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解不少，不過一會兒竟然犯起困來。他已經接連幾天幾夜都沒有好好休息，極度困乏之下，頭倚着旁邊的鐵鏈，慢慢地睡着了。

08、受刑

無神絕宮主殿內。

絕無神漠無表情地聽天行彙報完絕心的情況，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天行頓時如獲大赦，連忙行禮告退。

絕無神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中竟有些擔心水牢中的絕心。

方才天行向他彙報情況時，刻意把水牢中的惡劣環境誇大了幾分，并将絕心的情況描述得相當惡劣，簡直是奄奄一息。

絕無神明知絕心當不致于如此不濟，然而不親眼看看，心裏終究有些不踏實。

畢竟他的用意是懲罰絕心，讓其牢記這個教訓，而非把他活活整死。

絕無神緩步出殿，不知不覺中竟然朝着島後水牢走去。

直到走到水牢門口，他才意識到什麽，驀然止住腳步。

看守水牢的獄卒看見自家宮主大人站在不遠處，齊齊大驚失色，搶着上前拜見。

絕無神讓他們起身，然後問牢頭道：“心兒情況如何了？”

牢頭連忙恭敬答道：“回禀宮主，大少爺剛剛用了些食物和淡水，此刻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

絕無神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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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氣泡在刺骨海水中睡覺，恐怕會元氣大傷。

只有意識保持清醒，才能在這裏多挨些時候。

他想了想，讓獄卒們退後，自己則邁步走到水牢門前，透過門上的鐵栅欄朝裏望去。

此刻已将近正午，一縷金黃色的陽光透過鐵栅欄斜斜照入水牢內，使得陰暗的牢中光線稍稍明亮了些。

接着那半明半昧的光線，絕無神看見他那漂亮的兒子正被鐵鏈吊縛在水中，頭正靠着胳膊淺眠。

那縷陽光打在絕心側臉上，給他那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

絕無神近乎貪婪地看着少年尖削秀氣的下巴，以及其下那微微凸起一小點的喉結，線條優美流暢的脖頸，以及被海水完全浸濕的纖細身體，只覺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湧向小腹。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最後終于勉強控制住自己，強迫自己從絕心身上移開目光，逃也般從牢門口離開。

絕無神走到牢頭面前，居高臨下吩咐道：“別讓大少爺在牢裏睡覺。從現在開始，每隔半個時辰就喊他一次，務必令他保持清醒。如果實在叫不醒了，再派人來禀告我。”

到那時就是絕心意志瀕臨極限，實在支撐不下去的時候。

衆人連忙畢恭畢敬地應了，再畢恭畢敬地目送這位天神般的宮主離去。

然後絕心被獄卒叫醒，清醒之後他才知道自己被罰的內容又多了一項不準睡覺，不禁在心裏暗自腹诽絕無神這個比後爹還要後爹的親爹。

絕心在水牢裏又挨了一日。

這一天裏他的身體再度被凍至麻木，人也被獄卒看得緊緊的，晚上幾乎連眼都不曾合過，當真是苦不堪言。

翌日清晨，又是天行被派過來，把他拉出水牢灌幾口酒，等他恢複些之後，再遞給他一些少得可憐的食物和水。

絕心吃完東西，便又被天行吊回水牢繼續受罰。

被這樣折磨了兩天兩夜，他的精神已經大不如昨日，臉色也萎靡憔悴了許多，一雙素來漆黑冷定的眸子也有些黯淡無光，身上更是冷得如死人一般。

天行看得憂心不已，回去禀告絕無神，絕無神卻說自己心裏有數，擺擺手讓他退下。

絕心在牢中呆了整整三天三夜，越到後來他的精神就越壞，神智也越恍惚。

到了第四天中午時，他終于徹底昏死過去，怎麽也叫不醒了。

獄卒們慌了手腳，連忙去找人禀告絕無神。

絕無神估摸着懲罰得也差不多了，便讓人把絕心從水牢中提了出來。

然後又命侍女給絕心灌了碗姜湯，再帶他下去泡個熱水澡，同時吩咐了大夫來把脈，再開驅寒的湯藥給絕心服下。絕心被灌完姜湯放入熱水中，神智雖然仍有些模糊不清，卻也大概知道自己已經被放出水牢了。

被泡在溫度偏高的熱水中，絕心感到四肢百骸又開始猶如萬針攢紮般痛個不停。

這一次的痛苦絕對要比第一天被拉上來灌酒時更加強烈千百倍，絕心疼得滿頭大汗，心中卻不禁有些慶幸。

早在昨天早上時他的身體就似乎沒了任何感覺，他一直擔心自己的手腳是不是已經廢了。

如今感覺到四肢劇痛，他懸着的一顆心才放回了肚子裏。

看來自己修習的內功果然頗有門道，雖然任督二脈被封，無法運功驅寒，然而在那種惡劣環境中，己身丹田內的內力卻會自然而然生出反應，保護身體機制不受損害。

想來絕無神也明白這點，所以才放心大膽地把自己丢在水牢數日不聞不問。

絕心泡完澡後，體力恢複了少許，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衣物走回房間修習。

這時驅寒湯藥已經熬好，絕心被半強迫地把一碗苦到極點的湯藥喝完，然後才被允許休息。

這時他已經是強弩之末，靠在床上不一會兒就混混沌沌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絕心被餓醒，這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絕心叫侍女拿來點心，草草填飽肚子，然後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他這次被折騰得狠了，身體元氣大傷，沒個十天半月恐怕都休息不過來。

絕心以為暗殺絕天之事到此為止，心情放寬之下，睡眠質量倒也大為提高。

然而他卻不知道，絕無神并沒有打算如此輕易就饒過他。

翌日清晨，絕心剛剛起床梳洗完畢，就被絕無神派人叫到了無神絕宮的刑堂中。

絕心擡起頭，只見絕無神坐在那把象征權位的紅木雕花座椅上，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頗見威嚴。

他身旁的兩排座椅上，赫然坐着幾位白須白發的刑堂長老，絕地天行二人則侍立在兩側。

絕心見了這三堂會審的架勢，心中頓知不妙。

事實上，當他發現自己被帶到刑堂時，就知道将要發生何事了。

果然，絕無神威嚴地掃了絕心一眼，然後輕咳一聲示意執掌刑堂的長老發話。

長老會意，清了清嗓子肅顏道：“絕心，你罔顧家規，謀害幼弟，按照家規本該受三刀六洞而死。現有絕地天行為你求情，本座與幾位長老商量，念在你年少無知，兼之并未鑄下大錯，因此小懲大誡，罰領八十鞭。今後若膽敢再犯，必定嚴懲不貸。來人，行刑！”

絕心知道長老們乃是受了絕無神授意，因此也不抗辯，只是擡起頭，用一雙漆黑清冷的眸子凝注絕無神。

被那雙黑白分明的俊目一瞅，絕無神心神又是一蕩，當下轉過目光不與他對視。

底下刑堂中執刑人得令，立即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剝去絕心上衣，将他雙手反剪，用牛筋繩牢牢縛在精鐵鑄就的刑柱上。

淡金色的日光照射在少年暖玉般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泛出瑩潤美好的色澤，頓時将周圍衆人眼光全部吸引過來，絕無神更是看得一窒，呼吸急促了幾分。

然後有人手持銅盤走上前來，銅盤上赫然是條兩指寬窄上闊下尖，其上遍布金絲的漆黑皮鞭。

絕心認出這是刑堂特制的皮鞭，抽在人身上雖不見血，其痛楚卻比普通的皮鞭更加尖銳強烈十倍。

他年幼時就曾見過宮中一位骨頭頗硬的堂主被這皮鞭抽得死去活來，連連求饒，心中不由打了個突。

下意識地擡頭去看絕無神，卻見後者深不見底的雙眸正牢牢凝注在自己身上，眼中滿是意味不明的神色。

絕心知道絕無神心腸冷硬，自己縱然認錯求饒也未必有用，只得閉上雙目，靜待苦刑加身。

執刑人走到絕心面前，伸手拿過皮鞭，對着絕心胸膛狠狠一鞭抽下。

一股火辣辣的痛楚立刻自胸膛、感處蔓延開來，迅速傳入腦中。

絕心頓覺眼前金星直冒，腦中嗡嗡作響。

雖然早有準備，卻仍舊被那極致的痛楚逼得仰起頭低吟出聲。

他咬緊牙關，只盼對方動作快些，趕快抽完那八十鞭，自己也好早些解脫。

然而那執刑人卻是個中老手，一鞭過後，故意靜候片刻，等到那股疼痛過去，絕心緩過氣來，這才繼續抽第二鞭。

此時絕心的任督二脈仍舊未解，就連運功抵抗也無法做到，只得咬牙苦挨。

随着時間的推移，絕心身上漸漸遍布了一道道紅腫鞭痕。

絕無神一開始還能勉強自己移過目光不去看絕心受刑，後來聽到他隐忍的呻吟聲，雙眸便情不自禁地落在絕心那單薄的胸膛上，緊緊盯住兩粒小小的紅、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