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令人崩潰的捉妖(三)
自從那日被姜憐心砸了招牌又押送到縣衙裏,道士可沒少受損失,唯一的一塊幡旗被他們撕毀了,捉妖的法器也砸壞了不少,再加上衙門的禁令,那替人看相除妖的生意是沒法做了。
這還不算,那衙門裏的青天大老爺,案子也不是白審的,才盤問了三兩句,就定了他的罪,判了他好一頓板子,臨走時還硬生生從他衣兜裏把那最後幾粒碎銀子摳了去,而後邊嘀咕着怎遇上這麽個窮蛋,邊将他仍在了後街上。
他在那後街上歪了半日,總算恢複些神思,奈何身上已再無長物,至夜間竟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又唯恐姜家人再來尋他的麻煩,便只得揉着生疼的雙股,一瘸一拐的挪到這荒郊野外,尋了個破廟安身。
如此奇恥大辱,今日好容易沉冤得雪,又怎能輕易放過。
道士便細細與姜憐心盤算開來,并向她提出一應要求,先是讓她歸還那五百兩銀子,再由姜家出錢修補他那些折損的法器,除此之外姜家還得出資為他在珈業寺前的那條街上開一間正經的蔔算鋪子,每逢天災還要擺上粥鋪普渡行善,為他的修行積累功德。
姜憐心思量左右,覺得若能收了那白衣妖孽,也算化解了姜家百年來的厄運,以他提的這些作為交換,卻也不虧,于是就一一的照辦了。
這件事因是瞞着白衣妖孽進行,蔔算鋪子開張的那日,姜憐心雖是親自到場,卻也扮成個普通的小厮模樣。
那日排場倒鋪得十分了得,門口齊整的擺滿了十藍鮮花,更請了禮樂和舞獅的隊伍前來助興,直引得街坊四鄰萬人空巷,看熱鬧的人幾乎踏平了鋪子的門坎。
姜憐心又應着道士的要求,将替天行道四個字打造成鎏金的招牌,當着衆人的面揭了紅綢,挂在鋪子的門楣上,好歹還了當日砸他幡旗的折辱。
如此風光無限,那道士總算一吐揚眉,正樂不可支的坐在內堂裏哼着歌謠,聽着外面鼎沸的人聲和熱鬧的喜樂,一雙清秀眉眼禁不住的就笑成兩彎月牙。
“如此可滿意?”姜憐心好不容易撇開衆人,入到內堂,沖着正飲茶的道士問道。
那道士撚着茶盞蓋,悠悠閑閑的拂開水面上的茶葉梗子,難掩歡喜的笑着點了點頭。
至此,姜憐心暗自松了一口氣,挪到他對面椅子上坐下,煞是嚴肅的開口道:“既然如此,是否就該說說收妖的事了?”
“你說的不對,不是收妖。”道士邊将茶盞放下,邊應着她的話。
聽他這樣一說,姜憐心只當他又要玩什麽花樣,正惱怒的欲發作,卻聽他一臉驚懼道:“莫急,莫急,且聽我說來。”
姜憐心便按奈下性子,看他打的什麽烏龍。
卻見那道士前傾了身子,湊到姜憐心近前,一臉神秘道:“姜府上的那只妖物,如今已成了氣候,怕是收不得了,唯有殺之。”
“殺?”姜憐心被他說得一驚,擡頭間才發現他微眯起雙眸,一貫逆來順受的眼神中竟隐有殺機浮現。
在她滿臉疑惑中,道長卻又忽然問了一句:“你可曾與他結定契約?”
“不曾。”姜憐心慌忙的搖頭。
“這就好辦了。”道士繼續說道:“在那些修得人形的精怪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律,即修行中不可以術法擾亂人間,換句話說就是不可讓凡人見識他們的妖法,若犯此戒,就會受到反噬之懲。彼時不僅妖力全失,還要遭受烈火焚身之苦。”
話說至此,姜憐心愈發不得其意,道士便只得更加細致的說解開來:“而今姑娘要做的就是讓那妖物在下次反噬之前,于凡人面前顯露妖法,由于姑娘還未與他結定契約,所以對于他來說姑娘也是凡人,故只需引得他在姑娘面前使用妖法也可。不過切記,他使用的妖法越強,或是見到他妖法的人越多,到時那反噬之力就越大。”
姜憐心若有所思的點着頭,終于明白那白衣妖孽為何孜孜不倦的要與她結契約,又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趁着他下次反噬之機,到姑娘府上結成縛妖陣,先将他困住,并輔以符水困住他的元神,再尋來他的真身毀掉即可令其灰飛煙滅,再不得禍害三界。”道士邊說着,邊擡手做出一個斬殺的姿勢,俨然已有摩拳擦掌之勢。
姜憐心仔細想來,書房裏的那幅畫應該就是白衣妖孽的真身無誤,要尋來倒不難,只是他下一次反噬的時機卻不可知,她于是向道士道出疑問。
道士便不假思索的答來:“這好辦,妖物遭受反噬多是隔月即發,下一次那妖物的反噬應當是在下個月十五,月至中天之時。”
得了道士的教唆,姜憐心接下來的許多日都在費力算計着該如何引得那白衣妖孽使用妖法。
為此,她也沒有少做大膽的嘗試。
比如這一日,正是月初時各商號的掌事到姜府上例行會晤的日子。
衆人齊聚一堂,本着看到的凡人越多,反噬就越重的原則,也是表演妖法的好時機。
姜憐心自然不願放過,一早便與心腹丫鬟串通,做好了準備。
待到掌事們都到齊後,她便清了清嗓子,擺出家主的架勢對堂下衆人道:“在議事開始之前,請容我先宣布一件事。”
說罷,她又向堂下掃視一遍,見大家都聚精會神等她發話,才擡手往秦宣所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繼續說道:“鑒于前段時間秦掌事名下的幾間商鋪進賬都大有提升,雖都在相對偏遠的地方,卻比繁華街面上的旺鋪也不遜色,當許以嘉獎。我已決定将先前秦掌事名下的那幾間鋪子重新調回其名下,另外視其進賬漲月例三百兩。”
随着她話音落下,座下頓時一片嘩然,連白衣妖孽也皺了眉,顯然大家沒有想到她會重新重用曾有異心的秦宣。
就連秦宣自己也不可置信的擡頭與她對視,在得到她嘉許的點頭示意後,卻又轉過頭去看向坐于他左側前方的趙歡。
那趙歡卻不曾有反應,對這件事亦不置可否,只緩緩拂着端在手裏的茶水,猶自巋然不動的穩坐泰山。
姜憐心将衆人情狀收于眼底,方才開口道:“諸位掌事若無異議,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面開始議事吧。”
由于趙歡不曾開口,其他人自然也默許了她的決定,便準備起彙報各自的功績。
這時,姜憐心見時機已到,便以眼神示意侍立一旁的丫鬟添茶。
那丫鬟得了她的令,執了茶壺,袅然的纖腰一晃便晃到了堂下,來往穿梭于座椅之間,皓腕輕擡,逐個的為掌事們添茶。
丫鬟生得本就俏麗可人,又是個機靈董事的,一衆掌事無不忙裏偷閑,直将那一雙雙眼睛膠着上她的身子,由近及遠的癡看追逐,偶爾勾得她媚眼含笑的回眸,更是舍不得把目光移開。
如此一來,等到她添完了衆掌事的茶,娉娉婷婷的來到姜憐心右邊座上的白衣妖孽面前時,衆人的目光也都追随着她的身影投到了那兩人身上。
眼見就要至那千鈞一發之機,姜憐心的一顆心都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她甚至下意識的放下了手上的掌事們呈報的文書,直等着看白衣妖孽如何出手。
但見那丫鬟不經意的露出一絲媚笑,一手提了茶壺往他茶盞跟前添了水,一手斂了衣袖,若有似無的露出半邊皓腕,當真欲拒還迎的撩撥人心。
就在坐下諸位管事因為她那将露未露的腕子,也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時,白衣妖孽卻還全然不知将要發生的事情,仍自用心的翻看着手上的文書。
這時,丫鬟已端起茶盞欲送到白衣妖孽手邊,卻似不經意的忽然一斜,那瑩白纖細的皓腕便全露了出來,座下已有人綻出滿意而又垂涎的笑容。
她又接着秀眉一簇,似被燙着那般忽然松手,茶盞便直直往那妖孽雪白無暇的衣衫上落去。
姜憐心暗忖那白衣妖孽最見不得髒污,必然不能容茶水沾了他的衣袍,而就眼下之機,尋常人是不可能反應過來的,若要解圍,則必用術法。
想到此處,她正難掩欣喜的露出一絲邪笑,然而笑意還未盡開,則已凝結在她的臉上。
只見那茶盞即将觸上袖袍之機,白衣妖孽竟适時的伸出手來穩穩接住,甚至連茶盞裏的水也只是蕩了兩蕩,而後歸于平靜,竟不曾撒落半滴。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憑的全是那眼疾手快的功夫,毫無妖法的痕跡。
姜憐心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來,便連看清一切的丫鬟也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忘記端了許久的妩媚笑容,一臉愣然的立在原地。
“無妨,你且退下吧。”耳邊傳來白衣妖孽清冷的聲音,他已十分平常的拿起文書繼續翻看。
姜憐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分,只得故意裝出發怒的樣子,沖着那名丫鬟斥道:“怎的連水也倒不好,只顧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退下!”
待丫鬟退下後,掌事們仍依照過往的慣例繼續議事,然而這一日管事們的呈報,她卻再沒有聽進去一個字,滿腦子都是對今日之事的疑慮和懊惱。
她趁着間隙,不時的側頭偷觑正道貌岸然聽着呈報的白衣妖孽,心嘆這妖物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看來且得調整計劃,從長計議。
“好在還有半個月的時日,咱們且慢慢鬥法,我就不信,憑着我堂堂姜家家主還治不了你這妖孽。”姜憐心面上雖強裝平靜,心下卻咬着牙暗忖,只恨不能立馬破了這妖物的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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