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好運到頭了?
說的好像他擁有過好運似的。
遠坂冬氣呼呼地點開吉爾伽美什的資料面板,本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心思,決心将他從裏到外了解地明明白白。
普通攻擊:王之財寶
對界寶具:天地乖離開辟之星——乖離劍-EA可以對空間進行切斷,是“斬裂世界之劍”。
遠坂冬心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在?為什麽開挂?
“冬,出了什麽事?你已經在洗漱間一個小時了。”一只烏鴉使魔停在窗外,鳥嘴裏傳出遠坂時辰的聲音。
“沒什麽父親,我馬上來。”遠坂冬再次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
将尼祿放在主界面後,遠坂冬終于有了一絲參加聖杯戰争的底氣,無論那個埃爾梅羅二世能不能打,反正現在的他是很能打了。
“昨夜睡的好嗎?冬。”遠坂時臣的表情溫和慈愛,遠坂冬一時間都分不清他是真的關心還是發現了他偷偷跑出去的事在陰陽怪氣。
“我睡得很好,父親。”遠坂冬拿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在魔術杯墊的作用下,它還是溫的。
“冬,聖杯戰争結束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現、現在戰争都還沒開始您就已經想着結束了嗎?遠坂冬對于父親的自信不可置否,但還是老實回答,“我打算去上學。”
“你覺得時鐘塔怎麽樣?”遠坂時臣有些不安,他握緊文明棍,開始用拇指摩挲上端的紅寶石。
“我更想去普通學校進行學習,遠坂家有妹妹繼承,我也許不用那麽系統地學習魔術。”
既然有了繼承人,那他還想做米蟲又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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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如此。”遠坂時辰說完之後沉默下來,他看着才十歲的長子吃完盤中的食物才又開口道:
“你是我在巅峰時期和葵生下的孩子,比凜更有天賦,而魔術刻印只能傳給一人,你不能接受傳承實在過于太可惜,我想了很久,時鐘塔的一位lord始終沒有孩子,聖杯戰争結束之後,我想安排人将你過繼給他,繼承他的魔術刻印。”
魔術刻印,用來把魔術師的研究結果留給下一代的刻印。借由刻印它,魔術師能夠把代代延續的研究和魔術渡讓給繼承者。
簡而言之,有點像移動的家族圖書館。
這可真是……父愛如山。
“我不覺得繼承不了魔術刻印有什麽不好,我更想留在這裏。”遠坂冬适時流露出一絲對父親的依戀,“和您與母親在一起。”
遠坂時辰十動然拒,“抱歉,冬,我也是為了你好。”
遠坂冬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聽到這樣的話,爸爸我不要你對我好球球你了!
這裏的遠坂時臣和上輩子的父親完全不同,上輩子他的父親只會關心他過得開不開心,從不會用“我是為了你好。”逼迫他做任何事。
遠坂冬有些失落,意識到兩個遠坂時辰之間有一些差距。他垂首看向已經見底的牛奶杯。
“時鐘塔的lord都是能得知聖杯存在的人,成為他們繼任者的你也将再次擁有追求聖杯和根源的機會,屆時,你、凜、小櫻将有可能站在同樣的舞臺上角逐。”
櫻?遠坂時辰還有另一個孩子?
可是……
“這樣您的孩子将會自相殘殺,有必要為了‘根源’做到這一步嗎?”
遠坂時辰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在離去前說:“那是所有魔術師追求的榮光,哪怕你們最終只有一人獲勝,敗者也堂堂正正,此即為幸福。”語調平緩,毫無起伏,像多年以前就為自己找好的借口。
荒謬!遠坂冬在心中反駁,他上輩子沒有妹妹,想到凜可愛的笑臉,如果最終一家人要淪落到自相殘殺的地步,那這樣的笑臉還會存在于她的臉上嗎?
聖杯……确實應該被毀滅。
金色的靈子在餐桌邊聚集成人形,“被抛棄的感覺怎麽樣?”
遠坂冬深吸一口氣擡起頭,晨光照在臉上竟顯出幾分神性之美,少年笑了,說:“好極了。”
吉爾伽美什揚起的嘴角拉平,這不是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反應。
“我原先就在想,所謂聖杯究竟是什麽樣的東西,為什麽那麽多人趨之若鹜。”遠坂冬從自己的椅子上跳下來。
“所有被聖杯選中的人都有願望,你難道沒有?”吉爾伽美什走到餐桌的主座坐下,擺出一副想要促膝長談的架勢。
他當然沒有願望,也沒有被聖杯選中,而英雄王顯然對他參加聖杯戰争的理由很好奇,這已經是第二次詢問了。
“說到底,聖杯究竟是否存在也仍然存疑,說不定整個聖杯戰争都是一個巨大的謊言。”遠坂冬對吉爾伽美什的提問避而不談,他并不想對這位王者說謊,而現在還遠沒有到要說真話的時候。
“坐。”吉爾伽美什擡起下颚,指向身邊的位置。
“抱歉,但我要去看書了。”遠坂冬發出拒絕的聲音。
“哈?”
抛下被拒絕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吉爾伽美什,遠坂冬向書房前進。稀有的、關于魔術的書籍都在遠坂時辰的魔術工坊,遠坂家的大書房卻有許多他未曾看到過的書籍。
特別是一些關于魔術的。
這對上輩子已經看過日本國家圖書館裏所有書籍的他來說十分新奇。
如果事情順利,那麽聖杯戰争結束之後這個便宜爹就沒了,他必須趕在還沒被趕出遠坂家之前讀完遠坂家所有的藏書。
但他沒想到這個決定讓他知道了聖杯戰争存在的意義。
聖杯竟然只是禦三家造出來通往根源的途徑,聖杯可以實現願望不過是個魚餌,被這個魚餌釣過來的禦主在召喚完了從者之後幾乎毫無用處。
聖杯戰争結束後,死去的六名Servant的靈魂将注入小聖杯,勝利者利用他們回歸位于世界外側的“英靈之座”的力量将世界穿孔,并以大聖杯中積累的龐大魔力來固定這個孔,從而制造出前往世界之外的門,抵達根源。
遠坂冬看得渾身發麻,也就是說,哪怕遠坂時辰站到最後,他很大可能也會用令咒命令吉爾伽美什自裁。
因為聖杯根本不是許願機。
他将捏出褶皺的書頁撫平,輕輕合上,說到底,遠坂時臣的目光所及之處在遙遠的天外,在參加聖杯戰争的一刻他就舍棄了妻子與兒女,抵達根源之後的人根本沒有回來的可能。
為了魔術師的榮光,這個人幾乎徹底舍棄了為人的欲望,他先是一個魔術師,然後才是丈夫與父親。
遠坂冬輕輕吐出一口氣,“咚咚——”
書房門被敲響,他手忙腳亂地将那本書藏進淩亂的書堆中,遠坂時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趴在地上姿勢不算優雅的兒子。
“冬,教會那邊傳來消息,七名從者已經召喚完畢,聖杯戰争開始了,從今天起,好好呆在家裏。”
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不曾說話,秉持優雅是遠坂家的家風,對于注定要過繼給別人的冬來說,不過是多餘的東西。
“那我的從者……”
“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孩子,現在才學習魔術一個月,我會保護你,直到最後。”
剛了解完聖杯戰争的遠坂冬聽出了時辰的言下之意,不要參加聖杯戰争,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參賽者,最後命令從者自裁即可。
待父親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遠坂冬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埃爾梅羅二世。”
“我在。”他在遠坂冬身側顯現出身形。
“我聽說埃爾梅羅一世也參加了此次聖杯戰争。”話音才落,遠坂冬就看見二世緊繃的神色,這個一世恐怕結局不好。
“作為并肩作戰的戰友,你是否願意告訴我一些信息?”
“你要聖杯做什麽?”神情嚴肅的男人和遠坂冬一樣席地而坐,沒什麽架子。
“實不相瞞,我并非想要聖杯。”
遠坂冬的這句話似乎勾起了二世的回憶,他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你不會是想通過參加聖杯戰争在父親面前證明自己吧?”
“也不是,我參加聖杯戰争,是為了毀掉它。”遠坂冬堅定而又平淡地說出這句話。
“哈哈,你比我當年好多了。”埃爾梅羅二世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他笑得停不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是來自未來的英靈。”
“我知道。”
“安靜聽我說,聖杯已經被污染了,禦三家之一的愛因茲貝倫求勝心切,違規召喚了複仇者階級的安哥拉曼紐,他是瑣羅亞斯德教的至高惡神。”
“然後呢?”
“但魔神不能被召喚,被召喚的只是一個作為祭祀樣板的普通青年,根本沒什麽用處,愛因茲貝倫家族很快舍棄了他使他被聖杯回收。”
遠坂冬意識到這個被回收的安哥拉曼紐就是污染聖杯的關鍵。
“結果這個‘安哥拉曼紐’本身就是基于鄉民信仰和願望誕生的英雄,一進入聖杯這個實現願望的機器裏就被聖杯實現了願望,但祭祀惡神的人能有什麽好願望?”
埃爾梅羅二世說道這裏狠狠地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此世之惡被迅速賦予外形,從而污染了聖杯,這次聖杯戰争以冬木的燃燒結束,牽扯到很多無辜的生命。”
“所以……”
“所以你摧毀聖杯的想法是對的。”埃爾梅羅二世将一本書敲在遠坂冬的頭上,“無論你一開始基于什麽目的要摧毀它,那現在都要變成保護這座城市,和城市裏無辜的人們。”
遠坂冬突然想起什麽,他側頭看向跟随意志展開的面板,他記得系統所加載的,也是唯一一個加載成功的副本就是——燃燒的冬木。
“你知道的好多啊!”遠坂冬看向埃爾梅羅,十分崇拜,這都是他不曾接觸過的信息和知識。
雖然都是長發,但兩人的顏值難以比較,遠坂冬簡直像自帶紅顏美少年buff,被他仰着頭崇拜的看着,很難有人能招架的住,包括埃爾梅羅二世。
他撇開臉,謙虛,“啊……也就一般,別看我這樣,生前也是時鐘塔最受歡迎的講師。”
所以這是個老師!妙啊!作為caster的埃爾梅羅雖然沒什麽大用,可是他可以作為teacher使用啊!
與其說召喚了個caster,不如當做召喚了一個teacher!
決定了,從今天起,你就暫時是我的老師和輔助了!
“埃爾梅羅老師,請您從今天起輔助我摧毀聖杯,實不相瞞,我可以使用一點英靈的力量。”遠坂冬揮手之間,一柄細長的血色長劍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在埃爾梅羅二世震驚的目光中挽了一個劍花,仿佛天生就知道這柄劍該怎麽使用。
“這是羅馬皇帝尼祿的劍,我可以使用她的對陣寶具。”
十歲的遠坂冬才一米五,不知道為什麽,和這柄劍格外契合。
埃爾梅羅二世的表情已經震驚得有些木然,遠坂冬在他這樣的表情中又羞赧地說:“實際上,作為魔術師我還差得遠,希望能得到您的教導。”
埃爾梅羅二世:“……”
原來我的職介不是caster,是teacher,悟了。
“可以嗎?老師。”
可以可以,別在這樣看他了!
崇拜的目光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麽說話的時候要臉紅?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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