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賭!系統我們不賭!

啪!

于秋左手一掌拍下,就像拍蒼蠅一樣,将那個還在咕嚕咕嚕轉着的圓環拍到手腕上。

“大、大哥……”青頭幫幾人在邊上愣愣地看,“這是……這是……”

最後還是顧青最見多識廣,瞬間腦補到了合适的劇情,“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法器嗎!”

所謂法器,按道理來說是煉氣四層才能駕馭的東西,但是這哥幾個不知道啊,他們只被別人拿法器揍過,從來沒有真正碰過法器。

于是,其他三人一聽,頓覺這個解釋十分合理,“原來是大哥的法器啊!怎麽忽然就冒出來了呢?”

“呵呵……”于秋幹笑,“我家的法器比較調皮啊。”

聞言,顧青面露向往,“早就聽說法器能生靈,大哥這個就是莫非生了靈的?聽說能生靈的法器都是極品,果真不愧是大哥啊!”

于秋繼續幹笑,心道:你知道得這麽多,怎麽就不知道能生靈的玩意叫法寶不叫法器,是至少金丹期才能駕馭的東西?而于秋前世雖然修到金丹巅峰,但是所謂能生靈的法寶,就連他都從來沒有見過。

“你想多了。”于秋解釋道,“這破玩意怎麽可能生靈?只是我還駕馭得不是很好而已。”

那圓環在于秋手中嗡嗡地震動着,顯然對這種的粗暴的對待和這種貶低都很不滿意。

于秋用掌心将它死死按住了,又向另幾人微笑了一下,然後逃也似的到了房門口,解開門鎖沖了進去。

老頭兒本來正睡着,但睡得不是很熟,聽到門開的聲音就醒了過來。

然後他就看到于秋虛浮着腳步,飄一樣的晃了進來。

“秋兒?”老頭兒吓了一跳,“你怎麽了?”

于秋心神不寧,自己默默找了個角落坐下,“父親,我想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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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聽話地走了出去,還細心地幫他将門掩上。只是一步三回頭的,顯得十分擔心。

于秋呼了一口氣,将左手從手腕上方拿開。

那個圓環又浮到了空中,繼續開始滴溜溜地旋轉。

“你究竟是什麽?”于秋壓低聲音問。

[我叫因果環,你也可以叫我系統。以及,你可以直接用神識和我溝通]

“……”

——好吧,那你覆在我的身上究竟是想幹什麽?

于秋直接用神識表達。

[我的能量來自于宿主所作出的任何依賴運氣的決定,因此為了我進一步的成長,希望你能更多地進行依賴運氣的活動——也就是被許多人稱之為“賭”的行為。以及,希望宿主不要再問這種已經解釋過的問題,珍惜彼此的時間,謝謝]

此話一出,于秋簡直想砸了這個破玩意。

然後于秋的腦子又蹦出了一段話。

[現在發布日常循環任務:作出一個有關運氣的決定。獎勵:經驗值+N(N由這個決定所照成的影響決定)。沒有任務期限,沒有任務次數限制,希望宿主能夠積極完成。提示:宿主可以繼續之前的賭局,這是個很好的積累經驗的方式]

雖然這段話充滿了于秋并不熟悉的表述和符號,但出乎意料地,于秋竟然看懂了。簡單來說,這個自稱為因果環系統的玩意希望他去做一些賭運氣的事情,并提出一種叫做“經驗值”的東西作為交換。

那麽問題來了……

——經驗值有什麽用?

[足夠的經驗值可是使我成長到更高的等級]

——你等級高了又有什麽用?

[嘟——資料耗損過度,無法查閱]

“……”

[足夠的經驗值還可以修補這些已經被耗損的資料]

于秋再一次想摔了它。

他深吸了兩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他想着之前顧青說的那些話。雖然那些話很不着調,但于秋覺得顧青的推測還是有道理的。一個可以在自己腦海中說話的環,豈不就像一個生了靈的法寶嗎?

但是如果真是一個像生了靈的法寶這麽高端的玩意……

——你現在究竟能做什麽?

[積攢經驗值,等待成長及修複]

“……”這不就是一點用都沒有嗎?

于秋扶着額頭:他能當做從來沒有見過這玩意嗎?能嗎能嗎?但是這玩意又一直懸浮在他的手腕上方,紮眼得不得了,要他怎麽出門?

結果于秋就這麽想了想,那個本來一直轉得很開心的環忽然一頓,然後再緩緩回轉,将原本相交叉的兩個部分合二為一,平緩地又落回到了于秋的手腕上方,重新成為一個淡色的痕跡。

[因為之前正處于剛被激活的狀态,我無法準确控制自身的形态,并不是故意要為宿主帶來這種困擾]

因果環甚至特地向于秋做出了這種解釋。如此善解人意,讓于秋都愣了愣神。

剛好此時,老頭兒在外面敲了敲門,“秋兒,你還好嗎?”

于秋趕緊揉了揉臉,揉掉臉上的情緒,擡頭露出一個笑,看向偷偷将腦袋探進來的老頭兒,“不用擔心,父親,我沒事的。”

“事情我已經聽他們說了。”老頭兒磨磨蹭蹭地從門外擠了進來,“你都輸光了……”

這話于秋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哪怕于秋很快又重新振作,那一瞬間的黯然也沒有逃過老頭兒的眼睛。

于秋确實非常懊惱。他真恨自己,怎麽那麽控制不住呢?賭了也就賭了,但他居然也賭得剎不住車,明知道自己運氣不好也停不下來,硬是将不該輸的也全都輸了個幹淨。這麽一來,他還有什麽立場來批判老頭兒曾經的過失,還有什麽臉再面對自己曾經那些義正詞嚴的指責?

這麽一想,他甚至都不知道再該怎麽面對老頭兒了。

但還不等于秋将自己的頭埋下來,于元凱已經到了于秋的眼前,一把将他攬在了懷裏。

“秋兒,對不起。”老頭兒的聲音忽然帶了點嗚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這個當爹的沒有做好榜樣,竟然讓你、讓你也……染上了那個該死的玩意!”

“父親?”于秋一愣。

“其實我知道,我一直知道……那不是好東西,那是個該死的玩意!”于元凱哭着道,“但是我忍不住……不,是我根本沒想着要忍!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看着雲香去了,看着你也變成那樣,我覺得我已經沒有什麽不能失去的了,所以我一直賭,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贏點什麽,但是我就是想賭,反正我不怕輸,哪怕賭得傾家蕩産我也不想回頭,因為我覺得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可是秋兒,秋兒,你不一樣,你的路還長着,你一定不能也沾上那玩意!”

于秋愣愣地抓住老頭兒的肩膀。

“我錯了,秋兒,我一直都錯了。”于元凱緊緊摟着他,“我不能害你也走上這條路。那個時候你終于醒過來,我多高興啊,但是我竟然沒意識到……我沒想到我會害了你!如果早知道會害你也走上這條路,我、我說什麽也……”

于秋終于回過了神。他抓住老頭兒的胳膊,怔怔地問,“所以你以後不賭了嗎?”

“不賭了!不賭了!說什麽也不賭了!”老頭兒疊聲表着态。

“說好了的。”于秋的手順着那胳膊下來,找到老頭兒的手緊緊握住,“以後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再賭。”

“嗯。”老頭兒點了點頭,又悶着聲道,“你也一樣,說什麽也不能再賭。”

“好,我們說定了。”

“說定了!”于秋一笑眯起個眼,顯得明媚至極。

[……]

而青頭幫的那四人,本來正透着門縫偷偷看着,看到這個笑容也差點迷了眼,竟然一不小心就房門推了開。

“咳咳。”面對屋內兩人的目光,顧青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兩聲,然後又走到于秋的面前,慎重其事地道,“大哥,這都是我們亂搭賭桌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們……”

于秋笑道,“雖然我在你們手上輸了幾十兩銀子,但能換來父親想通,我謝你們還來不及,怎麽還會怪你們?”

“別謝,千萬別謝!”青頭幫四人連忙推辭。

“至于我們欠你們的十兩銀子……”

“別提那十兩銀子了!”顧青連忙道,“我整整欠了你十顆下品靈石,十兩銀子算什麽!”

于秋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還記得就好。”

“自然記得。”顧青又道,“但十顆下品靈石……說實話,現在方山集的下品靈石都掌握在那張大冬瓜的手中,我們實在力有未逮。不知折算成銀兩如何?”

“哦?”于秋的眼睛立馬就亮了,“那正好啊!”

顧青笑了笑。要換了別人,他肯定不會厚着臉皮說出靈石換銀兩這種話,但在聽完了于家兩人的故事之後,他自然能看出于秋缺的正是銀兩。

“十顆下品靈石,大約折算成五百兩銀子。”顧青說着打開了自己腰上的囊袋,“我現在随身只帶了一百五十多兩,更多的在老家,留給了我的父母。”

他将幾張銀票和一些碎銀子交到了于秋手上。于秋粗略地看了看,确實正好一百五十兩。

“如果大哥信得過我,我就回家一趟,大概半月左右,就能将剩下的銀錢拿來。”顧青又道。

“我既然敢讓你們欠着,又怎麽會信不過你們?”于秋表示。

說定之後,幾個賭了通宵的家夥都回去補了補眠,然後顧青就和他們告了辭,帶着胖豬一起回了老家,讓趙禿和王麻子兩個留下來照顧于家父子,說好半月之後再相聚。

于秋看着已經握在手中的一百五十兩,只覺得柳暗花明又一村,瞬間心氣都足了。

在顧青回來之前,于秋決定自己也回魚連縣一趟,于是将老頭兒留下,拜托趙禿和王麻子一定小心照料。

出門後,于秋意外看到上次那個一招差點把顧青弄死的黑衣人,還特地返回去,千叮萬囑地,讓青頭幫哥幾個千萬不要再招惹這個人。

幸好脾氣最火爆的胖豬已經被顧青帶着一起走了,剩下的兩個都還算穩重。

而後于秋終于孤身上路。他邊朝南走着,邊摸着兜裏的一百五十兩。雖然還不到全部欠債的一半,但是至少可以先将曉春眠的給還了。

是的,在拿到這筆錢的一剎那,于秋已經決定要先還給曉春眠。畢竟曉春眠這筆錢是最多的,還前前後後都對他們那麽溫柔,不能讓好人難做……更何況,根據上次看到的冰山一角,以及曾經在魚連縣聽到只言片語,于秋感覺其實曉春眠這個知府家大少爺當得也未必很輕松。

但是直到于秋連夜趕回魚連縣,偷偷潛進曉府大門,眼睜睜地看到——

他怎麽也想不到,曉春眠這個大少爺竟然當得這麽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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