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土犬 (1)

衆軍乘船出發,順漳河而下。黎城縣到磁州距離不到三百裏,乘船半日即到。衆人放了百匹戰馬在船上,以備後用。

一路東去,漳河兩岸,密密麻麻都是困苦無依的難民,倒閉的屍骸随處可見,發出陣陣腥臭。

酷熱之下,缺衣少糧,年幼無助者、年老體衰者、輕生厭世者層出不窮,卻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過了觀臺鎮,張橫帶人馬上岸,去掃清兩岸的盜匪。另一半依然坐船而下,由董平帶領,在插劍嶺下船。

半山腰上,看到山下頂盔披甲,成群結隊而來的忠義軍士兵,傅慶和張用一等匪首,站在半山腰一隐蔽處,衆人都是面色沉重,久久不發一言。

衆人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一番劫掠,卻招來了大軍的圍繳。

他們不知“官軍”來自何方,只是看對方軍容如此雄壯,許多人都是身披鐵甲,不由得人人變了臉色。

這樣陣容鼎盛的百戰雄兵,恐怕朝廷最精銳的禁軍,也不過如此!

難道說為了他們這些小賊,朝廷派了最為精銳的馬步親軍前來圍剿?

不是說朝廷的禁軍早已爛了嗎,如何會隊列如此整齊,如此令人心驚膽戰?

“傳令下去,寨牆上準備好擂木滾石,弓箭手到位,等待作戰。” 良久,傅慶才下了軍令。

寨前的山道兩側,被砍得光禿禿,一目了然,藏也藏不住人,土匪們憑借着高高聳起的寨牆,負隅頑抗。

董平看的清楚,寨牆後面是挺拔的山峰,寨子依山而建。看來這選擇山寨的人,倒也不是無能之輩。

看了看寨牆上手忙腳亂的土匪們,董平大聲道:“盾牌手在前,長槍手在後,跟我一起沖,滅了這些狗日的!”

“将軍稍安勿躁,聽小人一言!”

李彥仙上前,攔住了董平。

“将軍一軍主帥,親冒矢石,太過危險。小人願為前鋒,一旦破寨,将軍帶人沖殺即可。事關兄弟們的生死,将軍還是謹慎些!”

董平點點頭,無奈道:“李兄弟,那就由你帶領兄弟們,破了這狗日的寨門!”

李彥仙大喜,今日這樣的良機,正好可以在上官面前表現,他又豈能錯過。

董平低聲道:“李兄弟,我知你有大才,我已向大官人舉薦過你。作戰時小心些,莫要莽撞,誤了大好前程!”

李彥仙面上一紅,心裏一熱,肅拜道:“多謝将軍!”

他點起一隊士兵,剛要離開,董平卻又勸住了他。

“李兄弟,此次重在練兵。這是大官人剛鼓搗出的火器玩意,你帶上這些,不用靠的太近,或許有些幫襯。”

李彥仙看着那些大力士們腰間一個個圓滾滾的鐵疙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看到李彥仙帶着隊伍前來,寨牆上一時羽箭齊發,很快便死傷了十幾個士兵。

“弓箭手,射!”

第一排第第第名弓箭手站起身來,張弓搭箭向着寨牆上射去。

第一排弓箭手射完,第二排的第第第名弓箭手又站起身來,張弓搭箭向着寨牆上射去。

寨牆上只有四五十名弓箭手,一瞬間被對方的羽箭壓制,不少人中箭倒了下去,其他的人趕快蹲下,縮起了身子。

“擲彈手,上!”

張勝一聲怒吼,3第個大力士捏碎了蠟封,點燃了導火索,向着寨牆上和寨門扔了過去。

第一輪手榴彈扔完,第二輪又扔了出去,一連扔了5輪,大力士們才退了下去。

“兄弟們,沖進去,殺賊!”

整個寨牆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這正是進攻的大好時機。李彥仙張弓在手,一馬當先,向前沖了過去。

主将如此兇猛,刀盾手自然也不甘示弱。第第第刀盾手跟在李彥仙身後,吶喊着沖了上去。

寨門已經被炸的支離破碎,周圍都是散落的人體器官,土匪們血肉模糊,倒在血泊裏面呻吟慘叫。

李彥仙暗暗心驚,他來到寨門前,踹斷幾根搖搖欲墜的梁木,跟着進了寨子。

土匪嗷嗷叫着,從山寨前方蜂擁而來。李彥仙羽箭連綿射出,當先的幾個悍匪紛紛中箭倒地,發出震天的慘叫聲。

轉眼間已經射出六七支羽箭,眼看土匪們已經撲上前來,李彥仙接過士兵手中的長槍,大喝一聲,迎着當先而來的長刀悍匪,長槍疾刺而出。

過了十來招,悍匪已是手忙腳亂。李彥仙抓住破綻,長槍刺出,血光迸現,悍匪躲閃不及,被一槍刺破了喉嚨。

“大哥!”

李彥仙拔出長槍,土匪人群中響起了震天的悲聲。幾個悍匪舍命上前,把被刺死的土匪屍體搶了回去。

“殺了他,為大哥報仇雪恨!”

土匪們紛紛紅了眼,向着李彥仙撲來。

此時,刀盾兵與長槍兵已經進了寨子,和撲上來的土匪們近身接戰,慘烈的白刃戰跟着開始。

“好兄弟,插劍嶺的匪首傅慶被你給殺了!”

董平帶着剩下的長槍兵,已經湧入了寨子。

“直娘賊的!”

甫一接觸,無數的慘叫聲就響起。

“突刺--刺!”

随着軍官們的怒吼聲響起,無數的長槍頻繁刺出,對面的匪徒一層層倒下。

長槍兵們步步前進,長槍如游動的毒蛇,武藝再高的匪徒也是無所适從,他們慘叫聲不斷,轉眼就做了槍底游魂。

悍匪手中的斧頭、鐵棒等兵器甩出,砸翻砸傷了不少士兵,但義軍卻沒有任何退縮,反而他們的攻擊更加猛烈。

長槍兵們的推進,就像驚濤駭浪一般,雖然偶有土匪的反抗,但在巨浪面前,一個個、一群群被無情的吞沒。

“将軍,小人願意投降!”

一個面相英俊的男子跪了下來,周圍的十幾個匪徒一起跪下。

“你是何人?”

面對董平的喝問,張用趕緊回道:“回禀将軍,小人乃是山寨的二寨主張用,小人願意率部下歸降将軍!”

董平點點頭,嘴裏道:“原來是山寨的張二哥,不錯,不錯!”

話音未落,董平猛然一刀砍下,張用驚愕至極,來不及反應,鬥大的一個頭顱已經滾落在地。

“全殺了,一個不留!”

剛才看張用跪在地上,眼神閃爍,他周圍的幾個匪徒也都是滿臉兇悍之氣,董平一下子就動了殺機。

雖然說要寬大為懷,但也要首惡必除。這些家夥帶入義軍之中,弄不好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好湯。

董平帶人直奔山寨大堂,幾十個土匪從裏面狂奔了出來,手裏面大包小包,不時的竟然有金銀掉落地上,顯然是想攜財而逃。

“遇到攜財而逃的,一個不留!”

衆軍士一路向前,連劈帶砍,不管是投降的還是四處逃竄的,紛紛都是刀刃加身,到處都是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官軍”勢如破竹,兩個匪首傅慶和張用已經被除去,群龍無首,整個山寨裏亂成了一鍋粥,匪徒們毫無鬥志,慌不擇路,四散而逃,很多人都做了刀下之鬼。

李彥仙帶人直撲後寨,那裏是山寨的辎重庫房。

士卒們撞開大門,幾個悍匪正在生火,準備點燃庫房。李彥仙怒火中燒,帶領士兵們飛速向前,将這幾個悍匪一一格殺當場。

衆人慌忙把剛燃起來的火撲滅,幸虧他們來得及時,否則這裏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真是冥頑不靈,死有餘辜!”

李彥仙在幾個悍匪的屍體上,狠狠地猛戳了幾槍,大聲道:“把這幾個狼心狗肺的賊子拖出去,扔到山間喂狼!”

他一面讓士兵控制庫房,清點物資,一面讓人向董平禀報。

山寨後的地牢裏,上百個被關押的宋人女子瑟瑟發抖,這些被擄掠的可憐人,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另外一間牢房裏面,幾個衣衫破爛,商人打扮的男子正趴在栅欄上向外觀看。

牢房門“哐當”一聲被打開,門口的幾個土匪被當場砍翻在地,緊接着一對鐵甲,軍士走了進來。

“鄉親們不必擔心,我們是忠義軍,土匪已經被我們殲滅,我們這就放大家出去!”

“将軍,我等乃是販米到黎城的米商,謝謝将軍搭救之恩!”

幾個商人打扮的“囚徒”率先大聲喊了起來。

站在巨大的糧堆面前,董平心裏暗自慶幸。要不是李彥仙機警,這麽多的糧食恐怕就成了一堆灰燼。

還有那麽多的金銀珠寶,少說也有上萬貫,可以買上千石糧食了。

幾個獲救的商人上來,向董平行禮。

董平朗聲道:“各位掌櫃,你們被劫的米錢我會如數付給各位,還請各位不辭辛苦,繼續販賣糧食等物于河東。”

李彥仙也勸慰道:“金人南下,官軍孱弱,天災人禍,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我等沿途所見,盡是餓死災民。還請各位看在百姓的份上,繼續往河東運送糧食,價格上自然不會少了各位。”

幾個商人面面相觑,都是不肯言語。這能賺錢固然好,但若是要賠上性命,可就要三思而行了。

“幾位掌櫃不用擔心! ”

看到幾人臉上的神色,李彥仙已經猜了出來。

“各位只管販運,驿道上和運河上的安全,自有我軍負責! 不瞞幾位,此次我軍出兵,水陸并舉,就是要消滅這些匪賊,靖清河面和官道。”

幾位商人眼光一對,同時松了一口氣,一起下拜道:“如此就多謝将軍了!”

第7第章 戰争之神

大炮是用來測量國土面積的!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在弱肉強食的國際戰争中,火炮在後世起的傷亡作用可謂是觸目驚心。

大炮,戰争之神!後世一顆第55毫米榴彈炮的炮彈,落下之後可以讓大半個足球場那麽大面積的地面上,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沖擊波活活震死。除非你蹲着防炮洞中才可以幸免。

二戰戰場上8第%的傷亡都是火炮造成的。一個德國營在後撤歇時,一顆蘇聯的第第3毫米炮彈落在這個營中間,事後這個營直接被取消建制了,因為幾百個人非死即傷,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相對于番子和西夏的一人雙馬,或者兩人三馬,大宋沒有多少馬匹,機動性上就打了大大的折扣。

即便是在後世,他只是個會造炸藥的地下僞專家。大炮多長,口徑多少,內部的構造如何,他都是一無所知。在如今的條件下,他沒有時間、也沒有條件去研制火炮。如今他需要的是短、平、快的炸藥産品,比如眼前正在研制、已經在插劍嶺使用過的手榴彈。

一處平整的山谷處,劉三正在一個圓柱形的窯爐旁忙活着,礦工們把礦石和煤炭壘疊起來,點火焙燒,窯工把煙筒上方封上。過了一會,在靠近煙筒頂部的地方,一根管子順着洞向外通出去,連接在冷水裏。

随着持續的燒制,一會功夫,黃色的氣體便冒了上去,黃色的礦石變成了褐色,氣體從上方頂部的管道飄出,冷凝下來,一會形成了刺鼻的黃色結晶,這就是硫磺粉。

劉三小心翼翼的把硫磺粉收好,放在旁邊的箱子裏面。每天他都要進行這樣的工作。

忠義軍所要的硫磺粉,如今大部分都是從外部購入。除了外部購入,剩下的這一部分就是自産自用了。

劉三也是在殺熊嶺的時候受了傷,右手的筋脈被砍斷,再也使不上力氣,所以被放在了山上制硫磺粉這一塊,主要負責火藥廠的事情。他也是樂得其所,最起碼有了事情幹,也覺得充實。這裏距離黎城縣、義軍的大營也不遠,他想下山去看看老兄弟,随時可以過去。

位于黎城縣北山黃岩洞的一處峽谷裏,已經蓋起了一排排的簡易房屋,周圍都被圍了起來,大約有幾十畝地之大。這裏五步一崗,三步一哨,戒備森嚴。進出的木門上寫着“火藥廠”三個字,周圍有十幾個兵士把守。

走進火藥廠裏面,圍牆上“嚴禁明火”、“嚴禁盜竊”,以及“安全生産”的标語清晰醒目。同樣字語的标識,各處簡易房屋內、圍牆上都是醒目至極,任何人違抗都要受到懲罰。

火藥廠由王松的老部下、“麒麟臂”林天佑主管,給他做副手的是一個叫張六的漢子。張六祖祖輩輩做煙花爆竹,他本人又是張橫的本家兄弟、老部下,由他做林天佑的幫手再也合适不過。

火藥廠的要求十分嚴格,從生産人員的安全培訓、原料分離、生産過程分離、生産場地和成品庫房分離、不時進行安全檢查的監督檢驗人員……,每一步都是十分的嚴苛。

硫磺粉是剛從山上運下來的。由于硫磺是易燃易爆品,與空氣混合易産生爆炸或燃燒,需要避光封閉小心保存,所以硫磺都是層層包裹,而且放在避光的地方。

木炭粉是火藥的主要成分之一,它的質量好壞對火藥影響很大。因此要制造出合乎要求的木炭是制造火藥的重要問題。不過對于火藥廠的工匠來說,這個卻是最簡單的。

固鎮由于煉鐵,一直就在生産木炭。工匠們使用的是木窰燒炭法,将木材經加熱幹餾而制成木炭,本地的工匠世世代代煉鐵,所以對木炭的生産制作可謂是十分熟悉。

木炭都是在鐵廠外邊的木窯燒制,進行磨粉。制粉廠設在奔流洶湧的洺河河旁,同樣是依靠當地的水車水力曲柄傳動,進行木炭的成粉工序。

平放的巨大水車,曲柄帶着另一端的碾子,随着水車的轉動,碾子也被曲柄帶着做圓周運動。需要的碾盤大小,指定水車上曲柄的位置即可,連接着幾個巨大的石碾,然後用細篩過濾,通過的即是木炭粉。

東漢時期,南陽太守杜詩就發明了水排,不過它的作用是鼓風冶鐵。幾千年來,華夏的百姓已把水力應用到了生産上,如常見的水力灌溉,水力舂米。

用木炭冶煉的生鐵一般具有細粒結構,鑄件緊密,沒有裂紋的特點。另外,用木炭生産的生鐵含雜質少,适于生産優質鋼。所以,木炭大多數用于火藥制造,有時也用于制鐵。

自從選擇了黎城作為義軍的駐地,王松就建起了幾十間公共廁所以及化糞池,定點排尿以後,尿和稀糞用水流沖到規定的化糞水泥池,進行土法制硝,這制硝就完成了。

土法制造火硝,具體制造方法就是用九成潮濕松軟的砂土,加一成尿或稀糞,攪拌拌勻後,在陰濕的池子裏發酵,大約二十多天成為硝土,就可以從中取得火硝。這種方法,一千斤硝土可以收到十斤左右的火硝。

通糞渠就是水泥渠道,糞尿由水沖擊向水泥池而去。通糞渠和後世農村的灌溉水渠差不多,頂部蓋起來,流向巨大的糞池。糞池處于搭起的工棚遮擋下,味道雖不好聞,但這也是必然的過程。

五六十個蒙着口鼻的漢子正在幾個池子裏面進行攪拌,看樣子是在混合稀糞和砂土。一些水泥糞池則是早已經混合完畢,已經出硝了。

糞池處于低窪處,周圍樹木蔥茏,遮天蔽日,正适合土硝的培育。現在的産量,每日都可以生産百斤左右的土硝。

“大官人,你來了!”

正在聚精會神指揮工匠和幫工們進行操作的張六,看到王松走了進來,趕緊過來迎接,引導他觀看各個工序。

“張六,你辛苦了,在這裏還習慣嗎?”

為了給這些受傷致殘的兄弟們找些事情,不至于他們混吃等死,頹廢下去,王松可謂是操盡了心。

“大官人,有吃有喝,還有事做,有什麽不習慣的! ”

張六笑道:“只要跟着大官人,大夥心裏就舒服!”

王松嘆了口氣。這張六以前是多麽龍精虎猛的一個漢子,一旦斷了手,英雄斷臂的感受,恐怕是真不好受。

“把心放開了些!”

王松勸慰道:“如今這年頭,人命賤如草。外面的百姓,吃都吃不飽,餓死的餓死,病死的病死,日子甭提多慘。咱們兄弟有口飯吃,已是謝天謝地了!”

張六連忙回禀道:“大官人放心,小人真的滿意的很,沒有什麽抱怨的!”

“我不放心!”

王松搖頭道:“過幾天,你們這些傷殘的弟兄,每個人都會給安排一樁親事,大多都是窮人家的女子。到時你們要好好做事,不要虧待了別人!”

張六哽咽道:“大官人放心,小人定竭盡全力,不負大官人所托!”

王松點點頭,寬慰道:“頭前帶路,咱們去看一下制硝。”

火藥的生産程序,以及火藥的配方,都是王松一手制成,執行的也是張六這些安分守己的工匠。

制硝車間裏,工匠們正在分離土硝。工匠們用粗布過濾後的水,溶解土硝,然後用中間加有木炭粉的麻布進行層層過濾,最後留下富含硝酸鉀的純淨水溶液。

随後,含硝酸鉀的純淨水溶液被倒入鍋裏,再緩緩攪拌,加熱蒸發,形成硝酸鉀晶體。

火藥廠裏,木炭粉和硫磺粉都要經過細篩,才可以和硝酸鉀混合,制作火藥。

工匠們正在按照比率,把火硝,木炭粉和硫磺粉混合均勻,放在碾盤上淋水碾壓,待火藥完全變成灰色,這就完成了火藥的藥料壓實環節。

王松沒有後世的機械式造粒缸,将火藥塊制成大小均勻的火藥粒;他也沒有石墨制成的摩光機,将藥粒的表面磨光,除去氣孔,降低吸濕性,以延長火藥的貯藏期。

壓制好的火藥和米湯混合成團,然後靠人工壓力過篩,得到顆粒化的火藥。

制成的顆粒化火藥,放在大的銅質薄鍋內,用蒸汽加熱烘幹,使之保持良好待發的幹燥狀态,然後裝箱。

王松知道自己制造的火藥,威力雖大大不如後世,但是和這個年代的火藥相比,絕不止強了一星半點,而且真正應用到了軍事上。

無論是從火藥配方,還是火藥的生産過程,自己的産品已經是大大超越了時代!即使同時代的世界各地,也不會有這樣劃時代的産品。

王松不相信自己一個後世的炸藥專家,做出來的火藥會比不過洪秀全、楊秀清他們! 要知道,那時候的火藥配方,可是比後世标準的火藥配方要差得多。

“蓬”,碎石紛飛,一堵巨大的兩米多高的石壁轟然倒塌,躲在牆後的人們滿頭都是小碎石和塵土。

王松滿意的點了點頭。試驗了這麽多次,火藥終于是沒有問題了。

林天佑,張六等人看着前面已經坍塌成的一片平地,都不由得兩眼發直,心頭發麻。

林天佑臉色發白。過了良久,他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大官人,這若是加大了分量,恐怕城牆也會被炸榻吧!”

王松點點頭道:“若是加大分量,即便是要炸榻汴京城的城牆,也不是什麽難事!”

火藥廠裏,木炭粉和硫磺粉都要經過細篩,才可以和硝酸鉀混合,制作火藥。

工匠們正在按照比率,把火硝,木炭粉和硫磺粉混合均勻,放在碾盤上淋水碾壓,待火藥完全變成灰色,這就完成了火藥的藥料壓實環節。

王松沒有後世的機械式造粒缸,将火藥塊制成大小均勻的火藥粒;他也沒有石墨制成的摩光機,将藥粒的表面磨光,除去氣孔,降低吸濕性,以延長火藥的貯藏期。

壓制好的火藥和米湯混合成團,然後靠人工壓力過篩,得到顆粒化的火藥。

制成的顆粒化火藥,放在大的銅質薄鍋內,用蒸汽加熱烘幹,使之保持良好待發的幹燥狀态,然後裝箱。

王松知道自己制造的火藥,威力雖大大不如後世,但是和這個年代的火藥相比,絕不止強了一星半點,而且真正應用到了軍事上。

無論是從火藥配方,還是火藥的生産過程,自己的産品已經是大大超越了時代!即使同時代的世界各地,也不會有這樣劃時代的産品。

王松不相信自己一個後世的炸藥專家,做出來的火藥會比不過洪秀全、楊秀清他們! 要知道,那時候的火藥配方,可是比後世标準的火藥配方要差得多。

“蓬”,碎石紛飛,一堵巨大的兩米多高的石壁轟然倒塌,躲在牆後的人們滿頭都是小碎石和塵土。

王松滿意的點了點頭。試驗了這麽多次,火藥終于是沒有問題了。

林天佑,張六等人看着前面已經坍塌成的一片平地,都不由得兩眼發直,心頭發麻。

林天佑臉色發白。過了良久,他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大官人,這若是加大了分量,恐怕城牆也會被炸榻吧!”

王松點點頭道:“若是加大分量,即便是要炸榻汴京城的城牆,也不是什麽難事!”

第7第章 變革

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

戰争的根本在後勤,軍隊的信心也在後勤。

緊鄰着河邊,一排黃土夯成的土牆外邊,一塊塊大小不等的硫磺石在石碾上均勻攤開,在水車的引動下,石碾緩緩轉動,把硫磺壓成細粉末。

所有的工匠都是佩戴着口罩,戴着帽子,以避免難聞的硫磺味灼傷口鼻。

火藥廠裏,無數的工匠和幫工正在忙碌着。

挂着“引藥”的生産車間裏,工匠們正在制作着“慢燃火藥”。這種褐色火藥的制作比火藥的制作要繁瑣的多,但卻是震天雷的必備之物。

第一批研制出來的震天雷,在插劍嶺大放異彩,大殺四方。董平如今還是啧啧稱贊。若是沒有這震天雷,不知道還要犧牲多少士兵,才能攻克山寨。

國之重器,士卒信心源泉,破敵之本!

想起當日血肉橫飛、血肉模糊之慘狀,衆人都是膽戰心驚。幸虧這震天雷是自己的,而殺傷力和使用,顯然都比弓箭要好太多。

工坊裏制作的震天雷,一種是用火藥炸破彈片來殺傷對方,另外一種則是裏面裝入鐵珠,用鐵珠來殺傷對方。

但無論哪一種,都是殺傷力巨大,讓人不寒而栗。

“大官人,你真是神乎其技,小人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董平進來,看到王松在工坊裏面,趕緊上前,滿臉笑容。

“大官人,有了這些震天雷,咱們還怕個球! 兄弟們一人配第第第個,直接殺奔太原府,滅了完顏宗瀚那厮!”

“董平說的是! 完顏宗瀚那狗日的,我倒是要看看,是他的馬軍厲害,還是我的震天雷更好!”

張橫也是頗為興奮,直接爆上了粗口。

“你們兩個倒說得輕巧!”

鄧世雄黑臉一下子板了起來,他如今負責後勤辎重,有多少庫存、原料,他自然一清二楚。

“庫房裏所有的硫磺粉、硝石加起來,也造不出幾千個手榴彈! 士兵們還要訓練,能剩下兩三千個,已經是很不錯了!”

王松點點頭道:“各位兄弟,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什麽東西都缺,幹瞪眼着急也沒用,只能一步一步來。”

董平和張橫相對一眼,均是搖了搖頭,顯然頗為遺憾。

說起來,這“慢速火藥”雖然難做,但因為用料少,反而顯得簡單些。

工匠們從山上找到了直徑3寸的柳柴。蒸一整天後,然而削去柳皮烘幹後裝入鐵桶內。每桶裝第第第斤柳柴,再烘烤半天左右,而後用泥将桶口密封,等冷卻後将變成醬色的柳柴取出用磨成粉料,這就是組成慢性火藥的木炭粉。

其次是硝和硫磺的處理。共用75斤硝,烘成半幹狀态後和硫磺4斤混合成粉料。

之後是拌料。工匠們把每79斤硝硫磺粉加入炭粉第5斤攪拌成藥料,然後送入碾藥房,在石碾上碾壓。在碾壓的過程中,工匠們均勻地不斷加水,和制造顆粒火藥一樣。

碾壓完畢,工匠們将藥餅粉碎成顆粒,壓制成米粒大小的藥餅,每個藥餅必須厚第寸、寬第寸3分,重第兩第錢第分,不合格者将剔除,不得進入烘藥程序。

藥餅進入烘藥房後,在攝氏第5度環境下陰幹第-3周,最後才能裝包,這就是手榴彈引信用的延遲炸藥。

雖然王松現在造不出和後世一樣的手榴彈,因為時間的關系,他不可能用簡單的方法就造出拉火管裝置,也沒有辦法造出雷酸汞。

但控制燃燒時間,扔出後爆炸,這樣的簡單爆炸物,旬月的時間,他還是有把握的。

像他上次在殺熊嶺用的炸藥包,就是用于最簡單爆炸用的火藥包。用時把火藥緊緊包紮,進行爆破,威力已經是非同小可。

想象着無數顆震天雷在戰場上爆炸,無數金人的鐵騎在爆炸聲中灰飛煙滅,想起來都讓人熱血沸騰。

不過,想好了回來,終須面對殘酷的現實,物資匮乏、銀子不夠、工匠短缺,器具落後,這有可能是幾年,甚至幾十年解決不了的事情。

太平天國時,楊秀清用火藥爆破攻破南京。當時,南京的城牆厚度超過第5米,高十餘米,可以說是易守難攻,固若金湯。當時南京城中的滿人士卒只有5第第第人,但就是這5第第第人對抗了城外的幾十萬太平軍,憑借的是堅固無比的城牆。

太平軍圍攻南京,曾集中所有的火炮對城牆進行持續炮擊,但收效甚微,城牆依然巍然不動。無計可施之下,楊秀清派人挖掘地道,一直到了南京城牆基下,用棺材盛滿火藥封閉進行爆破,将固若金湯的南京城牆炸塌,才最終占領了南京城。

“大家夥停一下,聽我說!”

所有工匠、幫工都停下了手頭上的活計,一起向王松這邊看來。

“大家一定要記住,這火藥雖然燃的慢,但也是能爆炸傷人。所以,大夥一定要格外小心,一切按照規矩來,千萬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就有性命之憂!”

衆人一起回道:“多謝大官人教誨!”

劉三也道:“大官人放心,小人一定小心謹慎,不會發生意外!”

王松點點頭道:“劉兄弟,千萬馬虎不得,一定要小心!”

“大官人,這些東西是得小心!”

離開了火藥作坊,董平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東西一旦炸了,那是非同小可! 輕者傷痕累累,鮮血淋漓,重者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想起來都讓人後怕!”

“這就是文明的力量!”

王松冷聲道:“番子自誇滿萬不可敵! 若是兩軍對陣,看看是他的騎兵厲害,還是我的火器厲害!”

“火器?”

張橫一愣,開口問道:“大官人,除了手榴彈,難道咱們還有別的東西?”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王松眼神堅定,沉聲道:“手榴彈最多能維持均勢,要想打敗金人,除了要訓練一支強兵,還要有更好的兵器作為支撐。這些,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張橫、董平、鄧世雄都是點了點頭。心中雖然有有疑惑,但王松沒說,他們也不必再問。

王松笑了笑道:“鄧兄弟,咱們到庫房去看看。兄弟們要上陣作戰,這铠甲可是少不了的!”

董平深有體會,點頭道:“大官人說的是! 插劍嶺一戰,幸虧大多數士兵披甲,否則,死傷的就不是一二百人,最少也有六七百之數!”

辎重庫房中,一頂頂的頭盔在架子上整整齊齊排列,看起來蔚為壯觀。

士卒的頭盔,依然是當時鋼盔的模式,同樣是鐵範鑄造,兩斤半的重量不重,防護頭部的攻擊綽綽有餘。

不過,如果将來能制造出火炮,重型盔甲顯然就不适合炮手們的頻繁裝填動作,皮甲就足夠了。如果讓對手推進到了陣地前的幾十米範圍,那麽等于軍事上已經失敗了。

工坊的煉鐵,煉爐的保溫設計,活塞式風箱都被應用上了。工匠們自然是大開眼界,這打造兵器也容易了許多。

作坊裏面,除了主要制造手榴彈和長槍,槍頭,另外還有撲刀、短刀、盔甲,及鐵範鑄造的飯盒士和水壺。

飯盒和水壺的形狀,都是後是生活中人們經常碰到的東西,王松也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加以修改所得。

飯盒為帶蓋的鐵質飯盒,上下一扣,簡單明了。水壺嚴絲合縫,壺口位置打磨光滑,不會劃傷肌膚。飯盒和水壺有外套裝載,方便耐用,行軍時易于整理和攜帶。

飯盒和水壺設計都為第升,形狀大約都為第第*第5*第9厘米,重量各為一斤半。兩者都考慮到了士卒的喝水和進餐量,小巧實用,攜帶方便,戰時可以極大減輕士卒的負重。

鄧世雄拿起一個水壺,搖頭道:“大官人真舍得花費! 一人一個水壺,一人一個飯盒,恐怕朝廷的禁軍,也沒這麽闊綽!”

董平愛不釋手地摩挲着一個水壺,冷冷贊嘆道:“大官人,這麽奇特的東西,你也能想得出來! 不過這東西确實用着方便,就是太貴重了!”

“這有什麽貴重的!”

王松搖搖頭道:“和兄弟們的性命比起來,這些東西一文不值! 人活着,才能和對方搏鬥。人死了,就什麽也做不了!”

張橫由衷地說道:“大官人,你真是仁義啊! 兄弟們跟着你,心裏頭敞亮!”

衆人向前走去,庫房裏奇形怪狀的東西,讓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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