧珠？”

碧珠不傻，她自然明白這二人關在屋內将近一個下午會做什麽。本來她也不想破壞氣氛的可是……哎，想到此刻正在府上等著答複的人，她也沒膽做主，只能做一次壞人了。

“那個，是這樣的。公主殿下派人來問，恩……”她躊躇了片刻，終于一咬牙狠心道，“問公子您今晚是否有空，能不能同她共進晚膳。”

玄穆往後一靠，笑得既陰又冷卻還得意，滿臉就一個表情：哼，我就知道。

薛景涵頭痛地扶扶額：“碧珠你該知道我的答案的。”

碧珠高聲：“可是那家夥趾高氣揚地在府上等著，說見不著你就是不肯走，我人低言微又有什麽辦法！公子你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回去跟他親自說吧。”

“真是受歡迎吶，”玄穆兩道目光像是染了火，聲音幽幽道，“快回去吧，公主殿下一定準備了好多菜等著款待她未來的驸馬呢。”

“驸馬？你忍心讓我去？”薛景涵笑笑，轉身卻沖門外的碧珠喊道，“你就讓他回複公主殿下，說我今日實去不了，下次若有機會再向公主殿下賠禮去。”

“你！好吧好吧！這種看人臉色耍嘴皮子的難活兒你就知道甩給我！”碧珠憤憤然地走了。

玄穆拽過他的臉，表情不善：“你還想著再有機會？”

“我說的是若有機會嘛，所以放心，那機會永遠都不會有的。”薛景涵為了讓玄穆安心，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我只在你這兒。”

然而玄穆只是定定看著薛景涵的眼睛，并未說話。

薛景涵皺眉：“怎麽，不相信嗎？”

“那倒也不是，”玄穆緩緩搖搖頭：“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心虛罷了。”

薛景涵笑著一把将他摟進懷裏，揉亂他的頭發，輕輕的嘆息落在發絲裏：“傻瓜。”

玄穆安靜地靠了一會兒，薛景涵的心跳讓他聽得有些恍惚。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要讓給別人。

“吶，”沈默良久，玄穆忽然開口道，“如果玄虹真的要逼你做驸馬，那你就走吧。”

“啊？”薛景涵有點沒回過神來。而這時的玄穆卻已經擡起了臉微笑著看他，“我也跟你一起走。”

此時此刻，就連窗外如此聲勢浩大的雨聲，也沒能掩埋過這句話。

薛景涵微微一怔。眼前的玄穆目光灼灼，瞳色如漆，像是一路黑到了底，沒有退路。

玄穆捏住他的下巴湊上去，直接用舌頭撬開他的齒間，呵呵低笑：“你是不是傻了？”

薛景涵毫不費力地吻回去再抱住他，低聲喃喃：“是你傻了。”

玄穆毫不在意：“那就傻吧。反正我對權力這種東西，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感興趣。只是既不甘心又想報複……而且，也找不到更好玩的罷了。”

“原來只是因為我好玩？”薛景涵捏捏他的鼻尖，有些不滿。

玄穆玩笑似地點頭，接著立馬伸手擋住薛景涵環繞而來的手腕，微笑，“不過你放心，對我來說，再不會有比你更好玩的了。”

這已經夠了。薛景涵知道，對于玄穆來說，要講出這種話，已經很是難得。

“喂，我說完了，你也要表示表示啊。”

薛景涵寵溺地笑笑：“你想我說什麽？發誓嗎？好啊，我發誓以後忠誠如一絕無二心，如果違背誓言……”他頓頓，想出了一個好主意，“如果違背誓言會怎樣，你來說。”

玄穆轉轉眼珠子，忽然一把拉近薛景涵，親親他的嘴唇，似笑非笑眸光流彩：“好啊，那我來說。如若你日後膽敢移心換情，那我要先讓那個人死，然後，再讓你生不如死。”

薛景涵皺眉。

“你害怕了？”玄穆笑著問。

薛景涵搖搖頭，表情有些無奈：“你可真是夠狠的。那若是你變了，也願意我這般對你嗎？”

“可以啊。”玄穆答得輕松，點頭便要舉手立誓，卻被薛景涵給輕輕按了下來。

“等等，我都不急你急什麽，”薛景涵笑得溫柔，“人不一樣嘛，你若真是變了，無法挽回，那我放你二人走便是。”

“恩？”玄穆挑挑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凡事不能強求，感情也一樣。你若真愛上了別人，我只希望他對你能比我更好，僅此而已。”

玄穆望著眼前薛景涵淡如流水的輕淺笑意，忽然說不清心頭究竟是何感覺。他有些怨恨薛景涵竟然這般冷淡，卻又為他的柔情感到些許溫暖。

“真的放得下嗎？”玄穆疑惑，在他看來，愛一個人怎麽可以傻到放他和別人走呢，就應該緊緊将他拴在自己身邊才對啊，否則……

“難道那不意味著你的感情，其實根本就不夠深嗎？

“那只是是你覺得而已。但我是一直是那樣認為的。”

薛景涵躺下來親親他的眼睛，兩人同枕而眠。交錯的呼吸如同窗外漸漸轉小的雨滴。

玄穆的确很累，因此他一邊思索著薛景涵的話，一邊很快就睡著了。恍惚中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不再身處宮廷，但那究竟是哪裏，他卻也毫無頭緒。

那裏流水潺潺芳草萋萋。遙遙遠望，只見日光傾瀉而下，薄霧升騰而起，當真令人心旌搖曳，美得勝似仙境。

就在這時，雲煙深處忽然浮現出了一道人影，修長挺拔，如竹如松。像極了薛景涵。

然而他卻沒能繼續再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