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章節

了他這番話，絕地才毅然決定協助絕心謀反。

如今所謀事敗，絕地即将被處以最殘酷的懲罰，自己卻違背了當日許下的諾言，不能陪他一起上路，想到這一點，怎能讓絕心不心生自責？

盡管經過這十幾年的磨練，絕心早已不複往日的單純善良，變得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然而面對絕地這個昔日的盟友，他終究還存着幾分情誼，無法做到漠視其生死。

再一想到自己幼時身居暗部，遭受種種嚴酷訓練，若非絕地暗地裏加以照應，只怕自己未必能活着走出暗部。

盡管絕心心中明白，絕地是看在絕無神面子上才對自己提點照顧，讓自己得以逃過多次危機，然而絕心內心深處卻還是頗領絕地這個人情的。

也正因為如此，絕心才更加無法坦然面對絕地即将遭受的命運。

絕心心亂如麻地坐在那裏，半晌後終于拿定主意，慢慢地站起了身子，轉身朝門口走去。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輩子假裝失憶，自己和父親之間的這層窗戶紙早晚都要揭開。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因為自己的一時懦弱，讓無辜的絕地白白賠上一條性命？

還不如索性主動‘恢複記憶’，迎接不可避免的命運，也好早死早超生。

抱着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絕心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咬牙大步朝着刑堂方向走去。

到了刑堂之內，絕心只掃了一眼，便被眼前殘酷的景象所震懾了。

只見絕地身上只穿一條襯褲，被手指粗的牛筋繩五花大綁着，由兩個光着上身的壯漢按倒跪在地上，口裏塞了布條以防止其呼痛，負責行刑的人則站在他身後，正用薄如蟬翼的剔骨鋼刀從他肩背上細細地割下一小塊肉來。

絕地痛得臉色慘白，渾身不住顫抖，無數黃豆大的冷汗自身上不住地滾落，混合着身上的鮮血一起沿着赤、裸的皮膚滑落在地，而地上早已積攢其一個由鮮血彙成的小血窪。

絕心立刻不忍再看，轉眼去看向對面的絕無神和其他刑堂中人。

盡管他自重生以來已經見慣生死，甚至曾經親手結束過很多人的性命，但是看到眼前的場景，還是不免有些心驚肉跳，畢竟眼前正在受刑的人乃是他以往一直當做半師半友來看待的師兄絕地。

然而絕無神和其他刑堂長老卻個個都一臉淡漠，顯然對這種場景已然是司空見慣。

只有站在絕無神身後的天行滿臉焦急心痛神色，卻礙于絕無神威嚴，不敢出面求情。

看到絕心出現，絕無神甚至還很溫和地對他笑了一下，柔聲問道：“心兒，你眼睛好得差不多了？怎麽不好好休息，反而跑到這種地方來？”

絕心擡頭看着絕無神隐含笑意的眸子，忽然雙膝跪倒，大聲說道：“心兒懇請父親寬恕絕地免其死罪，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絕無神自看見絕心出現那一刻起，便料到他必然是來為絕地求情，此刻見自己所料無差，不禁在心裏暗嘆這孩子果然還是心太軟了些，面上卻正色道：“心兒，如果你求父親其他事情，父親必然應允，然而此事卻萬萬不可。絕地陰謀反叛，罪無可赦，不按宮規處理的話，怎能服衆？心兒你且到父親身後，莫要幹擾行刑。”

絕心聞言卻絲毫未動，仍舊執拗地跪在地上，擡頭迎視着絕無神的目光，一字一句語氣堅定：“父親，陰謀反叛之事絕地只是從犯，并非主謀，父親要正宮規，便要将主謀一并處罰才算得上是公正嚴明，不枉不縱。”

絕無神目光閃動，道：“心兒怎知絕地并非主謀，難道你已經記起以往的一切了？”

話已說到這裏，絕心自然無法回避，只得硬着頭皮道：“回禀父親，心兒已經恢複記憶，想起了過往種種，也想起了叛逆之事的主謀是何人，父親要不要心兒說出來，然後您再将主謀一起押到堂下接受宮規懲罰？”

絕無神當然不會傻到真的讓絕心說出來主謀是誰，否則以他在無神絕宮的絕對權威雖然能包庇絕心，日後他的威望卻必然會受損。因此他只是挑眉一笑道：“主謀不是已經伏法的前任毒部部主蘇雪梅麽？她早已死了一個多月，又怎能再活過來再受一次宮規？本座雖然執法嚴明，卻也不屑行鞭屍之舉。至于從犯絕地，既然心兒願為他求情，父親又怎會不賣你少宮主這個面子？——來人，把絕地的繩索解了，帶他回住處養傷，待得傷好之後，再定如何懲處。”

說完後才轉過身去看向刑堂的金堂主，象征性地問道：“不知本座如此處理，金堂主可有異議？”

金堂主當然不敢有任何異議，聞言只是一味高呼宮主英明仁厚，屬下敬佩不已。

而早在絕無神話音落下之時，天行已經飛奔到刑臺前，雙手飛快地解開絕地身上的繩索，又連點了他傷口附近幾個穴道止血，然後扶着絕地起身謝宮主不殺之恩。

直至此時，絕地方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他雖然痛得幾近神志不清，卻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逃過一劫，完全是因為有絕心冒死為自己求情，心中自然感激不已。

在被天行扶下去之時，絕地擡頭看了絕心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之色。

而他的神情自然被目光如炬的絕無神盡收于眼底。

絕無神知道，自此之後，絕地必然會從心底徹底忠于絕心，以報今日之恩，甚至連帶着天行也會對絕心充滿感激之情，從而更加對他死心塌地效命。

這對心兒來說，當然是件好事，絕無神自然喜聞樂見，畢竟将來早晚有一天，他會将無神絕宮交付在心兒手上。

至于心兒會不會再一次做出反叛之事，絕無神并不擔心，他堅信只要自己一改往日所為，全心全意為心兒付出，讓心兒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心意，那麽以心兒善良的秉性，勢必不會再行叛逆之為。

52、拒絕

處理完絕地之事後，絕無神起身緩步走到絕心身邊，目光柔和地凝視着他已然恢複昔日光彩的漂亮黑眸，柔聲說道：“心兒，你的眼睛才剛剛恢複，不宜長時間曝露在外面的陽光下，我們還是趕快回房間吧。”說完也不待絕心表态，伸手環住他的腰肢，施展輕功一路腳不沾地掠回了房間。

然後絕無神彎腰将絕心桌旁的椅子上，轉身回去關上房門，這才回到絕心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期間絕心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絕無神方寸，眼中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小心和戒備之色。

看到絕心看向自己的目光仍舊充滿警惕，絕無神不免有些略受打擊，然而他這人皮糙肉厚，這一點不僅表現在臉皮上，也更加表現在抗打擊能力上，因此受傷的情緒在他心中只是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加高漲的熱情和鬥志。

絕無神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握住絕心垂在身邊的右手，輕柔而暧昧地摩挲着，見他沒有明顯抗拒的表情，便越發大膽地坐近了些，并不失時機地将另外一只手放在絕心的大腿處。

絕心的身體不由一僵，繼而盡量不露痕跡地朝旁邊挪動了一下，然後伸手抓住絕無神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正打算拿開，卻被絕無神反手緊緊握住。

絕心的一顆心頓時跳得飛快，他慌亂地擡起頭看了絕無神一眼，警惕道：“父親，你……”

剛好這時絕無神同時開口說道：“心兒，你終于肯恢複記憶了。”語氣中充滿了欣慰之情。

盡管嘴上說什麽不在乎心兒願意不願意記起往事，然而絕無神心中卻還是期盼着心兒肯承認和面對他們之間那段過往。

如今見心兒終于肯承認記憶已複，願意正面面對他們之間那段堪稱孽債的往事，盡管是為了給絕地求情而不得已才承認，絕無神心中也甚感安慰。

在他的心裏，既然心兒願意承認他們之間的過去，那就代表心兒內心深處還是願意再給自己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的。

想到這裏，絕無神更緊地握着絕心的手，柔聲說道：“心兒，父親自從那日落海之後，每日都在反思自己以往所作所為，深覺自己以往對你虧欠良多。如今父親已然悔過，想必我這些日子以來的轉變你也看在眼裏，只望你能既往不咎，給父親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待你，永不相負。”

絕心聽他這番話說得極為真摯，知他确實是真心悔過，然而絕心也能聽出來，絕無神話語間仍舊充滿希望能和自己繼續保持那種不為世人所容的關系的意思，當即正色道：“心兒為人子女，又怎敢怪罪親父？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