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032 線索 心細如發、明察秋毫
032
穆清跟她夫君趕到那間玉器行的時候, 意料中地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那玉器行的老板姓王,生着一張十分“和氣生財”的圓臉。
并且想來是因着世代經營玉器的關系,看上去雖然白白胖胖的, 但卻并沒有很濃的市儈氣, 反倒看着很有種古樸圓潤的感覺。
這也就是說,他說的話聽起來讓人感覺十分可信。
他便就用這麽一副很是實在的模樣跟穆清和她夫君介紹道:
“兩位貴客, 這東西雖然是咱們這間小店裏頭出的,但是也的确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物件兒了。”
“咱們這家這玉器行, 在通州城中已經開了幾十年了, 是從我爺爺那輩兒就傳下來的……”
“這玉雖然不算最頂級名貴的種水, 但也算是有點兒年份的物件兒了, 說不定是什麽時候放在那兒的古物……可能是家父,或是家祖父從哪裏淘換來的也說不定。”
他這次說的這番話, 跟之前穆清一個人過來買這玉佩的時候的那套說辭,基本一樣。
其實,這也的确是個十分好的理由, 若是穆清這種不知道內幕的人聽了,就根本聽不出什麽異常來。
但是她夫君這種人就不一樣了。
他聽了這老板的話, 當即冷哼了一聲道:
“這東西原本是從金陵城的瑞祥齋買的, 最多也就是三十年前的東西。老板您看着貴庚也有四五十了, 想來這東西到你們這間玉器行也不過就這幾年的事兒……說不定還就是今年的事兒, 我們既然為了這東西去而複返, 自然是知根知底的,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老板又何必再說這些虛言糊弄人。”
這話一說,那王老板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他看了穆清的夫君一眼,當即便就低聲問道:“小郎君是哪條道上的?這東西, 實不相瞞,是南邊兒過來的‘貨’。”
這話一說,連穆清都吓了一跳,原來這件看着挺正派的玉器店,居然還幹着這種銷贓的勾當,而且是南邊兒那麽遠的地方來的貨,這就有點兒意思了。
穆清見到她夫君冷冷一笑,也不多言,随手将桌角的木料掰下來一塊,然後又順手碾成粉末,在老板面前細細撒下。眼看着這大叔吓得臉色大變,連臉上的肥肉都抖動起來,這才作罷。
既然遇到了練家子,這王老板也不敢再怠慢,當即就說了實話。
不過,就算是說了實話,這中間的信息也實在太少。不過就算如此,也并不算是白來一趟了。
穆清跟着她夫君從那玉器行出來,就順着這王老板給的線索去了錦繡樓——這個是個好地方。
正所謂,東有百香閣,西有錦繡樓。
這錦繡樓雖然沒有百香閣的名氣大,但也是通州城中數一數二的秦樓楚館。
而且,相對于本地人士和那些沒有那麽風雅的客人來說,這錦繡樓可是比百香閣更好的去處。
畢竟,百香閣的姑娘雖然個個質量上乘,但是卻也十分清高,輕易無法一親芳澤,但是錦繡樓的姑娘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們不但美,還美得十分接地氣,就是那種,一看就觸手可及,可以随意亵玩的類型。
百香閣的絕色清官人們固然是受到文人雅士們的追捧,但是錦繡樓的姑娘才是可以擁抱入懷的暖玉溫香。
這間青樓也正是之前柳風和穆清的表妹閻紅中招成了好事的地方。換句話說,就是穆清她夫君被暗算的地方了。
穆清的夫君一邊兒小聲跟她說着這些情況,一邊兒帶着她往那邊兒走。
因着是從白鶴書院直接出來的關系,穆清身上穿的還是男裝。
她跟她夫君兩個人往那裏一站,一看就是十分俊俏的兩個小郎君.
而且既然穿的是穆家準備的常服,那就沒有質量不好的。
他們兩個身上這兩套衣服,不管是質量還是款式,都是今年最流行的、也是十分貴重的。
故此,他們兩個人一進錦繡樓的大門兒,立刻就受到了老鸨和姑娘們的熱烈歡迎。
正所謂“老鸨愛錢,姐兒愛俏”,他們倆很明顯就是那種又有錢又俊俏的富家公子,合該就會成為青樓的嬌客。
錦繡樓的老鸨親自帶了全樓的精英姑娘們出來迎接,臉上笑得像是可以擰出一朵兒花來:
“哎喲,這兩位小郎君,是第一次來咱們錦繡樓吧?不知道有沒有相熟的姑娘,咱們這兒的姑娘們個個都是妙人兒,保管兩位小郎君心滿意足,流連忘返。”
穆清跟她夫君也不廢話,直接就點了個人名出來。
“我們要你們這兒的嫣兒姑娘。”
一提這個名字,老鸨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她跟自己的幾個親信對視了一眼,幹笑着道:“哎喲,兩位小郎君,你們說的是什麽嫣兒……咱們這兒沒有這個人的。倒是有嫣紅、嫣紫,又年輕又漂亮,服侍得也很好,正好帶着兩位小郎君極樂一番,豈不是妙哉?”
穆清的夫君冷冷一瞥,那老鸨就吓得不敢說話了。
穆清适時上前笑眯眯道:“瞧媽媽您這話說的,是不是覺得咱們兄弟們年輕,所以不肯給面子……故意說這些面子話糊弄我們?”
他們兩個人一唱一和,一個唱白臉兒一個□□臉兒,直把那老鸨吓得一愣一愣的。
事實上,他們倆能夠說出嫣兒這名字,就已經把老鸨吓得夠嗆了。
畢竟,這名字背後的分量,可不是她一個普通青樓老鸨能夠負擔得起的。
而且她也的确沒有說假話——這位嫣兒姑娘,真的不是她們錦繡樓的姑娘。
她甚至不是通州城裏任何一家秦樓楚館的姑娘。
因為,她其實是金陵最有名的妓館流芳館的老板娘。
十裏秦淮、紙醉金迷。若說青樓産業的發達程度,金陵比通州不知道發達多少倍。
那位嫣兒姑娘既然能夠在那種妓館雲集的地方創出一片天來,這種等級,實在不是一個錦繡樓的老鸨能夠相提并論的。
既然是金陵大妓館的老板娘,那麽會有金陵那邊兒的贓物也就很正常了。
看起來這位嫣兒姑娘,倒是個狠角色,頗有些黑白通吃的意思——穆清的腦海中瞬間腦補了很多關于江湖大姐大的傳說。
但是比起這些傳奇故事,她總覺得,“嫣兒”這名字稍微有些耳熟。
好似是什麽重要的劇情人物。
不過既然這錦繡樓的老鸨答應向那位嫣兒老板引薦他們,那麽總有機會想起來她是誰的。
連續走了兩個地方都撲空了之後,穆清的夫君雖然沒有明言,但多少還是有些挫敗之意。穆清卻覺得,就憑着那麽一塊玉佩,出來這麽小半天就追查到了這麽多信息,這已經算是有很大的進展了。
不過,她也明白這件事情對她夫君的重要性,故此也不說什麽“慢慢來、總會有辦法”之類的客套話兒,倒是索性選了家酒樓,拉着她夫君選了個最豪華的包間兒坐下吃個下午茶,順便認真幫着她夫君分析了一下情況:
“若是那玉器行的王老板說的是真的,錦繡樓的媽媽說的也不假,那麽這位嫣兒老板,近期應當就在通州城。”
她夫君當即道:“他們自然不敢在咱們面前說假話的……但夫人何以如此篤定,何以見得那位嫣兒老板來了通州?”
穆清笑道:“很簡單。之前咱們又去那玉器行,我趁着夫君你跟那王老板說話的時候,又去看了一下,見到那玉佩放在那架子上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落下灰塵。”
“夫君也知道,這季節,通州風沙不小,那放置玉佩的位置連個印子都沒有,顯然是近期才放上去的。”
“不但如此,挨着的幾個架子上,也是一樣的情況。也就是說,這是最新的一批贓物,還是最值錢的一批——畢竟,這批玉器的成色都不錯,但是卻顯得有些雜亂,不像是一個地方出的。起先我還沒想通,那王老板說了是贓物,我才恍然。”
“再加上那錦繡樓的媽媽說,那位嫣兒老板每個月都要親自來檢視交割貨物,我想,這種等級的貨物,她肯定是要親自來的。那麽以此便知,她定然還在城中。”
楚钰聽得他夫人這話,當即微微一怔,繼而心中大震。
雖然這些細節他也看都到了,不過,卻根本沒有想到這背後隐藏的線索。
直到穆清一說,他才注意到,并且覺得,她說得居然嚴絲合縫、實在是極其厲害。
他心中一下子就豁然開朗。再看着穆清,神色難免就有些複雜,由衷贊嘆道:“夫人真是心細如發、明察秋毫。”
他目光灼熱、毫不掩飾自己對穆清的欣賞之情,但是穆清卻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笑着謙虛了幾句道:
“夫君實在是過譽了,你再這麽看我我可就要不好意思啦。這些事兒,我自小兒都是熟悉的。畢竟家裏頭就是做生意的嘛。若是真的有好好做生意的心思,那麽這些事兒不用刻意留意,就自然能夠看到心裏的。所謂的‘術業有專攻’,便就是如此了。”
“這點小事不算什麽,雕蟲小技而已。夫君會的那些事兒,才是真的厲害呢。”
她随意說了說,便就開始點菜,心思卻難免想着到底怎麽才能找到這位嫣兒老板的下落。
但是沒想到的是,機會這麽快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剛剛把點菜單子拿起來,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來,跟着的還有一個女子嬌媚的笑聲:
“多年未見,阿風弟弟還是這般俊俏,來,跟嫣姐姐好好說一說,這些年,你在臨清過的如何?看你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的模樣,可是又有什麽奇遇不成?”
這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媚意天成,好似有着一把小鈎子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看看,能夠有這麽一副好嗓子的女子,到底生成何種模樣。
但是比想要看美人兒更加讓穆清在意的是,這位美人兒說話的內容。
“阿風弟弟”、“臨清”……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她剛剛好就知道那麽一個。
考慮到這個世界基本上就是圍繞那麽一個大主線運行的,穆清心中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像是為了驗證她這個預感一般,一個熟悉的聲音很快響起:
“嫣然姐姐,你又在取笑我了……我哪裏能有什麽奇遇,不過就是好歹活着罷了。”
這說話的,赫然正是柳風的聲音。
伴随着這說話聲出現在樓梯口的果然正是柳風。
穆清跟她夫君對視了一眼,感覺整個人就有些不好。
他身邊兒跟着一位身姿妖嬈、長相柔媚的姑娘,看着年紀已經二十往上,雖然保養得十分好,但是眼中卻已經有了許多歲月的滄桑。
但是越是如此,就越是有種獨特的魅力,竟然是比十幾歲的豆蔻少女更有韻味兒,想來便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嫣兒老板了。
那嫣兒老板顯然也是這杏花樓的貴賓,因為他們直接走進了穆清和她夫君旁邊兒的包間兒,也點了酒菜說話。
等待上菜的間隙,這兩個少不得寒暄客套了幾句。聽起來滿口都是“姐姐”、“弟弟”,笑笑鬧鬧、十分開懷,肆無忌憚。可以說基本上算是在給坐在隔壁的穆清跟她夫君來一場“現場直播”了。
不說她夫君了,就算是穆清也能聽出來,這位嫣兒老板跟柳風之間,似乎很有故事。
随着隔壁氣氛的火熱升級,穆清發現她夫君的臉色愈發難看,她暗自嘆息了一聲,也有點兒聽不下去了。正想着要不要幹脆直接沖到隔壁來一個“偶遇”,沒想到接下來,他們兩個的對話,卻變得更加勁爆。
因着柳風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嫣然姐姐,不知道你可有什麽法子,能夠讓女人神不知鬼不覺就死了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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