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新的起點
夏晰離開了酒店,時間還很早,港市的一天剛剛開始,到處都充滿着寧靜與安谧,清晨的薄霧尚未化開,出租車載着她行駛在車馬稀疏的道路上,一小束陽光從車窗斜照進來,映着她的半邊臉。這座初醒的城市像極一個全新的世界。
她檢查了手機上的未讀信息,剛回一條,林答就直接把電話打過來:“怎麽樣?說了嗎?”
“嗯……”夏晰只來得及發出半個音節,聽見她的話還有下一句:“這麽久才回我,擔心死了。”滿滿都是抱怨。
她本來想陪着夏晰一起來,又不巧丢了護照,因而只陪到了機場。
從夏晰上飛機的那一刻起,林答的心就一直懸着,夏晰失聯了一整晚,恐怕她覺也沒睡好。
夏晰都明白。
她抱着歉意地對林答說:“對不起,出了點小意外。”
然後,告訴了她:“已經說了,都結束了。”
“太好了!”這句話險些要從林答嘴裏脫口而出,她及時控制住自己,換了一副鎮定且關懷的口吻:“你現在怎麽樣,還好嗎?”
畢竟是七年的感情被畫上句號,林答屏住呼吸,靜了下來。
良久,夏晰在電話裏微微一笑。
“我很好。”
似乎覺得不夠,還補充了一句:“好得不能再好了。”
同一時間,卓凡那頭已是另一番境地了。
昨夜的宿醉尚未消退,一大早,他就被一通奪命連環Call叫醒,頭痛欲裂地從床上爬起來,火急火燎地趕到頂層的套房。
“發生什麽事了嗎,這麽早?”
眼看着偌大的房間裏空空蕩蕩,只有陸冕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盯着自己,他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夏小姐呢?”
“走了。”陸冕盯着他,說。
那眼神有些恍惚,并不帶有攻擊性的成分,卻無端令人背後發涼。
卓凡“咕嘟”咽下一口口水。
“……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他是确認了虛驚一場以後,才放心睡下的。
這還沒能合一會兒眼,就被叫了下來。
卓凡小心翼翼地問道:“夏小姐是還在生氣嗎?”
“她說不是。”陸冕這時才移了眼神,令卓凡頓感輕松不少,別過臉暗暗籲出幾口氣。
再看陸冕時,他的眼光已移到某處,失了焦,看着像是頗為專心致志地思考着什麽。
思考了有好一會兒。
然後用一種不耐的語調咕嘟出一句:“不知道又在鬧什麽小脾氣。”
一邊說,一邊擡手用力地擰了把眉心。
“訂機票去寧市吧。”他思考無果,單手撐起下巴,目光總不免飄忽不定,“越快越好。”
“哦好……”卓凡倒沒覺得有什麽,反正剛拿了影帝,這幾天都是專門空着的,稍微放松一下,就當作小吵怡情。
他很快想起另一件事:“對了,關于小潘……”小潘,就是昨天接夏小姐的那個助理。
卓凡剛提到那個名字,一個抱枕就朝自己砸了過來,直中胸口,他手忙腳亂抱了個滿懷。
“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他!”
夏晰的航班要改簽。
來港城之前,她買好了當夜回程的機票,因為昨晚的那段小插曲而誤了機,只能去櫃臺辦手續。
早上的機場人很多,她排在長長的隊伍後等待,恍惚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小晰。”
她回頭四處望望,沒有立刻找到聲音的來處,以為是自己聽岔了,直到又聽見了一聲:“小晰。”
一個衣着考究、風度不凡的青年男人,從視野的一側,朝她走了過來。
“東霆哥哥。”夏晰有一點意外,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熟人。
蔣東霆朝她點點頭:“有一陣子沒見過你了。”
夏晰與這位蔣家的長子并不熟悉,他身為兄長,對她們這些後輩是照顧的,然而他性格寡淡,天然有種疏離冷漠的氣質,總是讓人無從親近。
“要回寧市麽?”蔣東霆問她,她也點點頭,他便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長龍,“隊伍這麽長,飛機趕得上?”
她只能不好意思地道:“已經趕不上了,我準備辦改簽。”
“哦。”蔣東霆擡手看了一眼表,似乎是要離開的樣子,她也就做好了與他道別的準備。
而他略略轉身,對着候在不遠處的助理看了一眼,對方便立刻一通小跑步上前:“蔣總。”
“小晰,”蔣東霆對着她說,“可以的話,幫我個忙。”
半小時後,夏晰在豪華機艙裏的真皮沙發上坐定,從空姐的手中接過了一小杯手沖咖啡。
她說着“謝謝”,對方随即拿了張毯子,俯身為她蓋在膝上,柔聲說:“我的榮幸。”
空姐的高跟鞋聲消失在艙門後,夏晰扭頭,看向腳邊不遠處的幾只大大的泡沫箱。
那應該就是蔣東霆口中要她幫忙看顧的東西。
當時提出那句“幫忙”的時候,她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原來就是為了這一飛機的彩瓷。
用私人飛機運送幾箱昂貴的古董無可厚非,只是眼下它們都被安全氣囊層層包裹,五花大綁,夏晰完全看不出哪裏有需要照看的地方。
即便有,也不必特地請她幫忙,光是那個服務處處周到的空姐就可以代勞。
蔣東霆只是想讓她順便搭這趟飛機回家而已,但他一板一眼地對她說:“小晰,這些彩瓷對我父親有特殊意義,我臨時有事不能自己去送,務必幫我好好照看,親手送到他老人家那兒,拜托了。”
能把予人方便這樣的事,反說成請人幫忙,如此的紳士風度,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接手了家族産業的男人。
夏晰沒有碰那杯咖啡,暖了手以後,她順手擱在了杯架上,放下椅背,也拉下了遮光板。
戒藥有了些日子,身體好像在慢慢恢複正常,她發現昨晚的睡着并不是偶然,躺在這張舒服的沙發上,又有了一點困意。
一覺醒來,飛機落地了。
循着蔣大少的囑托,夏晰跟随彩瓷一起上了來接的專車,盡心盡力地護送它們直到蔣靜儒的濱江別墅。
不巧的是,老先生并不在。
“父親今早病情加重了,剛去了醫院。”是蔣南霆接下了那些瓷器,“沒關系,我已經跟大哥在電話裏說過了,交給我就好。”
“那就拜托你。”夏晰點了點頭,她的任務完成,就要告辭,蔣南霆起身跟出來:“我送送你。”
她在前面走幾步,才想起來自己神經粗,忘了關心病人:“蔣先生沒什麽大問題吧?”
蔣南霆笑着搖頭。
“父親一直很喜歡你,”他只說,“要是有空,可以去醫院看看他老人家,他會很高興的。”
“好。”夏晰答應下來。
無論從前她對蔣靜儒看法如何,他始終是幫她的母親度過了最難的時候。
她想起這個,出了會兒神,還是蔣南霆在耳邊叫她:“小晰。”
“嗯?”她擡眸時,下意識地朝人笑起來,卻見他怔了怔神,沒防備地臉紅了,稍挪了眼才問出要問的話。
“你跟陸冕,還好嗎?”
“陸先生,這串項鏈的設計初衷是以銀河為靈感,為了打造出滿天星光璀璨的效果,磨廢了百來只高淨度優白鑽,最後才挑出了最通透的這六顆,用超精細镂空工藝處理過的鉑金鑲嵌在一起,您看……”奢侈品牌Thetis高定部的客戶經理用飽含深情的語調介紹着盒中的珠寶,用雙手托穩了盒子,殷情地向陸冕展示。
他手指交疊躺在沙發椅上,倦懶地朝那項鏈看了一眼,不說話。
“您再看這個,”經理絲毫不灰心,吩咐人把項鏈撤下,換了一樣,“這枚戒指,主題是著名童話《小王子》,戒身的黑曜石代表着B-612小行星,銅質戒圈刻意做舊,雕琢成玫瑰花枝盤繞的形态,別看它材質平平,設計師是已經過世的Thetis創始人米蘭先生,助理從他二十年前的手稿裏找到的遺作,從上面記敘的文字來看,是他原本打算送給自己病逝的初戀情人作為求婚禮物的,意義非凡……”
陸冕依然只是瞟一眼,不置一詞。
“這顆胸針……”那經理锲而不舍地再要獻出下一樣寶,他忽然開口:“全都要了。”
正一旁靜觀其變的卓凡立刻兩眼一瞪。
“陸先生?”Thetis經理喜不自勝,也受寵若驚,“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話音剛落,那個躺在沙發椅上的男人向他投來沒有情緒的一瞥,眸色深沉不見底。
卓凡見狀趕緊擺擺手,用眼神把這一屋子的品牌公關都打發出去。
“我讓他們先把東西都留下了,要不要再說。”送走了那群人後,他關上門折回來,“你怎麽回事,說什麽就信什麽,給什麽就要什麽,沒必要買這麽多吧?”
雖說陸冕在這方面向來出手闊綽,但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冤大頭。
而他動也不動地倚在那兒,仿佛對着空氣問:“她會喜歡嗎?”
“當然,”卓凡說着不由撫了撫心口,那麽多錢,他都替陸冕肉疼,“我記得夏小姐最喜歡收集這些東西了。”
“嗯。”陸冕只淡淡地應了一個字。
嘴唇卻不覺上揚,微微勾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評論發紅包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