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78、自尋短見

78、自尋短見

夏日的風本應該是帶著熱氣的，但何佳音卻覺得比寒風還要刺骨……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在江邊慢慢走著，江水不時拍打到岸上，濺濕了她白嫩的小腳，這本是一副動人之極的畫面，偏偏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卻讓人見了心寒……

何佳音是真的覺得心灰意冷，回想自己走過的歲月，從進了新公司起就一直在遭遇噩夢一般的經歷，身子不再純潔，感情不再完整，家人不再可靠……到最後，連自己最後信賴的男人也要離自己而去，這樣傾國傾城的容貌，這樣婀娜多姿的身段，卻換不來一點點上天的垂青和厚愛……

停下腳步，何佳音望向洶湧的江水。也許，真的是該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就如同這江水般一陣陣襲來，她的腦海只閃過兩個字眼：make suicide。為什麽想到的是英文？何佳音迷糊地想，大概是自己害怕這兩個中文字眼吧，但是，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一切都終結……

何佳音一邊想著一邊朝著襲來的江水走去，江水漸漸淹沒了她的小腿、大腿，馬上就齊腰深了。但她沒有遲疑，繼續走著，最終江水淹過了頭頂，她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

眼前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這就是地獄麽？何佳音努力想要感受周圍的環境，但是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動彈。我這是已經死了麽？何佳音想，原來死了這麽恐怖啊……但是耳邊漸漸傳來了聲音，人聲。随著意識在慢慢恢複，何佳音聽清了，竟然是電視裏新聞播音員的聲音！何佳音勉力睜開了雙眼，一片不算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再一側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子正坐在旁邊沙發上看著自己。何佳音努力聚焦自己的視線，男人的輪廓更加清晰，這個臉、這個身形看來如此熟悉……

全叔！

何佳音怪叫了一聲，馬上爬起來把手抓在自己的衣襟上。何全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動作，何佳音才略顯尴尬地放下手，輕聲問：“全，全叔，怎麽是你？怎麽回事……”何佳音愣愣地看著何全，甚至有點懷疑自己跳江自殺是不是只是個夢，可是自己又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呢？完全沒有一點印象……還有，何全真的什麽都沒對自己做麽？

“為什麽要那麽做？”何全不回答何佳音的提問，反問她道，眼中目光複雜，似傷心、似憤怒、似憐憫、似關心。

“做……做什麽？”何佳音這下明白一定是何全救了自己了，但她怎麽也不想承認自己尋短見的事。

“如果不是我當時正好看到你，你有想過會發生什麽後果麽？你這樣做，就不怕你爸爸傷心死？就不怕我難受死？！”何全的情緒有點激動起來。

“別提他！”何佳音捂住耳朵，大叫起來。

何全一楞，不明白自己哪裏說錯了。但看何佳音那樣子，似乎何柳生犯下的是不可原諒的過錯，可是他是很了解何柳生的，他哥疼這個女兒疼得要命，又怎麽會做出讓她恨成這樣的事情？這其中，似乎有太多自己不了解的隐秘……

何佳音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應過激，馬上又放下雙手，看著何全道：“全叔，對不起，是我不好。只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想靜靜……”何佳音也有些想明白了，這次竟然會那麽巧被全叔救下，這說明老天還不讓自己死，既然如此，不如用平靜的心态接受一切的變化，走好自己的路吧……

沈默一會，何全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全叔。”何佳音拉住已經起身的何全的手，又馬上放開了，“我不想回去，能待一晚上麽？”

何全看向何佳音，臉上神情變幻不定，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那好吧。”

“這是你……租的房子？”何佳音打量著屋子，不大，就一間，只有一些基本的設施，心裏疑惑為何全叔有自己的房子了還要租這麽個房子。

“公司給的，辦公房，我到附近辦事的時候就住這。”何全簡單地介紹。

“哦……全叔這不會是你包那個什麽用的吧？”重生般的感覺讓何佳音心情好了些，開始跟何全開起玩笑。

“那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何全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何佳音說，絲毫不在乎自己話中的挑逗意味。

何佳音馬上別開了臉不再搭腔，心裏卻驚嘆自己對於來自親人這樣的挑逗竟然也可以做到平常對待了，難道真的是已經麻木了麽……

叔侄女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沒話說的時候就看看電視，時間倒也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晚飯時間了。何全去買了些菜簡單做了下就跟何佳音一起吃起來。

“全叔你今天不回去？”何佳音一邊吃著何全燒的魚香肉絲一邊問。

“嗯。”何全簡單地答複，沒有任何解釋。

“……”何佳音欲言又止，開始覺得有些尴尬了。當時說要住一晚上的時候是以為何全會回家去的，那自己可以睡得自由點，可他竟然不回去，這麽一件小屋，就一張床和一張沙發，又離得那麽近，夏天睡覺穿的本來就少，這樣豈不是太危險了點……

“怎麽了？”見侄女臉上神情變換，何全注視著她問道。

“……你跟嬸嬸鬧不開心了？”何佳音試探著問，如果不知道他要留下睡的原因她會睡不安穩的……

何全鄒起了眉頭，沒有回答，但是顯然何佳音已經說到他心裏了。

何佳音嘆息一聲，也不再追問，心裏突然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看來今晚，也就只好将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