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救人 戚公公藏身多年,竟不想是個男人……

在人跡稀少的後院處, 門前停着一輛簡陋的板車,醉音坊的小厮将用草席包裹住的屍體擡上板車。

老鸨給了那拉車的男子裏幾兩銀子,吩咐将屍體處理好, 莫讓人發現。

待事處理得差不多時,領着幾個小厮往回走,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

幾人回首,身形颀長的衛丞相出現在眼前, 老鸨頓時神露緊張, 未等幾個小厮反應過來, 他便已至跟前,幾招之下紛紛倒地。

老鸨倒吸了口氣,一點點往後退, 望着不遠處的衛丞相,道:“丞相大人這是做什麽,奴家都是正經做生意的,可沒做過什麽虧心事啊......”

言語剛落,腰後就被一形似匕首般的利物抵住, 老鸨心頭一抖, 身後有人言語,“正經做生意?那方才的屍首是什麽?”

老鸨側首, 只見先前與衛丞相共處于雅間的秀雅男子, 站在她身後, 手裏的匕首絲毫不客氣的抵着她的腰。

老鸨搖手苦道:“二位饒命,那姑娘都是客人弄死的, 跟奴家沒關系,奴家也是沒法子呀。”

“如不是你助纣為虐,又怎會如此?”身後的蕭扶玉冷道。

老鸨道:“爾等都是權貴之人, 我一個老百姓又怎能與之相争,還不是得言聽計從。”

“少說廢話。”蕭扶玉拽着老鸨拖入窄小的角落裏,接着開口道:“本公子問你,前兩日醉音坊可是新進了一批女子?”

老鸨眼下被她抵着刀,也不敢亂來,看了眼站在轉口處的衛玠,忙點了頭。

蕭扶玉繼續道:“裏面可是有一個叫薛斐然的女子。”

老鸨聽到這個名字顯然有些神色慌亂,沒有立即回答,見此,蕭扶玉将匕首移到她的脖頸處,劃破了一絲皮。

老鸨是個惜命之人,很快便把話說了出來,“有...有這麽一個女子,但這女子是七爺帶來的,奴家也只是負責調.教,誰知這女子烈得很,打得皮開肉綻都不見服軟。”

這已不是第一次提及七爺這個人物,看來與醉音坊關聯不淺,不像是單純的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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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玠冷漠地開口道:“七爺是誰。”

老鸨哽着聲道:“是...是上面派下來的人,醉音坊沒少有他罩着,行跡身份自來神秘,奴家也不知是何許人也,只知他頗有權勢。”

蕭扶玉眼目微狹,“上面?”

老鸨連忙接過話來,“這上面是誰,都是密而不宣的事了吧,心裏清楚便好,說不得說不得。”

上面的身份自然是那位全嘉朝最為金貴的那位太後娘娘,這醉音坊的收益有不少都是流入太後的口袋裏。

而且太後又極力與醉音坊撇開關系,不得任何人提及,畢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後,怎願沾染這下九流的事,說到底還是為了個錢事。

衛玠面無神色,冷道:“薛斐然是誰,在這京城裏,你不會不知道吧。”

老鸨本意不想回答,奈何蕭扶玉的匕首越抵越緊,只能道:“知道又如何,奴家這也是那人錢財□□,人是上面說要解決的,誰還當她是薛家大小姐。”

衛玠繼續追問道:“此女現在身在何處。”

老鸨戰戰栗栗地回道:“方才得了話,将這人送往七爺的房間,這七爺下手素來狠毒,死在他手裏的姑娘可不計其數。”

蕭扶玉眉頭緊鎖,眼下是不能再耽擱了,不然又是一條人命,今兒為的就是薛斐然,她将老鸨推了一把,“那就由你帶路。”

老鸨咽了下口水,看向衛丞相漠然無情的容顏,不得不引路前去。

醉音坊的後院是頗為寬廣的,游廊曲折,蕭扶玉心急,催促不止一次。

直到停在一所庭院之外,那老鸨不敢再跟進去,說這七爺武功非凡,感官靈敏,進去會被發現的。

老鸨貪生怕死,蕭扶玉只好放她離去,人剛走不久只聽庭院內傳來呼喊聲,是女子的聲音。

蕭扶玉和衛玠不得再磨蹭,連忙走進庭院裏,這庭院也頗為古怪,擺放着各式酒水,其中一尊大酒缸都能容下一人了。

看來這七爺有釀酒的愛好,時常将酒水釀在此處。

随着房間傳出的女子哭聲,二人連忙走近,透過未敞的窗戶,只見一容貌秀美的女子,手臂的衣袖被撕破了一大口子,蜷縮在地上哭泣不止。

這女子的容貌正是他們尋跡已久的薛斐然,房間還有一男人坐在她身前的椅子上,由于是背着身,看不清長相。

薛斐然顯然是被人打過,身上傷痕不斷,哭泣道:“我什麽都沒看到,求求你放過我,我是薛家嫡女,祖母怎會對我如此狠心。”

只見那男人擡起腳,踩在薛斐然腿上的傷痕處,聽着她的哀嚎不已,“将你送來此處的正是太後,你不信也得信,你這條命已經不值錢了,我還會騙你不成。”

門外的蕭扶玉見此,心口一緊,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身旁的衛玠不再耽擱,正要推門而入,卻被她制止。

蕭扶玉道:“我來。”

薛斐然自來心慕衛玠,英雄救美的事怎能讓他來,到時使得薛斐然更加難以心悅衛玠了怎麽辦。

房間內的男人一頓,似乎察覺到了房外二人的動靜,而蕭扶玉将衛玠按下後,起身過去,一把将房門推開,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

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只銀針朝着蕭扶玉飛射而過,她心一抖,連忙側首避之,銀針插入身後的梁柱上。

不遠處的衛玠緊鎖眉頭,他戴着眼罩,銀針過細沒能注意到,但見蕭扶玉的迅速避開,想來是有什麽利物飛出來了。

蕭扶玉屏了呼吸,她雖然只會點三腳貓功夫,還好足夠機警敏捷,不然這針非得往她臉上來。

蕭扶玉回過首看向房間內,現在裏頭的男人指間持着針,是她震驚的不是他指間的銀針,而是這人雖着裝不同,但長相與一人如出一轍。

她指向那人,冷喝道:“戚德海!”

見皇帝出現在這裏,戚德海顯然有略微怔神,面色鐵青下來,既然皇帝在此,想必身邊必有人相護跟随,眼下要是傷了皇帝,便是出了大禍。

蕭扶玉斥道:“好啊,戚公公藏身多年,竟不想是個男人,底下那東西沒清幹淨!”

薛斐然眼含淚水,怔怔看着攔在門口的皇帝陛下,忽然覺得這清瘦秀小的男子,突然變得高大起來。

戚德海冷着面容,道:“奴才不過是太後辦事,與皇帝陛下無關,陛下不如專心在這醉音坊裏飲酒尋歡。”

言罷,他單手便抓起地上的薛斐然,欲要拖出房間離去。

蕭扶玉則道:“将薛斐然留下。”

見戚德海無視于她,情急之下将匕首擲出,奈何手法不太好,與他的肩膀險險擦過。

既然這人是戚德海,她這點功夫可不是他的對手。

戚德海道,“陛下還是退下吧,就當此事與您無關。”

言語之中,戚德海正要出掌将蕭扶玉推開,忽然一抹白衣略過,摟着蕭扶玉避開他的掌風。

戚德海擡眸看去,來者正是丞相衛玠,他冷道:“你果然在附近,看來陛下此行是你在慫恿。”

衛玠則查看幾眼尚且無事的蕭扶玉,放下她後,才回道:“醉音坊淩虐女子,略賣人口之事頻出,陛下體恤民心,自然要微服私訪,一探究竟,竟不想倒是有了不一樣的收獲。”

戚德海眉眼微冷,将薛斐然扔下,他功力高深,不過區區一青年小輩豈是他的對手,要比還是讓當年的諜閣衛首尊來吧。

“想治咱家的罪,那倒要看看爾等攔不攔得住咱家!”

只見他腳底一橫,一股淩厲的氣勢轟然而起,似有樹葉晃動。

衛玠當即臉色一沉,将蕭扶玉按往身後護住,這老東西常年伴在太後身旁,武功深厚,京都可一戰之人屈指可數,單單他一人是難以應對的。

此時又無長劍傍身,赤手空拳的确是他的弱點,但醉音坊內,還有一人,眼下只能拖延時間等他趕來。

衛玠微微低眸,對蕭扶玉道:“陛下躲遠點。”

蕭扶玉揪他的衣擺,擔憂道:“那你...”

只見衛玠蹙了下眉,蕭扶玉不敢在磨蹭,往後躲遠。

戚德海見此,疾步上前一掌直向衛玠而來,出招狠厲,之前太後還有心拉攏衛玠,如今看來以沒有必要了,只怪這人不知好歹,屢屢阻撓在前。

今日便好好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這權勢之争豈能有他一份?

這一掌出招之重,衛玠不敢硬接,對于戚德海的招式,處處躲避防守。

蕭扶玉咽了下喉,連忙跑到薛斐然身旁将她扶起來,詢問可有大礙。

薛婓然渾身是傷,狼狽不堪,還不忘朝蕭扶玉行禮,滿眼淚水,“斐然謝過陛下救命之恩。”

情況緊急,蕭扶玉也沒多詳細詢問薛斐然為何遭到太後的趕盡殺絕,不過的确是她發現太後與戚德海的秘密。

只是戚德海這個老毒物,動了別的心思,薛斐然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養的細皮嫩肉的,就如此勒死太過可惜,于是留着多玩幾日。

戚德海伺候太後多年,在醉音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牲畜,專喜淩.虐及笄不久的少女,荒.淫無道。

這也就是薛斐然被帶到這裏的原因,不過此事太後似乎尚未知情。

蕭扶玉與薛斐然幾句話結束,而另一方與戚德海打鬥的衛玠,功力不及,以雙臂生生擋下戚德海一掌,連連後退數步,身軀重重摔在牆壁之上。

衛玠悶吭一聲,吃痛不已,戚德海非普通敵手,的确不好應對,不然也不會如此得到太後看重。

蕭扶玉見此,驚呼一聲:“衛玠!”

而戚德海仍在步步緊逼,一掌襲來,好在衛玠躲避迅速,那一掌打在了牆壁之上,頓時起了幾縷裂縫。

蕭扶玉心中怒火叢生起來,霍方這個壯漢怎麽還沒來,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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