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八十軍棍,小懲大誡
伍氏兄弟頓時看直了眼,滿滿一箱子全是刀劍類兵器。
“将軍可曾看清了。”羅成走到兩人跟前。
“莫要說我北平王府仗勢欺人,如今這箱子也打開了,你們也看到了,這本是我命人采購的兵器,專供陪練隊練習之用,和你們那些什麽金銀珠寶相差甚遠。”
伍氏兄弟這下不害怕都不行了,光想着要真是一箱珠寶,怎麽替北平王府開脫,幹脆抵死不認帳,就白白便宜北平王府得了,羅藝得了便宜也不會太為難他們,而如今這箱子裏根本不是那東西,這一頂誣陷的罪名壓下來,着實讓人喘不過氣來,看樣子,羅少保是不肯輕易放兩人回去了。
此時,伍氏兄弟後悔莫及,夜盜珠寶的究竟是何人已經不重要了,這會兒的焦點是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羅藝也有些傻眼,和張公瑾對視了一眼,俱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難怪死小子這般鎮定,搞了半天,這箱子裏的東西早就偷龍轉鳳掉了,虧他還替他擔心了半天,甚至于動了若是伍氏兄弟堅持查看,直接殺了二人也不能讓這事傳到隋文帝耳朵裏。
羅藝拍桌而起,怒不可遏,眉毛都豎了起來,大有追究責任的姿态:“大膽伍氏兄弟,先是攜帶兵器擅闖我北平王府,這會兒又污蔑我北平王府行偷盜之事,強行搜查,真當我北平王府是好欺負!”
伍氏兄弟有口難言,他們也不想看的,難不成他們嫌命長麽?!羅少保啊羅少保,這回真讓你害死了!
伍氏兄弟明知其中必有緣故,但此刻卻不敢再造次半分,只主動跪下請罪。
“既是請罪,那應該如何論處啊。”
“父王,按照法例,當斬。”小人兒單膝下跪,雙手抱拳,有模有樣。
羅藝臉色陰沉了,騎虎難下,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們,你湊什麽熱鬧!
伍氏兄弟一聽也傻眼了,再看羅藝那陰郁的表情,這大老粗還真說不準……萬一真把他二人給砍了,一時間全身冒起了冷汗,抖索得不行,不得不說這誤會着實妙得很。
“不過,看在你二人丢了財寶,心急如焚的份上,難免行為失當,若是就這麽斬了,未免太過小題大做,本王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多謝王爺開恩。”
羅藝略一沉吟,便道:“這樣吧,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你二人肯認錯,那麽就每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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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二百軍棍實在太多,兩位将軍年紀不輕了,這要是二百軍棍打下去,不定有命在。”不是不定有命在,是肯定沒命了。
羅成話音剛落,伍氏兄弟皆已懼怕得不行,驚恐不安,癱軟在原地,一臉頹敗,看樣子羅藝老兒是借着行罰的名義,還是要他們倆的命啊!
羅藝瞪圓了牛眼:死小子,臭小子,誰說二百軍棍了!老子想說的是每人二十軍棍,二十軍棍!
羅成心想,母妃說得一點沒錯,父王就是個小心眼,還是想把人打死啊。
“父王,兒臣為兩位将軍求情,不如一人八十軍棍,小懲大誡,如何?”
“公瑾也為兩位将軍求情,望王爺開恩。”王爺确實太狠了。
“王爺,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兩位将軍也已知錯,不如就此饒了他們。”這個莽漢怎的還是如此魯莽行事,二百軍棍他是想直接替伍氏兄弟收屍麽?
羅藝張了張嘴,有口難言,為毛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我想挾私報複,直接打死那二人?我還沒那麽暴虐好麽。
羅藝煩心得很:“罷罷,就聽你的,拉下去,打……八十軍棍。”
“謝王爺開恩!”
伍氏兄弟被拖下去行刑後,羅藝一人坐在原處生着悶氣,你們一個兩個都不理解我啊!我傷心了。
“來成兒,你愛吃的二十四氣馄饨,娘親特地命廚房做的,多吃一些,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日練武這麽辛苦,可不能虧了身體。”
羅成看着小瓷碗盛得滿滿的馄饨,原本已經差不多飽了,愣是又把一碗馄饨給吃下了肚。怪不得他喜歡吃,以前打鬼子都來不及,風餐露宿的,吃飯也沒個正點,饑一頓飽一頓的,所以每每看到這些美食,胃口大好。
所謂二十四氣馄饨,其實不過是造型餡料各異的二十四種馄饨,做起來破費些時間,不過羅成尤其愛吃。
羅藝在一旁生了半天悶氣,見也沒人理他,心下不平,冷哼一聲道:“過幾日,我要與你母妃回京述職,你一個人在家給我老實點,我不在的時候,少給我惹事。”
羅成從碗中擡起頭,眼底亮得驚人:“父王,兒臣也想去京都。”
“是啊,王爺,這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職,前幾次成兒都太小,路途勞頓的,也就沒帶上他,而如今他也已經十四了,是不是也該帶他出去見見世面了。”
羅成沖着羅藝拼命點頭。
“點頭,你點什麽頭!這事沒得商量。”
“父王——”濕漉漉的小眼神。
“王爺——”溫柔似水的嬌嗔。
臭小子那直接拒絕就是了,可夫人這裏……若是語氣生硬,今晚鐵定進不了房。
羅藝想解釋緣由給她聽,但一瞥見臭小子,立馬想起這小子耳聰目明的,于是推推搡搡地拉着自個夫人進房間商議。
“成兒年紀也不小了,都快十五了,愣是沒出過這北平王府的地盤,平日裏朝廷裏來個這些那些官員的,你也從不讓他接觸,不是趕着他回屋就是催着他去練武。”
“羅藝,今個我就把話挑明了,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必須給我說清楚,是不是嫌棄成兒給你丢臉了,若是這樣,我帶着兒子這就出北平王府,天南海北的,任由他去,難道不比拘在這鳥籠裏強?”秦蕊珠說着說着,便小聲抽泣了起來。
“夫人——”羅藝皺着眉頭,扳過她的肩,被她掙脫掉了,耐着性子,彎着腰湊上前道,“夫人,你這是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麽會嫌棄成兒。”
“成兒是你我唯一的骨血,自小筋骨極佳,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高的武學造詣,我不疼他我疼誰?就在剛才,這打開要真是兩箱珠寶,我是定不會讓伍氏兄弟活着走出北平王府的。”
秦蕊珠一想剛才他那狠勁,倒不似作僞,袖子掖了掖眼角道:“那你為什麽老把他拘在府裏,不許他去這,不許他去那。”
“夫人哎,你怎麽不往深處想想。”羅藝急得跳腳,手指着門外道,“就我們家那小子,我能放他出去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他乖乖待在家吧。”
掰着手指數落:“那伍氏兄弟來咱們冀北多久了?那伍安福隔三差五地被那臭小子打着玩,哪一回不是鼻青臉腫的,這也就是我比他老子官大,在咱們地盤,伍魁不敢怎麽樣,要不然早找咱們兒子算賬了。”
“還有他七歲那年,我問他練武打算作何,還記得他說什麽嗎?”羅藝拍着大腿,往事不堪回首,“他說推翻隋朝暴政,舉兵攻下倭國。”
“夫人啊,咱們兒子不是不好,而是這小子腦後有反骨,時不時地想着造反,你說我敢放他出去麽?我這是把他放在我眼皮底下,才能安心,才能護得住他啊。”
秦蕊珠愣住了,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系,眼淚也不掉了:“王爺,可是我看這趟京都之行,成兒抱有很大的期望,除非是他心甘情願留守王府,要不然,恐怕是拘不住的,這孩子一天天大了,武藝盡得你真傳,我們這一走,這府裏怕是沒人能攔得住他。”
羅藝奸詐一笑:“夫人,我早就想好對策了,夫人,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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