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和他想的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嚴氏、古方和金氏，便準備了兩斤臘腸和三斤豬肉，一行三人來到方浩銘家。

方浩銘剛準備出門到古家，就聽到屋外母親于氏招呼人的聲音：“金德嫂子你們怎麽來了？”

“妹子，我們是來請銘哥兒給我家那兩個小東西做夫子的。”昨天方浩銘都到她們家說要給她的兩個孫子做啓蒙老師，嚴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跟于氏說明來意。

“唉呀，大家都是鄰居，你們不用這麽客氣的。”看到嚴氏家不光來了三個人，還提着臘腸和肉，那臘腸她們家這兩天都有吃，确實好吃。

所以看到嚴氏三人手帶來的東西，于是笑得那叫一個燦爛，也不要怪她俗氣，自從丈夫病了之後，家裏一下子失去了支柱，日子過得比以前更加艱難，兒子連學堂都上不起了。

她們家也已經好久沒吃過肉了，現在難得有人給她們送肉來，于是當然是打從心底裏開心。

她就知道兒子的書不會白念的，這不，小小年紀就能掙錢補貼家用了。

“應該的，銘哥兒可是咱們村最小的童生，學問好着呢，而且他又即将是清兒和淇兒的夫子，我們過來請銘哥兒是應該的。”嚴氏笑眯眯地說道。

自己請夫子可是有錢人家才能做的事情，現在她們家也能請的得夫子了，她能不開心嗎？

而房間裏正準備出門的方浩銘，從窗戶裏看到嚴氏她們都來了，特別是古方夫妻也來了，便知道他今天再到古家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怎麽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昨天從古家回來想的是，說服父母讓他給古沐清和古沐淇做夫子，然後他今天再到古家和古金德等人商讨這件事情，沒想到嚴氏和古方夫妻卻提着禮先上門了。

雖然今天的計劃被嚴氏等人的到來打亂了，但來者是客，而且嚴氏三人又是提着禮過來的，可見他們是很誠意請他給古沐清和古沐淇做夫子的。

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方浩銘出了房間。

“德伯娘，古大哥，古大嫂你們來了？快請屋裏坐。”方浩銘走到屋檐下招呼三人進屋坐。

“好。”三人今天來方家的主要目的就是和方浩銘商讨古沐清和古沐淇兩小只的束修的。

三人也沒客氣，在方浩銘的招呼下進了方家的堂屋。

于是則是到廚房燒開水去了，家裏沒茶，但開水總是要給人準備的。

而躺在床上的方首平，在聽到嚴氏等人的話時，流下了混濁的眼淚。

他正值壯年，卻沒想到兩個月前卻突然病倒了，而且還是一病不起的那種，累了妻子和兒子。

雖沒有性命之憂，但下半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了。

他得的也不知是什麽病，就是覺得渾身無力，請了鎮上最好的大夫也診不出來，只說讓他好生休養，或許有一天自己好了也說不定。

房間裏，方首平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

堂屋裏，嚴氏三人坐下後，直接問起方浩銘束修。

方浩銘沒想到三人竟然要給自己束修，這又跟他事先想好的不一樣。

他原本想的是免費教古沐清和古沐淇，只要能天天去古家就好了，根本就沒想過要收古家的錢。

看到方浩銘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們仨兒，也不報個價，嚴氏三人面面相觑，三人一時間摸不透方浩銘在想什麽。

一時間屋裏寂靜地有些詭異，最後還是由古方打破了沉默。

“銘哥兒你開個價，只要我們家能出得起，就一定出。”他昨天已經打聽過了，鎮上學堂一年的束修是二兩銀子，但是筆墨紙硯都得自己買，而筆墨紙硯的花費很貴，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上不起學堂。

“德伯娘，古大哥，古大嫂，我是心甘情願教清兒和淇兒念書的，并沒有想着要收他們的束修。”方浩銘被古方的話拉回神，表明自己免費教古沐清、古沐淇的本意。

“那怎麽行，你家日子比我家日子還要難過，你爹吃藥需要用銀子，我們不能占你一個小孩子的便宜。”古方第一個不同意。

“是啊，銘哥兒，我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你念了這麽多年的書，也是花了你爹娘不少銀子的，我們不能占你便宜，如果按鎮上的價兒，我們家還是能支撐一段時日的。”嚴氏也持反對意見。

“銘哥兒，清兒和淇兒能得到你的教導已經是他們的福氣了，我們不能占你便宜，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家就按鎮上學堂的束修給吧，一個人一年二兩銀子，你看如何？”金氏也開口勸說方浩銘。

“兩個人一年二兩銀子，你們要是不同意，這個夫子我就不做了，你們還是過了年，送他們到鎮上的學堂吧。”見三個堅持，方浩銘知道自己若是再堅持下去，怕是他能天天到古家的法子就泡湯了，只好同意收束修，但也報出了自己的價格。

“這——”兩個人一年才二兩銀子，他們還是占了人家便宜啊！三人猶豫了。

見三人猶豫，方浩銘咬牙賭一把：“要麽免費，要麽二兩銀子一年，要麽我不做這個夫子了。”

見方浩銘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嚴肅，不像做假，三人還真怕他不願意教兩小只念書，只得同意方浩銘的報價。

“好，一年二兩銀子。”古方一錘定音。

見三人同意了，方浩銘松了口氣道：“德伯娘、古大哥、古大嫂，你們不要覺得占了我便宜，我也就這幾個月得空，等開春你家的臘腸作坊開起來，我既要讀書下場考試，又要給你們家做賬房，到時也沒功夫再教清兒和淇兒，說來還是我占了你們便宜。”

家裏開臘腸作坊請方浩銘做賬房這件事，古金德和古麗都跟三人說了。

“瞧我這記性，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古方拍着前額悄然道，“不要緊的，到時銘哥兒抽空了再指點他們也是一樣的。”

方浩銘可是鎮上難得一見的神童，花二兩銀請他做夫子一點都不虧，現在到臘腸作坊開工可是還有三個多月，還早得很。

“好。”只要能天天到古家刷存在感，他什麽都願意做，何況只是給兩個小奶娃啓蒙，對他這個首輔來說，就是小事一件。

四人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古大哥你們都這麽有誠意，一會兒吃過午飯就我過去教清兒和淇兒念書。”方浩銘靈機一動說道，這樣他就又能到古家刷存在感了。

古方看向嚴氏，在他看來，下午上課和明天開始上課沒什麽區別。

“也好，清兒和淇兒總要先拜夫子。”嚴氏沒有反對。

“多謝德伯娘。”嚴氏的話剛落下，方浩銘立即站起來拱手說道。

“你這孩子，怎麽反倒謝起我來了，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是。”嚴氏嗔怪道。

能請方浩銘到他們家做夫子，可是他們的榮幸。

方浩銘只是拱手笑笑，沒有做解釋。

有些話說得多了，就顯得刻意了。

因着下午兩個孫子還要拜夫子，嚴氏便帶着兒子和兒媳告辭回家了。

古麗得知方浩銘下午會過來，兩小只下午要拜夫子時，只是怔了怔，最終什麽也沒說。

提議讓兩小只讀書的是她，現在方浩銘主動來教兩小只讀書，她當然不能反對。

最多下午的時候，她就躲在屋裏不出來就是了，等三人進屋子讀書後，她再出來，這樣她就不會和方浩銘碰上了。

古麗打定主意後，吃過午飯，幫着嚴氏和金氏收拾好碗筷，就回她的房間呆着了。

好在作坊的設計圖還沒畫完，她也不至于太過無聊。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