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原來皇帝很貧窮

戒色雙眼不停的轉啊轉的,他想問問,這個五皇子可靠嗎?

“于公,太子從小在少林寺長大,皇宮的規矩懂得不多,這在情理之中,情之所以在理在之前,是因為律法不外乎人情。”五皇子一邊說着,一邊微笑的看了戒色一眼。這一眼,風情萬種,看的戒色好不害羞。五皇子收回視線,繼續道,“于私,父皇不是說,您雖然是一國之君,可也只是一個平凡的父親,在普通的家庭裏,兒子哭了,父親會用袖子幫他們擦眼淚。家事國事天下,家事為先,所以兒臣覺得,把這個看成家事,把父皇看成一個平凡的父親,不也挺好的嗎?衆位大臣覺得呢?”

五皇子問了,支持五皇子的人能說不是嗎?

頓時,一大推的大臣符合。

“五殿下說的有理。”

“請陛下法外開恩。”

帝皇看着這一場戲,其實五皇子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太子畢竟是太子,不管受寵不受寵,第一天如果得罪了,那就不太好了。帝皇繞過衆人接着看向皇甫風:“風兒覺得呢?”

皇甫風單膝跪地:“于公,此番回京的路上,兒臣身為哥哥,有不教之責。于私,俗話說,子不教乃父之過,兒臣身為長兄,長兄為父,更是兒臣的錯。”

大殿裏,因為皇甫風的話鴉雀無聲。

子不教乃父之過,這父指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可他們的父親不只是一般的父親,是高高在上的帝皇。皇甫風這句話,是在挑戰帝皇的權威。大家不敢喘氣,甚至替皇甫風擔憂。更是有的大臣站出來為皇甫風辯解:“陛下恕罪,三殿下不是這個意思?”

“請陛下開恩。”

“子不教乃父之罪?”帝皇如老鷹般的雙眼揪着皇甫風,眼神相當銳利。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可這樣,更揪着大家的心。“好一個子不教乃父之罪。”帝皇的聲音加重了。“十三,你來說,你三哥的話有沒有道理?”

兜兒一轉,問題又到了戒色的身上。

戒色在心裏把皇甫風罵了千萬次,這個呆子,這個笨蛋,為什麽要害自己啊?

戒色退後幾步,用小手擦着眼睛,他的眼睛通紅通紅的,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他噗通一聲的跪到地上,膝蓋碰痛了,戒色又在心裏把皇甫風罵了千萬次。“父皇,兒臣不知道該怎麽辦?”裝傻,也是一門技術,在朝廷裏,最高的技術就是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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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帝皇挑眉,随即轉身,走到臺階上,坐回龍椅上。“都起來吧。”他郎朗出聲,“家事國事天下,家和萬事興啊。”他又跟着站了起來,“風兒的話的确不錯,連一個普通的家庭都知道子不教乃父之過,朕貴為一國之君,若是要狡辯,就顯得虛僞了。既然如此,朕就好好的當個普通的父親,來教教朕的兒子。十三,不只是朕,還有你的哥哥們,都和你一別十來年,怕是也想你了。朕在後花園擺了午宴,待會兒就來個普通的……家庭聚會吧。”

帝皇說着,退朝了,留下執政殿上一群面面相視的人。不過這朝是退了,徐總管倒是領着幾個太監把戒色送的那幾箱子見面禮給擡走了。戒色看着,好不舍得。

“太子殿下。”

“恭喜太子殿下回宮。”

“殿下在少林寺過的辛苦了。”

百官上前阿谀奉承,不管他們心裏怎麽想,這禮是不能失。戒色有些怕怕的躲到皇甫風的身後,他拉着皇甫風的袖子問:“三哥,他們都是誰啊?”給他問安也不報姓名,讨厭。

噗哧……倒是有人笑了出來:“太子弟弟,來來來,八哥給你介紹。”八皇子很殷勤的上前,他把背挺的很筆直,心兒是真的很高興。

不過有些可疑,他不停的用餘光瞟戒色的頭頂,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戒色看着他,眨了幾下眼,有些不屑的樣子。“我可記得你,剛才說我把眼淚和鼻涕擦在龍袍上的那個人就是你。”芊芊手指,指着八皇子,“我這人只有一個優點,你知道不?”

這?一幹人等傻眼了。

剛才還像小兔子一樣的人,這會兒變回小狼了?這一轉眼,太快了吧?

八皇子看着戒色,唇角不停的抽搐。“什……什麽優點?”

“記仇呗,我這人特別記仇。”戒色哼了一聲,把頭擡的高高的,“還有不準叫我弟弟,我最讨厭人家叫我弟弟。”戒色趾高氣昂的走出大殿,走了幾步,戒色又回頭,“那個……”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後花園怎麽走啊?”

呃?

一群人,華麗麗的暈倒了。

皇甫風的免疫力,是衆人之最,沒辦法,這是一路上的交情。在衆人華麗麗的期間,他已經到了戒色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警告:“不準再鬧,否則……”

“否則怎樣?你要懲罰我嗎?”戒色眼巴巴的問,眼裏不知道多期待。“是脫光衣服打屁屁?我可不可以有點意見,打屁屁的時候能不能溫柔一點?”

皇甫風額頭青筋猛跳:“影一。”

“屬下在。”

“針線帶了嗎?”

影一囧了,很沒骨氣的暈倒了。一起擡箱子來的皇甫風府上的侍衛,趕忙把他們英勇的侍衛長擡走。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一道深沉的眼,慢慢的射出了精光。

“看樣子三哥和太子的關系很好。”性格和四皇子一樣沉穩的六皇子皇甫德,在五皇子皇甫智身邊低語。

五皇子笑而不語,跟上他們的腳步。

十皇子雙手握拳,看着戒色的目光有些憎恨。

剩下最後走的是八皇子和四皇子。不是四皇子不想走,而是八皇子趴在他的懷裏哭,像無尾熊一樣,他拉不開。“四哥,太子弟弟是不是讨厭我了?”

“不知。”

“嗯,四哥又不是太子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八皇子自言自語。

四皇子默認,知道就好。

“可是就算四哥太子肚子裏的蛔蟲,也最多在腸胃裏蠕動蠕動,怎麽會知道主人的心思?”八皇子又自問自答。

四皇子眼神開始收斂。

“四哥,我明明是老八,可是為什麽十弟、十二弟都長得比我高大。”八皇子吐苦水。

四皇子的雙手開始握拳,這個苦水,從十皇子和十二皇子長的比他高開始,就不停的吐,他已經聽了10來年了。

“為什麽,現在明明有個比我矮的十三弟出現了,為什麽我還要被看不起?”原來他剛才不停的用餘光瞟戒色的頭,是在對比,看看他們誰長的高。

四皇子的眼神和拳頭松了,他不在隐忍了,他直接拎起八皇子的後領走出大殿。在他看來,太子哪有長的比他矮,兩個人半斤八兩,一樣高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就是比他高,我是哥哥,我就是比他高。”八皇子生平最痛恨的事情,就是人家拿身高說事,誰叫他長的矮。

四皇子四平八穩的走着。

“四哥。”八皇子見四皇子不搭理他,又嘀咕,“四哥你沒良心。”

四皇子還是沉默。

“你都不懂得安慰我。”

四皇子動了動唇,繼續沉默。

八皇子也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明知道不會有答案,又問:“現在太子弟弟讨厭我了,我該怎麽辦?是不是要送上禮物去讨太子弟弟的歡心啊?可這也不是我的錯啊,我這個人比較老實嘛,誰叫太子弟弟真的把口水和鼻涕都擦在父皇的龍袍上。”

“不用。”終于在沉默了良久之後,四皇子惜字如金。

“不用送禮?為什麽?”也許是兩人相處的久了,不管四皇子如此惜字,八皇子總能聽懂他的意思。

“你的那些禮物送不出手。”送出去了,怕是更會被讨厭。這句話怕傷了八皇子的心,四皇子沒開口。

後花園

等八個皇子都聚齊的時候,帝皇早已在那裏等候多時了。“都到了,那就入座吧。”

“是。”

“既是家宴,就當是尋常人家的宴,今日就破例一次,繁文缛節,不必斤斤計較。”帝皇又繼續道。

“兒臣遵命。”

帝皇先提起筷子,其他七個皇子也跟着動了筷子,可是唯有一人,看着滿桌子的食物,就是難以下咽。

戒色很悲劇,戒色很可憐,戒色很倒黴。他原本以為皇宮是山珍海味,鮑魚魚翅,可是眼前的是什麽?不是土豆就是芋艿,不是芋艿就是白菜,不是白菜就是番茄,不是番茄就是豆腐。戒色把滿桌子的菜瞧了一邊,連一塊肉絲也找不到。

戒色覺得自己被影一騙了,他說皇甫風有金山銀山,他以為當皇帝的會更富裕。結果,這滿桌子都是素食,所以戒色得出了一個結論,皇甫風的金山銀山是騙人的,不然兒子這麽富裕,怎麽可能讓老子每天吃素的?所以他很肯定,皇甫風沒錢,皇帝也沒錢。這麽一想,戒色更悲劇了,早知道就不要為了表現,把那幾箱子的銀子和珠寶送給皇帝了。

早知道就不回來了,把那幾箱子的銀子和珠寶藏起來,自己可以當個大少爺,娶幾個老公過日子。

皇甫風瞥了他一眼,他知道小和尚又異想天開了,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看他的眼神也就柔和了。

五皇子在觀察戒色的同時,也在觀察皇甫風。不知怎的,他覺得那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一層很神秘的紗籠罩着。

“十三,這菜不合胃口?”皇帝見戒色沒有動筷子,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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