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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成婚有着一套規矩, 以往帝王立後都需要走很長的流程,光是前期準備工作就繁瑣的不行。要不然當年齊靖淵也不會以禮為由,壓着小皇帝的婚事推了許久。
這次他撒手不管, 在太後的折騰下小皇帝的默許中,這婚事來的匆忙的很。
不過到底是帝王大婚,有的儀式可以簡略甚至可以少,但必要的流程還是非常多的。
這樣弄下來, 禮部的人也快忙瘋了。
這事其他人都沒有插手, 完全是太後在拿主意。
在他們忙的人仰馬翻時,齊靖淵和謝臨溪倒是很清閑。
被他們關注的齊寒章這些日子一直在查紙條的幕後人,但這件事完全是謝臨溪一手促成的, 怎麽可能讓他輕易抓住把柄。
從另一方面來說,齊寒章對紙條的事有這般反應, 已經證明此事同他有關。
章丘纨绔,又沒有那個實力纨绔。
他靠着父親的名聲纨绔, 可父親官職并不高, 拉攏章顯的人不過是看重他的名聲。章丘為了顯示自家有同攝政王作對的能力, 當衆欺辱齊寒章, 然後死時很是凄涼。
謝臨溪并不是不主張報仇,只是殺人不過點頭地, 何須虐殺。
想到齊寒章在自己府上做的那一切事,謝臨溪只覺得心驚,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 這話倒是一點也不假。
在京城風起雲湧之際, 秦念拿着戶部的欠條再次來到了戶部。
這次不是他一人,有謝臨溪陪同。
秦念再次坐到戶部中,心中很有感慨。
在他入京前, 他一直在想如何能保住秦家的家業,如今這份家業還牢牢攥在他手裏。以往他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朝廷借的銀子能還給他,手中的欠條還能換回實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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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秦念的輕松和謝臨溪的淡然,戶部官員心裏都在罵娘。
自古以來,銀子入了戶部想要出去那是難于登天。戶部的銀子是天下的,可戶部的官員向來把它看做是自己的,進去了歡喜,出來就心疼。
就算是皇帝想要戶部出銀子,也得有能說服衆臣的理由。
現在出了一個例外,一個天下人都知道他義薄雲□□廷都不能昧着良心的意外,秦念。
人家出銀子出的四海皆知,要銀子要的天下盡聞。
這些日子秦念天天往戶部跑,很是礙眼,他們都是抽簽決定誰來接見。
今日有謝臨溪在,是避不過去了,剛入手的銀子,還沒暖熱就得還回去。
想到這個,戶部官員的臉色就很難看。但一看到秦念身邊坐着的煞星,這份難看都變成幹巴巴的笑。
笑的不走心,很是難看,如同跳梁小醜。
秦念同不少官員接觸過,但入了京才知道天下之大,官員脾氣秉性各不相同,如戶部這般行事的不在少數。
看着他們扭曲的模樣,秦念其實很想大聲笑一場。但因身份之故,這笑他忍了,藏在眼底深處。
謝臨溪在,代表的是攝政王的意思。
戶部再怎麽不情願,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欠給秦念的銀子點好了。
事情完了,戶部一衆官員客客氣氣把兩人送離。
秦念走出戶部後忍不住感嘆了句:“我都沒想過能這麽順利。”
家大業大太惹眼,這道理他懂,可江南首富這名頭,不是他也會是別人,總要有人占着。
他聲音不大,只有身邊的謝臨溪能聽到,也只是說給謝臨溪聽的。
謝臨溪眼睛都沒擡一下淡淡道:“銀子的事王爺既然開了口就會負責到底,簡或難都沒什麽差別。”
秦念定定的看着他:“我入京并不是因為王爺,而是因為王爺身邊有謝統領這樣的人。”
一個王爺,尤其是一個攝政王,太過高高在上,他們這些人接觸不到。衆說雲雲,他們對齊靖淵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對秦家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但他接觸過謝臨溪,知道謝臨溪是怎樣一個人。所以他在困境中賭了一把,他知道現在秦家已經同攝政王連在一起。
一旦攝政王有個什麽,他們秦家絕落不好。
可人活一輩子不就這樣,事情逼到眼前,他沒辦法只能做出選擇。
該做的他都做了,其他的就看老天了。
謝臨溪擡眼看向秦念擲聲道:“人不負王爺,王爺絕不負人。”
秦念要的就是這一句話,此時他終于敞開喉嚨笑了起來。
謝臨溪把人送回去後,就回王府。
齊靖淵還沒有從宮裏回來,顯得這王府格外空寂。
王府的下人把他看做王府的第二個主子,對他十分恭敬,可謝臨溪還是覺得四處空蕩蕩的。
唯一鮮活點的就是左然的讀書聲。
左然,左家唯一存活之人。
一開始到了王府戰戰兢兢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後來發現齊靖淵和謝臨溪根本不打算殺他,他又開始各種鬧騰。
對付這種半大的孩子謝臨溪自認不行,一到王府都是避着走。
齊靖淵也挺頭疼,然後就想了個好主意,把他強制扔給教書先生,強制他每天讀書學習。
時間被讀書占用了,左然也就沒有別的時間去鬧騰,王府因此安靜不少。
謝臨溪站在窗戶前看着左然,許是因為親友被滅,許是因為別的,這些日子他沉穩不少。。
左染很聰明也喜歡讀書,王府的教書先生學識是一流的,比尋常人家好上不少,左然跟着先生學到不少東西。
謝臨溪在窗前聽着一老一少的你問我答,聽那麽一會兒,悄聲離開,沒有打擾他們。
等他走出院落,看到了站在門前的齊靖淵。
齊靖淵看見他便是眉頭一皺:“這孩子吵的很,你見了也不怕頭疼。”
“惡人自有惡人磨。”謝臨溪微微一笑道。
齊靖淵冷哼了聲,神色悻悻,有些不耐。
兩人往內殿走,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
他們心裏清楚留左安在王府,除了要護住他的命,還有讓他指證項名的緣由。
這段日子左然把王府弄得雞飛狗跳,可是他不再擔驚受怕,心似乎都安定下來了。
但早晚有天,他還是要面對殺害自己親族的敵人。他要回想起自己面對死亡時的場景,回想起家人被殺時的悲涼聲音。
還要親手撕開已經結痂的傷口,攤給世人看。
他年紀很小,這個擔子很重,謝臨溪有時在想他能不能擔起來。
只是擔不起來也要擔,命運有時就這樣,因果循環。
謝臨溪心裏清楚,齊靖淵做了完全準備,就等着用一個因來挑動一個口。
一旦口子拉開,所有人都沒有了後退之路。
撕開京城表面平靜假象的口子不是左安也會是別人,而左安最合适。
王府的平靜也不過是假象,很快就要消失。
齊靖淵看着陷入沉思中的謝臨溪,他悄然握住這人的手。
在謝臨溪擡眸時,他那麽笑了下,謝臨溪也笑了,微微用力反握他的手。
他想的很簡單,無論前路是什麽,等待他們的結局是什麽,他都會陪着齊靖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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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大婚前半月,京城發生了一件事,有幼子擊起玄玉門前的明鼓鳴冤。
擊明鼓,需要皇帝親審。
擊鼓者,無論有多大冤屈,都要受鞭刑一百。
如若刑而不死,便可見帝王述冤屈。
這規定也是為了避免有人刻意擊鼓,大齊的天下太大,每個人都要前來擊鼓,那皇帝早就累死了。除非有人有天大的冤屈,否則這鼓是不會輕易響起。
只是今日擊鼓者是一個視死如歸的半大孩子,左右鼓衛面面相觑,只得先入宮通禀,然後在做決斷。
鼓聲響徹京城,一點一滴敲在衆人心尖兒。
敲的人心惶惶,十分不安。
有老人在京城的牆角朝皇宮的方向看去,嘴裏喃喃念叨着起風了,要變天了。
要沒要變天誰也不知道。
鼓衛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禀告正在朝會的皇帝和攝政王。
齊靖淵聽聞後看向小皇帝沒吭聲。
小皇帝對鳴冤之人有些好奇,但齊靖淵沒有開口,他也不好說什麽。
沉靜一會兒,齊靖淵道:“既是幼子鳴冤,便讓他上殿陳述冤屈。”
他話音剛落,季明毅便站出來反對道:“皇上不可,鳴冤受刑,此規矩乃是太-祖所立,王爺這般有違祖制。”
一聽這鼓聲季明毅的心就急促的跳動了幾下,再聽聞是個孩子,他的心更是在劇烈跳動。左家的情況別人不了解,他是最清楚不過的,這個孩子一直沒在他們的控制下,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現,怕是不妙。
他有感覺,如果此事不加以阻止,事情肯定會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說着這些,不知怎麽的他突然擡頭看了齊靖淵一眼。
他心中認定齊靖淵對小皇帝已經不如以往,也認定齊靖淵有反心,可他以為這人至少要做完全準備。今日之事,怕是沖着他來的。
齊靖淵懶懶看了季明毅一眼,然後又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為難的看了看太傅又看了看齊靖淵,深吸一口氣道:“皇叔,既是祖上留下的規矩,當遵從才是。”
齊靖淵在心底嗤笑聲,面上卻不顯半分,他道:“這是祖上留下的規矩,可祖上也沒想過百年之後會有孩子擊這鼓。皇上要遵從規矩,孩子的命不能不護,既然這般,刑罰減半,聽天由命。”
季明毅聽了還想說什麽,小皇帝已經松了口氣,他道:“就如皇叔所言。”
季明毅心頭一哽,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鼓衛領命而去,不多時,鐘鼓聲停。
小皇帝在龍椅上,他想見敲鼓之人,又怕人死在刑罰之下,心情起起伏伏,忐忑不安。
小皇帝望着大殿的來路,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念頭,今天的時間過得真慢。
一個孩子的生死,就在這慢慢的事件中任由人不安的猜測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一炷香。
內衛擡着一個孩子入殿。
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左然。
他腰部以下都是血,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但人還在活着,眼神囧亮。
因剛受刑罰,他爬起來請安時晃悠了下,血彌漫在大殿之上。
大殿上的君臣不是沒見過人受傷,不是沒見過死人,今日卻格外不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左然身上。
被人這麽盯着,左然還是給皇帝行了個禮。
小皇帝顫抖着聲音讓他平身,然後問他擊鼓為何事。
左然盡量朗聲道:“草民左安,乃左敏子子……”
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其實很小,但在寂靜空蕩的大殿上還是能被人聽到。
一句話,驚動文武百官。
小皇帝的神色陡然一遍,他的手死死扣住龍椅,只聽左安蒼白着臉斷斷續續說着自家案情和請求,最後他喘息着說道:“草民在禦前狀告京畿營衛統領項名,帶人落地為寇,誅殺左氏滿門,求皇上做主,求王爺做主。”
滿朝皆靜,人們的目光在左然和季明毅身上來回游弋。
季明毅神色不變,傲然而立。
沉默中,齊靖淵開口了,他看向賀運道:“他自稱左氏遺孤,賀國公可認得此人?”
賀運出列,他走到左然面前仔細瞅了瞅。
左然朝他咧嘴一笑道:“賀國公當年壽辰,母親帶我們入國公府,我貪玩,還落了水……”
賀運微微閉了閉眼,他轉身看向齊靖淵道:“的确是左氏遺孤。”
“賀國公既然認得,看來不是他人假冒。”齊靖淵道。
賀運低頭不語。
謝臨溪在那裏冷然旁觀,賀運到底是有良知之輩,如果他打死不承認左安的身份,這事還得費一番功夫。
“皇上,左家被滅之案,一直懸而不決,如今當宣項名入殿對峙才是。”齊靖淵道。
小皇帝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目光,一字一句板着聲音道:“一切皇叔做主。”
齊靖淵神色冷漠,開口讓人宣項名來見。
項名在京畿營衛,自然是跑不了。
在他來之前,齊靖淵做主,讓謝臨溪把左安帶到偏殿,給他先療傷。
太醫為他包紮傷口時,左安龇牙咧嘴,眼淚巴巴往下落,不過倒是沒有哭出聲。
謝臨溪看了轉開眼。
等太醫離開後,左然小聲道:“左氏一案,能沉冤得雪嗎?”
謝臨溪還沒有吭聲,他又道:“肯定能。”
他年幼,但不傻,齊靖淵和謝臨溪是什麽樣的人,他了解不深,可他知道這兩個人不會殺他。
這些天謝臨溪一直帶着他往京畿營衛呆的地方去。
他見過項名,見過很多人,然後從裏面聽到一道耳熟的聲音,繼而看到一張讓他睡覺都不敢忘的臉。
殺左家的人很多,總有人行為不那麽緊密,半途落下個面罩也是有的,然後就會被領頭的呵斥。
他藏在暗處看的一清二楚,請罪聲他聽得明明白白。
左然一直想不通,為什麽有人會這麽心安理得的殺人,還要栽贓給別人。
為了權勢,什麽都可以嗎?
謝臨溪說,他要受點苦告禦狀才能徹查左家命案。
他來了。
權勢他不懂,京城局勢他也不懂,可親族子死,他明白。沒人幫他,他就自己來。
謝臨溪看着咬牙想制止住哭聲的左然輕聲道:“你受了刑,多歇一歇,一會兒還要上殿呢。”
“我沒事。”左然笑道:“打我的侍衛用勁兒很小,也就最後幾鞭子疼了些,我這傷也就看着吓人,養上兩天就好了。”
謝臨溪沒有吭聲,用勁再小,也是挨了打。
等了那麽一會兒,聽到內監吆喝着傳左安入殿。
謝臨溪帶着左安入大殿,随後站在一旁。
他剛站穩,便聽到項名的怒吼聲,他道:“你這黃口小兒,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想要栽贓陷害我?”
謝臨溪擡眼,只見項名怒瞪着大眼看向左安,那表情似乎要把人給吃了一般。
要是放在常人身上,定然是害怕的。
可左然是死過一次的人,他不怕,甚至同項名對視時還那麽笑了下。
項名被他笑的毛骨悚然,人卻沒有後退一步,也就顯得沒那麽心虛。
項名繼續道:“我同你無冤無仇,你到底是為何要這麽做。”
左然則道:“你身上背負着我左家幾十條人命,怎麽就成了無冤無仇?”
項名說完這些話也不想同他計較,當初對左家下手後,他确定現場除了攝政王府專用的箭頭并沒有遺漏他物。
左然就算是把真相說出來,他也沒有證據。
沒有人證據即便是真話也沒有人相信,左家的命案也就同他無關。
于是項名朝小皇帝方向跪去,他道:“皇上,臣冤枉。”
小皇帝看了看項名又看了看齊靖淵,神色為難。
齊靖淵垂眸,看向左安沒有吭聲。
謝臨溪微微走出一步,他道:“皇上和王爺的意思是你說項大人滅左家滿門,此事可有證據?”
“我看到了他們其中一人的臉,也聽到了他的聲音。”左安道。
謝臨溪神色微帶繼續憐憫,他搖頭道:“你禦前狀告項大人,單憑你一人之言,無法成證據。若是沒有他證,你便是在誣告朝廷命官。”
項名冷笑着接口:“甭管你是孩子還是老人,誣告朝廷命官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左然神色微悲,他垂下眼,然後他猛地擡起頭道:“我聽到他們說起一個秘密,我們左家就是為了這個秘密被滅口的。”
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死死的看着項名,項名神色平靜,他自認為沒有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所以左然所謂的秘密,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殺我左家滿門之人曾說,我父親左敏就是知道太多才該死。”左安一字一句道。
謝臨溪挑眉,他道:“不知是何秘密?”
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左然直起身郎朗道:“我父知道先皇臨終密旨,上面有言,若皇上不堪大用,攝政王可替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14 20:06:43~2020-09-15 12:36: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海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嗜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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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