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返回西鄉去找人
榮玉書的手一抖,差點将面前的書本丢下來,自己的定力實在是太差了,是一個都看的出來的心虛,讓榮玉書變得有些尴尬,直覺不想要騙阿爹,但是若是說出來的話.....
阿爹一席淡綠色的衣裳,雜色的毛絨捂住了脖子,一張臉從中透露出的又是另外一種風采,眼神中似乎帶着光芒,讓人的心安了下來。
眼睛大大,光華閃爍,似乎看出來了榮玉書的不自在,笑了笑,讓人心定下來,道:“你放心,這本書,我也看過,大概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不必緊張。”
榮玉書眼睛猛地睜得大大的,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阿爹斜斜的依靠在了側欄上,帶着一絲閑适的風情,猶如蘭花盛開一般的風雅,本身就是一幅畫。
雙手取過了他手中的書,動作很輕,生怕将東西翻開,眼中的情緒濃烈,似乎要托目而出,可惜榮玉書卻讀不出來那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帶着懷念,似乎又有些感慨。
“這本書,流傳至今,一直作為的一種預言,上面的文字,像是文字,卻更加的簡便,有些意思連接起來,根本是狗屁不通,只有很少的一些人才讀得懂上面的意思。曾經有一位病人找我來醫治,身上卻沒有什麽可以用來付錢的,我本來推說不要,卻被他言辭拒絕。”
阿爹似乎在訴說也以前的事情,眼神中也透露出了懷念的神色來。
榮玉書聽的有些認真,更別說是唐廣了,自己雖然在阿爹的撫養下面長大,但是對于以前的事情卻了解甚微,應該是都沒有怎麽和他提過,唯一聽過的,就是師父對他吹噓以前的事情。
“那位病人本來得的就是不治之症,我最多不過能夠延緩幾日,但是與他來說已經足夠了,回來之時,已經拖着的是半死的殘軀了。”
“他說這世上已經沒有可以讓他留戀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情,這書上之文,常人不解其意,一直都是獨脈相傳,他此生無其他的願望,只是希望師父交給他如何辨認這些文字的本事可以傳下去。”
榮玉書突然覺得有些心虛,阿爹笑了笑,顯得不是很在意,道:“其實這文字并不是特別的難以理解,相似之處,還是可以猜得出來的,我就遇見過兩個人,猜得八九不離十。”
唐廣有些被吸引進去了,開口詢問道:“是袁天罡和李淳風兩位天師嗎?”
阿爹的笑容變得有些黯淡,卻不是因為兩人,似乎是憶起回憶。
“是,當時這本書落到了太宗的手裏面,命兩人譯文出來,兩人雖讀出來了,卻以天機不可洩露的理由,将他編寫成了更加晦澀難懂的語言,最後太宗登上皇位,兩人便找理由告老還鄉了。”
說着的時候,眼角對着兩個人眨了一下眼,顯得有些俏皮,道:“這事情,就連淳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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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廣的表情倏的變得有些愉快,隐隐的帶着一些自豪與蔑視,看的榮玉書直翻白眼。
不過對于兩人告老還鄉一件事,榮玉書顯得有些疑惑,問道:“那麽兩人現在還活着嗎?”
按照年齡算起來,兩人也不過是六十七十歲,若是懂得保養,活上一百歲都不是問題,阿爹“噗嗤”一笑,道:“誰知道呢?那兩個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啊。”
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幽幽的,讓人讀不懂阿爹的心情。
榮玉書卻隐隐有些猜出來了,兩只眼珠有些靈動的不停轉動,黑白分明。
阿爹将書還給他,繼續的說道:“你是聰明人,大家都是熟人,少臨是不會說出去的,到了外面,你也千萬不要說出去。”
對着阿爹的囑咐,榮玉書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阿爹的眼眸黑白分明,眼眸深邃,在訴說着什麽,這幾天的接觸,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只有在某些時候,比如現在,才能看的出來這個男人的魅力所在。
榮玉書點點頭,翻了翻手上的書,聽着阿爹在上面講着,雖然前面的文字大概猜得出來,但是後面的一堆文字卻不解其意,推斷應該是外族的文字。
榮玉書默默的在心中想着,确實是外族的文字,阿爹倒是猜得沒錯,不過這後面的文字,和前面的歷史倒是完全不相幹,只不過是那人寫下來的自傳而已。
将東西放在了自己的懷裏面,眼睛挑視着前方。
走走停停,和着上回差不多的時間,便到了西鄉縣。
這裏倒不像是之前看見的那樣繁華,古樸的小鎮中,少了很多帶着刀劍的江湖人,多是一些本地的居民在此,和之前的氣氛有所不同。
阿爹幾人很快的便到了之前的客棧,老板還是原來的那位,聽見了幾人想找之前的幾位客人,都顯得有些驚異,道:“那幾位客人?早在幾日之前便走了,還帶着一個哭鬧的小孩子,不知道去往哪裏了。”
榮玉書的眉梢微蹙,這種情況下,沒有了消息也是應該的,只是現在到底該去哪裏尋找幾人呢?
阿爹的語氣沉靜,道:“之前我和劍奴交代過的,為了以防意外,若是我們幾人不回來,便會在鎮上找一處住處住下,到外面去找找,有沒有記號。”
小鎮的氣氛倒不如之前的那般冷冽了,不過空氣中似乎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肅殺氣氛,伴随着冷冽的秋分,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紛紛捂住了口鼻,盡量不出門,呆在可以擋風之處。
阿爹在路上尋找着記號,一時半會回不來,榮玉書和唐廣四人坐在茶館中等待着,記號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再說了小鎮并不大,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
果然一炷香時間不到,阿爹和師父兩個人就回來了,阿爹的一張臉被凍得通紅,瑟瑟發抖着。
這天氣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溫度下降了很多,連這風中似乎都帶上了幾分雪意,像刀子一樣,刮得人臉生疼。
“我找到了幾人的大概位置了,似乎在一間民居裏面,趁着時間趕快過去吧。”
幾人連忙的趕到了所在地,這附近的居處都有些老舊,青灰色的磚瓦,牆壁上的淡淡青苔,似江南小鎮一般的古樸氣息,安靜的助力在此,似一位老人,安靜的坐落于此。
這裏甚是清淨。路面上幾乎看不到行人,腳下的石板有些滑滑的,似乎是青苔在作祟,天也漸漸的落下了雨滴,趁着這風更加的刺人了。
走到了一處民居前,拍了拍老舊的木門,裏面傳來一聲低沉而熟悉的聲音,道:“是誰啊?”
阿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着一絲急切的道:“劍奴,是我。”
裏面馬上傳來一聲雜亂的腳步聲,緊接着面前的門突然的開了,露出一張有些激動的面容,幾日未見,劍奴似乎比上之前看的更加憔悴了,看見是阿爹,臉上挂着喜悅的神情,有些激動,口齒不清的說道:
“少爺,是,是你回來了。”
說着便将門打開,将幾人迎了進來。
正好此時雨開始稀稀拉拉的下着,幾人趕快進了房間裏,走進房間,頓時覺得溫暖了許多,一絲熟悉的身影從床上“啪嗒”的跳下來了,大熊這麽冷的天氣還是穿着開裆褲,遛鳥的朝着阿爹撲過來,臉上挂着傻傻的笑容,伸着手就想要抱:
“爹爹,爹爹。”大熊屁颠屁颠的跑過來,沒想到的是師父很開心的從旁邊伸出來了手,就要接受這個擁抱。“大熊想爹爹了嗎!”
明哥兒和阿福兩個人看見了熟悉的活着的少爺,也有些激動,眼淚嘩嘩的說道:“少爺,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榮玉書一邊說着幾人是烏鴉嘴,一邊的開始“呸呸”。
大熊伸手将擋路的師父趕到一邊,嘴裏面模糊不清的說道:“你周蓋,周蓋。”說着便轉了一圈,越過了師父朝着後面的阿爹撲過去。
阿爹有些心疼大熊穿着開裆褲,他都要冷死了,更何況是這麽小的孩子,幾日未見,心中的思念滿滿的溢出來,聲音不禁柔和了許多,開始哄着大熊。
阿爹坐在了凳子上,招呼着衆人坐下來,聽着劍奴說着這些事情。
自從拜火教的人從秦嶺出來之後,便謠傳着師父已經死在了谷中的傳言,拜火教的人也沒有否認,反而大言不慚的說着他們已經拿到了王莽藏寶的藏寶圖,自然引起了江湖人的窺視。
本想着的是合起而攻之,沒想到狼博的武功居然出奇的高,圍攻不成,最後在半夜的時候,幾個門派受到了狼博的偷襲,門下的弟子一時不查,死傷過重,江湖上很多有名的門派都受到了血洗,不禁如此,狼博還血洗很多的門派,以儆效尤。一時間,江湖上可以說得上人人自危。
明哥兒看見榮玉書回來了,心情不禁好上了幾分,開始興致勃勃的問道:“少爺,你們拿到了寶藏了嗎?”
一說到這裏,衆人的臉上又挂上了一絲苦笑,特別是榮玉書,嘆息一聲,道:“當然沒有了,算了,不說了。”
師父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有些扭曲的說道:“當然拿到了,唐廣,快說,在哪裏?”指着唐廣,看那樣子,若是再不說,幾乎要撲上去的樣子。
相比之下,唐廣倒是一臉的鎮定,在榮玉書看來,帶着一絲從容不迫,涼涼的說道:“寶藏我是沒有,不過,還是算了算你的帳吧。”
一句話堵得師父說不出來話,有些疑惑的皺眉道:“我有什麽帳。”
榮玉書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對着唐廣說道:“你之前說過,若是我幫你把安師叔勸說過來,要付錢的是嗎?”整整五十兩啊,是這個數吧。
唐廣的顏色示意了一下師父,努嘴道:“找那人要啊!”
師父驚呆了,道:“為什麽要我給錢啊?”
安師叔恢複了呆萌的屬性,開始扳着手指頭算着道:“當然要找你要了,要是不是因為你的話,我們又何苦來這裏冒險送死呢!我們可是救了你一命,恩,錢不要多了,就來個五百兩吧,是黃金哦。”
師父的臉扭曲了一下,聲音拔高,不可置信的說道:“憑什麽要那麽多!”
說着便是和唐廣據理抗争,說着他們來了不但沒有幫忙,還添了一大堆的麻煩,要不是他們後面被狼博逮住了,說不定那份黃金圖卷也不會丢。
榮玉書插嘴道:“黃金寶卷沒丢還找不着真的呢,這個可不算。”
唐廣冷笑一聲,說要不是他,師父現在還被逼的只能在山谷裏面吃野菜喝野獸血呢,再說了,要不是因為他貪財,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師父賴皮,說着反正他不管。
最後阿爹有些不耐煩了,道:“就這樣吧,五百兩黃金我來出。”話一出,頓時師父更加哀怨了,阿爹瞪了他一眼,道:“事情還是怪你,要不是因為你執意貪圖那寶藏,你也不用淪落到那種地步。再說了,當年少臨剛出江湖的時候,你給的金子還是假的呢。”
提起了舊事,唐廣似乎又想起了之前那凄慘的日子,那不堪回首的黑歷史簡直讓唐廣念念不忘,這可能是他身上唯一的黑歷史吧。
榮玉書默默的算着他能分多少錢。
“而且,那錢雖然是我出,但是還是要算到你的頭上,你藏着的錢,正好也有剩餘,你拿着也沒有用,順便給了他們吧。”阿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何身上散發着一種冷冷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師父更加驚訝了,呆愣的問道:“什麽錢,我哪裏藏得什麽錢?”
阿爹冷笑一聲,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漸死的爬蟲一般,道:“當然你是藏的私房錢了,要不是因為拜火教的人一把火燒了屋子,我都還不能發現。”
師父痛哭流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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