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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麽事了?”白澤芝收起臉上的笑容,看着蘭煜。
蘭煜側眼向窗楞看去。
窗楞外一道影子,随即傳來三聲輕叩聲。
蘭煜輕叩椅子一下,又回看了澤芝一眼。
白澤芝看着他的眼睛,幾分擔憂,幾分迷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但看樣子是大事。
一道黑影飄進,呈上一道信,又飄了出去。
蘭煜打開看起來,眉頭越壓越低。
“怎麽了?”白澤芝不顧肩背的疼痛,坐起身。
“快躺下,你這骨頭還要不要快些好了?”薄言伸手去扶。
白澤芝皺了皺眉頭,抽了抽唇角,艱難地躺回去。
“洛雲海八日前斬首了。”蘭煜擡眼看了一下白澤芝。
“什麽罪名?”白澤芝一擡眉。
“謀叛。洛雲海斬首示衆,家眷仆奴發配溱水關。”蘭煜道。
白澤芝一愣。謀叛?沉思一下道:“我們竟是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是,方才洛家押到,我才知道。”蘭煜道,“必是有人從中阻攔了。”
“什麽證據?”白澤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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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報,人贓并獲,一名羅那接應,一封裏通敵國的信件。”蘭煜沉吟道。
“可有查出什麽端倪?”白澤芝思索了一下。單從平時洛丞相耿直不阿的作風上看,白澤芝也不願意相信他會犯謀叛罪。還有他去年推行的燓廈治國實谏,句句箴言,條條實用。白澤芝想不到皇上會相信洛雲海謀叛的理由。
“目前沒有查到,相關的一幹人等都莫名消失。”蘭煜一嘆,“信件只皇上一人看過,具體內容任何人都不知。”
白澤芝沉默不語。按常理,抓到細作,搜得通敵信件,無論如何不會行刑,至少也得拷問審查一番。“皇上可有舉措?”白澤芝遲疑了一下問道。
“目前沒有任何行動。斬掉洛丞相之後,仿若完全就沒這件事一樣。”蘭煜撫着墨玉扳指,看向白澤芝,“我也覺得,皇上遮了點什麽......”
白澤芝看着蘭煜,擡擡眉,卻沒有說話。
“到底是什麽人阻攔你們取得信息?”薄言開口。
“不知。如果皇上想讓我們知道,那怎麽樣都會有渠道傳過來。而皇上不想讓我們知道的話,消息會受阻。”蘭煜停頓了一下,道,“當然,不排除有另外的勢力加入阻擾。”
“那消息可能是被其他勢力阻擋了。”薄言道。
白澤芝和蘭煜看向薄言。
“如果皇上不想讓你們知道,那洛家人怎麽會派到溱水關?”薄言掃了兩人一眼。
“燓廈還有什麽勢力大過我的?”蘭煜沉思道。
“......”薄言無語。這樣的話讓皇上聽去,會怎麽想。才這麽一思索,薄言瞬間一身冷汗,一時脫口而出:“蘭煜!”
蘭煜擡頭,看到薄言一臉蒼白,忙伸手拉過他的手拍了拍:“莫怕,沒事的。”
“皇上知道你養這麽多暗衛死士嗎?”薄言問。
“知道我有暗衛死士,但不知道數量。”蘭煜肯定地說,“皇上也培植了一批。未立皇儲之前,幾乎每個皇子都有自己的一批死士,但主要還是為了保護皇子安全。這是先皇允許了的。但是數量都不會多,俸祿有限,養不起那麽多人啊。”蘭煜攤了攤手。
薄言白了他一眼。
“蘭煜,樹大招風,小心着些總是沒錯。”白澤芝沉思,“若是其他勢力阻擾還是最好的情況。如若是皇上阻擾,那就......”白澤芝後背一涼。
蘭煜眼一沉,如若是皇上阻擾,那是為防止我們救洛雲海嗎?而後把洛家人發配到溱水關,是要試探我們的态度?可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蘭煜搖頭:“我自小與皇上哥哥一黨,應不會是皇上阻擾信息的傳遞。況且,我們雖與洛丞相交好,卻并沒有拉黨結派。若他真投敵叛國,我們沒有理由出手相救。”
“皇上一向仁厚,此番倉促作為,是忌憚什麽人?”白澤芝将朝中諸臣過了一遍,最後只在撫軍将軍李承停頓下來。李承乃是一代元老,洛雲海推行新政與李承有過幾番沖突。而李承的妻妹曾在先皇壽宴上一舞豔驚天下,與陪同羅那國君前來的少年丞相一見傾心。先皇與羅那國君賜婚,成就一段美好姻緣。白澤芝看向蘭煜:“李承李将軍府上可有異常動向?”
“李承攜妻兒赴羅那外甥婚席,至今未歸。”蘭煜撫了撫扳指,“多想無益,等你養好,我們回京問皇上便會明了。”
“那目前洛家人怎麽對待?”白澤芝問。
“洛家長子夭折,只留一個庶女。洛夫人在洛雲海斬首之時,自缢随洛雲海去了。目前只有一小妾和庶女到軍營,其他都是仆奴。”蘭煜微微仰頭,思索了一下,“薄言,有沒有藥可以讓人貌似染病,實則無事?”
“有。”薄言擡眼道。
“那就好辦些。”蘭煜淡笑。
白澤芝點頭。洛雲海、皇上、李承一些人攪得頭越發沉重。白澤芝擡手捏了捏眉心。
“澤芝,我總覺得要有事情發生,你還是小心着些,讓夜鳶在旁邊跟着。”蘭煜起身站到窗前,嘴一撇,換了口氣,“照顧個傷殘者,還是挺用得着的!你就當她是男人就好了。”
門外有人輕扣了幾下,然後喊了一聲:“将軍。”
“進。”蘭煜應。
夜鳶走進,一如初見時那副清冷嚴肅。
薄言頭一偏,這又變回那個暗衛樣了?薄言轉眼看了一下白澤芝,澤芝立馬閉眼調整呼吸。
“方才大将軍帳派人過來通知馬上開宴,請将軍帶薄大夫同去。”夜鳶沒有表情地說道。
“恩。”蘭煜一面點頭,一面上下打量了一下,“夜鳶,等到城裏,給你買件花裳穿穿。”
“多謝王爺。王爺說屬下是男人,屬下就是男人。”夜鳶垂頭道,然後換了個嬌嬌的聲音繼續答,“王爺說奴家是女人,那奴家就是美嬌娘~”
薄言默,原來他們談話的時候,這暗衛一直把守着門口,把方才的那些都聽去了。
“恩,有外人,就不要當美嬌娘了。”蘭煜低聲湊過去說,“軍營的女人都是軍妓,澤芝一向潔身自好,得注意影響。”
“是,明白!”夜鳶答道。
蘭煜和薄言走出屋子,薄言看着蘭煜臉上不明的笑容便皺了皺眉。
“你說,是夜鳶和澤芝一起逗木藍,還是夜鳶一人搞定木藍和澤芝?”蘭煜摸了摸下巴,又笑了。
“澤芝是傷患,需要靜養。”薄言怒,什麽惡趣味!
“無妨,好容易得了個逗澤芝的機會,那崽子強硬這麽些年了,也得讓他吃上一癟了。唔......哈哈......”蘭煜大笑,回頭瞧見薄言黑臉,便又道,“怡情養病,怡情養病哈!”
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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