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柳溪昏倒時,真的就是毫無預兆地兩眼一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站在她旁邊的同事被吓得大叫了一聲,大家很快就圍了上來。

岑墨在測控室裏,從監控錄像看到了不斷圍聚上來的人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肯定是出狀況了,不知何故,他腦中一閃而過柳溪今早的模樣,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豁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岑教授——!”

旁邊的同事見他眨眼就消失在室內,一臉茫然,跟着回頭看了眼監控,也發現了不對勁,“是不是出事?”

“走走走……”

大家連忙追了出去,但岑墨走得極快。

剎那時間,就已經走下樓,推開了測試場的門。

烈風扯着他的襯衣沙沙作響,他的步伐越來越大,走得越來越快,最後跑了起來。

覃戈已經先他一步到了。

他剛剛才和柳溪打過招呼,走遠了不到兩百米,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柳溪暈倒了!”

覃戈慌張地跑了回來,在衆人不知所措,不敢搬動柳溪的情況下,他俯下身探了下她的呼吸,又聽了下心跳,确認心跳正常後,他鎮定了一些,立馬把人抱到了陰涼處。

因為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心急如焚的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輕拍柳溪的臉蛋,嘗試掐人中,并命人打急救電話。

原本亂成一鍋粥的現場,有了他這麽個主心骨,大家也沒那麽驚慌了。

岑墨氣喘籲籲趕到時,救護車也趕到了。

在衆人七嘴八舌的話裏,不斷聽到了柳溪的名字,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岑教授,柳溪昏倒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剛剛就突然倒下了!”

“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沒事吧?怎麽忽然就暈倒了?”

……

岑墨充耳不聞,直徑走到了前頭,就看見覃戈跟着醫護人員一起把柳溪擡進了救護車裏。

他上前一步,就将一只腳踏上救護車的覃戈拽了下來。

覃戈往後跌了一步,回頭看清人後,怒道:“你幹嘛?!”

岑墨沉聲道:“我來,我知道她什麽情況。”

覃戈不喜歡他這種顯擺自己與柳溪多熟的模樣,更不想要他插手,“這有我就行了!”

岑墨反問道:“你照顧得了她嗎?”

那語氣簡直滿滿的輕佻與蔑視,就好像除了他沒有人會把柳溪照顧好。

覃戈一下就被他點了怒氣值,火冒三丈地将他推開,“我是她男友,我照顧不了,誰能照顧?!”

他的話猶如平地炸雷,驚訝聲四起,被推開的岑墨卻只能被迫咽下了所有的話。

所有的關心、擔憂,變成了滿嘴苦澀。

柳溪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躺了十多分鐘。

一股難聞又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吸入鼻腔,她皺了下鼻子。

原本渙散的視線,景物慢慢重合變得清晰,她看見一袋輸液袋挂在架上,一條細長的管子由上而下……

她擡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背的針。

很淡定地接受了這情況。

“你醒了?”

一個溫柔又關切的聲音。

柳溪慢悠悠地轉過頭,便看見了坐在旁邊的覃戈。

他向前傾身打量了眼她,“有好點嗎?醫生給你開了一些止痛藥。”

其實暈過去還挺好的,起碼不用受着那生不如死的疼痛。

柳溪:“我是不是吓到大家了?”

覃戈嘆了口氣,“是啊,救護車來了,把整個測試場的人都驚動了。”

他亮了下自己手機裏一排通話記錄,“這不部門領導來問情況了,不過你別擔心,我都和他們解釋過了,也幫你請好假了,就安安心心休息吧。”

見他替自己安排得井井有條,柳溪也放了心。

覃戈見她這麽乖巧,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子,“柳溪,有些事我不太懂,難免疏忽了,以後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我一定會注意的。”

要不是從醫生那了解到情況,他根本不知道女孩子還能因為這個疼暈過去,生理期還有那麽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如果他知道她有過往歷史,肯定随時關注她情況的,也不會驚慌失措,更不會被岑墨襯托着像個傻子。

柳溪覺得他有點失落,想着是自己沒有為他的立場考慮過問題,便應了一聲好。

覃戈笑了笑,再要說什麽,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他揉揉她的頭,“你歇着吧,我接電話。”

柳溪一聽,是他手下找他,她才想起測試還沒結束,覃戈作為項目經理,丢下重要工作跑來陪她輸液,她頓時感到很內疚。

于是,等覃戈回來,柳溪就着急讓他走,“我這沒什麽事了,一會我自己打車回酒店就好。”

覃戈眉毛一挑,“說什麽傻話?男朋友不就是這時候派上用場的嗎?怎麽還攆走?”

然後他開始教她如何理所當然地使喚男朋友,比如遞枕頭,比如蓋被子,比如端茶送水……

柳溪被哄得一愣一愣,竟也沒好意思再提讓他回去的事。

直到輸液結束,覃戈将她送回了酒店,才回測試場工作。

柳溪到了客房,就打開了筆記本。

雖然覃戈說幫她請了假,但她還是不放心地開了下釘釘與郵件,看看岑墨有沒找她。

果真一小時前發了一封。

郵件沒寫标題,自動讀識別了附件名稱。

很奇怪的一份郵件。

看上去不像是交代工作。

她疑惑地打開,然後就愣住了。

附件是七個參考文獻,而正文像是給她劃重點似的,告訴她注意看哪些內容,掌握哪些知識點。

她一下就明白過來,他是指點她那個寫不出的代碼。

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極少直接上手幫她修代碼,大多時候只會告訴她,她哪個知識點沒掌握好,讓她回去看幾遍書再來研究代碼。

很多時候,她就頓悟了。

正好她此時急需什麽東西來分散她的注意力,緩解她的疼痛,就立馬打開編譯器。

直到傍晚,一起住的女同事回來,一臉暧昧地說道:“柳溪,原來你男朋友也在OGO啊!”

沉迷代碼的柳溪詫異道:“你怎麽知道?”

女同事:“不止我知道,好多人都知道啦!”

她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柳溪驚呆了。

原來在她昏倒之後,還發生了這麽多事,為什麽覃戈一句都沒與她提?是不想她擔心嗎?

她再回味起在醫院,覃戈與她說那些話時的表情,她以為他是為自己沒有做好一個男友的職責而感到內疚,卻不想可能還是因為岑墨……

她已經沒法判斷岑墨當時說那些話是有心還是無心的,但的的确确影響到她與覃戈的關系。

柳溪雙手離開鍵盤,低頭找手機,給岑墨發了短信。

【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

十分鐘後,岑墨見到了柳溪。

她坐在沙發上,裹着薄薄的外套,面上無血色,眉頭微微皺着,她的皮膚本來就白,而現在過于蒼白了。

岑墨關心道:“你好些了嗎?”

他把一包紅糖放在了她眼前。

是剛剛在路上買的。

這測試場在鳥不拉屎的郊外,連個像樣的超市都沒有,他下班後找了好一會才在某個犄角旮旯裏找到一家雜貨鋪。

柳溪頭也沒扭過來,直接拒絕道:“不用了,師兄給我買了。”

岑墨:“沒事,你總要吃。”

柳溪惱道,“你這樣算什麽?關心我嗎?只是在惡心我吧!”

岑墨很不滿她這樣說話,“你什麽意思?”

柳溪:“難道不是嗎?不僅惡心我,還要惡心我師兄,三番兩次在他面前說些令人困惱的話,今天更是鬧到人盡皆知,是想怎樣?”

岑墨冷聲道:“他和你說什麽了?”

柳溪:“你管他說了什麽?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沒數嗎?如果哪天覃戈因為這個和我分手了,你就是第三者!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這樣做,你的行為在我看來就是卑鄙的!”

一向站在高處受人尊敬與景仰的岑墨,何曾被人說得這樣不堪,他氣道:“我只是關心你!”

他當時就沒想那麽多。

柳溪:“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的關心是錯位的,只會讓大家都難堪。”

岑墨覺得這話有些耳熟,恍惚間想起曾經柳溪給他做飯送飯還要幫他打掃衛生的時候,他也說過類似的話,說他不需要她的關心,她這麽做只是給他添麻煩。

他不止說過一回,說了許許多多次,多到他都記不清楚,多到他覺得這好像是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

而且他不僅這麽說了,還當場拒收了她給的東西,并讓她回去。

他想,他當時說這些話的表情,大概就和柳溪現在一樣吧。

絲毫不領情,還萬般的嫌棄。

他默然了。

柳溪該說的說完了,“我身體還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岑墨依舊沒說話,他低垂着頭,深陷在自己的思考中,沒聽見她說的話。

在柳溪走遠後,他還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

漸漸的,一種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陌生情緒,在他心上破土而生,像是荊棘的嫩芽,雖然幼小,但也帶刺,紮在肉上不是全無感覺的。

他道不明那是什麽滋味,只覺得難受。

待在桐城的最後一天。

柳溪被調到了測控室工作。

在經歷昨天突發狀況後,大家都對她很是關照,不僅主動分擔了她繁瑣的工作,還有小姐姐送她暖寶寶,讓柳溪受寵若驚。

這也太溫暖了吧。

柳溪想是不是昨天大家一定都被她吓到了,生怕她再有個閃失,所以都把她當國寶照顧起來。

這裏有幾個部門的同事,她還沒記全大家的名字,但卻已經感受了部門之間溫暖的情誼了。

而後來,那個和她一起收集實驗數據的小哥哥說漏了嘴,柳溪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被覃戈打過招呼。

他今天在測試場很遠的區域幹活,無法與她見面,又不太放心她的狀況,就讓測控室裏認識的同事關照下她,他的人緣是很不錯,一句幫忙,大家就真的格外照顧柳溪了。

要把她國寶照顧的不是這些同事,而是他吧!

柳溪哭笑不得,但心裏又暖暖的,給覃戈發了消息。

【你都和大家說了什麽啊?】

【什麽?】

【大家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好?】

【哦,我就讓他們照顧下你啊】

【那也太照顧了吧】

柳溪拍了一張今早收的禮物給他,除了暖寶寶,還有糖果、小餅幹、紅糖生姜茶……

覃戈:【那只能說明我的女朋友人見人愛/調皮】

柳溪才不信,她與這些人都不熟,哪裏來的這麽大魅力,肯定覃戈說了什麽。

她笑着回複道:【謝謝啦o(∩_∩)o】

三天的測試工作結束後,覃戈怕柳溪路途勞累,所以打算陪她在桐城多留了兩日,周日再回。

柳溪與岑墨打申請的時候,岑墨只回了【知道了】三個字,沒再說什麽,直接通過了她的申請。

得到批準後,柳溪便轉頭問白甜桐城有哪些特色小吃。

岑墨回到a市的傍晚,風雨交加。

他打了一輛車回家,下雨天的高速路很堵。

窗外的風景被雨幕覆蓋,朦朦胧胧得什麽也看不見。

眼見半天都走不動,司機就開了話匣子,百無聊賴地在與岑墨東拉西扯着話題。

“這場雨後就降溫,要入秋咧!今年入秋的好像比前幾年早,小夥子你是A市人嘛?還是來A市出差?”

“我看你氣質不凡,是做什麽工作的?我兒子和你差不多大,在美國讀的研究生,剛剛找到工作,一年12萬美金!這賺美元的就是不一樣啊,剛畢業的收入就趕上我十幾年的積蓄了。”

……

岑墨很累,不想接,也不想聽,便傲慢地閉上眼睛。

他想起三年前分手的時候,他也是從高鐵站打車離開的,也是被堵在高速路上。

他又一次被甩了。

雨聲嘩啦啦,令人心煩。

未想到更心煩的還在後頭。

出租車到了小區門口就被保安攔了。

他出差的時候,小區開始改造燃氣管道,路面正在施工,不允許出租車進入,岑墨不得不下車,他在背包裏找了一圈,結果發現自己沒帶傘。

他無奈付了車費,冒着雨走回家。

施工的路面坑坑窪窪滿是泥濘的水坑。

他走了幾步,肮髒的積水就濺到了他的皮鞋與褲子上,他深深皺了下眉頭。

等走到家門口時,外套已經濕透了,鞋子與褲子大片污漬,早就面目全非,褲腳那濕漉漉又有砂石摩擦的觸感,讓他渾身不适。

諸事不順。

開了門,就聽見了岑母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她的包包與雨傘還丢在玄關,看上去也是才進門。

此時的她正在客廳與岑父發火。

原因是岑母回家發現窗外衣服沒收,窗戶沒關,雨潑濕了客廳的沙發,還在木地板上淋濕了好大一片,她就質問岑父今天在家為什麽沒收衣服,沒關窗戶。

岑父說一下午都在書房,沒注意。

然後岑母就火冒三丈,開始翻舊賬,指責對方如何如何不關心這個家,什麽也不做,岑父狡辯了起來,最後吵到岑母怒吼了一聲,“我受夠了!”便摔門而去。

岑墨剛剛換了幹淨的衣服出來,就看見岑母離家出走的背影。

他看了看窗外的雨,快步走上去,要把岑母攔回來。

岑父立馬吼住了他,“不準去!”

岑墨皺眉,“爸,外面在下雨。”

岑父氣得雙手叉腰,吹胡瞪眼地與他說道:“你懂什麽!女人不能慣,要走就讓她走,等一會還不是照樣回來做飯!”

岑墨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他從小都聽父親的話,父親說的就是對的,父親說的就是權威,可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打了他的臉,他沒辦法欺騙自己,盲目地去相信父親的話了。

他想告訴父親,這想法是錯的。

因為當初他也是這麽想的,然而三年過去了,柳溪不僅沒有回來,還和別的男人跑了。

可是他礙于父親的威嚴,這話沒有說出口。

他低頭看了眼岑母的包與雨傘不見了,便沒再說什麽,回了房間整理自己的行李。

過了一會,岑父叫了他一聲,“你知道你媽把我昨天洗的襯衣放哪個衣櫃了嗎?”

岑墨:“不知道。”

他才進門,哪知道昨天的事。

岑父沒再說話,大概是去找襯衣去了,過了十來分鐘,拿着皺巴巴的襯衣,又喊了岑墨,“你知不知道熨鬥在哪?”

岑墨:“不知道。”

他從來沒用過家裏的熨鬥。

岑父洩了口氣,折返了回去。

岑墨進卧室的衛生間淋浴,剛出來又聽見岑父喚他,“你會用熨鬥嗎?”

岑墨用毛巾快速擦了擦濕淋淋的頭發,把毛巾丢到水池邊,去了岑父的卧房研究了下熨鬥,怕他再叫喚自己,幹脆幫他幫襯衣熨平整了。

等他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寫了一會代碼,岑父的聲音再次在門外響起。

“兒子,洗衣液在哪兒?”

“洗衣機怎麽用,平時用哪個程序洗的?”

“熱水器怎麽不出熱水了!”

……

岑墨被叫得心煩意亂,一行代碼也寫不進去,雙手離開鍵盤,閉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不知道!平時都是媽在做。”

就這樣雞飛狗跳了一晚上,岑母還沒有回來。

眼見外頭天又黑,雨又大,岑父這才開始擔心岑母是不是出事了,但又拉不下臉打電話,就指使岑墨來聯系。

岑母很快就接通了岑墨的電話,“我回金橋佳苑住了,不用擔心。”

岑父暗暗松了口氣,又努了努嘴,用口型傳達意思,問她什麽時候回來,還特意指了指岑墨,強調是他問的。

岑墨收回目光,“媽,什麽時候回來?”

岑母:“再說吧,這幾天比較忙诶。”

看來今晚是鐵定不回來了。

岑父哼了一聲,“不回就不回!”

等岑墨挂斷了電話,他又補充了一句,“明天肯定回來!女人欲擒故縱的把戲,你要信了,你就輸了!”

岑墨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第二天是個周六,岑墨出差了三天,研究院有些事耽擱了,所以他去了研究院一趟,一忙又忙了一天,正常時間下班。

剛進家門,就見岑父緊張兮兮地快步走來,“你回來的正好,快,和我去派出所一趟,我們家遭賊了!”

“遭賊?”

岑墨皺起眉頭,他們小區管理這麽嚴格,怎麽可能有小偷?而且門也沒壞,但想想最近小區在施工,進出人員複雜,也不是沒可能遭賊。

岑墨便問丢了什麽。

岑父拉着他往客廳廚房衛生間卧室走了一圈。

桌上的插花不見了,牆上的壁畫不見了。

鍋碗瓢盆微波爐不見了。

洗臉盆洗腳盆不見了。

床上用品不見了。

拉開衣櫃,空了大半。

不僅岑母的衣物沒了,就連岑父的襯衣睡衣,甚至內褲也失蹤了。

簡直就像是洗劫一空了。

這還得了!

岑父急地跳腳,立馬拉着還在疑惑的兒子,風風火火殺到了派出所報案。

民警在與岑父短暫溝通後,忽然問道:“您夫人是不是回家過?”

岑父原本慌慌張張的,聽民警這麽一問,生生愣住了,回過神後,立馬給岑墨一個眼神,“給你媽打電話。”

岑墨皺了下眉頭,不是很想插在二人中間左右為難,但還是撥通了岑母的電話,“媽,你今天是不是回家了?”

岑母:“哦是,回家拿了點東西。”

岑父嗤了一聲,那叫拿一點東西?就差沒把家搬空了。

岑墨問道:“家裏東西都是你拿走的嗎?”

岑母理直氣壯地回應:“對啊,那些都是我的嫁妝,我拿走了。”

岑父噎了一下,氣急敗壞地搶過岑墨的手機問道:“那你拿我睡衣睡褲,還有……內褲做什麽?”

岑母聽見他的聲音,便是哼了一聲,一改剛剛與兒子說話的和藹态度,朝他囔道:“都是我買的,我拿走怎麽了!一條內褲也不會留給你!有本事自己去買!挂了!老東西!”

在岑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把電話挂了,他氣得血壓狂飙,差些暈倒在派出所。

作者有話要說:岑父:兒子,我先走一步,在火葬場裏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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