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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鳳玦決定以後一定要找蕭皇後問清楚才好,不過,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穿好衣服,鳳玦一臉寒意的來到了李府的客廳,卻沒想到客廳中早已經有人了。
李建成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低垂着眼睛看不出任何表情,李元吉則跪在他的腳下,一臉忐忑的模樣。聽見腳步聲,李元吉将頭轉向門口,一見是鳳玦,他臉上滿是記恨的表情。
鳳玦早就猜測昨天的事是李元吉做的了,如今一見這架勢,倒是确定了幾分。端坐在李建成旁邊,他冷聲道:“昨天的事是你做的!”
李元吉從昨天起就跪在這裏了,這倒不是他為陷害鳳玦而愧疚,而是因為李建成。
昨天跟李建成說了這個事情後,就被李建成打了一耳光,打得他都有些蒙了,不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他還不會很在意,他在意的是之後李建成再也沒跟他說過話,任他百般哀求都沒用,這讓他越來越不安,越來越無助。
就在剛才他還在跟李建成道歉,說自己知道錯了,可是李建成還是沒有理他的意思,這讓他心痛的同時也産生了無盡的怨憤,對鳳玦,也對李建成。
這時候鳳玦出現無疑是火上澆油,他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道:“是我做的不錯。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憑什麽你一出現大哥就要離開我,憑什麽大哥對你就比對我好,我才是他的親弟弟,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啊!”
“我恨你。我現在只後悔下的藥不是毒藥,如果是毒藥,直接要了你的命才好。”
“啪”的一聲,李建成抽在李元吉臉上,然後怒其不争的道:“你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嗎?”
“我沒錯,我沒錯。”李元吉捂着臉大聲吼道。
“你。”李建成伸手又要去打李元吉。
“你打吧,打死我吧。反正在你心裏我永遠比不上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說着,李元吉放下捂着臉的手,眼中有熱淚留下,“哥,你變了,真的變了。你以前根本不會打我。就算是我做錯了事,你也只會跟我講道理,或者拿好吃的好玩的讓我去做你所謂的正确的事。”
“可是現在呢,你為了這個男人竟然這麽對我,難道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加血親關系都比不上這個出現不到一個月的男人嗎?哥,你是不是被這個男人下了迷藥,你醒醒好不好?”說到這裏,李元吉抱住李建成的大腿失聲痛哭。
李建成見李元吉哭的如此傷心,自己也紅了眼圈,這擡在空中的手怎麽也落不下去了。
半晌,他才沉聲道:“你跟道長道歉,只要你能求得道長的原諒,我就原諒你。”
李元吉聽完,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鳳玦,又看了看一臉堅決的李建成,突然撒開了李建成的大腿,怒道:“我是不會道歉的,錯的人根本不是我。”說完,他轉身朝着外面跑去。
李建成伸手想要阻止他,可是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并沒有阻止他,而是等到李元吉消失後,一轉身跪在了鳳玦腳下。
鳳玦被李建成這一跪也弄的驚了一下,不過瞬間他就想到了李建成的用意,沉聲道:“大公子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想要害我的人嗎?”
“不敢祈求道長原諒,只是元吉自小長在我身邊,我對他來說亦兄亦父。子不教父之過,如今他做出這種事,無論怎樣說,我都有推不掉的過錯。元吉還小,如今就由我來贖罪好了。”
說着,李建成竟然從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子紮在了自己的肩頭。鮮血瞬間噴濺而出,甚至有兩滴濺到了鳳玦那雪白的衣角上,如同白雪山盛開的紅梅一般耀眼。
鳳玦沒想到李建成竟然會這麽做,瞳孔就是一縮,不過他卻沒有說什麽。
李建成見鳳玦不說話,苦笑了一下一把拔出了匕首,又朝着自己的身上刺去。
不過,他這次卻沒有如願,一個身穿黑袍的人一陣風一般的跑了進來,奪過他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這才對他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麽?”
李建成一看來人正是李世民,只見他一臉憔悴,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明亮,心中卻不知道怎麽的想到了昨晚自己所見到的那幕,那樣的鳳玦,那樣的痕跡。
突然對李世民有了一點嫉妒與怨憤,李建成并沒有回答李世民的問題,而是轉身拿起了那把被李世民扔在地上的匕首,繼續朝着身上刺去。瞬間,又有鮮血濺出。
“大哥!”李世民此時大致猜出了事情的根源在鳳玦,所以他一把奪過李建成手中的匕首,然後對鳳玦道:“你就這麽看着嗎?”他稱呼鳳玦為你,而不是道長,語氣中也滿是責問。
鳳玦自從上次孫思邈的事後對李世民就已經形同陌路了,所以聽他這麽責問自己,冰冷的反問道:“不然呢?”
“你!”李世民此時才剛剛處理好昨晚的事,滿心歡喜的回來見鳳玦,卻沒想到被鳳玦這麽冰冷的對待,一顆心立刻涼了大半截,語氣也變的不好起來,“我知道道長在為元吉給你下藥的事情生氣,可是那根本就是楊廣主使的,道長要是要本事,就應該去找他。”
“何況,這件事到了現在,道長不是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嗎,倒是我們,一身傷。難道這還不足以抵消元吉犯下的過錯嗎?”李世民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
一身傷?鳳玦看了看對面的兩人,卻并沒有看見李世民受傷,只看見李建成身上有傷,又想到李元吉被李建成打了,以為他說的是他們兩人,便淡淡的回道:“與貧道何幹!”
與你無關,你竟然說與你無關?那我那些下屬還有這一身的傷倒是我自作多情咎由自取了?李世民沒想到昨天還對他溫柔相待的鳳玦今天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讓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原來昨天那人的所有溫柔都不過是假象,只不過在逗自己玩嗎?這樣耍弄自己有意思嗎?
太多的怒氣與怨憤竟讓李世民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了,一下子怔愣在了當場,只是滿臉憤怒與怨怼的看着鳳玦。
李世民此時的臉色本來就很差,再用這個表情看鳳玦,鳳玦立刻覺的有些不妥了。
為了減少這種莫名的不安,鳳玦冷聲道:“楊廣那裏我自然會去讨個公道。至于你們。”鳳玦說着看了看鮮血流了一身的李建成,“我們從此恩怨兩清。貧道這就搬出李府,以後我們再見便是路人。”說完,鳳玦起身準備離開。
“道長!”李建成不甘的喊了一句。
鳳玦聽見了,卻根本沒有回頭,不一時便消失在客廳裏。
看着鳳玦的背影消失,李建成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雙目緊緊的盯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李世民經過昨晚的折騰本來就是強弩之末,如今支撐他的那股心火一熄,立刻暈倒在地。
“世民!”李建成被李世民倒地的聲音吸引,這才撲過來抱住李世民,慌慌張張的開始請大夫醫治。
李世民、李建成忙着治傷,鳳玦卻帶着孫思邈、李元霸、李淳風還有那只白虎離開了李府。
大街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李淳風頗有些不滿的道:“道長,我的暴雨梨花針馬上就要成功了,這時候我們去哪啊?”
“你要是不願意走,就留在那裏。”李元霸不知道是被李淳風纏的煩了還是在氣惱李淳風對鳳玦的語氣不好,直接就來了這麽一句。
李淳風被噎的也有點沒好氣,但他卻不敢跟李元霸争辯,所以只是自己小聲嘟囔道:“誰說我不願意走了,我不就是建議一下嗎。”
他們在這拌嘴,街上的人卻都已經停住了腳步,滿臉驚疑的看向他們幾人。沒辦法,鳳玦身邊的白虎實在太顯眼了,再加上鳳玦那一身标識性的白袍,衆人想不認識都難。
不過這些人卻只是遠遠的看着,并沒有人敢上來跟鳳玦搭話,倒是省了鳳玦很多麻煩。
見人越聚越多,鳳玦皺眉道:“我們去客棧。”
他的話音剛一落,一個有些幹瘦的中年人就邁出了人群。他先是恭恭敬敬的給鳳玦施了個禮,這才小心謹慎的道:“國師可是要住客棧,小人不才正是開客棧的。小人的客棧在這京城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如果國師願意,小人這就帶國師去小人的客棧。”
他一說完,旁邊立刻有人反應了過來,趕緊道:“國師大人,小人雖然不是開客棧的,但家裏還算寬裕,不如國師到小人家裏住如何,小人一定盡心盡力好好侍奉國師。”
有這兩個人帶頭,其他的人也都反應過來了,争先恐後的跟鳳玦說着大致相同的話,甚至還有不少攀比的,比如那位“王掌櫃,你家裏連個魚塘都沒有,國師怎麽能住的舒服,國師,還是來我家裏吧,我家裏有個大大的蓮花池,等到夏天蓮花盛放,那情景才是漂亮。”
這位一說完,旁邊立刻又有人開始嗤笑了,“張掌櫃,你家滿是銅臭味,也敢妄想國師去你家。國師,我趙家歷代以詩書傳家,您要是能來我家,我一定讓您。”
這位還沒說完,立刻有不少人的聲音将他的聲音壓了下去,周圍竟然瞬間變的跟菜市場一般亂哄哄的,甚至還有幾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場面可謂混亂不已。
鳳玦聽着他們鬧騰就覺的頭疼,一眼看見旁邊站着的那個最先說話的客棧掌櫃,便來到他身邊,對他道:“帶貧道去你的客棧可好?”
這位掌櫃雖然是第一個提出來要接待鳳玦的,可是見到如此多的人吵鬧,早就不抱任何希望能接待鳳玦了,如今聽鳳玦這麽一問,他頗有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
“好,好。國師跟我來。”那位掌櫃說着就為鳳玦引路。
旁邊的人見到鳳玦竟然選擇了這位掌櫃,既有些不甘,又有些怨憤。不甘的當然是鳳玦沒有選擇自己,至于怨憤,當然是剛才那些揭自己短的那些人了,要不是他們說自己家不好,說不定國師就會選擇自己家了呢。
能接待國師,想想都覺的榮幸萬分,晚上做夢都能笑醒。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被別人破壞了,他們如何不怨,于是,一場新的口水仗又開始了。
不過他們也只敢互相抱怨,卻沒人敢去質疑鳳玦的決定,所以只能一臉羨慕嫉妒的看着那位走在鳳玦前面的掌櫃。
那位掌櫃被衆人這麽一看,立刻覺的自己的身體好似輕了一半一半,原本有些佝偻的腰也不彎了,打晃的腿也直了,走路也有力了,甚至恨不得立刻飄起來走才好,看的周圍的人更加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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