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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把紀爍抱到床上去，很貼心的給他腋好了被子。

然後就這樣半靠在在紀爍的床邊，借着透過窗的柔和月光溫柔地看着紀爍的睡顏。手在半空勾勒着紀爍的眉眼，生怕自己沒溫度的手涼到紀爍。

他問睡熟了的紀爍：“你什麽時候才能想起我？”

得到的只是均勻的呼吸聲。

周霖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今天你吃飯的時候我就在想，萬一你一輩子記不起來怎麽辦？本來我挺郁悶的，後來就好了。”

“因為我想到，雖然我們分開了十幾年，但以後我們還有更多個十幾年一起過。”

“你總會老的，我可不會。”說到這個的時候周霖甚至還有些得意：“我會讓你一輩子都平平安安，舒舒服服度過。然後等你老死了就把你變成鬼！”

“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你可別怪我，這可是你以前答應過我的。”

周霖這晚上還說了不少話，不過紀爍都聽不到。

因為除了醉酒，周霖還施了個小法術讓紀爍睡的更香。

……

一夜靜好。

第二天早上紀爍根本起不來，他本來就喜歡睡懶覺，昨晚更是睡的格外舒服，懶洋洋的窩在暖和的被子裏，眯着眼睛，惬意的不得了。

眯着眯着又有些想睡過去，卻聞到了一股食物香味，從他家的廚房裏飄來。

咯噔一下，這才想起來那個叫周霖的還在。

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吧嗒吧嗒的往廚房走，剛進大廳就看到周霖正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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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爍戒備道：“你怎麽在我家？”

“你昨天喝醉了，我帶你回來，用你口袋裏的鑰匙開的門。”

“……好吧！謝謝。不過你怎麽還在我家？”

周霖大驚失色，做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委委屈屈道：“你又忘了？你昨天抓着我的手一直不讓我走，還說要一起睡。我想着你如果睡了我，說不定又不打算負責，但你又一直抓着我，我總不能給你打開吧？就站了一晚上。後來你睡得好了，就把我的手給甩開，我想着先把早餐給你做好了再走，結果你一起來就質問我？你這個負心漢！”

“……”紀爍居然有種想給他說對不起的沖動，即使周霖現在賴在他家，并且還吃着他家的糧食。

周霖去廚房把紀爍的那份早餐拿出來，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道：“我做的，你吃吃看。”

那期盼的表情如果再加一條搖晃的大尾巴，就是标準的中華田園犬。

周霖看起來對他一點惡意都沒有，而且雖然紀爍嘴上罵着周霖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但總是能對他放下防備。

現在也是這樣，紀爍坐下舀了勺粥放在嘴裏，味道驚人的熟悉，就好像在很多很多年前，他也吃過同樣味道的飯菜。

紀爍低着頭，眼神有些複雜。

周霖看紀爍一直在吃，想必是自己的手藝沒退步，笑的嘴都歪了，平息了一下才繼續道：“我等會兒就走了。”

紀爍戳了戳碗裏的粥，心想昨天不是還說要寸步不離的跟着他的嗎？這麽今天就要走了，怕真是騙子，待不下去了。那腦袋瓜兒蔫吧唧的耷拉着，也不說話。

結果還沒開始正式喪，就聽見周霖說：“我要出去工作，雖然你忘記我了，是你沒良心，甚至你還想趕我走。但我還是得養着你。”

紀爍抽了抽嘴角，一邊覺得周霖果然是個有病的，一邊暗暗在高興，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麽。

飯後周霖果然走了，紀爍回到房間裏面，穿好衣服，将被子都疊整齊。

然後就開始無所事事了。

都快過年了，他又放假，父母都在外國，前幾天也已經看望過姥爺他們了，陡一閑下來，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約朋友聚餐？好像除了他單身，別人現在都有伴侶了。

去健身？前天才給他留了個陰影，他的創傷沒那麽容易好。

也不知道周霖是做什麽工作的，快過年了還在上班，看那身皮肉嬌貴的模樣，也不像是幹苦力的。不對！自己怎麽想到了他？不就是個莫名奇妙出現的人嗎？

正當紀爍在毆打自己腦海中周霖的小人兒時，門鈴響了。是程冽。

“紀先生，昨天飯桌上你說最近放假了，沒事幹。我今天就想約你一起去逛逛市場。”門口的程冽笑的腼腆。

紀爍也不想在家發黴，自然是同意了，帶好錢包手機就和程冽往外走，邊走邊和程冽聊天：“你也別老紀先生紀先生的叫我了，怪生疏的。”

程冽看起來有些糾結，不過他也坦誠，就直接問：“那我叫什麽好？”

“就叫我阿爍吧！我朋友都這麽叫我。”

程冽點點頭，從善如流的改口：“阿爍，我剛搬過來，這幾天還不熟悉這塊兒地，可能會多多麻煩你。”

紀爍擺手：“這都不是事兒，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倒是你，上次在廟裏你說你給學生祈福，程老師在那兒教書啊？”

“在一中教數學。”

“那挺好的，一中老師各項待遇都挺好，名聲不錯。”

邊逛邊聊。

等紀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黃昏了，剛進門就看到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周霖，見他進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呵斥道：“你去那兒了？！”

紀爍比他更驚訝：“你沒鑰匙怎麽進我家的？”

這個問題把周霖給卡住了，本來還有的一大堆問題被噎在喉嚨裏，吐也不是咽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