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家暴男⒇

管弦不在, 鄧建又不用上班,每天在家裏喝酒喝得醉生夢死, 連黑白都颠倒了, 這天一覺睡到下午四點, 扒拉了扒拉頭發,起來喝了口水。

家裏沒人, 連水都是涼的, 他不耐煩,把杯子一把摔到地上。

外頭門鈴響。

鄧建納悶,揚聲問:“誰啊?”不會是砸了一個杯子, 樓下的人找來了吧?應該不至于, 這幾年他們鬧的動靜比這大得多的多,也沒見人找碴, 就砸一個杯子,誰會為這點兒小事找事?

外頭門鈴一直響,鄧建心裏升起希望:該不會是管弦回來了吧?

也是,她一個女人,孤身跑到外頭去, 肯定受了不少挫折,這不就乖乖回家來了?

鄧建心潮澎湃, 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鄧蕊,他不無失望的問:“怎麽是你?”

鄧蕊看一眼亂糟糟的家裏,地板上不是酒瓶子就是煙頭,沙發上全是他的髒衣服。鄧蕊皺眉道:“這家裏怎麽亂成這樣兒?我嫂子也不收拾收拾?”

又一皺鼻子:“你這身上什麽味兒?這是喝多少酒啊?都臭了。”

鄧建沒答她, 自己坐到沙發上。鄧蕊把買的東西放到桌上,嫌棄的坐到鄧建對面,道:“你還別給我臉色看,當我願意來呢?還不是媽讓我來的。”

鄧建靠到沙發上,嗤了一聲,閉着眼睛不說話。

鄧蕊拍了拍他的腿,問:“媽說的是真的?”

鄧建睜開眼:“什麽真的假的?”

“我嫂子不能生的事兒啊?”

“當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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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蕊嗔道:“你跟我兇什麽兇,不能生的是你老婆,你找她去,跟我耍什麽橫?”

見鄧建了無生趣的模樣,她又問:“哎,那你怎麽打算的?”

“能有什麽打算?”

鄧蕊道:“她不能生,咱老鄧家可不能絕後,要不你再找個得了。”

鄧建猛的看向她,鄧蕊嗤笑道:“你還舍不得啊?管弦不是我說,她有什麽好?那麽個性子,八腳踢不出個屁來,你跟她過日子不嫌憋悶啊?還是說她在床上跟平時不一樣,挺得你心意?”

“別胡說八道。”鄧建點了根煙,吐了口煙圈。鄧蕊說得一半對,一半錯,跟管弦離婚是不可能的,倒不是她生不生孩子的事,而是她那麽想離婚,他偏不如她的意。

可不離婚,不代表他不能再找個女人。

看管弦這架勢,又心狠又決絕,就算拖着她不離婚,可她連面都不照,這日子也沒法過,他正當壯年,幹嗎守活寡?

不過這些小心思,鄧建呵不會跟鄧蕊說,只吐了口煙圈道:“離婚哪兒那麽容易?再怎麽說也好幾年的感情——她雖說不能生,可……慢慢先治着吧。”

鄧蕊不贊同的道:“你呀,還真是濫好心,這不能生可是大事,電視廣播裏的不孕不育廣告打的挺好,有幾個治愈的?勞民傷財不說,能不能治好是一回事,可僥幸治好了,那會兒你們兩個年紀都大了怎麽辦?”

鄧建長籲短嘆,道:“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真離了婚,我就成了二婚頭,咱們這小城最講這個,我到時還不定能不能再說上媳婦呢。”

鄧蕊笑道:“唉喲我的傻哥哥喲,你才多大?三十都不到,再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要房有房,要人有人,別說二婚,就是三婚四婚又怎麽着?往你身上撲的小姑娘有的是。”

鄧建只搖頭不信。

鄧蕊咬咬牙道:“我有個好朋友,石簡,比我還小一歲呢,長得那個漂亮,家世也好,她爸是開木器廠的,跟百萬富豪肯定不能比,但比咱家肯定強。你要同意,我就給你們做回中間人。”

鄧建并不太心動,他瞅着鄧蕊道:“要是你那個朋友真像你說得那麽好,她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幹嗎嫁我?”

鄧蕊笑道:“那不是她剛跟他男朋友分手嗎?正是情感受傷、空虛的時候。我不也是為你想?你娶個漂亮年輕的老婆,還是我朋友,說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鄧建不太熱心的道:“還是再等等吧。”

他也不傻,石簡是個什麽樣的人還不清楚呢,再因為這事鬧個他出軌是過錯方,豈不白便宜了管弦?

管弦一直沒回來過,鄧建心裏憋着火,到了開庭那天。

鄧建遠遠看見管弦過來,一下子就沖了上去,當着法院工作人員的面,他熱情得不像話:“老婆,你可回來了,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連個電話都不打,都快急死我了。”

管弦後退一步,楚青和秦旭擋在她前頭,管弦十分冷漠的道:“我看你可不像是有多着急和擔心的模樣。”

鄧建這些日子胡吃海塞,又不去上班,日子過得要多逍遙有多逍遙,人都胖了一圈。

楚青公事公辦的道:“鄧先生,我的當事人跟你沒情可敘,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

鄧建不甘心的道:“老婆,你真就這麽狠心,非要跟我離婚?”說着眼圈還紅了:“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你真舍得?就算我有一百個不是,可總有十分好吧?你就非得盯着我的錯處,得理不饒人?老婆,我不想離婚,我不願意離婚。”

鄧建把戲精的本份發揮到了極致,聲淚俱下,動之以情,把他從前對管弦如何如何好都從頭翻了一遍,好像管弦有多負心,有多絕情一樣。

秦旭不耐煩的看看表,對楚青道:“你們先進去,該開始了。”她則攔住鄧建道:“來,妹夫,我跟你談談。”

鄧建可不想跟她談,眼見管弦跟楚青走了,他也忙追上來。

管弦冷冷的道:“我跟你沒什麽可談的,你也不用作戲,不管怎麽樣,我離婚的心思是不會改變的。當然,你要拖着我,我也沒辦法,不過就是奉陪而已。”

她是鐵了心要離婚。

法院安排了兩個工作人員,按照程序問過管弦為什麽離婚。楚青代為交上去離婚訴訟書和驗傷報告,陳述了鄧建屢次三番,無緣無故毒打管弦的經過。

聽得工作人員看鄧建的眼神都帶了憤怒。

鄧建哭號連天,直接彎腰曲膝,痛哭流涕的認錯,并保證他一定改。

按照程序,當事人之一不同意離婚,這婚就離不成,得進行雙方調節。如果調節無效,六個月後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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