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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辭意對褚行簡直刮目相看,當下便理解了他們當初為什麽反目。
偏生褚行理直氣壯的很,他道,“那天還是我送你去的醫院。”
揚子垩咬牙切齒,“是啊,要不是你送我去醫院,我怎麽知道你在牆頭上看了全程。”
雲辭意眸光微動,暗中窺過在座其他衆人的面色,怪不得褚行跟揚子垩現在還能做好友,這群兄弟風格真是一脈相承啊!
褚行皺眉,不贊同道,“是你挑釁在先,打錯人了。我幫理不幫親,有錯麽?怪我太過正直?”
怎麽說?
要不是褚行也不知道跟他決戰的人是誰,揚子垩就信了。
揚子垩氣的不想搭理他,褚行趁機告狀,“我一開始就說他打錯了人,你如皎皎月,眸似星燦,形骨如玉,怎麽可能是會跟他們起沖突的人?他一直不信。
後來我找了二十七中的人查明真相,把證人都拉到他面前……”
“夠了!”揚子垩打斷他的話,惱怒道,“你還想不想要你的三百萬了?”
褚行審時度勢,改口道,“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又對揚子垩說,“你先把錢給我。不然我這裏還有你很多事可以講。”
揚子垩氣的直磨牙,他掏出手機,“現在就給你轉行了吧!”
他不懼其他的黑歷史,時過境遷,那些原本十分在意的事情早已經不再是他心裏的禁忌了。
但唯獨這一件,不想讓褚行繼續講下去。
至今,他想起那時做的事,仍難以自控的漫起悔意。
褚行不止拉了人證明他那天找錯人,還把那次打架的起因翻了出來,其實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不至于讓他跟人約架,但他只聽了褚行的開頭,錘褚行一拳跑了,毅然決然的選擇跟褚行斷交。
少年時面皮薄,家境尚可,學校裏又是弟兄成群,情書滿桌,被捧的心高氣傲,只覺得失了面子,哪兒管什麽對錯。
就認定了雲辭意把他打的落花流水,琢磨着要報複回去。
當然,沒成功過。
他的那些招數,全被褚行給擋了回來。
揚子垩讓褚行報銀行賬號,給褚行轉錢。
雲辭意張了張唇,最後選擇保持沉默。
他懷疑……褚行可能根本就不記得其他的事情。
但這畢竟是猜測,萬一不小心戳中褚行的炸點,說不定現在的褚行真能當着他的面抖出揚子垩的黑料。
雖然他也有點兒想聽,但揚子垩明顯是不願意的,沒必要讓褚行真的兄弟反目。
雲辭意吃的差不多了,便提出先行離開。
龐門他們還打算再趕下一場,兩邊在包廂門口便分開了。
他們一群人吵吵鬧鬧的往後院走,喝了不少酒的揚子垩墜在最後面,拐彎時才借機側頭,看向雲辭意他們和褚行的方向。
兩個人身高差不多,此時正肩頭相碰。
雲辭意微微側臉,似乎再同褚行說些什麽,褚行也朝他的方向側頭,姿态甚是親昵。
雲辭意帶了頂鴨舌帽,長發被帽子壓了一截,仍然稱不上乖順,飄飄不定,抖落了走廊上璀璨水晶燈落下的光。
一如初見那麽耀眼。
揚子垩定定的看了會兒,收回目光跟上好友。
他和褚行并非是最近才聯系上的,而是當年只決裂了一個學期。
單是在雲辭意手上敗北,也不至于他和褚行重做好友後,依然躲這麽多年。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初三夏天的落花巷,粉色的絨花漫天,背景是從動漫裏逃出的雲彩,雲辭意從巷口慢悠悠的走進來,晚風扯着他的衣角,少年卻沒停腳,一臉漫不經心的往前走。
那時,心動的不止一人。
·
雲辭意跟褚行并肩走,小聲問他,“揚子垩的事情你記得多少?”
褚行認真道,“他說你不好,所以我們高中的時候就分道揚镳了。”
雲辭意眨眨眼,扭頭去看褚行:?
所以這是怎麽好意思理直氣壯的要三百萬的?
還好這事是揚子垩提的,不然他都懷疑褚行騙錢。
為了接下來的清淨,雲辭意果斷決定,“三百萬先放我這裏,等你恢複記憶了再看。”
褚行現在不适合拿錢。
褚行抗議道,“這是我的私房錢。”
雲辭意,“現在是我的了。”
褚行堅持,“這筆錢我不會給你的。”
“不用你給。”雲辭意拉開車門,“你剛剛報的是我的卡號。”
褚行當場愣住,在車外站了兩秒,才彎腰坐下來,質問她,“你剛剛為什麽不提醒我?”
雲辭意拉着安全帶,轉了下眼睛,挑眉看他,“給你一個教訓?”
褚行憤而拍方向盤,“揚子垩為什麽不提醒我?”
忽的恍然大悟,“他果然不是我兄弟!這三百萬是你們聯手布下的騙局!”
說起來,揚子垩當時确實沒跟褚行确認賬號,當時輸完賬號顯示的應該是他名字的後兩個字。
不過揚子垩可能以為,是誰的賬號都一樣吧?反正是一家人。
這個疑惑在雲辭意心裏一閃而過,他不覺得是什麽問題。
反倒是褚行的問題更大一些。
“什麽騙局?”
雲辭意都想不通褚行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他覺得都不像是出車禍撞壞腦子,像是被人偷走換了一個腦子。
褚行語長嘆一聲,搖着頭,再嘆,滿目失望,“為了讓我相信我有病,你僞造診斷書也就算了,竟然還拉人演了一場戲,說我出過車禍受傷,所以有病。”
“我有病是對你有什麽好處?讓你費心這麽做?”
雲辭意:……
竟然頗有道理。
要是演一場戲能讓褚行相信他有病,說不定他還真的會這麽做。
不對,險些被褚行給帶偏了。
雲辭意正了正身體,無奈解釋,“這不是演戲!你想想,叫住揚子垩的不是你麽?”
褚行有理有據道,“那不是為了增加我的可信度麽?是我主動叫的人,是我的發小,還帶了我的三百萬……”
“要不是我信念足夠堅定,知道自己沒病,這麽一套下來,不相信都難。”
“你覺得沒病就沒病吧。”雲辭意決定放棄。
他怕再跟褚行就這個問題讨論下去,他都要相信自己真的找了人來演戲。
雲辭意只覺得看見褚行就頭疼,他手指壓着額前的發,閉上了眼睛。
褚行不樂意道,“你就不反思一下麽?”
“你的這些行為讓我很心痛,你傷害到我了。”
“反思?”雲辭意深吸一口氣,“你靠邊停車。”
褚行一口拒絕,“我不!你是不是又想騙我下車?”
真就腦子只在這種時候上場!
雲辭意都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到底是為什麽喜歡上褚行的……
他想着,腦海裏忽的閃過一道靈光,“褚行。”
褚行嚴肅道,“我現在還在生你的氣。”
雲辭意側眸,壓着眉頭打量他,“怪不得你懷疑我是設套讓你覺得你有病,原來你在這方面熟得很啊?”
褚行鎮定自若反問,“我怎麽了?”
雲辭意,“要我幫你回憶一下麽?年級第一的褚同學是怎麽在我的懇求下……成為我的補課老師的?”
褚行反駁,“你根本沒有求我!”
雲辭意揚眉,“看來這個你還記得。”
褚行:……
按揚子垩的說法,褚行是對他一見鐘情的。
但他跟褚行真正認識、相熟則是在高二,而他也一直以為兩個人是相處久了,褚行才喜歡上他的,甚至因為褚行那時的形象太好,他對褚行還隐隐有些羞愧。
彼時,他爺爺身體已經不大好了,竭力勸他找一門出路,他爸媽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支持他,讓他自由選擇,除了啃老本。
倒不是說不讓他依靠家裏,單純是未雨綢缪,怕家底不夠三個人啃,而且如果他以後有孩子,那可能就不止三個人。
他受他媽林女士的熏陶,學過幾年的舞和鋼琴,對表演有點兒興趣,便打算走藝考。
但他早先幾年完全是被家裏放養,過于放飛,就算是藝考,成績也不太行。
于是他爺爺便給他找了名師。
老師是好老師,就是講的他雲裏霧裏,只想酣眠。
雲辭意正陷在補課的泥沼裏,偶然發現他們班的一位同學講的非常通俗易懂。
當然也有人覺得褚行太啰嗦,講的太複雜,但對他來說,是正正好的,像缺了角的圓,找到了角。
雲辭意不着痕跡的蹭了幾次題,正琢磨着該怎麽向褚行提出讓他給補課的要求,褚行就遇到了麻煩,被人堵住了。
這種事情他熟,當下便挺身而出。
後面便是很俗套的英雄救褚行,褚行無以為報只能在學習上幫忙,還拿出了熬夜量身定做的筆記。
然後在補課的過程中,無可抑制的暗生情愫了。
這是雲辭意一直以來認為的事實。
如果前面加個褚行對他一見鐘情的前提,後面的事就很耐人尋味了。
仔細想想,疑點還是頗多的。
比如褚行壓根就不是那種會耐心一題給人講好幾遍的那種,怕是講完第一遍沒聽懂,就摔筆開始罵人了。
又比如,褚行自己做題恨不得是直接寫答案,給他講題,卻是細致到能寫幾頁紙。
再比如,褚行雖是年級第一,但并非清傲冷僻的人,朋友遍地,人說不上圓滑,但也非耿直容易得罪旁人,被人尋仇堵住的可能性小之又小,還剛巧被他遇上。
雲辭意回憶完,仍覺得其中肯定還有自己忽略的。
他感慨道,“你不去寫劇本真是可惜了。”
褚行滿臉疑惑,“我寫什麽劇本?你在說什麽?”
“我們現在說的是,你非要讓我相信我有病的事,你不要轉移話題。”
“你說的對,我是該反思一下。”雲辭意等他在停車場挺好車,推開車門,“我不應該懷疑您有病,所以我決定自罰一個月不見您。”
“這個月您就一個人獨享龍宮,我住在這邊就好。您覺得怎麽樣?龍王大人。”
褚行覺得不怎麽樣,他追着雲辭意下車,端着龍王範兒道,“我不同意。我給你的才叫處罰,你提我給,那叫獎勵。”
雲辭意扭頭,正準備同他說話,敏銳的捕捉到遠處的車子裏閃了下光,他連忙拽了下褚行,“回家再說。”
褚行不情不願道,“為什麽要回家再說?”
雲辭意解釋,“有人在拍我們。”
“拍我們?”褚行停住了腳,“那躲什麽?”
他懷疑的看着雲辭意,“你覺得我拿不出手?”
雲辭意無奈,“不是,估計是娛記,我怕他們亂寫。”
褚行掙開他的手,昂着頭,“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麽?寫又怎樣,讓他們寫。”
雲辭意瞥了眼褚行的手镯,“……你開心就好。”
他先一步上了電梯。
深夜。
雲辭意被手機震動聲吵醒,他眯着眼掃了下,遞給了褚行,“諾。”
褚行抱着他,剛睜眼,還有些懵,“什麽東西?”
“你讓他們寫的東西。”雲辭意掃他一眼,拉高被子擋住燈光繼續睡。
褚行點開看了眼。
#雲辭意不日将離婚#
褚行:……
這都是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褚行:讓他們寫!
這盛世如你所願!
(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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