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
“等等,”江重有點感興趣,“我能問一下你是哪個學院的嗎?”
“設藝。”彭思遠說。
“哦。”江重點點頭,難怪。
“不過,”彭思遠又說,“欽哥能和室友談上戀愛,這點我倒是挺吃驚的。”
“為什麽?”江重問。
“因為我一直以為他和你們的關系不好,”彭思遠有點感慨,“大一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室友,咱倆第一次見着那會兒,我本來還以為是他受傷了,沒人管他他才打電話叫我送他去校醫院的,沒想到他是在擔心你。”
江重轉頭看了席欽一眼,從第三個人的嘴裏聽到席欽對他的好,和自己感受到的有所不同,但都讓他的心裏為之震撼。
有點高興,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心疼。
“我們沒有關系不好,”江重解釋道,“只是大一的時候席欽和我們來往的不算多,我之前還以為他是不喜歡學校住宿這種集體生活,後來才知道他是怕直播的時候打擾到我們。”
“不不不,”彭思遠故作老成地搖搖頭,借此機會公然向席欽報私仇,“不想打擾你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确實不适合集體生活,像他這種孤僻、冷漠、情商低、不會說話、沒有感情……”
江重和席欽默默地對視一眼,無聲地表達出“這人在說什麽”的疑問。
彭思遠:“……”
“算了,當我沒說。”彭思遠認命般地自嘲道,“我就是來找虐的。”
飯後,席欽不辭勞苦地又擔任了洗碗的工作。
江重有點過意不去,強烈要求讓他來洗,被席欽好說歹說地哄出廚房,坐回餐桌旁和那位對此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彭某某聊天。
別問為什麽聊天要坐在餐桌旁,問就是席欽這裏幾乎不招待客人,所以根本沒有沙發這種東西。
能坐下來聊天的地方除了餐桌這裏,就只有客廳外側那個不大不小的飄窗了。
和只見過兩次的、男朋友的兄弟擠在飄窗上……那畫面,江重沒法想象。
想來彭思遠也是不會想去那裏的。
彭思遠由于沾了江重的光,被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頓,然後眼睜睜看着江重和席欽兩人争着洗碗,自己卻紋絲不動。
其實他并不是完全心安理得的。
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開口說“讓我來洗吧”,席欽絕對會一點不帶猶豫地說“好,那就你來”。
江重的這種待遇,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席欽那裏享受到。
偏偏他這輩子最讨厭做的家務,就、是、洗、碗!
以前席欽去他家的時候,他媽媽好幾次被席欽“哄騙”着支使他去洗碗,他還不沒有理由反抗。
所以,早就“懷恨在心”的彭思遠只能厚着臉皮在江重哀怨無比的眼神中裝傻充愣,決計不提“讓我來洗”這幾個字中的任何一個。
沉默相對良久,彭思遠實在看不下去江重那無聲說着“你怎麽好意思”的眼神了。
于是彭思遠絞盡腦汁地想說點什麽轉移江重的視線:“你和欽哥交往多久了?”
“……半個多月。”江重果然收回了那些若有若無的眼神,轉頭看向席欽系着圍裙洗碗的背影。
“那挺短的啊。”彭思遠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你們至少交往了有兩個月。”
“為什麽?”
“就感覺你們看對方的眼神很……”彭思遠想了想,“怎麽說呢?感覺挺默契的,不太像剛交往的小情侶。”
“是嗎?”
江重自己完全沒這種感覺,他現在還經常會因為席欽說的話、做出的舉動感到心動緊張、不好意思,這些難道不就是因為他和席欽剛交往沒多久?
“那剛交往的小情侶是什麽樣的?”江重好奇。
這可就問到彭思遠擅長的領域了,彭思遠如數家珍:“剛交往的小情侶對視的時候會下意識地羞澀閃躲,身體接觸的時候會緊張臉紅,有其他人在的時候會偷看對方,說話的語氣會不自覺地有點客氣,熟悉之後才會向對方展示自己最舒服的狀态……”
江重:“……”
這人原來是一個感情專家啊。
彭思遠吧啦吧啦地說了半天,然後一口氣灌下半杯水,最後總結道:“我覺得你和欽哥現在的狀态就像渡過了戀愛初期,已經步入熟悉階段了。”
“可能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室友,”江重說,“認識的時間比較長了。”
“不,”彭?戀愛大師?思?感情專家?遠一口否決,“朋友變戀人不是那麽容易的,那種情況下兩個人有可能會沿襲以往的相處模式,一般來說,看不出像你們倆之間這種濃情蜜意的感覺,除非……”
“除非什麽?”江重配合地問道。
彭思遠再次一口氣灌下剩下的半杯水,高深莫測地說:“除非,那兩人根本就不是單純的朋友,其中必有一個甚至兩個人都對對方早就有意思,前面只是打着友誼的幌子接近對方。”
江重佩服地沖彭思遠豎起大拇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先入為主了,彭思遠說的“戀愛初期論”和“朋友變戀人之幌子論”都有種讓他身處其中的感覺。
他确實挺早就暗地裏對席欽有意思了,在知道席欽跟他一樣是喜歡男生的之前,他就借着和席欽是室友這個身份忍不住和席欽越走越近。
席欽又何嘗不是呢?
江重記得席欽之前可是說過肖想他很久了的話的,并且還有一句“比你想象的還要久”。
所以,比他想象的還要久到底是多久?
“你和席欽認識多久了?”江重問。
“那可就太久了,”彭思遠回憶了一下,“久到我和他各自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認識了。”
江重:“……那你記性真好。”
還沒出生時候的事都記得。
“哈哈,其實我說得有點誇張了,”彭思遠說,“我的意思是自我記事以來就和欽哥認識了,我媽和她媽以前算是同事兼好朋友,結婚生孩子的時間也差不多,所以還在肚子裏的時候,我和他可能就隔着兩層皮見過面。”
江重:“……”
說到這兒,彭思遠突然湊近了江重一點,壓低聲音:“你別看欽哥現在這樣看上去過得還算不錯,但其實他這些年挺不容易的,所以你以後……”
“彭思遠,你悄悄跟江重說我什麽壞話呢?”席欽的聲音突然傳來。
鬼鬼祟祟的江重和彭思遠齊齊被吓了一跳,彭思遠沒說完的話也被打斷。
“我沒有,”彭思遠連忙自證清白,“我像那種背着兄弟跟兄弟媳婦說兄弟壞話的人嗎?”
“像,”席欽回過頭看着他們倆,“沒說壞話怎麽就突然那麽小聲了?”
席欽一直能聽見餐桌旁江重和彭思遠的對話,只有剛剛彭思遠壓低聲音的那一句他沒能聽清。
“我真的沒說你壞話,”彭思遠十分無辜,“不信你問江重。”
江重在席欽看向他的時候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裏頭想的卻是彭思遠最後說的那句話。
席欽這些年其實挺不容易的,是怎麽個不容易法?
“行吧。”得到江重的肯定,席欽立馬就相信了,“暫且放過你一次。”
“你瞧瞧,你瞧瞧,”彭思遠誇張地感慨道,“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哦不對,真是有了對象就不要兄弟了。”
席欽懶得搭理他,轉頭繼續洗碗。
彭思遠趁機給了江重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江重有些心不在焉,想繼續問彭思遠又不好讓席欽聽見。
而且,那些算是席欽的隐私了,席欽在他面前從來沒有流露過“不容易”的情緒……
哦不,有一點的,就是席欽之前提過的那個“弟弟”,席欽每次回家都會被氣得忍不住想動手揍的“弟弟”。
席欽不像是控制不住脾氣的人,為什麽每次都會被氣到?
算了,江重搖搖頭,甩掉腦袋裏越來越讓人發愁的思緒。
既然席欽沒跟他說過,那就說明席欽不願意讓他知道或者是席欽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
他從別人的口中扒出來那些事,只會讓自己心疼,對席欽而言并沒有什麽好處,徒揭傷疤而已。
談戀愛最重要的是讓對方因為自己變得更好、更快樂,而不是為對方增加傷痛。
江重不介意和席欽一起分擔那些不開心的事,但也得是席欽親自跟他說才行。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讓席欽和他相處的時候不為別的人、別的事所困擾,盡情享受當下。
下午,席欽把江重摟在懷裏,兩人一起窩在飄窗上。
彭思遠厚着臉皮當了許久的電燈泡,總算在和江重一起把席欽早上買的零食吃光後,拍拍手走了。
“他煩死了,”席欽的下巴不停地在江重的頭頂蹭來蹭去,“不知道會打擾到我們嗎?害我一直都不能抱抱你,親親你。”
江重覺得席欽真是越來越會撒嬌了,笑道:“我要被你蹭禿了。”
“不會的,”席欽換成臉來蹭,“你的頭發很多,又香又軟。”
江重由着他擺弄:“所以,彭思遠是來找你做什麽的?”
席欽:“……不知道。”
江重:“……”
不會就是為了來吃頓飯吧?但剛開始彭思遠明顯是不知道席欽今天要做飯的。
“他都沒跟我說幾句話,”席欽“哼”了一聲,“一直圍着你說個不停,煩死了。”
“還不是因為每次跟你說話你就怼他。”江重笑着說。
“我不管,”席欽的臉慢慢地從江重的頭發上蹭到脖頸上,“你下次不要和他說這麽多話,離他遠點,他是個花心大蘿蔔,免得把你帶壞了。”
江重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席欽又哼唧道:“本來你就是一個小渣男,再壞點我可怎麽辦?”
“滾啊。”江重反手推開席欽越來越往下蹭的頭,“你再說我是渣男我就……”
“就怎樣?”
江重狠狠地威脅道:“我就真的渣了你。”
“你确定?”席欽壓着嗓音,“寶貝兒,你別忘了我之前說過什麽話。”
江重的士氣一下子減弱:“……什麽話?”
“自己想。”席欽抱住江重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按得更緊了些,“提示你一下,關于你這輩子想不想換男朋友的話題。”
席欽的提示很到位,于是江重很快就想起來了,席欽當時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的最流氓的話。
江重無端打了一個寒顫。
“冷嗎?”席欽馬上問,“我上去拿個毯子過來蓋上。”
“好。”江重坐直身體讓席欽下去。
席欽的身影剛消失在樓梯口,他放在飄窗上的手機就進來了一個電話。
“彭思遠?”江重看了下來電顯示,嘀咕了一句,“是終于想起來要跟席欽說的事了嗎?”
江重拿了手機準備上樓去給席欽,轉身穿拖鞋的時候卻不小心觸到了接聽鍵。
“喂,欽哥。”彭思遠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是我,江重。”江重聽到聲音後只好把手機放到耳邊,“席欽在樓上,你等一下,我拿上去給他。”
“沒事,你轉告他也行。”彭思遠似乎是懶得等了,對江重說,“我剛剛才想起來在屋裏的時候忘記說正事了,你就跟他說我媽讓我告訴他,放假了他要是不想回家的話,有時間就多來我家玩玩。”
江重差點沒從密密麻麻的“你我他”中聽懂彭思遠的意思。
“不過我覺得現在有你和他在一塊兒,”彭思遠繼續說,“估計他也不需要來找我打發時間了。”
“啊,”江重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我會跟他說的。”
“行,那就先這樣吧。”彭思遠想了想,在挂斷電話前又多說了一句,“你假期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就多陪陪他吧,他每次放假都一個人住外邊,也怪……那啥的。”
“好。”江重的鼻子有點發酸。
“那再見了。”
“拜拜。”
江重握着結束通話的手機,輕輕地吸了下鼻子。
等情緒緩解得差不多了,江重穿好鞋起身往二樓走。
上樓梯上到一半的時候,遇見了單手抱着毯子下來的席欽。
江重定定地看了席欽好一會兒,在席欽疑惑的眼神中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席欽差點被江重“撞”得一屁股坐在後面的臺階上,穩了穩身形才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摟住江重的肩膀。
“怎麽了?”席欽語帶擔憂地問。
“沒事,”江重的嗓音悶悶的,“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你這麽粘人啊?”席欽愉悅地笑了起來,“才幾分鐘不見就想我了?”
“是啊是啊,”江重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我就是一個粘人精,怎麽?你會不耐煩嗎?”
“當然不會。”席欽肯定道。
他巴不得江重多粘他一點,最好是一直粘在他身上。
“算你識相。”江重哼哼。
“寶貝兒,”席欽拍了拍江重的背,“能先下去再抱嗎?這個姿勢,你可能不太舒服吧。”
席欽本就比江重高上幾公分,此時站的臺階又比江重站的高出一截,江重抱他的時候需要一直微微墊着腳。
“你說話注意一點啊,”江重不情不願地放開席欽,轉身下樓,“什麽姿勢不姿勢,舒不舒服的,聽上去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嗤,”席欽輕笑道,“你還總說我是流氓,我看你多想的程度和我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小流氓。”
“你還總說我是小渣男呢,”江重反擊,“那你是大渣男嗎?”
“我當然不是。”
席欽把毯子鋪開,半躺回飄窗上,沖江重張開雙臂。
江重自覺地爬上去窩在席欽的懷裏,乖乖地讓席欽用毯子把他的身體全部蓋住。
“剛剛彭思遠給你打電話,被我接了。”江重說。
“嗯,”席欽應了一聲,“他說什麽了?”
“他說他媽媽讓你有時間去他家玩。”江重省去了彭思遠後面說的話。
“和我猜的一樣,”席欽一點都不意外,“每次放假他都要來說一回。”
江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放假都不回家嗎?”
“很少回,”席欽輕聲說,“這次等過年的時候再回去就行了。”
“那正好,”江重想到一個完美的辦法,“每年年初和年底我爸媽都會變得更忙,我們倆去旅游吧,怎麽樣?”
“好啊,”席欽眼底一亮,“你想去哪?”
江重想了一下:“我想去北方看冰雕或者去南方不冷的地方。”
“好。”席欽毫不猶豫地點頭,“把我的手機遞過來一下,我現在訂票。”
“等等,”江重拿着手機歪頭問,“所以是去北方還是去南方?”
“都去啊。”席欽理所當然地說。
“……”江重無語半晌,“這一南一北的,兩個地方都去會很累的,尤其是大冬天的,帶的衣服又厚又重,去一個地方就行了。”
“那就去南方吧,暖和,可以少帶一些衣服。”席欽建議。
“可是我一直想去看正宗的冰雕,咱們這裏的雪雖然有時候也挺大的,但還是少了一點感覺。”江重猶豫。
“那就去北方,”席欽又建議,“穿一身衣服去就行了,去了再買那邊更厚的,回來的時候可以先把東西寄過來,路上就不用帶很多東西啦。”
“可是我怕冷,”江重再次猶豫,“據說南方有的城市四季如春,我想去感受一下。”
“那就去南方……”席欽說。
“冰雕……”江重不舍。
“那就都去!”席欽咬牙。
“不行,”江重拒絕,“那樣會很累的,我只想去一個地方,可以不那麽匆忙,有時間慢慢欣賞風景和品嘗美食。”
席欽:“……”
請問有一個選擇困難症的男朋友是什麽感覺?
席欽回答:感覺有選擇困難症的男朋友實在是太可愛了,可愛得讓我非常想欺負他。
“把手機給我,”席欽無奈地揉了一把江重的頭發,“我先把兩邊适合去的城市都看一下,你想好去哪兒了我再訂票。”
江重自個兒琢磨了很久,天都黑了還是沒考慮好要去哪兒。
“算了,你來決定吧。”晚飯後,江重把選擇題扔給席欽,“你說去哪就去哪。”
席欽聞言一臉淡定地點開手機便簽讓江重看,标題是“溫暖如春or冰雪世界”,裏面是席欽花了半個小時查詢并記錄下的南方和北方冬季旅游優缺點對比。
“靠,”江重一眼看去就知道席欽記錄得有多認真,“你早就料到了我選不出來?”
“有備無患。”席欽說。
江重仔仔細細地從頭看到尾,心想要是再選不出來都對不住席欽的這份用心了:“我想好了,去南方。”
席欽欣慰地點點頭。
“那我們去哪個城市呢?”江重又問。
席欽再次淡定地點開另外一個便簽,标題是“情侶必去的幾大旅游勝地”,裏面是席欽花了近一個小時查詢并篩選的幾個南方城市的旅游攻略。
江重:“……你準備得真夠充分的。”
“還行。”席欽謙虛道。
江重又仔仔細細地看完了這份“旅游指南之情侶必去”。
“怎麽辦?”江重苦着臉說,“我又開始糾結這兩個城市了。”
席欽看了一下江重指出的城市名字:“沒事,它們在鄰省,可以都去。”
江重崇拜地看着席欽,笑道:“有男朋友就是好啊。”
“是的,”席欽點頭,“有男朋友真好。”
“我看看你還記了些什麽。”江重把手機界面調回便簽列表。
席欽今天記的除了上面兩個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便簽,标題分別是“準備和安排”、“別忘了帶”、“預防意外和二手準備”。
江重一一點開看了下,大體記下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然後返回繼續接着往下看席欽以前寫的便簽。
席欽應該是很喜歡用便簽記東西,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幾十個标題。
除了一些看标題就能猜出裏面內容的,其他的江重都沒有點開看,怕不小心看見了席欽的隐私。
其中有兩條便簽江重看見的時候頓了一下,标題是“他喜歡的”和“他讨厭的”。
江重心有所感,擡頭看了席欽一眼:“這是……”
席欽一直關注着江重的動作,自然也看見了那兩條明晃晃的标題,尴尬地解釋:“沒什麽,不要看了。”
“這記的是誰啊?”江重明知故問地勾起嘴角,“為什麽不讓我看?”
說着拇指輕輕一觸點進标題。
【請輸入隐私密碼】
江重:“……”
艹,還上鎖了。
“噗嗤,”席欽忍不住笑出聲,“都說了讓你不要看。”
“你嘲笑我?”
江重把手機放下,氣勢洶洶地轉頭,迅速而有力地親在席欽的嘴上。
席欽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然後瞬間扭轉局勢,化被動為主動。
第二天下午,江重和席欽并肩從G市飛機場七號門出來。
“真的一點都不冷。”江重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絨圓領衛衣,上午從H市出門前往機場時穿的羽絨服外套被他單手抱着。
“十幾度呢,”席欽說,“和我們那邊秋天的溫度差不多。”
“這裏好爽啊,一年都不需要穿棉服。”江重羨慕地說,“我感覺我冬天穿得就像一頭熊,又醜又笨重。”
“你別侮辱熊好嗎?”席欽笑道,“熊挺可愛的,哪裏醜?”
江重瞥他一眼。
“你也很可愛,還很帥,和醜根本不沾邊。”席欽說完又補充道,“笨倒是有一點,至于重不重,這個……”
席欽壓低聲音:“得等你以後騎在我身上試一試,我才能知道。”
“滾,”江重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要點臉行嗎?”
席欽笑了半天:“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
江重很興奮,在出租車上和操着一口普通話夾雜方言的司機大叔一路從上車聊到酒店門口。
下車後還意猶未盡地目送出租車離開視線。
“我發現了一個現象。”江重摸着下巴。
一路上都插不進去話的席欽配合地問了一句:“什麽現象?”
“每個地方的出租車司機都能兼職做導游。”江重說。
席欽:“……有道理。”
席欽昨晚在訂好機票後順手也訂了酒店,現在只需要出示他和江重的身份證就能直接領門卡入住。
江重在刷卡進門後才發現席欽訂的是大床房,其實這也在他意料之中。
“不知道前臺小姐姐會不會誤會?”江重笑着說。
“假的被人認為是真的那才叫誤會,”席欽一聽就明白了江重的意思,“我們倆有什麽可被誤會的?昨晚又不是沒睡過。”
“我請你說話說清楚好嗎?”江重把外套扔到床上,“咱倆昨晚只是在一張床上睡了一覺,那能叫睡過嗎?”
“我覺得沒什麽不對,意思差不多。”
“行吧。”江重懶得跟他耍嘴皮子,“你開心就好,把你的機票給我一下。”
席欽:“做什麽?”
“我要拍照發朋友圈!”江重興奮地說。
江重對着兩張機票從各個角度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選出最為滿意的一張,擋住兩個人的名字後把它和來的路上拍的其他照片放在一起,發了一條帶九宮格圖片的朋友圈。
沒有配文字,只配了一個小表情,兩個小人手牽着手的。
席欽一直在旁邊看着江重的一番操作,江重的朋友圈發出去不到10秒,就收到了席欽的小心心點贊。
沒過多久,又有好幾個人點贊評論,每個人都能猜出和江重一起的是他對象,紛紛獻上祝福和羨慕的話。
江重喜滋滋地一一回複。
“我也想發。”席欽眼巴巴地看着江重。
“啊?”江重臉上還挂着笑容,“現在嗎?咱倆的挨在一起會不會太明顯了?”
席欽無聲地盯着他。
江重感覺自己要是再不說點席欽想聽的話,席欽肯定又要說他是“渣男”了。
“呃,”江重提議道,“要不過幾天去J市的時候讓你來發?”
“我想和你一天發。”席欽想,現在還不能直接告訴別人他和江重的關系,那他暗示一下總行了吧。
“可是我沒有其他照片了,我看你好像也沒有拍。”江重說,“晚上出去拍點?”
江重随口說的一句話,讓席欽找到了樂趣。
晚上兩人去覓食的時候,席欽全程不是在拍照就是在準備拿出手機拍照。
剛開始是拍建築、拍裝飾、拍美食,後來變成了拍江重、拍江重、拍江重……
擺拍、抓拍、偷拍……各種拍。
吃飯的江重、喝水的江重、走路的江重、摔倒的江重……
是的,江重摔了一跤,還是在有很多人的小吃街上。
都怪席欽!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席欽哄道。
江重“哼”了一聲:“我要不回頭看你我就不會摔倒。”
“要不我也去摔一跤讓你平衡一下?”
“有什麽用?”江重說,“我該丢的臉都丢光了,簡直是丢臉丢到了外省。”
“噗。”席欽沒忍住笑了一下。
“你還笑!”江重在席欽的背上拍了一巴掌。
“好好好,我不笑。”席欽保證道,“下次我一定先把方圓五十米內路上的障礙物全都看清楚。”
“沒有下次了,”江重懊惱,“我以後都不看你的鏡頭了,只看腳下的路。”
其實這件事不能怪席欽,江重也沒有生氣,就是覺得太丢人了。
當時席欽正在偷拍江重走路的背影,江重走着走着發現席欽落在了後面就回頭看了一下。
看見席欽舉着的鏡頭後,江重邊後退着走邊擺出個帥氣的姿勢,結果腳下攆到了一顆小石子,重心偏移的江重就一個屁股墩摔倒在人流中。
還把旁邊的小姐姐吓了一跳。
席欽手機裏定格的照片就是江重屁股剛接觸到地面,一臉痛苦加懵逼的表情。
“屁股還疼不疼?”
“……有一點。”江重別扭地說。
“回酒店吧,”席欽說,“休息一下。”
江重甩掉拖鞋撲到床上趴着,舒服地叫了一聲:“啊,果然還是躺床上最爽。”
席欽猶豫着站在床邊,眼睛盯着江重……的屁股。
半晌,席欽緩緩伸出一只手。
“你做什麽?”餘光瞥見席欽動作的江重連忙翻了下身,一只手捂住屁股。
席欽:“……我想幫你看一下嚴不嚴重。”
“不嚴重,”江重的臉有點紅,“都沒什麽感覺了。”
“真的?”席欽懷疑。
江重忙不疊地點頭。
兩人對視半天,江重用眼神示意空着的半邊床,對席欽說:“你上來,我們一起趴着。”
“為什麽?”席欽不解,“我不喜歡趴着。”
江重:“……我不放心你站在我屁股後面。”
兩分鐘後,江重和席欽并肩趴在酒店大床房上。
“這張好醜,快删了。”江重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滿臉嫌棄。
“我覺得好看,不删。”席欽滿眼都是喜歡。
“這張還不錯,發給我,我用它做頭像。”江重拿起自己的手機。
“我也想用你的照片做頭像……”
“你怎麽不直接發一條朋友圈說我是你男朋友?”江重打斷他。
席欽驚喜地轉頭看江重:“可以發嗎?真的可以嗎?”
江重:“……”
“逗你的,”席欽嘆了一口氣,“小渣男現在還不想給我一個名分,那我只能多等一段時間咯。”
“閉嘴吧你。”江重湊近在席欽的臉上親了一口,“別想激我,我現在已經對你說我是渣男這個形容免疫了。”
被江重主動親親的席欽心裏高興了,語氣裏都帶着喜悅:“那真是可惜了。”
其實也不是完全免疫吧,不然怎麽會用親吻來堵他的嘴呢?
挑好照片的席欽和江重一樣發了一條帶有九宮格圖片的朋友圈。
配了一個小表情,兩個小人親親的。
江重也是秒給他點贊,心想席欽終于發了一條帶圖片的朋友圈了。
“寶貝兒,洗不洗澡?”席欽發完後把手機扔到一邊,“你屁股真的沒事嗎?需不需要我幫你?”
江重簡短地回答了他接二連三的問題:“真的沒事,不需要,你先洗吧。”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席欽誘哄着,“我看這酒店的浴室還挺大的。”
“真的不需要,”江重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
席欽抓着江重推他的那只手,俯身在江重的嘴上重重地親了一口,滿臉遺憾地自己洗澡去了。
“哼,流氓。”江重嘀咕了一句。
江重翻身背對着衛生間那邊,努力忽視那若有若無的流水聲。
朋友圈那裏又顯示了一個小紅點,江重點進去一看,沒想到是彭思遠的評論。
【彭思遠:啧,剛刷到欽哥的又刷到你的,你們倆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江重笑了一下,那是因為你是知情人才能馬上就猜到。
【江重:哪裏明目張膽?你欽哥還怪我不給他名分呢】
反正他和彭思遠的共同好友目前就只有席欽一個,說話不用藏着掖着。
彭思遠和席欽應該有不少共同好友,他給席欽評論的是什麽?
江重點進席欽的朋友圈,下面最新的一條評論就是彭思遠的。
【彭思遠:不愧是欽哥,第一條朋友圈就是公布戀情的/拇指】
果然,彭思遠在席欽這下面評論的話就很正常……
等等,第一條朋友圈?
江重重新看了一遍彭思遠發的文字。
這是席欽發的第一條朋友圈?
他看到的明明就有很多條。
江重“啪”地一下把自己的手機拍在床上,轉頭盯着被席欽随手扔在一邊的他的手機。
答案呼之欲出,江重的心髒跳得有點快。
江重輕輕敲了一下衛生間的門:“席欽?”
裏面的流水聲很快停了下來。
“門沒鎖,”席欽的聲音隔着門有點模糊地傳進江重的耳朵,“進來吧。”
江重:“……”
神經病,他進去幹嘛?
“不是,”江重說,“我不進去,我就是想問,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手機?”
“我還以為你終于想通了要我幫你洗澡呢。”席欽遺憾道,“你用啊,密碼是你生日,以後想用就用,不要問我。”
“好。”
江重回到床邊,解鎖了席欽的手機,然後直接點進微信圖标。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席欽的置頂。
頭像是他剛換上不到一個小時的新照片,備注是“小渣男”。
江重:“……”
真是夠了,這人到底是有多執着啊。
吐槽完之後江重用席欽的號點進席欽的朋友圈,裏面的內容和江重用自己微信看見的是一樣的。
江重的手有點抖,随手點了一條席欽之前發的文字,時間的旁邊果然有分組顯示。
裏面裝的只有他一個人。
江重換了一條,只有他一個人。
又換了一條,還是只有他一個。
江重固執地把席欽之前發的朋友圈全部都點開看了一遍。
所有的,都只裝了他一個人。
江重的胸膛上下起伏,席欽不是屏蔽了彭思遠,而是從始至終都只讓他一個人能看見。
所以才只有他一個人的點贊,他之前竟還以為是其他人和他一樣,覺得席欽發的東西無趣。
他……
江重的視線有點模糊。
“寶貝兒,”席欽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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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