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那王爺呢!”潘越看着薄言手裏的半截扳指頓了頓,随後瘋似的在周圍的草叢矮樹裏尋找。
三人在周圍找尋了一番都沒有看到藏人的跡象。薄言握着那半截扳指,緊緊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王爺應該是逃過去了。”夜隼道。
“那王爺為什麽不聯絡……”潘越頓住了。
薄言擰了擰眉。扳指摔壞了,那是受傷了嗎?是不是被羅那兵士搜到了?那麽,現在羅那兵士還在搜查,是要抓打算營救蘭煜的人?薄言心裏一顫,背上涼了涼。
“大夫!”潘越驚叫着撲過來。
薄言想得太入神,被潘越這麽一叫才發現額前的樹枝上竟挂了一條綠幽幽的長蛇。瞬息之間,潘越已扯過了薄言,回身擋住了長蛇。只覺面前潘越一顫,薄言便知不好了。夜隼唰一下刀劃過,長蛇成了幾段落下。
“什麽人!”羅那兵士在數丈之外舉了火把看了過來。
薄言摸出解□□丸,扶着潘越的脖頸,趕緊塞一顆進潘越的嘴裏。才幾息功夫,毒素滲透得如此快,潘越的唇色已泛了黑,臉色在月色下慘白慘白。這蛇毒也太詭異了。薄言開始後悔光顧着搜查蘭煜的下落,沒配個驅蛇粉在身上。夜隼拔劍擋在薄言和潘越之前,呈備戰狀态。
“快……快走……”潘越感覺到了這蛇毒的厲害,眼前已一片模糊,只能感覺到好幾個火把的光亮在晃動。
薄言捏了幾枚銀針,夜隼已在羅那兵士靠近前殺了過去。羅那兵士自然抵不住夜隼的攻擊,這一點薄言沒有懷疑,但是萬一打鬥聲音太大,引來更多的兵士就麻煩了。薄言飛了幾枚銀針過去,幾個兵士倒地,正要發第二次的時候,聽到厮殺聲之外有悠悠的笛聲傳來。
草叢裏有輕微的嘶嘶聲,薄言凝眸一看,數十條蛇正蜿蜿蜒蜒地向他游來。這笛聲分明就是驅蛇音!夜隼也發現了這異處,羅那兵士身後有個打眼的人,捏着小笛輕輕吹着。
薄言飛出三枚針直逼驅蛇人要害。那驅蛇人眼見那到光亮直逼面門,被身後人一扯,躲了過去,笛聲沒有一絲停頓。薄言又将一顆藥丸彈向蛇群,煙霧在草叢裏升騰。那綠幽幽的蛇群卻透過煙霧晃了晃形,通體成了黑色,停頓了一下,又随着笛聲緩緩向前蜿蜒。這蛇竟通過了毒霧!
夜隼見狀,劍鋒一橫,掃過幾人,不看那些個立馬落地的兵士,也不看身後舉刀躊躇着向前的兵士,飛躍到薄言身前。
“蛇是□□控了的,下毒都不管用。”薄言道。
在薄言臂間的潘越皺了皺眉,眼裏時而迷茫,時而清明,聽到這缥缥缈缈的話語,也是心裏一凜。王爺還未尋得,竟落的如此狼狽地步。潘越咬了咬舌尖,嘴角漫了幾絲黑紅的血,手指紮入手心,手心一片粘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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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抵擋這蛇,你殺過羅那兵士去取那驅蛇人性命。”薄言對夜隼說。
“這……”夜隼有些猶豫了。這麽多蛇,況且還不怕毒,萬一薄言有點問題,那以後王爺問下來,要怎麽交待。
“別猶豫了!”薄言将潘越置在地上,兩手捏了銀針準備攻擊,絲毫沒有看到潘越的神情。這蛇愈來愈近,羅那兵士也在防備着靠近。
夜隼緊了緊眉,打算就這麽辦。這時候蛇陣停了下來,皆向上揚起身子,夜隼感覺到了幾絲不妙。
笛聲一道回轉,那一條條蛇都張開了嘴要撲咬過來。
“走!”潘越腦海裏唯一的清明一閃而過,将薄言和夜隼向後一推,身子反跌向蛇群。
“潘越!”薄言失聲。
潘越反手拔劍揮了幾道光影,騰躍起的先頭幾條蛇被斬成幾截,很快後面的蛇纏上潘越的身上。
“走!走啊!”被數十條蛇纏住身體的潘越大喊着,手裏還在揮舞着劍。
遠處好幾道舉着火把的小隊在夜色裏穿行而來,夜隼知道已經驚動了好幾隊羅那兵士,再不離開,三人都無法脫身了,便伸手攬住薄言的腰,飛身在墨黑的樹上躍過。幾道箭矢破空擦着他們耳邊飛過,火影在下面晃動。
在眼前一片迷蒙前,薄言只記得回身看到,潘越的身子被蛇群緊緊纏住,身子繃成了黑色。蘭煜,我果真是高看了自己!不拖累別人,那是多麽愚蠢的想法!薄言的眼角滑過一道淚……
“白将軍,前面就到泊古了!”馬車外一道聲音。
白澤芝睜開眼睛,拉開布簾一角,外面漆黑一片,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坐在一邊的夜鳶拿出藥瓶,道:“将軍,可要上點藥?”
白澤芝點了點頭,伸手寬衣。這馬車雖好,卻也免不了颠簸,傷口上隐隐有些犯疼。
夜鳶将藥油倒了些在手心,運氣在白澤芝肩胛推開。
“夜鳶,”白澤芝背着身,任夜鳶給自己上藥,“有王爺消息嗎?”
“尚無。”夜鳶手裏未停,道,“夜隼和薄大夫已入瀾橋城尋找王爺了。”
白澤芝支着下巴,皺了皺眉。幾日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蘭煜會在哪裏?應該不是被羅那抓住了,不然羅那早就該同燓廈談條件了。那到底會藏到哪裏,連暗衛都不聯系。白澤芝思索着。
夜鳶又将藥膏密密地塗了一層,将棉紗布細心地纏好,替他拉上了衣袍。
白澤芝緩緩擡眼,看向夜鳶。數裏之外,幾道刺過夜風的劍氣直指而來。
“将軍,仔細着傷口,輕易不要動手。”夜鳶道,随後一個閃身到馬車外。
白澤芝聽着外面的聲響,将矮榻下的大刀取了出來,掀簾而出。
兩個車夫均已斃命,滾到了路邊。四位黑衣彪悍蠻狠,看使得招數路子應該是與澹水上刺殺的黑衣人是同一處來的。那四個黑衣人雖兇猛,但夜鳶的身形極是輕盈,在四人手下絲毫沒有吃虧的樣子。現下看,夜鳶恰恰能抵住四人的攻擊,再過一刻的話,估計便是夜鳶占優勢了。白澤芝盤算着,捏着大刀沒有上前幫忙,能不能動到傷口就盡量不動到。
算的是很精準,卻不料有第二撥人加入,打破了白澤芝本來不打算動手的計劃。耳邊一道風,白澤芝立馬持刀反身迎上。風到身定,一道玄衣身影已到身邊。白澤芝一怔,輕功絕對在那四個黑衣人之上。對上幾招,那人出手直接而利落,幾番争鬥之後一個手刀砍向自己右後頸。這人是算準了自己右手使不上全力,白澤芝昏迷之前的唯一想法。
玄衣人攬住白澤芝,餘光瞥到夜鳶在那四人間瞬間爆發的殺傷力,而那四個黑衣人看到他們要的人被劫心神一分想要奪人。
“殺。”玄衣人輕飄飄落下個字。
六道黑影落下,直面那四個黑衣人和夜鳶。玄衣人一閃而過,帶着白澤芝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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