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幫她實現願望

剛剛那幾分鐘裏猜想了很多種可能，張成森萬萬沒有料到是這種情況，自己準備說出的安慰人的話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場。活不久？是生病了嗎？生的什麽病？會不會搞錯了？

張成森十分想問清楚，但面前的人似乎要哭出來了，而且都幾個月過去了，搞錯的幾率應該很小吧。自己還沒想好怎麽說，對面的人就開口了。

“鄰近實習結束的前幾天，我暈倒過一次，開始也沒大注意，還以為是中暑，休息了一下就沒管了。但那幾天我經常頭痛，一開始以為是後遺症，後來才感覺到可能有點不對。實習結束後，我就自己找了個大醫院檢查，結果發現是腦癌。”

聽到“腦癌”兩字，周成遠的心跳了一下。艱難的擠出一句，“還有治嗎？”

葉舟擠出了一個苦笑，“沒有了，可能是遺傳吧，我爺爺也是腦癌去世的。”

“現在醫學那麽發達，肯定找得到辦法的，不要放棄。”周成遠不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要這麽沒了。

“我在我們市最好的醫院問過了，只可以延緩時間，治不好了。我不想剩下的日子都在病房裏度過。”

葉舟一開始知道診療結果後，雖然很難過，但也在積極的尋找治療方法，但一個月時間的不斷詢問檢查，葉舟漸漸變得絕望了，大概這就是命吧。

“還有多久？”

“醫生說吃藥還有2年的時間。”

2年，比張成森想象的時間要久一些。“你家裏人知道了嗎？”

“還沒跟他們說，不知道怎麽開口。”這也是葉舟現在最苦惱的事情，父母肯定特別難過。

葉舟想自己還沒來得及幹什麽，就要離開人世了，雖然并沒有什麽特別雄偉的壯志，但還是不甘心，最重要的就是放不下父母了，經濟上雖然不需要自己操心，但自己還沒來得及盡孝，就要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想着想着，葉舟的眼淚就順着睫毛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了。張成森看着葉舟的眼淚，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在生死面前，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作為不是很熟的朋友，張成森都覺得特別難受，可以想象要是葉舟父母知道了這件事該有多麽的傷心。所以對于葉舟還沒有告訴她父母，張成森很能理解。

“我這一個月就在家裏，每天要在父母面前表現得跟以前一樣，你知道有多麽難受嗎？但我又想多抽時間陪陪他們，真的特別矛盾。”葉舟的眼淚更加洶湧了。張成森連忙抽紙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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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是挺難的，真的。你的做法很對。”

看着張成森笨拙的安慰着自己，葉舟破涕而笑，“對不起啊，跟你說這些，我實在是不知道跟誰說去，本來不想告訴任何人的，但還是架不住想找個人說說。”

“不用跟我道歉，想說什麽就說吧，怎麽說我也是你師父。”感覺到葉舟的心情沒有那麽低落了，張成森就試着逗葉舟開心一下。

“師父，謝謝你，真的，今天說出來了，感覺要好很多。”

“是我徒弟，就不要再跟我道謝了，還有也不要道歉。不管你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跟我說。不要再一個人憋着了。”

葉舟終于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恩，好。說這麽多，我都有點餓了，趕快吃飯吧。”

看見眼前的人笑了，張成森卻沒有得到一絲放松，葉舟明明那麽有禮貌、樂觀積極的一個人，為什麽偏偏要遭這種罪，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飯後，兩人走在回葉舟寝室的路上。夏天的末尾，陽光還是很刺眼，張成森眯眼睛看太陽，發現在強光的刺激下，想要睜開眼睛真的很難，就像此時的葉舟，只能在命運的捉弄下聽之任之。忽然葉舟開口了。

“老實說，我還沒想好接下來的打算呢，之前一直在抱怨老天爺。我要好好想想怎麽利用剩下來的日子了。”

“不管你有什麽打算，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時開口啊，哪怕只是一個需要傾訴的對象。”

張成森回寝室後，心情久久的不能平複。還剩2年時光的人應該幹什麽，怎樣才能少留點遺憾。腦海中有過許多想法，各種亂七八糟的主意都一閃而過。

他拿出手機，準備上網查查。輸入還剩2年時間能幹些什麽，出來許多條答案，張成森掃了下，大部分都是些沒有用的答案。正準備關閉，忽然其中一條答案吸引了張成森的注意力。

“完成自己的願望”，張成森打開這條消息，發現作者羅列了一系列的願望。比如去最想去的地方旅游、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陪自己的家人等一系列的事情。

張成森覺得這條建議還挺有參考性的。如果葉舟還沒想好的話，自己可以給她一些建議。

其實張成森心裏還是對治療抱有一定的期望的，實在是不相信葉舟就這樣要離開人世，或者說是不想。

張成森又上網查了查關于腦癌的信息，發現這是一個死亡率極高的疾病，治療确實不容易而且極其痛苦，就像葉舟說的那樣，與其這樣在醫院度過，不如利用剩下的時間想想自己要幹什麽。

等了兩天，張成森還是沒有等到葉舟的消息。不過，那天過後，兩人就加了qq，張成森看葉舟的qq頭像現在是亮着的，就準備發消息跟她聊聊。

志成高遠：在麽？怎麽樣啊？想好了嗎

一葉扁舟：恩，準備先花點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然後剩下的日子陪陪父母。

志成高遠：恩，很好。不過你要處理自己的什麽事情啊？

一葉扁舟：我也沒想好，感覺想做的很多，真的做起來又發現沒有什麽。

志成高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見面說吧。

兩人約在學校旁邊的咖啡館，見到葉舟時，張成森發現才2日不見，葉舟又變回了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張成森這時才明白，現在葉舟最需要的是身邊要有人陪。不管待在哪裏，一個人的話都會陷入死胡同。難道葉舟寝室只有她一個人嗎？

張成森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道，“你們寝室的人來完了嗎？我們寝室還有2個沒來呢，估計可能在實習。”

“一個都沒來，有一個考研的搬到外面去住了。還有2個在家裏實習的，估計短時間不會來了吧。”到了大四，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見不到人影的事經常發生。

難怪，張成森果然沒有猜錯，這兩天葉舟一個人住肯定特別不舒服，以前在游戲中就能看得出葉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特別是現在特殊時期，沒有人在身邊，張成森甚至都擔心葉舟一日三餐是不是有保障。必須要想個辦法了。張成森想了想，自然而然的說到。

“我之前也打算考研，還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不過我暑假找了個工作，畢業後會去那兒工作，不打算考了。”張成森一邊攪動着咖啡，一邊仔細觀察着葉舟的神情。發現葉舟沒有什麽反應，張成森才放心。

“奧，那也挺好的，我之前也打算考研的，現在。。。”葉舟苦笑了一下，現在沒必要了。

刻意忽略掉葉舟的無奈，張成森繼續說到，“不過現在，房子也不能退了，我還是打算過去住，順帶好好寫論文。對了，我那還差個室友，你要不要過來住？”

說完，張成森就有點後悔了，雖然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這樣堂而皇之的邀請一個女生同居，還是有點不合适吧。改想點啥理由才能聽起來讓人舒服呢？

空氣陷入了一絲沉默。

聽到張成森叫自己一起，葉舟愣了愣，随即想到一種可能，“你該不是看我們寝室沒人叫我一起過去住吧？”

張成森感覺自己被戳穿了，這次張成森看着葉舟的眼睛認真道，“我本來也要招個室友，現在你過來也剛好啊。而且我了解你的情況，兩人在一起的話還有個商量。”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這樣的話真的太麻煩你了。”葉舟感覺得到張成森是真的在真心實意的關心着自己。

“沒有什麽麻煩的，我如果找個合不來的室友，那倒是真的麻煩，這麽說來，你不僅沒有給我添麻煩還給我解決了麻煩呢。”

“這不好吧。我。。”葉舟還沒說完，張成森就搶着說到，“沒有什麽不好的，幫師父這個小忙都要推遲嗎？”

感覺到張成森的強硬，葉舟只好答應，其實葉舟知道他都是在為自己打算。心裏十分感謝，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不準說謝謝，我之前不是說過道謝道歉的話都不要開口了嗎？”葉舟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師父還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